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芳令记》沈沉心

79、79 凯旋背后

　　永璇这一波事故也就算过去了，芳妃一时间还不打算和太后撕破脸，而且她总是感觉，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她有帮着儿子管家的权利，所错的是对儿媳们的态度。皇上的女人都已经认命地把自己当成了皇家的生育工具和颜面点缀，却还是得不到太后哪怕作为工具级别的尊重。芳妃对此也很不甘心，她和太后目前没有直接的交手，她目前所受的最大伤害是女儿的早夭，但那是舒妃在压力之下的妄为之举。
　　太后再长寿也已经是个老人了，自己才二十年华，芳妃不打算和老人家计较，上上辈子的太后很体谅儿媳妇们的宫中寂寞，算是个慈祥威严的长辈，眼下的太后还没有和自己正面冲突，芳妃大体上还是想用拖时间的办法解决问题。
　　对老太后可以拖时间解决，但是皇子们夺嫡的事情已经初露端倪了。
　　缅甸的战事一打就是七个多月，十六阿哥都会吐出一两个字了，五阿哥那边还没有胜利的消息传过来。
　　朝中有人已经开始对五阿哥的才干发出质疑，这一点连宫里不打听朝政的芳妃都知道了，因为留守景阳宫的宫女太监们都灰溜溜地仿佛低人一等。之所以芳妃能关注五阿哥都人走楼空的景阳宫情况，是因为一件巧事。
　　五阿哥出征第二个月的时候，皇上不知道又想起来什么事，头脑发热，随便就给出征在外的五阿哥永琪赐了个侍妾，安排住进了景阳宫，说是凯旋时候完婚。有了多年经验和一堆堆被赐婚的女孩莫名其妙死于非命的前例，而且进了景阳宫也只是侍妾名分，说是圆房后再升为格格，所以这次的女人身份不高，一个普通京官的女儿而已，姓胡，年方十四。这胡氏抹着眼泪住进这个谁嫁进去谁死的景阳宫，三天，她带的两个贴身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五阿哥遗留的扫把星光环影响，一个收拾钗环的时候摔跤被簪子戳伤脖子身亡，另外一个喝稀饭时噎死。景阳宫的宫女都快吓傻了，谁也不愿意去服侍胡氏，胡氏气得狠狠给宫女掌嘴，打晕了一个。这事被报到了皇后那里，自己还心烦的皇后哪里肯照顾胡氏？随便一摆手就告诉人家：“景阳宫的宫女都打二十大板，现在离着小选还远，令皇贵妃那里又抽走一大批人，各宫都缺人手，我这里也不好随便派谁，这宫女也都是选上来的好人家的女儿不能随便打随便杀的，逼死人就不好了，你告诉胡氏老实点，实在逼着都没人服侍就去辛者库那里挑几个罪婢，看她们敢说个‘不’字？”
　　胡氏不知道是脑筋不够，她真的就跑去辛者库了，拿着皇后的话当令箭看守也没拦着她，挑来挑去，她挑了两个罪婢，一个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粗使妇女，另外一个是落难的陈知画。陈知画本以为是要终身为奴了，但是那道终身为奴的旨意并没有公开发下来，她只是被作为普通犯官家属发配这里，现在有机会入宫女名册出了辛者库这个地狱，她高兴得快要疯了，虽然宫女名义上也是奴才，但是宫女二十五岁可以放出宫回家！芳妃听到陈知画堂妹这个遭遇后，首先感觉剧情强大，然后为胡氏感觉悲哀，陈知画的美貌和心机，是区区胡氏能比得上的吗？
　　陈知画进了景阳宫后，似乎剧情的推手因为她的归位而减弱了，景阳宫再也没有死人，胡氏看上去对陈知画很中意。陈知画是大家小姐出身，伺候人的工作并不在行，但是做小伏低她还是会的，但是她心中的不甘芳妃是能体会到的。夏盈盈顶替了知画的身份进宫做了贵人，所以进辛者库的时候知画已经被强令改名叫陈四妹，胡氏嫌四妹这个名字太不吉利，四妹不就是死没么，所以她给改了叫玲珑。
