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真的没有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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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沈清秋坚持，杜宴只得叙述起那一日的事情来。
"开始记录。"沈清秋脑海中响起简单的提示音。
杜宴本在家中温书，下人却递来一张泛着淡淡檀香的请帖。请帖上的字迹隽秀，是乡里大儒陈景亲笔所书。杜宴展开时，几片不知名的花瓣从信纸中飘落。在会上若能得陈先生指点，来年春闱胜算必然更大。思及此，杜宴欣然应邀。
宴会设在陈家的莲花庭院。暮色四合时分，莲塘上雾气渐起，在灯火映照下如同一层轻纱。与会的举子们纷纷以荷为题，吟诗作赋。杜宴起身时，忽觉一阵凉风拂过后颈，他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却强自镇定，举杯面向莲池吟道："浮云山上雨初晴，芙蓉开过尚盈盈。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陈景闻诗击案叫绝，眼中精光闪动："好！好一个留得枯荷听雨声！秋知有大才啊！"
老仆呈上陈景珍藏多年的佳酿，酒液清澈，在灯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光晕。杜宴素来不沾酒，但看陈景笑意盈盈，不好推拒。酒入喉时甘甜如蜜，带着淡淡的异果香，后味却出奇地冷冽，如同饮下一口寒泉。
杜宴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烛火拉长成诡异的形状，莲塘上的雾气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蠕动。他恍惚间看到，其他宾客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嘴角勾起的冷笑格外清晰。
天色渐晚，杜宴强撑着向陈景告辞。坐上马车时，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车厢内忽然变得阴冷刺骨，他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游移。那触感细腻如绸缎，却又黏腻得令人作呕。
杜宴强撑着睁开眼，看到的景象让他终身难忘。面前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脸上的五官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剜去，只剩下一片光滑的皮肤。她垂落的长发间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痕迹，空荡的袖管里伸出的不是手，而是几根苍白如蜡的手指，正朝他的脸颊探来。
他惊恐万分，跌跌撞撞地从马车上翻下。月光下的街道空无一人，连脚步声都被诡异的寂静吞噬。他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看见一座高楼。楼里漆黑一片，只有顶上飘着几盏红灯笼，灯笼却是倒挂着的。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踩在棉花上，时远时近。那脚步声渐渐变成了"滴答滴答"的水声。他不敢回头，却感觉后颈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耳边响起一声妖冶的轻笑："公子，可是在找我？"
等杜宴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是在自家醒来。他询问驾车的小厮为何将他丢在荒郊野外，小厮却一脸困惑地说自己在陈家等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才回到杜宅。
而送杜宴回家的乡亲说，他们是在城郊的乱坟岗上发现了昏迷的杜宴。更诡异的是，杜宴手中紧紧攥着一件血红色的织锦裙衫，裙上绣着的暗纹竟是无数狰狞扭曲的人脸。
从那以后，杜宴就像变了个人。开始时只是在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口中喃喃自语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渐渐地，他开始在白天也出现幻觉。他说自己能看到本不该存在的景象——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然多出一串脚印，铜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书房里的字画会在夜晚自动变换位置......
每当这些异象出现，他就会心跳如擂，浑身发冷，仿佛有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眼前会陷入一片漆黑，等他再次清醒时，总能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一些奇怪的物件——碎掉的发钗、断裂的红绳、沾着泥土的棺材钉......
听完杜宴的描述，沈清秋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手里的佛珠握得死紧。要不是404说这是个病例，她现在就想撒腿就跑。
"404，你确定这真的是病不是撞鬼吗？"沈清秋小声在心里问。
"哈欠～"404懒洋洋地回应，"本系统都说了这是个病例，你到底信不信啊？再说了，堂堂现代医生，怎么这么迷信？"
"况且，"404忍不住出声，"你一个道士拿着佛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叫兼容并包！"沈清秋理直气壮，"再说了，多一重保护总没错。"
沈清秋硬着头皮开始思考各种可能性。是受到惊吓引起的风寒？还是精神压力导致的神经官能症？要是在现代医院，一套检查下来什么都清楚了。可惜这是古代，连X光都没有，想查个肺部感染都费劲。
"这可是你的主线任务，认真点。"404突然正经起来，"你看他描述过去的经历时，语气平稳，条理清晰，完全不像神经官能症。倒是那些症状...心悸、头晕、幻觉...很明显是什么吧？"
沈清秋琢磨了一会，“他病因现在还是太模糊了，现在只能先给他对症快速处理一下了。”
"行行行，"404翻了个白眼，"那要不要看看商城？刚解锁了一批镇静剂，安定、□□、劳拉西泮...都是能快速缓解症状的好东西。"
沈清秋点开虚拟界面瞄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这价格！一片安定要50积分？我诊断才赚了这么点！"
"毕竟是进口货嘛，"404悠哉地说，"要不要来一片试试？"
"不了不了，"沈清秋掏出纸笔，"我自己开中药。酸枣仁三钱，茯苓四钱，远志三钱......"
