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婚礼前》飞鸟入怀

2、第 2 章

　　“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听话。”桑阮抱胸站在阳台处，歪头看着去厨房拿碗盛饭的宿柒池，说，“我记得以前让你不要抽烟，你总是嬉皮笑脸的，告诉我，只抽这一根。”
　　宿柒池笑笑，他拿了筷子，招呼桑阮过来，顺着她的话，接着说:“从前不懂事。现在一切都听老婆的。”
　　桑阮脸一红，恼羞成怒:“你还没求婚呢。我也没答应。”
　　宿柒池坏笑地凑近她，又说了一句:“老婆。”
　　他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了语调，两个字如珠子似的，在他的唇齿间流连、婉转，舌尖顶着下颚，宿柒池看着连耳朵都通红的桑阮，心神微动。
　　然后，他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好想你啊。”
　　桑阮没听见，她对上宿柒池那双带着眷恋和痛苦的眼睛，一时间，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里，她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两人吃完了饭，宿柒池就自告奋勇，跑去洗碗了。桑阮也没阻止，去卧室拿了一套浴衣，像往常一样，准备先洗澡，但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打电话是冯玉，是她的同事，也是她多年的朋友，两人一起从同一个高中考入同一个大学，一起进了公司入职，几乎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桑阮下意识地接了电话，问冯玉怎么了。
　　冯玉在电话那头先是把老板骂了一遍，又把拖后腿的人骂了一遍，兜了一圈才说了重点:“剧本不通过，怎么办呐。”
　　桑阮也是一呆:“不对啊。赵总不是说好的要签吗？怎么又临时反悔了?”
　　冯玉在电话那头几乎快哭了:“赵总一个劲的说剧本有问题，还说什么，要让你亲自过去和他谈。否则，一切免谈。”
　　桑阮沉默片刻，安慰地开口:“没事，明天我去瞧瞧。”
　　她正说着，宿柒池就从门口进来了，见桑阮还拿着浴衣，随口就问了一句:“怎么还不洗澡?”
　　电话那头的冯玉:“……”
　　桑阮脸一热，就把电话挂了。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暧昧。
　　宿柒池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这句话好像有歧义，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尝试转移话题:“刚刚看你皱眉，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桑阮拍了拍燥热的脸颊，低声说:“没什么，就是原本说好的剧本，赵总又不愿意签了，非要让我过去一趟。”
　　宿柒池原本是笑着的，但在听见桑阮的话后，嘴角的笑容就慢慢地敛了起来:“什么赵总?”
　　桑阮也没瞒他:“‘星娱’传媒娱乐公司的赵总，一年前从我们公司预约了剧本，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不打算签了。我想，应该是剧本出了什么问题，打算明天去见见赵总。”
　　宿柒池又问:“在哪见面?”
　　“还不知道，”桑阮拿了浴衣，又低头看了看时间，11点了，不早了，她朝浴室走去，“太晚了，我先洗澡了。”
　　宿柒池点头应了声。
　　桑阮去洗澡了，但手机却没拿。宿柒池想着那堪似真实的画面，模糊的记忆中，他还能想起警方说的话:“初步推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既然有预谋，那么此后的每一天，凶手都有可能在谋划。宿柒池依稀记得，那杀人犯是个又高又胖的男子。如果没记错，桑阮口中的赵总，似乎也是这么个身材。
　　宿柒池坐在床上，没有犹豫，他低头打开了桑阮的手机。桑阮对他没有任何防备，连手机的锁屏密码都是宿柒池的生日，宿柒池也很容易地解锁，翻到了她的微信界面。
　　他一边听着水流声，一边翻找着联系人。桑阮做事细心，联系人后面，都清清楚楚地标注着信息。例如，宿柒池的后面，就是两个字，七哥。
　　七哥是桑阮对他独有的称呼，也是从小喊到大的。
　　但其中，却有一个联系人没有名字，甚至都没有任何标注，只是单独一个代号——X。
　　宿柒池没有犹豫，立马点了进去，但是对话框中，却没有任何信息。
　　浴室的水声停了。
　　宿柒池淡定地放下手机，转身打开衣柜。他不可能让桑阮辞职，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桑阮为了这个岗位，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既然不辞职，那么，他就要查出，凶手到底是谁。
　　桑阮裹了浴巾就走出来了，她站在宿柒池身后，脸颊都是红的，也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羞的。
　　她小声说:“七哥，我洗好了。”
　　宿柒池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结果在转头的一刹那，他全身都僵硬住了。
　　桑阮捏着浴巾，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七哥……”紧接着，声音有些错愕，“你怎么流鼻血了?”
