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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是安徒生，给不了你想要的结局。
这里好像有点眼熟。嗯哼，这不是那个女人的美国建立的地下乐团的居住地附近么。北颜葵站住脚呆滞地看看四周，走在前方带路的越前发现她还没跟上来。|怎么了？|
|没什么。|北颜葵冲他摇摇头，继续走。
|到了。这里便是我以前住的房子，但有时候还是在用的，比如说我在美国比赛的时候。|越前龙马拿出钥匙，转动几下，开了门锁。|进来吧。|越前龙马放下行李，熟门熟路地带着北颜葵转遍了整个屋子。
|这是厨房，这是卧室，你的在这里，这是卫生间……|
|哦。|她到处望了望。
|你记起一点了么？|越前期待地问。
|什么？她是住在这里的？不住自己家？|北颜葵不理越前，提出自己的问题。
|嗯，从我认识你开始你都是大部分呆在这里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都不问？|
|因为我们约定好了。不过问关于你的家的事。|神色突然正式了起来。
|啊~啊~完全没用，你一点都不关心她。我记不起来。|语气轻佻，装作没办法似的摆了摆手。
|你在说什么啊。我那时候还很小呢，怎么会管这么多。|越前委屈。
|哦哦~|敷衍般的说了句，她好像是累了，不再观赏房子，眼尖地发现客厅角落里的一台超大屏液晶TV以及看似很舒服的红木沙发。
她走上前去，并不在意稍稍染有灰尘，懒懒地半坐半躺着，简直把这当倾耳了，毫不怕生。越前无奈地默许了她的举动，说|阿左，等下我们去便利商店买些日常用品吧，这里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的眼睛半睁着看前方的电视，却没有把内容看进去。良久，淡淡地飘来一句话|你自己去。|
越前走在去超市的路上，愤愤地想这人怎么回事，太过分了吧之类的抱怨。却怎么也拒绝不了，当时的自己只是愣在原地看她紧闭的双眼，累了吧是累了。明明飞机上睡得香，不会是晕机？不可能，果然是体质问题。这么弱。她还madamadadane......
越前拎着一大袋东西艰难地开了门。第一时间把目光转向沙发，看见她依然保持着他临走之前的动作。他放下东西，向她走来。眉头紧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马上就要醒来，额前的刘海遮蔽着小半张脸，双手怀抱着自己。没有安全感的姿态。
他的手刚要替她拂去眼前的发丝，她却因这细微的声响而惊动醒来。抬头望去。
静谧时光。刹那间停止一般，耳边只传来心跳的声音，她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仿佛能看到它内的液体在缓缓流动，听见哗哗的意味着生命。
他稍稍红了脸，反应极快地走掉。
她稍稍愣了一下，同样从沙发上跳下来追上他的脚步。|喂喂，你怎么脸红了？|
|……我才没有。|
|切…明明就有，说！你刚刚想动什么歪脑筋？|她拦下他。
|没…|他的脸更加涨红了，眼角有着慌乱。
|P…那你掩饰什么。|她像个抓到别人把柄的小孩子。
|……我没有掩饰。|
|那你别扭什么。|她得意洋洋地笑着。
|…没有。|他的忍耐到了极点，不理会她走进厨房。
哼哼。明明就有。别扭的小孩。没再为难他再次走向沙发。然后想着他刚刚的反应，她蹲下来捂住肚子。肩膀抖了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原来冷漠地只会打网球的小王子也这么可爱…好有趣…
在厨房里把刚买的Panta，一听一听放入冰箱里的越前听到从客厅里传来的接近恐怖的笑声，他濒临爆发地带，呼了口气，表示以后坚决不理她。
|喂，我说，我只会烧这个。|一碗面端上来。
|我还以为你会呢！搞什么啊，只会方便面，那我也会啊，…只不过比你烧的难吃了点…|后面的话明显中气不足。
|午饭就这样吧。晚饭出去吃好了。|他妥协。
|耶！|她高兴地叫。想想不妥，又加了句|你付钱。|
她的强势让他只好乖乖点头，他也不禁迷茫这到底是谁的地盘。
|喂，你吃好没啊我们出去吧。|
