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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帮他缝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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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跑进去时很慌张,面露难色。
他怔了下,马上回了句,“好。”
车上,司机开车,秦臻跟陆寒呈坐在后排,去医院的路有点堵车,她时不时看向窗外。
陆寒呈瞥她一眼,开口,“把你手机给我。”
秦臻犹豫了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他拿过去,打开微信扫了二维码,加上了她的微信。又打开拨号键,在上面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拨过去,他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把手机还给秦臻,“这是我电话,如果下次陆寒宇去找你麻烦,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秦臻有些欣喜,如果能直接联系上陆寒呈,那便是对付陆寒宇最好的利器。
一时间,悬着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这时候窗外的雨已经越下越大,秦臻道了声谢,就着急去开车门。
“等一下。”
她开门的手顿了顿,回头看陆寒呈时,他已经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递过去。
“下大了,你披着吧。”
她怔了下,“不用了,我跑过去就行……”
话音未落,西装外套就已经塞到了秦臻的手里,“拿着。”
“那我洗干净还给你。”
秦臻开门下车,陆寒呈看着她的跑进雨里的背影,纤弱单薄,但他一想到她是去救人的,就觉得她奔跑的样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
甚止,随着落下的雨,踩在了他的心坎上,他觉得自己的心,也有些湿漉漉的。
直到看着秦臻的背影消失在医院门口,他才收回视线,拿起手机,给陆寒宇打过去,隔了一会,那边接起来。
他声音阴冷,“臭小子,现在回家,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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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呈到家时,保姆吴姨出门给他撑伞。
进了门,没看见陆寒宇的身影,他问,“寒宇没回来?”
吴姨摇头,“没有啊,二少爷好几天没回来了。”
他站在一楼客厅里,掐着腰叹气,拿出手机又给陆寒宇打过去,电话还没接通,就听见吴姨喊了句,“二少爷回来了。”
陆寒宇进门,他明显没带伞,头发湿了一片。
“吴姨,我没吃饭呢。”
他说着往里走,看见陆寒呈正站在客厅里。
其实在电话里,他便知道今天情况有些不妙,所以下着大雨,也赶紧开车回来。
周姨拿了条毛巾过来,让他擦头发,他接过来,边擦边在沙发上坐下,“哥,外边下这么大,你叫我回来什么事啊?”
陆寒呈坐在沙发上,“你跟那个叫秦婉婉的女孩分手了?”
“分了。”
“为什么去骚扰秦臻?”
陆寒宇怔了下,“哥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找你去了吧?”
他知道,之前因为秦婉婉怀孕的事,两个人私下见过面。
“再说,我怎么是骚扰了,我那时正当追求她啊,我喜欢她,想让她做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知道她是秦婉婉的姐姐吗?”
“知道啊,”陆寒宇把毛巾扔到茶几上,“那是我之前不认识秦臻,我要是早认识她,不就没秦婉婉什么事了。”
他顿了顿,“我都查了,她跟秦婉婉根本就不是亲的,没有血缘关系……就算亲生的怎么了,她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追她犯法吗?”
“臭小子,我跟你说不通了是吧,她不喜欢你,你纠缠人家,就是骚扰。”
陆寒宇不以为然,“我追上她,她不就喜欢我了嘛。”他站起来,“哥你别管了,我上楼洗澡去了。”
“站住。”
陆寒呈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了,直接道,“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陆寒宇转头看他,皱眉,“哥,你也喜欢她?”
他一怔,“说什么呢?”
“那就是不喜欢。”陆寒宇顿了顿,“除非她是我未来嫂子,否则我看上的女人还没有追不上的。”
“你……”
陆寒宇未成年时,做了错事,陆寒呈就会用经济制裁他。
但他成年后,有了集团的股份,经济制裁对他而言是无效的,时不时还会找爷爷告状。
有时候,陆寒呈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绑着他不让他出门吧。
陆寒呈坐在沙发上,兀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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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从病房出来时已经已经晚上八点了。
病人是昨天刚从ICU病房转到普通病房的,没想到状况突然恶化,好在抢救及时,现在情况已经平稳下来了。
她把听诊器放到护士台上,直接拿过许欣宁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许欣宁看她额头上都是汗,问,“没事了吧。”
“问题不大,八床多注意一下。”
“你呀,连轴一天一夜,刚下班两个小时,又把你叫回来了。”许欣宁顿了顿,“你吃饭了吗?”
秦臻这会才想起陆寒呈的那件西服来。
“刚才放你这的西装外套的呢?”