　　宿柒池回过神，他擦了擦鼻子，见到了食指上的鲜血，仓皇地低下头，刚想说一句“抱歉”，结果又看见桑阮那又白又直的小腿，更要命的是，她的脚腕上，还带着他们去寺庙里求的红绳，上面挂着的桃木，刻的是他的名字。
　　宿柒池感觉鼻子又热了。在桑阮的惊呼声中，他宛若逃犯，匆忙地拿了睡衣，说了句“抱歉”后，就进了浴室。
　　啪嗒——
　　他关上了门。
　　靠在浴室门上缓了缓，才一手擦着鼻血，一边脱着衣服。养大的花可以摘了，但他还舍不得。
　　……
　　桑阮趴在床上，想等宿柒池出来，问问他今天到底怎么了，结果脑袋一点一点的，头一歪，整个人就睡了过去。
　　宿柒池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他上前，替桑阮掖好了被褥，将手机拿到一旁，轻轻放着，接着凑过去，在桑阮的额头，落下很轻很轻的一吻。
　　桑阮似乎是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眼，小声问宿柒池，怎么不睡。
　　宿柒池回答他不困。他拍了拍桑阮的后背，说:“睡吧。”
　　门被宿柒池关上了，他站在阳台处，再一次俯瞰着万家灯火。霓虹灯比刚刚的亮了些，将天上星星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光替代了干净。
　　宿柒池站了好一会儿，他不受控制地摸向口袋，拿出了烟盒，他还是想抽烟。但又想起刚刚桑阮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又失笑，捏着烟盒，又放了回去。
　　可是当画面一转，他仿佛再次回到了6月30日，又是如梦魇一般缠绕在宿柒池思绪中，久久挥之不去的阴影又出现了。
　　宿柒池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膛了。他抖着手，再次摸了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再吐出来。
　　半夜到清晨，月亮到黎明。黑暗终结于光明，白天又到了。
　　到底是不是梦，就该有定数了。
　　终于，他听到了一阵很轻很轻的开门声，然后，就是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带着早晨刚睡醒的音调，唤他:“七哥?你怎么不睡啊？”
　　贫瘠之地的种子终究还是遇到了雨水，它在慢慢发芽，慢慢长大。
　　宿柒池回头，眼眶发红，但眼底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他不动声色地将那空的烟盒连同大大小小的烟头全部扔进了垃圾桶，对桑阮笑着说:“刚刚醒。”
　　桑阮没想到宿柒池一夜没睡，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后，她没忍住，几乎是哽咽地开口:“七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
　　宿柒池没想到桑阮会这么问他，愣住的功夫，又听见桑阮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到底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憋在心里好玩吗？你到底还想不想和我结婚?你要是再瞒着我，就别想让我答应你求婚!”
　　宿柒池连忙抽了几张纸，想要替桑阮擦眼泪，却被后者躲开，他只好装作投降，喊她:“老婆，不要生气了。”
　　“谁是你老婆!”桑阮伸手，将他手里的纸巾拿了过来，一边擦这眼泪，一边闷闷地说，“你从昨天接我下班之后，就一直不对劲，但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哭什么，也不知道你到底因为什么哭，但我现在生气了，宿柒池，”她直呼其名，显然气到了极点，“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然，别想让我答应你的求婚。”
　　宿柒池傻眼了，他张嘴就想解释，但满腔的肺腑之言，竟然在这一刻卡了壳。这要他怎么解释?
　　桑阮等半天也不见宿柒池解释，只能看见他又抽了几张湿巾递给自己，说:“用这个吧。”
　　桑阮:“……”
　　她没搭理宿柒池，提着包就走了，在宿柒池跟过来时，猛地就关了门，一言不发地往公司走去。
　　桑阮脸都是冷着的。她一进公司，冯玉就凑过来，见她面色不太对，便问了一嘴:“吵架了?”
　　桑阮把包放在桌子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水杯，一边搁到柜台上，一边怏怏地开口:“算是吧。”她往咖啡机那边走，边走边说，“真搞不懂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怪怪的。说不上来。”
　　“情侣之间都这样，”冯玉安慰说，“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你去问问，矛盾解开就好。”
　　研磨咖啡豆外加冲水，启动好机器好，桑阮倒了一杯，低头抿了一口，苦的脸都皱起来了，她评价说:“太苦了。”
　　冯玉失笑。
　　“问是问过了，就看他怎么说。”桑阮眼瞅着老板就要走过来，连忙拉着冯玉回去，“快快快，千万别让陈主管发现我们在摸鱼!”
　　上午的时光倒是快的很，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临近下班的时候，桑阮被陈主管叫了过去。
　　她站在陈主管面前，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打了招呼:“主管，您找我?”
　　“嗯。”
　　陈主管是年近半百的中年人，但体态却是匀称，不像大多数中年男人发福一般，相反，他保养的好，连头发都喷了发胶，一根根地往后梳去，露出饱满的额头来。
　　鼻梁上架着的是黑框眼镜，透过镜片，那双眼睛半眯着，有时带着温和，有时却染着冷漠。但此刻，却有种让人说不清的感觉。
　　“剧本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陈主管端了杯温水，低头喝着，手边还放着一份文件，内容就是桑阮这次和团队写的剧本——《为期一月》
　　《为期一月》是个现代言情小说，讲的就是男主和女主结婚前夕，遇到刺杀，女主身死，而男主为了救女主，一次次穿回前一个月，想要去拯救女主的故事。
　　桑阮她们团队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从文字到剧情，再到男女主性格上，她们搜了今年大热的电视剧，逐字逐句地拆剧本，才刻画出这么一个男女主来。
　　桑阮将目光从那份文件上移到陈主管的面上，对上他打量的眼睛，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有耳闻。”
　　“赵总说，文案倒是不错，但结局令人一言难尽，极致的be未免令观众唏嘘。今天下午，你过去一趟，按照他说的，你再改改。”陈主管拣了重点说，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桑阮身上，沉吟片刻，只是笑笑，“这次剧本能不能签，就仰仗桑阮你了。”
　　桑阮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来:“主管抬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