|去干嘛？|
|找记忆。|
|……|
手掌覆上她的眼睛，“不许偷看哦，我要 给你看样东西”。然后手掌感觉到她企图睁大眼的时候睫毛触动，痒痒的，像毛毛虫爬过。微微发痒，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脚步停下。他放开她。
她的眼睛开始变得认真。好美。好美的海。深蓝色的海起了个浪花拍打在礁石上，成了一幅画。海鸥的叫声在蓝天下飘荡，展开白色的翅膀，翱翔。这里的人并不多。走在被潮涌起来抚摸了无数遍的沙滩，显得十分舒服。五光十色的贝壳散落一地，凌乱的像被人打翻在地的糖果。
海中是否还有孤独的岛屿呢。
她迷醉此中。水汽上来模糊了她的眼，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的目光投向了远方，水天相接的地方，看不到尽头。海在唱歌。在唱谱写着满满一曲忧伤的歌。
快来啊快来啊。哈哈哈，哈哈哈。是一个小女孩的笑声，那样快乐。一个小男孩追着，眼瞳深处藏着担心。
北颜葵突然惊醒。再看向远方时早已没有了那两个的一丝身影。是幻觉么。她到宁愿相信不是幻觉。多么熟悉的一幕。谁说不是呢，和自己梦中的情节不谋而合。只是同样的是看不见他们的样子。恐慌。恐惧。张开血盆大口向她袭来。
越前看着她突然变了神色，背不停地抖动着，很害怕的样子。刚想走上去，又看她坐下来，一副很平静的样子。这一变化让越前大为惊叹，甚至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还是走上去和她并排坐下来，看海。
两个人都不说话。直到越前实在想问她问题的时候。她又突然站起来说，|我们来踏浪吧。|
|好。|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看着她，笑了。
北颜葵被他的灿烂之笑，吓了一跳，缓了缓心神，顾自己走。但那句轻的几乎听不见的话还是随着风儿传进了他的耳朵“真是的，没事笑这么开心干嘛，勾引我啊…”。
夕阳西下。海面上是红色，水波粼粼。天空也被彩霞布满。柔和的光撒在少年少女身上，那样和谐。沿着岸，已经快走完大半了，北颜葵大叫着不走了要回家饿了要吃饭累了要背冷了等等等等的牢骚。
还不是你说要搞什么踏浪的，现在整双脚都冻得红通通的，这随便你，但竟然要我背！拜托你啊，我也很累……没错，此话正是背着北颜葵的越前的心中想的。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北颜葵一副很欣慰的样子趴在不怎么宽阔的背上和越前乱绉。
|喂，你说，怎么没人来这海玩啊？|
|废话，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吗，还有谁会像你一样这么白痴地去踩冷冰冰的水。|他是极想给她一个白眼的，虽然不行。
|你啊。|
|喂喂，重点不在这里啦。还有啊都快过年了诶，谁有时间来这儿。|
|我们啊。|
|……|彻底无语。|话说回来，你想起一点没有？这里可是我们的回忆最多的地方啊。|是期待的语气。
|……没有。|她没有说那一瞬而过的熟悉感。
|…算了，等下我们再去一个地方吧。|
|呐，|
|嗯？|
|她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嗯，你对我真的很重要。|她的心渐渐痛了。
少年背着少女慢慢地行走着，仿佛永远都不会分离，一直到老。|到了。|他把她放下来。
|这个？什么？|
|我们的秘密基地啊。|他的笑如同阳光般温暖，好像能让整个世界变得黯然失色。
|就一石头？|北颜葵有些不屑。
|对啊。我们常常在这里坐着看海，躺着看天，做一些无聊却又有趣的事，比如数白云啊……|他就像个话篓子，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北颜葵低下头不说话。
|来啊~上来试试。|他轻易地跳上去，手掌心向上翻转，伸到她的面前。她看了一眼，想接受最终还是自己上来。然后挑衅地看着他，好像在说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他尴尬地把手伸回去，搓了搓。并没有责怪，而是继续说|看啊，视野是不是广阔了不少？|
