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传奇之龙潜于渊》蒋胜男

17、紫星传奇之龙潜于渊（17）

　　那人掀开自己衣衫的下摆，林啸倒退一步，只见那人的双腿已经是一片漆黑，林啸上前一步，执起那人的手，为他诊脉：“孔雀胆、金蚕蛊、鸠尾毒、蓝焰毒、赤蝎粉、鹤顶红、碧血蚕！你真够好运气的，连中七大毒蛊，居然还能活上一年？”
　　那人看着她：“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竟然识得七大蛊毒？”
　　林啸不理他：“七大蛊毒单独使用并不难解，可是混在一起就麻烦了。不过我看用毒的人也是外行得很，七种蛊毒毒性不同，相互冲突，这才让你有用暇运功将毒逼到脚上。若是只用一种毒，只怕早已经当场送命了，哪有机会活到现在。”
　　那人看着她的脸色这才有些不同：“你是谁？”
　　林啸道：“我姓林，林……蕙。你又是谁？”
　　那人怔了一怔：“我？在下于渊。”
　　林啸喃喃地道：“于渊？于渊？龙潜于渊，你与潜龙帮有何关系？”
　　于渊淡淡地道：“若无关系，我怎么会从潜龙帮总坛掉下来。”
　　林啸抓了抓头发，抓下一把枯草来，道：“这也难说，我就和潜龙帮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倒霉，谁知道那个疯婆娘会害我。”
　　她掉下来时，自一片漆黑又到金光耀眼，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分了，这时候掉下来，又说得这几句，只见天色迅速地黑了下去，一阵冷风吹来，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着的，不由地打个寒战道：“好冷。”
　　话音未了，只听得“咔嚓”一声，亮起了一点小小的火星，却是于渊用火石生了一堆火，林啸忙坐在火堆边伸着手烤火。于渊看着她片刻，忽然扔过一件外衣来：“到那边石头后，把衣服暂换下来烤干。”
　　林啸接了衣服，立刻跑到石头后面，换下自己的湿衣。见手中是一件男子外袍，又破又脏，却也没办法，只得先宽宽地穿上，她本来身形就较普通略高，平时男装也穿是惯了，但也无妨。只是将袖子下摆系紧些。
　　她抱了湿衣，取了几根木柴，在火边烤衣，抬头冲于渊笑道：“谢了！”却见于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单衣，也是又脏又破了。
　　于渊见她毫不扭捏，也微有些诧异：“你倒是毫不扭捏？”
　　林啸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扭扭捏捏的。咱们都掉下来了，当然要同舟共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于渊笑道：“包括有衣同穿？”
　　林啸昂头道：“当然！”自火中挑起一只山芋来，吹了吹大笑道：“也包括有芋同食！”
　　火光照着她大笑的面容，爽朗无邪。
　　于渊只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去，心中直觉得一阵恼怒，这女子居然生得如此美貌！顿时觉得心情极为恶劣，一把夺去林啸手中的芋头，冷冷地道：“错了，这里食物本就不多，我没给你准备着。”
　　林啸怔了一怔，这辈子还没有谁敢这么对待她，待要发火，深吸了一口气，仍是笑道：“你想吃我的口水便直说罢了，何必等我吃了一口，才来抢我的！”`
　　于渊差点一口噎住，好一会儿才道：“你的脸皮可真厚！”
　　林啸笑眯眯地说：“过奖过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于渊沉默了片刻，林啸已经乘着这会子功夫，飞快地抢了几只山芋来吃了。
　　夜晚的山谷，显得格外的幽静，林啸烤干了衣服换上，很快地睡着了，于渊却没有睡，听着那轻缓的呼吸声，他在想：她是谁，她是真的掉下来了，还是另有目地？我要不要杀了她？
　　夜晚很长，草间的虫子在长鸣。
　　一缕阳光射入谷底的时候，林啸揉着眼睛起来了：“嘿，你早！”
