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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红鸾星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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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天气升温,俞溪换了身薄薄的青衣薄衫,头发依旧盘在脑后。
她带着裴序之乘着小小的叶子飘向膳食堂,半空中两人就像下凡处理事物的神仙。
从隔壁峰出来的向驰野蹲在青蛙载具上,看到这二人的身影,催动青蛙飞来。
“裴师叔,这……小、小师叔?”
俞溪看着呆愣愣蹲在铁青蛙身上的向驰野,有点嫌弃,快速催动叶子往前飞。
“别跑啊!小师叔!你经脉终于好了?”
听到这话,她目光不善先看了眼裴序之,又回道:“是啊,托师兄的福。”
裴序之有些疑惑,随后他催动灵力,叶子立刻飞速向前。
他猜测:应是觉得要被追上了吧?
后面的向驰野:“……”
今天怎么这么快?!
三人一路到膳食堂,季老和一众少年们坐在堂前广场,晏朗与季老面前是一堆炭火,其他少年们都在摆弄其他吃食,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肉香。
俞溪下了叶子,施雨芷和齐云立刻围上来,看到还有个裴序之,有些拘谨:“裴师叔。”
裴序之微微颔首。
俞溪拉着他的衣袖,就向季老的方向奔去,一边跑一边刺激其他人:“先到先得!”
裴序之目光在那只纤细的手上停留几分,便跟紧她的步子,争取让她第一个吃到。
晏朗在俞溪到达前一秒,举起一块羊排:“先吃为敬。”
裴序之:“……”
俞溪:“……”
俞溪从裴序之背上把银月抽出来,剑指晏朗:“来吧,大师侄,此仇不共戴天。”
银月剑:“?”
我们很熟吗?
还有!主人你们很熟吗?!为何不拦着?我可是你的本命剑!!
两人就围着季老切磋起来,其余人跟着打岔、吵闹。
说是切磋其实就是俞溪单方面追着晏朗狂奔,时不时划出几道剑气,搞得其他人也不好追,只能站旁边看热闹、吃羊排。
晏朗感受着身后的极寒之气和俞溪如风的速度,脚步更快了:打架就打架,不要拿银月开玩笑啊!谁知道裴师叔一剑捅死多少人啊!
季老远离战场,来到正安静看着俞溪的裴序之身边,面上挂着慈爱的笑:“小师弟,你也应跟他们多待待,老夫这些日子感觉年轻了不少。你才二百多岁,年岁尚小,别一副和老夫一般大的样子。”
裴序之欲答话,就听季老说:“老夫近日闲来无事,和徐茉替你和小师妹算了一卦。”
说着,他表情便变得有些奇怪:“小师妹脉象奇特,只能看出短寿早夭,绝处逢生,此生机是天给、亦是人为,缘由我与徐茉都看不穿,甚是奇特……”
裴序之最不擅长的便是占卜,闻言心一动:“有师父和时屿简在,不会出现早夭的情况。”
季老亦是这么想的,话语一转,说起他来:“老夫为你测的是姻缘。两百年了,也没见你动心过哪家女子,所以老夫自作主张测了一下。没想到啊,小师弟,你的红鸾星终于动了。”
虽然动的很细微,但是能看出来动了。
这多神奇啊,在宗的谁不知道裴序之两百年都不怎么和人打交道,连情绪都不曾外泄过,更别说心动了。
裴序之看着季老一脸八卦的微笑,实在不知道如何答复。
他这半年在外处理事务,从未与他人近过半分,就连路边的花草树,他也未曾碰过,又何来红鸾星动一说。
季老见他沉默,便抚胡一乐:“罢了,可能此人还未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除了宿弦和安陌,其他人都找了个异性相陪。感情,终归让千年岁月里不算孤独,即使最后双方老死不相往来、早亡,可至少拥有过,每每回忆起,只会感怀举杯而醉。”
情爱唯有在炙热纯粹的少年时光,爱他个轰轰烈烈、肝肠寸断,才算珍贵。
年少的小修士还未被岁月蹉跎、未被红尘影响太深,心里只容得下一人、只要那人。
在那占有欲和爱欲齐发的年华里,显得像一头猛牛,可没人会笑话,无论是过了还是未至年少的人,只会怀念与羡慕。
“我看九阳剑门的小辈倒是极喜欢你,尤其是那吴掌门的女儿,那小儿倒是个活泼的个性,与你倒是般配。”
纪宥安从二人身后出现,听到季老的话,手中折扇摇了摇,嘴角挑起一抹笑:“不是我说啊,季老,年纪大了就喜欢做媒啊。”
季老在外门帮不少弟子说媒,现在都成了外门那群弟子眼里的凡间月老了,帮人算情缘、合八字等等。
灵园峰时常人满为患,连带着文灵都成了“月老”旁的灵童,因此腰间荷包总是鼓鼓的,不差钱。
季老怒目一瞪:“你这小儿!哪里懂得老夫的良苦用心,老夫这是怕你们错过良缘。”
纪宥安扇子一合:“非也,世间良缘应无需指引便能成双,难怪季老的良缘老死不相往来,原来是自己拉郎配拉的。”
季老被戳中痛处,立刻大喊大叫,衣袖一卷,便冲着他飞去:“给老夫站住!”
纪宥安甩袍狂奔,嘴还欠着:“季老,你破防了!这么大岁数还玩不起。”
一老三少弄的场面鸡犬不宁、混乱不堪。
这两场大吵大闹的追逐战,时不时碰上。
俞溪看着飞奔而来的纪宥安:“你干嘛?”
纪宥安:“和季老说了几句,他不高兴了……”
俞溪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那边看着白色胡须如纱飘着、险些被糊了一脸的晏朗:“……”
季老又抽什么风?
