《紫星传奇之龙潜于渊》蒋胜男

19、紫星传奇之龙潜于渊（19）

　　一行人走出宁王府，沈白衣已经是大笑道：“秋大哥，说得痛快，看宁王那个还不上嘴的窘样儿，真是大快人心！”
　　穆俨皱眉道：“如此一来，就怕宁王迁怒秋夫人。”
　　王守仁一直沉默，此时却说了一句：“不怕。”
　　沈白衣忙问道：“王大人看出什么了？”
　　王守仁不语，一直到回了驿站，才道：“宁王造反，势在必行，只可惜秋将军亲到南昌一番苦心，与他分析天下大势，却也不能劝退他的反意。老夫看他的样子，却也是对牛弹琴。”
　　秋临风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却不提方才之事，却王守仁笑道：“阳明先生，这一路西来，与每晚与先生畅谈，受益非浅。先生当年受贬贵州龙场驿，却因此而得成大道。所谓‘格物致知’‘知行合一’之理，心学一道，不但用来自省，以内御外，天下的道理，原是一统的。”
　　王守仁沉吟片刻，眉头一展道：“莫非秋将军之意，不在宁王？”
　　秋临风微笑不语，沈白衣皱眉道：“秋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秋临风看了沈白衣一眼，道：“我方才的话就算是对牛弹琴，却也并非无用。我这番话非是对着宁王今日来说，而是对着今天在宁王府中所有的人说的，也是对宁王以后用的。现在宁王府上下个个一叶障目，自满得意。以前纵然有人反对，却也是只拿了忠孝节义来说，根本无用。我今天这一番话，至少敲打敲打他们的气焰。这话，此时宁王正处顺境，是听不进去的。但是一旦他遇到逆境时，恐怕他就不能不想想我今日所说的话了。”
　　沈白衣不解地道：“想了，又能怎么样？”
　　王守仁抚须笑道：“想了，他就败定了！”
　　穆俨已经回想过来，微笑道：“不错，想了，他就败定了。”
　　沈白衣虽然仍是不解，然而看着他们的样子，却终究不是件坏事。想了又想道：“秋大哥，小七还在宁王手中，你今日和宁王破脸，小七可怎么办？”
　　秋临风道：“此时我们都还在南昌城中，宁王若真要杀人，杀蕙儿还不如直接来杀我。”说到此处，他转头向外道：“你进来吧！”
　　众人转过头去，见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了，这时一个身着仆役服饰的人进来行礼道：“参见盟主。”
　　秋临风拱手道：“何长老，辛苦你了，可打探到什么？”
　　那人的样子，似是每个大户人家都有这么一个老仆的模样，沈白衣等却知道他就是秘讯门的四大长老之一的无所不在何不在。心中暗想，怪不得秋大哥不并着急，原来他已经派出秘讯门的高手到了。
　　这秘讯门原创于本朝开国之前，专探听天下各派隐秘之事，到后来已经渐渐式微，到了宣宗未年第十七代传人万天聪手中时，因投入了女魔头云无双的门下，无双教横行天下之后，秘讯门也水涨船高，势力大增，一跃为武林中下五门之首。至今日武林中已经是传说，秘讯门没有打探不到的机密。
　　何不在道：“秋夫人不在宁王府中。十日前，秋夫人先是住进九美所居的听荷轩中，可是到晚上时，却迁入兰心苑中，有关她的一切事务，都由大世子朱厚成所掌握。”
　　秋临风沉吟道：“朱厚成，宁王府何时有此一人？世子不是朱厚煜吗？”
　　何不在道：“据属下打探，听说朱厚成是宁王的长子，却是个私生子。就在秋夫人进府的次日，宁王宣布封他为大世子，同时封他的母亲为侧妃。朱厚成虽然进府不过数日，却深得宁王重用，把许多原来交给朱厚煜的权力都交给了他，还让他住在宁献王当年住过的草庐中。听说宁王原拟将秋夫人作为第十美进献皇上，可是后来临时又改为另一个女子。属下偷偷地看过画像，那画像上的女子，是玉骨妖姬。”
　　穆俨吃了一惊：“玉骨妖姬，玉骨妖姬不是在阴无咎死了之后，就消失江湖了吗？”
　　沈白衣已是道：“别说这些旁枝末节的，小——秋夫人到底下落如何？”
　　何不在已经跪下道：“属下惭愧，秋夫人此刻下落不明。”
　　秋临风忙去扶他道：“何长老不须多礼，你已经查到许多事情了，请只管将所有详细情况慢慢说来。”
　　何不在道：“属下打探到，本来小厨房要每日特别为兰心苑备江浙菜的，可是五日之前，却忽然停了下来。只可惜，属下四日之前，才接到盟主手令，潜入宁王府，以致于错过了。兰心苑中已经无人，连服侍秋夫人的丫环如心也不在府中了。”
　　穆俨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何不在摇头道：“不知道，属下已经调动所有秘讯门的暗线，也查不到他们把秋夫人转移到哪里了。”
　　秋临风沉声道：“朱厚成有何动静？”
　　何不在道：“前几日，听说他受了伤，一直没出府。不过今天中午秋将军进城的时候，不知道他接到了什么消息，调动人马匆匆城向西而去，而且……”
　　秋临风脸色不变：“而且什么？”
　　何不在道：“而且还带了满满的好几车火药。”
　　饶是秋临风也不禁变了脸色：“火药，他带这么多的火药和人马去作什么？朱厚煜在哪儿？”
　　何不在道：“朱厚煜还在府中呢！”
　　秋临风眼中光芒一闪：“你可有派人跟下去了？”
　　何不在道：“秘讯门的人，沿途跟着呢，都留下记号了。”
　　秋临风道：“很好！沈大弟穆二弟，速选二十名好手，随我出发。”
　　沈白衣惊道：“秋大哥，出了什么事了？”
　　秋临风道：“我正是想看看出了什么事，宁王府地界，大世子带着兵马和火药要还和谁去打仗？”
　　穆俨道：“那宁王怎么办？小——蕙儿怎么办？”
　　秋临风转头对王守仁道：“阳明先生，南昌城宁王府事宜，就暂请先生应付。至于蕙儿，她此时既然不在宁王府中，最好的办法，就是着落在这个大世子身上。”他向王守仁一拱手，瞬间已经到了厅外，身子平平飞起，掠向墙外。这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下去。
　　沈白衣和穆俨各带十名好手，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