　　于渊仍在湖边钓鱼，并不理她。林啸也不再去搭话，自己站起身来，将这谷底好好地寻看了一遍。却原来这山谷底并不甚大，一半是乱石草地，另一半是深不可测的湖泊。林啸寻找着，见前面山崖蔓藤纠结处似有一条裂缝，她眼睛一亮，疾步上前正欲细看，忽然脚下似踢到一物，仔细一看，却是数具白骨。吓得她退后数步，指着白骨问于渊道：“这是什么？”
　　于渊正在垂钓，并不回头淡淡地道：“在你之前，也有几个倒霉鬼掉下来。”
　　林啸吁了口气：“原来是摔死的！”
　　于渊道：“只有一个是摔死的，另外三个是我杀的！”
　　林啸眉毛一挑：“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于渊回过头来，看着林啸的眼神带着一丝冷酷和嘲讽：“刚掉下来的时候，我拿他们解闷，玩厌了，就杀了解闷！”
　　林啸咬了咬牙，决定不和这个在谷底闷了一年巴不得找人吵架的家伙一般见识，她是个有分析能力的人。不过不得不防他说的是真的，还是自己亲自观察。因此只是哼了一声，拨开长草，细看着着几具尸骨的排列样子，却见这几个人都是头骨朝着裂缝的方向，脊椎的第七节椎骨上，都被击得粉碎，看来这是他们致死的原因了。想来他们是朝着裂缝的方向逃去，却被人自后背第七节椎骨上用碎石击中，震断心脉而死。
　　想到这时抬头问于渊：“这条裂缝是出去的路吗？”
　　于渊淡淡地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林啸站了起来：“就为一句也许，你把他们全杀了？”
　　于渊缓缓地道：“若是我出不去，岂容得别人出去？”
　　林啸道：“你双脚不能动，就不能让别人先探了路再救你出去？反而要别人陪你一起死？”她看着于渊：“你就这么不相信别人？”
　　于渊一字字道：“如果你像我一样，被此生最信任的人如此对待，你还会相信一个人吗？”
　　林啸看着他，忽然间电光火石，一些碎片在她脑海中拼成事件：“宛姬和龙翼，和你有什么关系？”
　　于渊淡淡地笑道：“像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是不是？一个是我的小妾，另一个，是我与从小一起长大的结义兄弟！”
　　林啸跳了起来：“原来他们说的人是你！哼，你我要是你，宁可再相信别人一次，也要想办法出去亲手讨回这个公道！”
　　于渊淡淡地道：“是吗？”
　　林啸跳到他的面前，指着他道：“你怎么那么笨呀？剑有双刃，任何事都有好和坏的一面。你看这天这水，每时每刻都在变，你要以为你的小妾和兄弟就得对你忠心耿耿永远不变，而不去留心他们发生的变化，不是你太过自大，就是太笨了。同样的，这些掉下去的人，就算不值得你信任，至少也值你合作呀。你以为你此刻还有什么可再损失的吗，居然还这么钻牛角尖！”
　　于渊怔怔地看着她，好久、好久……
　　忽然他笑了起来：“我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指着鼻子教训，有趣、有趣！”他轻轻地握住林啸的指尖，笑道：“要是真能出去，我还呆在这儿吗？”他指了指那条裂缝，道：“那是条死路，我刚掉下来时，都已经看过了！”
　　林啸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指，道：“这么说这里根本没出路，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于渊淡淡地道：“那是因为他们该死，而你……”他看着林啸道：“我目前还看不出该杀的地方来。不过你放心，我所中的毒近日有蔓延的趋势，可能再有一个月就满一年，那时候就无法控制了。在我毒发之前，一定会先杀了你！”
　　林啸揉了揉指尖笑道：“这我很放心！”她看着崖顶道：“不管是姓秋的还是姓朱的，只要他们找不到我，肯定会找到这儿来的。”
　　于渊看着她那神采飞扬充满信心的脸，忽然一股妒意直冲心头：“就算有人找到这儿，潜龙帮总坛可不是摆设，这里是万丈深渊，就算有人找到上面去，从上面看下来，也是深不可见，谁会为一个死定了的人，冒这生命危险！”
　　林啸笑眯眯地看着他：“要不要我们赌十只山芋，在你毒发之前，我们肯定能够离开这里的！”
　　于渊看了看她：“好！”
　　林啸看着崖顶，想：“秋临风今天该到南昌城了吧，就是不知道他几天后才能找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