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记事簿》蝴蝶落近月亮啦

23、共伞

　　杨若本就黏林希，确定关系后，就更加黏人了。
　　放学回家，林希正在做饭，她一放下书包，便哒哒哒地跑进厨房，自背后环住林希的腰，“女朋友，我回来啦，晚饭吃什么呀”
　　晚上睡觉，冲着林希撒娇，“我怕冷，要抱着女朋友睡”，第二天，林希给她换了厚被子，她继续撒娇，“我怕黑，要女朋友抱着才能睡着”
　　林希给她批改试卷，她一脸花痴，“我女朋友怎么什么都会呀”
　　最初，林希以为杨若是太激动了，想着过几天她冷静下来就好了，故对她有求必应，很是配合。但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周，杨若的精神状态也没有恢复正常的趋势，林希无奈道，“杨若同学，你还要开心多久”
　　“很久很久，久到白发苍苍，久到步履蹒跚，久到天崩地裂，久到海枯石烂，久.......”，杨若说着说着又要兴奋起来。
　　望着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杨若，林希忽然觉得很心疼，她走到杨若面前，轻轻将杨若揽入怀里，语音颤抖，“原来知道我喜欢你，会让你这么高兴吗”
　　杨若怔愣片刻，将脸在林希怀里蹭了又蹭，闷闷开口，“是啊，特别、特别、特别开心。你这么好，好得，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你好久好久，都不敢告诉你。那天，我真的怕死了，怕你再也不理我了，怕.......”
　　林希将杨若抱得更紧，“对不起，没有早点告诉你，我也很喜欢你”
　　“没关系，现在也不晚。我的死缠烂打终于还是打动林姐姐了，我真幸运”
　　林希放开杨若，蹲下身，抬头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不是死缠烂打”
　　“嗯？”
　　“不是你死缠烂打，是我自愿上钩”，说着，她伸手环住杨若的脖子，眉目温柔，“若若，我喜欢你，很喜欢，非常喜欢，特别喜欢”
　　杨若愣愣的样子将林希的心都要融化了，林希语气更加轻柔，“我遇到你以后，才开始学习喜欢这件事，学得很慢，学得不够好，让你受了许多委屈。我还很胆小，但幸好我的若若很勇敢，谢谢你这么勇敢地喜欢我”
　　杨若俯身抱住林希，便听到林希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往后余生，你愿意让我慢慢学习爱你这件事吗”
　　“愿意，我愿意”，杨若将眼泪蹭在林希的肩上，“我们一起慢慢学习”
　　林希轻轻抚摸着杨若的头发，柔声应道，“好～”，转而又换上了调皮的语调，“那么，现在你能先学习一件事吗”
　　杨若抬起头，眼睛红红地望着林希，“什么事”
　　“别这么兴奋了”，林希摸了摸杨若的脸颊，笑得温柔，“我就在这里，今天，明天，以后的每一天。所以，冷静下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好吗”
　　“好”

　　杨若校门外，淅淅沥沥的秋雨中，林希焦急地在人群中搜索杨若的身影。
　　这场雨自下午两三点便开始下，林希拿不准杨若有没有带伞，便早早地来校门口接她放学。
　　杨若走出校门，一眼便看到了撑着蓝色雨伞的林希，她转头便将自己的伞塞给了身边没伞的同学，朝林希跑去。
　　林希大老远看到冒雨朝自己跑来的杨若，也逆着人流着急地朝杨若的方向奔去。
　　终于跑到林希面前时，杨若人湿哒哒的，笑容却很灿烂。林希慌忙将雨伞遮在她头顶，又将手里的粉色小伞递给她。杨若的笑容忽然就没那么灿烂了，只见她随手拉过一名经过她身边的学生，便问人家，“同学，你是不是没带伞”
　　不待人家回答，她又从林希手里接过雨伞，递给人家，“这把伞你用吧，我和我姐姐打一把就好”
　　那位学生问了杨若姓名班级，对着杨若和林希谢了又谢，保证明天一定会把伞还给杨若。
　　林希站在旁边，被杨若这番行云流水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只得应下了那位学生的千恩万谢。
　　“那杨同学明天见”
　　“明天见”
　　杨若道完别，转头对着林希笑得乖巧，“林姐姐，快夸我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林希反应过来，无奈道，“你是故意的”
　　“呀！被发现了”，杨若又向林希凑近了些，放低了声音道，“我就是故意的，下雨天当然要和女朋友打一把伞啦”
　　林希实在想不通，明明都是第一次恋爱，怎么杨若在撩拨人这方面就如此无师自通，她面颊微红，将伞往杨若那边移了移，“快回家吧”
　　“好的，女～朋～友～”，杨若故意将音调拖得长长的，惹得林希面上更红了。

　　回到家时，两人都湿了个差不多，杨若是从校门跑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湿了，林希则是因为一路都在悄悄将伞往杨若那边移。
　　一进家门，林希便将杨若拉到沙发前坐下，又跑进浴室拿出毛巾，扯下杨若的发圈，一下一下地给她擦着头发。
　　杨若的目光落在林希的下巴与脖颈上，心猿意马。她想起很久之前，也是一个雨天，她忽然出现在林希家门口，落汤鸡似的。林希也是这样，先是将她的发尾拢起来，一下又一下地擦着。待发尾擦得半干，又用毛巾包住她的头，自发顶往下擦，温柔极了。
　　那时的心跳和此刻的心跳在杨若心间交错奏出交响乐，每一个音符都是对林希的渴求。她直直地盯着林希好看的唇，自言自语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亲一下自己的女朋友而已，应该是可以的吧，杨若，别怂！”
　　杨若心一横，眼一闭，仰头朝林希的唇凑了过去。
　　“啊”，林希轻呼出声。
　　杨若睁开眼，便看到林希捂着鼻子，困惑地看着她。
　　杨若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谁会第一次接吻就撞到女朋友的鼻子啊。
　　林希盯着红透了的杨若看了几秒钟，忽然轻笑出声，将毛巾搭在沙发椅背上。继而，将双手抵在杨若腰两侧的沙发上，低头望向杨若的眼睛。
　　林希的目光温柔得不像话，杨若只觉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张了开来，心跳快得让她直发慌，只得将唇瓣轻微地张张合合，勉强维持呼吸。
　　杨若轻微的呼吸声自林希的耳边抵达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杨若的面庞在她眼中越放越大，直至她的唇轻轻地贴上了杨若的，那呼吸声便在她体内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电流。
　　杨若觉得自己丧失了其他所有的感官能力，只触觉格外敏感。她感到林希试探地贴上她的唇，很快离开，在她的心忽感空落之时，又轻轻贴了上来，一下，又一下，小心翼翼，温柔异常。她懵懵懂懂地，终于第一次寻着林希的唇贴了上去。
　　林希体内的电流忽然四处作乱，她只得任由杨若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吮吸，良久，杨若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林姐姐，你的嘴唇好软”
　　林希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强自镇定，“彼此彼此”，生怕杨若再说出什么难以招架的话，她转身朝浴室走去，“我去洗澡了，明天还要早起”
　　杨若很困惑，“可是明天是周末啊”
　　林希头也不回，“早起去赶集”
　　杨若更困惑了，“你什么时候对赶集这么热心了”
　　“去买可以两个人撑的双人伞”
　　望着林希落荒而逃的背影，杨若在心里反复呐喊，“她好可爱啊！她怎么那么可爱！这么可爱的林姐姐是我的女朋友”，笑得像个十足十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