"诶？"404突然来了精神，"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我以为你就会画符念咒呢。"
"你这系统懂什么，"沈清秋得意地挥着毛笔，"我可是考过执业医师资格证的！我们可是要考中医的！再加点炙甘草、朱砂安神丸......"
"叮～系统惊讶度+1。"404啧啧称奇，"不过话说回来，一个考过执业医师的道士，这设定也够离谱的。"
"这叫与时俱进！"沈清秋继续写着药方，"现代道士也要讲究科学化、专业化。"
"得了吧，"404忍不住吐槽，"你连张符箓都不会画呢。"
"咳咳，"沈清秋假装没听见，转向杜宴认真叮嘱，"这药一日两次，记得按时服用。如果晚上做噩梦，可以多吃一颗朱砂安神丸。"
"叮～任务进度更新。本次诊疗获得积分50，其中：
基础问诊：10分
症状分析：20分
正确开药：20分（额外奖励：自行开方）
扣分项：道士执业不规范（-5分）
扣分项：佛道混搭（-5分）"
"喂！这扣分也太离谱了吧！"沈清秋抗议。
"规矩就是规矩，"404打了个哈欠，"要不要看看下一个病例？我听说城东......"
"打住！这个月的惊吓量已经超标了！"沈清秋赶紧抱着药箱要走。
看着面前的杜宴，她还是不忘叮嘱："对了，晚上记得点盏长明灯......这是科学依据！有研究表明光照疗法对睡眠质量有帮助！"
"啧，"404无语，"你干脆去考个心理咨询师证得了。"
回去的路上，404还在碎碎念："不得不说，你这个偏方开得还挺专业。早知道给你进点中药材了，西药确实贵......"
"这就对了嘛！"沈清秋得意洋洋，"以后少进点洋玩意，多进点地道中药，便宜又好用。"
"叮～商城库存更新建议已记录。"404正经道，"不过你这佛珠能不能换成道家的......"
"闭嘴！这串佛珠可是开过光的！"
看完病人,沈清秋拎着人家送的一把青菜往山上走。刚到院子里，就听见哐当一声响，紧接着一只黑猫从厨房窗户跳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半条鱼。
"唉哟我的鱼！"沈清秋大叫一声就要去追，结果一脚踩空，青菜撒了一地。
"警告：检测到不明生物接近。"404冷不丁冒出来。
"闭嘴！"沈清秋手忙脚乱地捡菜。
"就你这么毛手毛脚的，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一个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九倚在门框上，金色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嘲讽。
"你这死小孩懂什么！"沈清秋跳起来，"那是我特意留着今晚要炖的鱼！"
程九慢悠悠地走过来，一边帮她捡菜一边说："你确定不是忘记收起来的？像上次那盘咸菜一样放了三天？"
"呃..."沈清秋语塞。
"还有上周的腊肉，再上周的......"
"够了！"沈清秋气鼓鼓地抢过他手里的菜，"你要是这么嫌弃我的厨艺，以后别吃了！"
程九挑了挑眉："所以今晚吃啥？别说又是炒饭。"
"怎么？"沈清秋叉腰，"我看你吃得挺香的啊！"
"勉强能下咽。"程九面无表情地说，但已经很自然地接过菜开始洗。
"这张嘴啊，"沈清秋叹气，"说话不甜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毒呢？"
"彼此彼此。"程九瞥了她一眼，"你这脑子，不是缺根筋就是多根筋。"
"叮～有好戏看。"404幸灾乐祸。
沈清秋正要反击，却看见程九熟练地生火、烧水，动作利落得很。她突然笑了："诶，你这动作挺顺手啊？"
"废话，"程九头也不抬，"要不是我收拾，你这厨房早塌了。"
锅里的油热了，沈清秋刚要去炒菜，程九一把抢过锅铲："你歇着吧，上次差点把眉毛烧没了，忘了？"
"那是意外！"沈清秋不服气，"我那是在思考人生！"
"呵，"程九冷笑，"然后把盐当白糖？"
"...那也是意外。"
"还有前天的醋当酱油？"
"这个真的是瓶子长得像！"
"得了吧，"程九利落地翻炒着青菜，"你就是个白痴加手残。"
"喂！"沈清秋气结，"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实话实说。"程九往菜里加调料，动作竟然意外地好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回来吃饭？"
"这还不简单，"沈清秋得意地说，"还不是我..."
"是怕你把厨房炸了。"程九打断她。
沈清秋气得直跳脚："你这死小孩！"
"人家说的是实话啊！"404悠悠地说。
最后的晚饭倒是出奇的好。程九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手艺确实不错。沈清秋看着他吃饭时专注的样子，又忍不住去摸他的头发。
"你又犯病？！"程九往后一躲，碗里的饭撒了一桌。
"哎呀，"沈清秋笑嘻嘻地说，"这不是担心你有没有好好洗头嘛。"
"神经病！"程九涨红了脸，抱着碗就往外跑。
沈清秋在后面喊："喂！碗还没洗呢！"
"我是该你的吗！"程九磨着牙回来，"你给我坐着别动，这些我来。"
看着程九黑着脸收拾碗筷的样子，沈清秋忍不住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真的没有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