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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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带曲怀殇去的地方是城南新开的一片名为“异度三千集”的商业区，因为刚开张没两天，他们进去的时候一路收到各种打折卡消费券积分券以及宣传单。
千叶饶有兴趣地研究了一会儿怎么组合才划算，然后拉着曲怀殇就进了四楼一家牛排馆。等到有些心不在焉的曲怀殇回过神来，桌子上已经摆被各种琳琅满目的食物给堆满了，曲怀殇晃了一眼，发现除了主食便是甜点居多，看来他这个学生很喜欢吃糖……
“教授，刚才叫了您几声都没答应，所以我自作主张帮您点了七分熟的牛排，您不介意吧？”
礼貌地问了一句，在得到否定回答后千叶笑了笑便低头熟练地切起自己面前那份，曲怀殇盯着她手中的刀叉将尤带血丝的牛肉切成规矩的小块，然后一块一块往嘴里送——她咀嚼得很慢，唇瓣开合间血红色的汁水在白森森的齿缝里若隐若现，明明对方动作文雅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曲怀殇却总感觉听见了刺耳的唧唧响，就像生锈的铁器正在搅碎带着骨头的烂肉，让人从骨头里都觉得发酸。
猛然一阵恶心感从喉头涌上，曲怀殇看着满桌红红白白黄黄的西餐顿觉毫无食欲，勉强自己拿起刀叉，他纠结了半晌终于选定了今晚的晚餐——蔬菜沙拉里的生菜片……
擦了擦嘴，千叶诧异地看着曲怀殇将桌子上所有的绿色蔬菜一扫而光：“教授是素食主义者？”
曲怀殇动作顿了顿，然后含含糊糊回答：“啊，我吃素……”
“抱歉，没有询问教授的意思就强拉您来这里吃饭，是我不好。”
“不是……”曲怀殇沉默了下然后叹了口气，“不关你的事，我也是刚才知道我吃素。”
千叶定定看着曲怀殇，昏暗灯光下的眼瞳如一潭纯黑色的湖水，毫无波澜：“我说了，教授如果想倾诉心事，我会是最佳听众。”
曲怀殇勉强笑了下：“那么，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么？”
“我相信。”出乎曲怀殇意料，千叶却是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一直都相信。”
曲怀殇愣了愣，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千叶重新低头开始解决她面前的香蕉船，却没发现对方低垂的脸上，露出了略带诡异的淡淡微笑。
那顿饭是在一种相当古怪的气氛下结束的，千叶末了说这商业区五楼新开的电影城据说有五星级的水准，既然来了要不要看场电影再走。曲怀殇看看表发现已经快八点半了就委婉推辞，千叶也没勉强，只是笑着对曲怀殇道：“那么让我送教授回家吧，谢谢教授陪我吃晚饭，已经好几年没人陪我过生日了呢，今天很高兴。”
曲怀殇呆了下：“今天是你生日？”
“是啊。”从包包里翻出车钥匙，千叶站在电梯前按了往下的键：“怎么了？”
“你……那个，我是说……”曲怀殇想了想才结结巴巴道，“你家里人怎么……”
“哦，因为我生日和大哥刚好是同一天，一般父亲都会去给大哥过。”一脸完全不在意的表情，千叶看着电梯来了就拉着曲怀殇走了进去，“前几年我去欧洲参加了一次，满屋子人，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我们这样安安静静吃顿饭，大哥也挺惨的。哈，教授你那什么表情，我又不是被遗弃的儿童，父亲有给我过生日的礼物啦。”
“什么礼物？”
按了地下二层，千叶揉了揉额角然后略撅着唇使劲回想：“小时候是什么名牌衣服首饰，后来直接送珠宝店，不过我嫌麻烦马上转卖了……唔，前年领了驾照就送了辆车，这两年干脆寄卡给我了，想买什么自己刷。”
曲怀殇的脸色变得愈发古怪，“叮”的一声后，电梯到了底层缓缓打开，他看着举步向外走去的千叶，忽然伸手将对方拉了回来，然后重新关了门按了五楼。
“教授？”
“我想了想现在也不是很晚，还是陪你看场电影吧，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千叶惊讶地看着曲怀殇，直把男人看得一阵不好意思，尴尬地转了头。曲怀殇脸上一阵燥热，不知为何他在这个比自己小将近十岁的女孩面前总是很容易手足无措，完全摆不起师长的架子，而且看着那张脸，他也特别容易恍神……天，难道自己和那个“还真”关系真的不一般不成？
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曲怀殇略有些慌乱地向外走去，不料刚一迈步，手忽然就被握住了。他身体一僵，却听得千叶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教授……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