许欣宁弯腰把外套拿出来,秦臻伸手去拿,她躲开,“如实招来,不然不给你。”
“我招什么呀……”
她没说自己为什么去找陆寒呈,毕竟这么狗血的故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谈恋爱了?”
“没有。”
“那谁会把这么贵的西服借给你遮雨啊?”
秦臻眉头微怔,“这……很贵吗?”
“贵啊,刚才那个209病房的李总说,这个牌子的定制西装一套十几万呢?”
“啊?”
秦臻也很惊讶,她想到陆寒呈的西装会很贵,但没想到会是这个价格。
她把西装抢过来,对许欣宁道,“别八卦了,我得把洗完了好好给人还回去。”
许欣宁瞥她一眼,哼了声,“我还以为是魏然的呢?”
秦臻怔了下,“魏然师兄回来了?”
“对呀,今天来找沈主任了,也穿了一身西装……估计下周就回来上班了。”
正说着,魏然的微信就发到了秦臻的手机上。
“臻臻,今天去医院没看到你呢?你现在在医院吗?”
她回过去,“在医院,马上要下班了。”
“那刚好,我车在外边,你出来吧。”
秦臻看许欣宁,“师兄在外边,我先走了。”
她叹了句,“长得漂亮就是好,每天都有人追。”
秦臻走时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别给我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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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的门,雨已经完全停了。
魏然的车停在路边,看见秦臻出来后,鸣了一下笛。
她跑过去,魏然放下车窗,喊了句,“上车。”
“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臻跟魏然都是心外科沈主任的学生,所以两人算是师兄跟师妹的关系。
一年前,他被医院派去西南地区做医疗援助。
魏然笑着朝她看,“就今天下午,跟沈老师去开了一个医学研讨会,来医院发现你不在。”
“之前你不是说还有一个月才回来吗?”
“沈老师说,梁医生去私立医院了,心外缺人手,让我提前回来。”
秦臻点头,“可不是嘛,我都24小时没合眼了,你回来可太好了。”
魏然瞥见她手上一直拿着的西装外套,“谁的衣服啊?”
她低头看了眼,“一个朋友的,刚才下雨,他借我的。”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的呢?”
“不是,哪来的男朋友。”秦臻顿了顿,“对了师兄,我刚好想问你,这西装应该怎么洗啊,送去干洗吗?”
“我看下水洗标。”
魏然说着把西装拿过去看,注意到这个牌子的西装价格不菲,神色顿时暗了几度。
“这个要干洗,送去洗衣店吧。”
秦臻点了下头。
车子快开到秦臻宿舍时,路过一个商场,她想着这么贵的西装还是送一家好的干洗店比较稳妥,便让魏然提前把自己放下。
“周末几个同事聚一下,你也过来吧。”
她点头,“给师兄接风,我肯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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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第二天休息,她睡到了自然醒。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洗衣店打来电话,说西装洗好了,让她去取。
她起床洗刷,化了个淡妆,穿上浅蓝色宽松牛仔裤,上身套了件polo领口的深蓝色毛衫。
背上斜跨包,镜子前站了一会,平时百手术服配白大褂穿惯了,这会看起来,才有些26岁女孩的样子了。
车子停在安珩集团门口,秦臻拿着装好西服的袋子来到前台。
“您好,能帮我把这个西装外套交给陆总吗?”
前台女孩皱眉,问:“哪个陆总?”
“陆寒呈。”
女孩一怔,露出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上下打量了秦臻一眼,“哦,那你放这吧。”
“谢谢。”
秦臻转身,刚走出去两步,就站定,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
这么贵的西装,还是亲自交给陆寒呈或者陈助理才好。
她回到前台,把西装外套拿过来,“我还是自己还吧。”
在一层大厅门口站了一会,电话给陈雾打过去,“陈助理,我来还陆总的西装外套,能麻烦您到一层大厅来取一下吗?”
陈雾那边的声音明显有些着急,“秦医生你来得正好,陆总刚刚把手划伤了,又不肯去医院,您现在能上来一趟吗?”