她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的，是阿左你找到的噢。好厉害。|好像在说自己般骄傲地挺起胸。
她看了一会儿风景，开始寻找线索。是的，能够刺激大脑记忆的东西。她忽然看到那个最深处附近已长了些杂草盖住好像有着什么隐隐约约。走过去，把杂草弄开。
浮现。
无非是“阿左你在哪里”“我回来了”“你还好吗”“我很想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为什么你抛下我离开”“已经好久了”“我又要走了”之类的字眼。从幼稚到微微成熟的笔迹。看来是越前写的。
|怎么了？|越前问。
|噢。这是什么？|
|啊。这个啊…是我写的。|越前有点害羞。
|我问的是事情。|
|嗯？|
|就是，你不是说是你走掉并不是她走掉啊。|
|这件事啊，7岁那年，老头子叫我回日本，但并没有说是否还会回来。我就和你约定好了，要等我，以及我一定会回来。但是没想到的是我们只是去日本一下老爸有要事办，办完还是要回美国的，所以一个月后我回来，发现你已不在。我很伤心，我相信你会回来。好多年了，好多年过去了。我的信心慢慢破灭，却还存在的一些侥幸心理。12岁那年，我是真的要去日本生活了，上学，家，都在那边。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就跟着父亲走了。|
|是这样啊。原来你一直在等她。|心里的那个最深处好像渐渐倒塌了。
|嗯。你怎么样？|
|没有。|她表示无奈。|对了，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并且很多，简直就是个谜。我一个都不知道。|
|笨蛋。|嘴上这么骂着，心中却嫉妒那位叫左格的女子，嫉妒她拥有这样贴心的一个他。
|有了。我有发现过她总在一个地方徘徊。|少年的眼睛清亮。
|哪儿？带我去。|
少年拉着少女的手飞奔起来，发丝随风飘扬成一个唯美的角度，少女任他拉着自己，嘴角划出弧度。一直都这样就好了。一直和我在一起就好了。北颜葵希望。
来到这条巷子口。堆满了垃圾。阵阵难闻的气味从中散发。美国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我们走吧，我可是不能进去的。|越前劝导。
北颜葵却认为这一定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不让他进去。表面又脏又乱。里面有着秘密。她对自己说。致命的诱惑力让她想进去，即使是偷窥了人家的隐私。
|越前。|
|嗯？|
|去帮我买瓶水吧，我渴了。|她装。
|可是……我们一起去吧。|聪明如他。
|放心，我很累，我就在这儿坐着等你回来。|
|真的？|
|嗯。|
|好吧。我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那头，直到一点痕迹都不留。她才慢悠悠地向里面进军。
她踏进一间极其破旧的屋子，里面的灰尘很厚，看来有些年份了。简单到几乎没有的家居，和一些垃圾，空啤酒瓶，东倒西歪的破木板。就十几平米的地方。一张桌子。三张凳子。原本很小地方显得空寂。
有一扇门。她推了进去。是一张快要称不上是床的床。和一个柜子。一目了然的，她径直走向柜子打开。
有一本精致的不符合这个地方的日记本。她想了想还是打开了。
第一页写着“左格”两个大字。
某年某月某日。
今天，阿右送了我一本日记本，我很喜欢。
……
某年某月某日
我真的好喜欢阿右。自从我YU见他，快乐了很多。也不再在乎爸爸妈妈的事了。
……
某年某月某日
爸爸妈妈今天又吵架了。还打了我。很痛。但我不敢对阿右说。
……
某年某月某日
阿右说，他的理想就是打网球。那么我呢，我要有什么梦想，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
某年某月某日
我被父亲打了。额上留下了一个很难看的BA，我很怕很怕他会因此而不喜欢我。但最后，他让我流泪了。是高兴的眼泪。
……