四个飞奔的小人,在裴序之实在看不下去而出手后,停止了。
银月剑回到他手中,发出一抹不满的鸣声,好似刚刚俞溪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俞溪无语:“它还委屈上了,不就是戳了一下晏朗的屁股吗?晏朗又不是不爱干净的人,难道晏朗不擦屁股不洗澡吗?”
晏朗的脸红的透透的,谁知道小师叔最后一下是冲着他屁股来的,打得他人都懵了。
银月剑:你还理直气壮上了!换你去戳别人屁股你高兴吗!
“再说了,那不是赢了吗?晏朗被我揍了一顿,君子之争,无奇不用。”
裴序之温和的面具破裂了几分,很快收拾好神色,赞同道:“小师妹所言极是。”
师父说过对待师妹要以肯定、鼓励为主,若是要教导她,先说些她爱听的话,她便能认同你的观点,下次犯不犯就另说了。
其余看热闹的人以及被戳屁股的晏朗:“……”
娄旬师祖再次附身?
裴序之脑中高速运转,这次话多了不少:“小师妹貌美无双,又是天子骄子,但戳人……之事还是有伤大雅,如若被其他人看见,恐怕有所颜面,出门在外还是不要做此举动的好。”
俞溪细想了一下,自己和别人打架,狂戳别人屁股,好像确实不太雅观。
“师兄说的是。”
其余人:他们好像找到怎么治住俞溪的方法了。
……
下山这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山上的花草开得极艳,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俞溪坐在镜子前,双手向后一伸,难得替自己扎了个侧边麻花辫。
她觉得修真界的发型实在繁琐,但是又很好看,可她学不会。
每次看到文灵她们各式各样的发型都很羡慕,她又不好意思说,觉得会显得她笨笨的,这就导致所有人都以为俞溪喜欢盘发。
实则是为了每天内卷,她觉得盘发最快,她除了马尾、盘发和麻花辫,其他都不会。
今日要出门,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们太虚宗,她可得好好收拾一下,又取了施雨芷送的绿色发带缠进麻花辫里,显得没那么呆板。
出门便瞧着裴序之身着白色衣袍、袖口处勾着金丝,头顶带着银色的发冠,剑被他取下来挂在腰上。
他正坐在石桌前与自己下棋,等俞溪出门。
听到动静抬起头,就看见俞溪今日穿的是黄色齐胸裙袍,胸口处绣着花纹,她红润的唇上应是抹了口脂,未缠绕的发带随风飘着,额前稀碎的绒毛被阳光照成金色。
他收回目光,将棋盘上的子收回储物袋中。
清脆悦耳的声音像黄鹂鸟的鸣叫般响起:“师兄,走吧。”
俞溪一路到了宗门口,便看到大家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纪宥安穿着一身蓝,倒是有几分大家公子的风范,手中握着山水扇,抵在下巴处,冲着沈苑眨眼。
沈苑在其对面,显得一脸无语。
因为她也穿了一身蓝,还梳了个双平髻,和纪宥安在一块好像兄妹俩。
施雨芷和文灵应是一起约定穿了一身粉,两人手挽着手冲俞溪招手。
陈祉、向驰野和晏朗则站在宗门与其他外门回来、出去的师弟们说话。
俞溪刚下来,便听文灵道:“还有谁没到啊?”
“赵勤和齐云吧,赵勤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过了片刻,两人姗姗来迟。
齐云来的晚的原因显然易见:她身着紫色袍子,面上画了个桃花妆,花钿翠钿、式样小巧精致,眉形细长如柳叶,眉心刻画着小小的桃花。
几人早已习惯,因为齐云极爱打扮,所住的府邸装饰华丽、占地极大,可以供人玩捉迷藏,家中挑选来的奴仆亦是心灵手巧的。
她与纪宥安常常比美,他们有时恨不得给这两人整个比美大会。
赵勤则是因研究阵法耽误了些时间,嘴角带着愧疚的微笑:“实在抱歉,让大家就等了。”
向驰野揽过他的脖颈:“不是我说,我们这群人里属你最卷啊!”
赵勤一脸“别装”:“说的和你每天夜里不关灯,是怕黑一样。”
向驰野被戳穿也不气,嘻嘻闹闹地和赵勤、陈祉走在前面,几人第一次走宗门这条道,因而未用飞行。
俞溪随手采了朵小黄花,捏在手里。
齐云也学她,采了朵小黄花插在发鬓上,冲她笑。
几个女孩围在一块,叽叽喳喳的讨论齐云身上的发簪和衣服。
“我这衣服是苏绣,发簪是我姑姑给的,好看吧。”
文灵瞪大眼睛仔细看,惊叹道:“这就是苏绣嘛!好精致!这在外要多少灵石啊!”
“皇后赏的东西果然漂亮啊。”
俞溪走在前面听他们说话,目光也忍不住看向齐云的头发和衣服,她只在手机上看过苏绣,没想到现实里居然这么精巧。
裴序之低头询问:“可是喜欢?”
俞溪细微的点了点头:“确实好看啊。”
“改日我给师妹寻来。”
江南地带一个绣娘一个月才会出一件,又无法用法术复刻,苏绣才显得格外难得,因其花样复杂精致、栩栩如生,在各个国的皇家宗室都极受欢迎。
俞溪又摇头:“我不常穿,恐怕浪费。”
“喜欢便不浪费。”
俞溪抬头去看他,眼里全是感动:妈呀,不愧是长兄如父!她终于感受到有爹的感觉了!
娄旬:我呢?
俞溪:某师父心里有数。
裴序之不知她心中所想,垂眸又问:“师妹的生辰应是下月?”
俞溪也算了一下:“是下月初。”
下个月就彻底入夏了。
那时,可以和师兄去摘桃,他修为高,唰的一下就能飞上去,肯定能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