秦臻怔了下,“好。”
到了陆寒呈办公室门口,门是开着的,她往里看,陆寒呈坐在沙发上,右手缠着毛巾,上面渗着血。
陈雾站在旁边,眉头紧锁着,神色有些无措,何秘书则蹲在茶几旁边,刚打开上面的医药箱。
秦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气氛不好,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冷意。她后悔自己不应该这时候过来,还是硬着头皮敲了下门。
陈雾转头的那一刻像看见了救星,忙过去迎,“秦医生,快进来。”
秦臻走进,目光恰好与也正在抬头看她的陆寒呈交汇,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是来送西服的。”
陆寒呈看她,又低头看了眼受伤的手,也觉得有些尴尬。
“我来吧。”
秦臻对蹲在地上的何秘书道。
陈雾上前接过她的衣服,“秦医生来得正好,是被玻璃杯划破的,伤口有点深。”
虽然对此刻的状况不明所以,但出于医生的本能和习惯,秦臻看到那伤口时,角色切换地飞快。
“这要缝针的,还是去医院吧。”
她抬眼看陆寒呈,语气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麻烦秦医生帮我处理吧?”
陆寒呈说话的语气平稳了许多,情绪也稳定下下来,看了眼茶几上的急救药箱,“这里什么都有。”
秦臻怔了下,本来还想着药箱里不过是些消毒和包扎东西,看过去时才发现,缝合的器具一应俱全,竟然还有麻醉药品。
她恍然,才意识到这里就是制药公司,安珩集团旗下还有医疗设备企业和北城最顶级的私立医院。
她点头“嗯”了声,先戴手套,消毒好了之后,抬手去拿麻醉剂,找了一会才发现没有麻醉针。
何秘书见状忙道,“我马上去拿?”
陆寒呈:“不用了,直接缝吧?”
秦臻看了眼伤口,“要缝两针,不打麻药会有点疼。”
陆寒呈朝她点头,“就两针没什么的。”
“那你忍着点。”
秦臻做外科手术的手,缝合起这个小伤口来,又快又准。
陆寒呈还没有觉得太疼,她就已经缝合完毕了。
陈雾在旁边感叹,“秦医生不愧是拿手术刀的外科大夫,这缝合技术真好。”
包扎完后,秦臻提醒陆寒呈,“一周后去医院拆线。”
他点头,“谢谢秦医生。”
“没关系,你送我回医院,又借我外套,这点忙没什么。”秦臻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陆寒呈朝陈雾扬了扬下巴,陈雾直接跟出去送秦臻,到了电梯厅,抬手帮她按电梯。
“不用送了陈助理。”
“应该的,”陈雾松了一口气,“今天可多亏了秦医生,陆总不肯去医院,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臻回想起她刚进班办公室那时的气氛,又想起陆寒呈的伤口,心想,他不会有什么暴力倾向吧?情绪得多不稳定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趁电梯还没来,她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你们陆总……经常这样吗?他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陈雾一怔,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跟陆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是下面的员工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了违背良心事,陆总实在太生气了,把茶杯摔到桌子上,划伤了手。”
他顿了顿,“这涉及到集团的机密我不能跟您说太多。”
秦臻点头,“理解,我就是随口一问,您也不必这么认真回答。”
“得说清楚的,不然你是不还以为我们陆总是‘暴君’之类的,整天打骂员工呢,对我们集团形象也不好。”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陈雾:“你刚才进门时,陆总还没消气,不过你进来后,他情绪缓和了不少,今天真是太感谢了,不然今天这局面,我们也很难办…...”
正说着,电梯就来了,秦臻让陈雾留步,自己上了电梯。
陈雾回到办公室时,陆寒呈坐在沙发上,双腿岔开,上半身后仰在沙发靠背上,那只缠着纱布的手,指尖夹了根燃了一半的烟。
他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
集团高层员工,收受贿赂,泄露公司机密,更让他生气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收了供应商的钱,让劣质原材料进入工厂,好在发现及时,没有让药品流入市场。
今天早晨,警察到公司把人带走了,陆寒呈才知道。
他召开员工大会,气得在会上摔了两个茶杯。
“送走了?”
陆寒呈瞥了陈雾一眼,吐了口烟圈。
他“嗯”了一声,脸上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了?”
陈雾看陆寒呈疑惑着的眼神,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刚才秦医生问我……您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陆寒呈先是一怔,然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你怎么说的?”
陆寒呈看着陈雾,一副“那你有没有帮我好好解释”的表情。
陈雾跟他对视,马上会意,“我解释了,但毕竟是公司机密嘛,没说太多。”
他沉吟了下,又问,“你说她帮我治疗,我是不是应该请她吃个饭?”
“刚才那情形,您请秦医生也不会吃的。”
陆寒呈泯灭烟头,“也是。”顿了顿,“那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帮我解释?”
陈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