是幼稚的字也很短。有些字还用了拼音。她又翻了几页，越来越慌乱，眉头越来越紧。一切一切都和自己有点点不谋而合。头也越来越痛，突突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叫嚣着出来。
|阿左阿左！我买来了。|
越前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把她的思绪打乱。随便把本子塞进柜子夺门而出。奔跑着过去。平息了一下呼吸。闭上眼睛，装出很累的样子坐在巷子口的地上。
|喏，给你。|他递来一瓶水。
|嗯。|她接下，|走吧。|
|阿左，你就是阿左，所以即使你进去了，也没有关系。|他的琥珀色透露出平静，他牵起她的手。
她没有答话，只是和他一起回了那个房子。刚进屋就听到叮咚叮咚的铃声，越前看了一眼北颜葵然后打开门，片刻后关上门，拿起手中东西向她挥了挥|是外卖。可以吃咯。|
|嗷嗷，是披萨！|北颜葵看到食物两眼发出绿光就像一匹狼。
饱饱地吃完一餐后，北颜葵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当然越前也不可能会那么乖地去收拾，只是又坐在一旁看他的网球杂志。北颜葵不经意间抬起头视线往他那边扫去。少年精致的脸庞露出一点，墨绿色的头发看上去是那样柔软，垂落着，看不清眼睛。表情淡淡的，仿佛坐在那儿周围的气场就高了不少。她看呆了。低头想了想。走了。进卧室。再出来。手上多了个本子和笔。
|喂，越前。|
|嗯？|他慵懒地抬起头，像一只猫，琥珀色就那样横冲直撞地进了她的心。
她终于笑了笑说|呐，我来画你吧。|
从一开始的“我不要”到“好了没”到“累死了”，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但她就是做到了，尽管手段不怎么高明，死皮赖脸的，好说歹说的。
她的笔在只白纸上来来回回，不一会儿就出了沉重的铅灰色。是素描，没错。她向来都只画油画或是水彩画的，可是出来又不能带画板和颜料，就只好这样了。反正素描是基础，她也学了好多年了。
悄无声息。夕阳沉下去的颜色。稻田里的麦香。成群迁徙的候鸟。无限澄澈的天空。嘴角上扬的姿势。透过指尖看到的阳光。无声的干净的安静的侧脸。
随伴着女生的大呼“好了”，男生也松了口气。|怎么样？美吧？哼哼。|耳里是女生的得意洋洋声。探过头去。她期盼地看着他，渴求得到赞美。真的。还不错。男生点了点头。女生咧开嘴，一口白牙。他手伸过去刚要拿起她的画。却在下一秒被她抢先一步夺走，抱在怀里。|你干什么？|警惕的眼睛。
|我的啊。不是画给我的吗。就应该是我来保管。|他也不明所以她的动作，解释说。
|什么啊。是我画的。当然是我的啊。|她踮起脚，把画拿在手里伸的极高，以为这样他就拿不到了。没想到的是，他比她高那么一点点。眼珠子骨碌一动，露出数不尽的狡黠。跑！他在后面追。
|来啊来啊。追不到追不到！追到了就给你！~|她铃铛般的笑声响彻整座房。好久。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越前在原地一愣。含着笑三步并两步追上她。
他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她却被沙发一拌，向前倒去，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往怀里送，却因冲力太大还是倒在地上。北颜葵以为这次一定挂了，身下是软绵绵的，她睁开一条缝。
呼吸紧促。少年少女就那样维持着动作。被时光拍下。定格。
|喂，你还不起来，压死我了，这么重。|他不满地抱怨。
|噢。好好。|不知所措地爬起来傻站着。半晌，才想起来|喂，喏，给你给你，我不要了。|嘶的一下她把那张纸从素描本上扯下来，丢给他，自己转身进了卧室。
越前低下头，看了一眼那神似的画，像宝贝似地捡起来，笑了。不知何时星星已经开始眨眼，俏皮地玩所谓捉迷藏的游戏。
丢失了那些曾经温暖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 17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