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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闭门思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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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柏立于百官之首，眸光微闪。
父皇面黑如铁，显然已是怒极，若此时让父皇亲自下令处置，难免落得个骨肉相残的话柄。
不及细想，李常柏上前一步。
“父皇息怒，二弟行事荒唐，理应惩戒。恳请父皇准许，罚二皇子李宝栋闭门思过半年，一并罚没规制。”
他躬身领罪，气度却是不减，“儿臣未尽兄长规劝之责，愿与二弟一同领罚。”
话音未落，叶执鉴已再度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质询。
“太子殿下，臣斗胆一问，皇上尚在御座之上，您何以越过陛下直接下令？此乃逾矩之举！视为大不敬！”
这一问如同一记惊雷，殿内气氛瞬间凝固。
方才因彻查贪腐而胆战心惊的几位官员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若太子因此被皇上斥责，他们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李常柏却神色不变，静待李玄裁决。
李玄盯着太子看了片刻，忽然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不容置疑。
“叶御史此言差矣。太子乃国之储君，遇事能杀伐决断，提前替朕分忧，此乃我李朝之幸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面露异色的官员，“朕看，常柏此举并无不妥，反倒是你们，该多学学太子的担当！”
这话一出，那些心怀侥幸的官员顿时如坠冰窖。
他们这才明白，皇上此举不仅是在维护太子，更是在借此事敲打众人。
昨夜的贪腐彻查绝非一时兴起，太子的地位也绝非轻易可动摇。
李玄似乎还觉得不够，抬手重重拍了下龙椅扶手。
“传朕旨意！即日起，朝中所有贪污受贿之事，全权交由太子彻查！凡牵涉其中者，无论官职高低、亲疏远近，一律严惩不贷！”
御旨落下，金銮殿内响起整齐划一的叩拜声。
“皇上圣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常柏躬身领旨，脊背挺得笔直。
阳光透过殿宇的格窗洒在他身上，将那明黄色的太子蟒袍镀上一层金边。
他知道，父皇这道旨意不仅是赋予他权力，更是将整个王朝的未来交到了他手中。
而阶下的叶执鉴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悄然退回了队列。
二皇子李宝栋则瘫软在地，被内侍搀扶着退出大殿时，只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
金銮殿外，秋风卷起落叶，却吹不散殿内那股无形的威压。
一场看似因皇子风流韵事引发的风波，最终也不过几句话间，成了太子稳固地位的基石。
也在满朝文武中，再一次印证李玄对太子的看重。
散朝后，李常柏特意在偏厅等候。
不多时，满脸沮丧的李宝栋被内侍领了进来，见着太子便把头埋得低低的。
“大哥……”
李常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
“二弟，此次责罚虽重，却是父皇给你的教训。你素来聪慧，定也明白当时情形，大哥不得不下此决断。”
李宝栋苦笑一声，“大哥不必言明，此次本是随性所致，本以为带了煜儿低调出宫便叫人抓不住错处……是我大意。”
他顿了顿，“其实昨夜，镇国公府的魏大姑娘也劝我早早离去。可当时……形势不由人，且那两千两是我自己攒下的月俸。不过想来，也无人在意了。”
太子听自己二弟提及魏云昭，眉梢一挑，“你放才说，昨夜遇到了镇国公府的人？”
“是，不过他们也是凑热闹罢了，刚巧察觉到我在，便来打个招呼。”
李常柏想到那个主动推拒自己母后赐婚，主动请旨给煜儿做伴读的女子，眼底光芒流转，意味不明。
“怎么感觉……这魏大姑娘有预判之能？”
“大哥此话何意？”
李常柏摆摆手，转移话题，“我只是觉得，这魏大姑娘……不卑不亢，自有见地。不仅聪慧，行事又这般谨慎。煜儿有她作伴，将来必定比三妹还要杰出才是。”
李宝栋想到自己三妹李观蘅，不禁打了个冷颤。
十年前，虽李朝还未建立，不过鞑靼政权气数已尽。
兵临大都时，十三岁的李观蘅，仅带她自己的一队亲卫，偷偷遛出大帐。
等众兄弟发现她不在时，大都附近的鞑靼军队已经烽烟弥漫，竟是她这只百人小队冲上去奇袭所致！
见李观蘅如此不弱男子，父皇母后初时高兴非常，后来结亲时也是着实犯愁。
满朝文武，挑来选去，竟只有贺家那个沉默寡言的长子是个合适的。
好在，贺家向来本分，贺家长子贺谨棠是个值得托付的。
“大哥想的远了，如今天下太平，煜儿平安长大便好。”
嘴上这么说，李宝栋连带着李常柏一并怀疑。
明明一母同胞的兄弟妹妹，怎得大哥和三妹都如此凶悍？
家国安定，多读书明理不好吗？
他可不想乖乖的侄女，最后和大哥一样变得吃人不吐骨头。
李常柏见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最后叮嘱一句。
“此次父皇动怒，只怕贪腐一案牵连甚广，你好好思过，莫再惹他不快。”
李宝栋又想起今晨乾元殿上龙威震怒，数个官员被拖去下狱的情形，心下忐忑又满心愧疚。
“谢皇兄，臣弟知道错了。“
皇后的凤仪殿外，李玄正大踏步的朝这边走来。
余怒未消的模样，骇的众人连呼吸都放轻不少。
仪仗正在鸦雀无声中紧追慢赶着李玄的铮铮脚步，却见李玄忽然慢下来，看了眼身后不远处气喘吁吁的王进忠。
“若是早年，朕定将你这老东西扔到前线去，好好磨练一番。”
王进忠忙又提速追了几步，来到近前不远处。
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皇上……皇上龙体康健，岂是老奴……老奴这般能比拟的……”
“好了。”李玄摇摇头，指着王进忠笑骂，“你个老小子一张嘴就了不得！”
想起自己停下的目的，李玄再次开口询问，“皇后今早心情如何？”
王进忠忙躬身回话，“回皇上，皇后娘娘兴致颇高，说今日午膳亲自下厨，给皇上您做凉拌醉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