　　陈知画在景阳宫伺候胡氏的几个月没有光干活，她把景阳宫上上下下主子奴才的个性都摸得熟了，还大体了解了宫中的妃嫔们的情况，当然她也着重了解了自己的堂姐陈昙芳妃，当得知芳妃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沉稳有度，而且也是几经坎坷之后，她才明白这宫里比自己想过的更难生存，她被太后嫌恶过，只因为自身价值太小太后懒得捏死才能苟活至今，现在进了景阳宫只是因为五阿哥的侍妾胡氏一时没有奴婢而已，宫女名册上有自己的名字但是并不隶属景阳宫，万一胡氏也像五阿哥之前娶的那些女人一样意外身死，自己辛者库也回不去，留在景阳宫也不合规矩，分到哪里要是被太后发现了唯有死路可走。想明白了的知画心中惴惴不安，她的命运已经绑在了这宫里，想为奴瓦全，也得看景阳宫真正的主人五阿哥永琪归来之后自己是否能讨得他欢心留下来。
　　五阿哥出征第八个月，凯旋归京，皇帝亲迎，大清官方说法是缅甸战败，一蹶不振，大清军队杀敌十万俘虏无数，五阿哥亲自斩杀缅甸王子二人。但是细心的人会对凯旋队伍感到奇怪，为什么主将五阿哥永琪是坐着马车回来的？八旗子弟的骑射能力了得，皇子们普遍十岁都能骑马飞奔啊。外界只能是猜疑，这次凯旋可能并不像朝廷说起的那么简单。
　　五阿哥回到景阳宫之后，没有对皇上安排给他的侍妾胡氏发表什么意见，甚至都没注意到胡氏身边的陈知画，当然，他也没办法表示什么意见。太医院里半数的御医都已经被要求去景阳宫会诊，五阿哥永琪一直拒不配合太医们的检察，直到皇上来了以后一声怒喝，让御前侍卫将永琪的手足绑缚紧，太医们才能上前。
　　宫里是有无数隐秘而又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景阳宫大会诊这样的事瞒不住消息灵通的人们，芳妃这几年下来也算在宫里有了些耳目，本来她没刻意打听永琪的事，但是这些人报来的话让她不能不重视。
　　五阿哥自己在景阳宫一直情绪失控念念叨叨，有时候还高喊，别人老远就能听到他喊的内容。原来，他在缅甸并没有打什么大胜仗然后凯旋。永琪在缅甸一开始就不顺利，因为不熟悉行军打仗的具体事务，再加上各部官员沟通不良没想到要带上向导，到了缅甸之后，所有的地图在他看来都和实际的情况完全对不上号，简单的地图标记说是有一片密林，实际上有可能是山沟密林也有可能是平地上的一堆乱长的小树，五阿哥为此在初期吃了很多亏。直到他在一个缅甸人屠杀后放火烧毁的村子里救出了唯一幸存者——一个年轻的姑娘，这个姑娘自称是采药为生，熟悉地形山路，为了报救命之恩愿意当向导。有了向导后，五阿哥行军顺利许多，而且一连打了些小胜仗，可是没想到缅甸人用这些小胜仗把他一步步引到了早已布置好的口袋阵里。
　　也许是老天保佑五阿哥，他陷入阵中之时大清第二批出征军队赶到，反倒把缅甸军队包围，此时只要五阿哥一声令下配合外面的部队夹击，缅甸军队的主力就将被歼灭，战事就结束了。只是事实上五阿哥并没有下令部队配合外面的增援军队猛攻，他失踪了。
　　宝贵的战机稍纵即逝，没有五阿哥下令的被包围部队按兵不动，缅甸军主力得以全力打开一个缺口逃之夭夭，而这时候五阿哥才突然出现在满脸懊恼愤怒的增援部队将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