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92、三堂会审伽利略

　　“好吧，尊敬的昆迪先生，”拉斐尔颇为无奈地苦笑着说道，他已然认清当前的形势了，“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拉斐尔也不想当那个愚蠢的刺头，所以还是按照你的意思来吧。”
　　“嗯，孺子尚可教也！”昆迪抚着寥寥无几的胡须说道。
　　“不过呢，我现在还是想要严肃地提醒你们一下，”拉斐尔紧接着又如此表态道，由此可见他也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汉子，“如果这次巡回法庭判我们公司败诉，并且还要承担巨额赔偿的话，那么今后我们将不得不认真地考虑一下，是否全面退出贵国疫苗市场——”
　　“拉斐尔先生，你是在威胁我们吗？”昆迪冷笑道。
　　“不，昆迪先生，我是在善意地提醒你们，随意控告我们可能会引起的某种不良后果。”拉斐尔大义凛然地说道。
　　“哼，我昆迪偏偏还就不信了，难道说死了张屠夫，就一定会吃混毛猪吗？”气场十分张扬的昆迪极为霸气地反驳道。
　　“没有了法兰西，还有英吉利，没有了英吉利，还有美利坚，没有了美利坚，还有我们亚非拉广大的好弟兄们，再不济，最后托底的还有我们伟大的非盟，你在这里吓唬谁呀？”昆迪驳斥道。
　　“好吧，昆迪先生，我收回刚才的发言。”拉斐尔道。
　　“如你所言，认清形势，配合审理，明辨是非，知错就改，及时回头，方为俊杰！”昆迪好为人师地显摆道。
　　“好吧，昆迪先生，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我就斗胆再问一下，您请效委会和粘杆处的人出面，又是什么意思？”拉斐尔也不是傻子，他知道继续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就顺着昆迪刚才的意思问了下去，反正他对此事确实也有几分好奇。
　　“明人不说暗话，明人不做暗事，”昆迪极为豪爽地说道，一派江湖侠士的超级风范，“我之所以要请他们两位站出来，就是要让你和贵公司明白，你们私下里干的那些好事，是会得到相应惩罚的。”
　　“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拉斐尔立即问道，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意味，他真的懵圈了。
　　“你自己先想想吧。”昆迪非常摇烧地说道。
　　“噢，原来你们这是在搞三堂会审伽利略那一套啊！”脑袋瓜子非常好使的儒勒在仔细地想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大声地唾弃道。
　　“准确地说，是四堂会审！”昆迪马上纠正道。
　　“没错，就是妥妥的四堂会审——而且是两明两暗！”端坐在萨拉赫大法官右边的人例行公事般地说道。
　　“哦，两明两暗？”儒勒很自然地嘟囔道。
　　“是的，亲，”慈祥的萨拉赫满怀好意地说道，“审判人员和陪审团成员是明的，效委会和粘杆处的人是暗的，明白了吗？”
　　“而且，我们最后制定出来的判决书，会认真参考各位陪审团成员和效委会、粘杆处两位先生的意见，Understand？”端坐在萨拉赫大法官左边的人，同样例行公事般地说道。
　　他这家伙，在末了还跩了句英文，而不是法语。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我们，这次庭审也有效委会和粘杆处的人参加，而且还会对最后的判决书产生影响？”儒勒在深深地看了拉斐尔一眼之后，十分愤怒地质问道。
　　“按照有关规定，是不应该让你们知道庭审现场会有效委会和粘杆处的人参加的。”其中一位戴着纯白色羊毛卷假发的人说道。
　　“我之所以要公开请出效委会和粘杆处的人，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傲慢而蛮横的洋大人长长见识，开开眼界，让你们领教领教我们L国审判司法力量的强大威力——”昆迪仍然十分骄傲地说道。
　　“然后，好让你们知难而退，同时，老老实实地配合庭审，别再满脑子想着怎么反驳我们，怎么推翻我们的合理诉讼要求。”他又大言不惭地说道，完全把拉斐尔和儒勒的尊严踏在脚下了。
　　“噢，原来如此啊！”拉斐尔十分孤傲地冷笑道，“你们这是赤裸裸地搞威逼，然后，连利诱的招数都不打算使用了吗？”
　　“利诱，你们缺利吗？”昆迪极其坦率地问道。
　　“无耻，下流，卑鄙，肮脏！”儒勒听后直接骂上了。
　　“请两位格外注意一下，拉斐尔先生并儒勒先生，你们要是再这样出口成脏，满嘴粗话，言语蔑视巡回法庭，对审判人员和原告方冷嘲热讽，出言不逊，就让衙役把你们拖出去，打上50杀威棒——”早就功成名就并且名满天下的萨拉赫先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而且只能打成轻微伤，不能打成轻伤！”他补充道。
　　“哎呀，这个难度系数可真够大的，比全红婵跳水还要难！”儒勒听后随即不假思索地嘲讽道。
　　“第一次警告！”萨拉赫将惊堂木一拍，轻轻地说道。
　　儒勒见状，直接不吭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什么，你们竟然敢在巡回法庭上对被告公开动刑？”拉斐尔听后直接拼命喊道，他的精神状态马上就要崩溃了。
　　“拉斐尔先生，您就别大惊小怪的了，”昆迪嘲笑道，“新加坡至今还保留着鞭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鞭刑的威力，你不会不了解吧？”他继续嘲讽道。
　　“好的，我了解，我了解！”拉斐尔捂着屁股说道。
　　“尊敬的审判长先生，我们现在能不能请效委会和粘杆处的两位先生，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上，针对前边的整个庭审过程，充分地发表一下他们的意见？”儒勒稍后又举手发言了。
　　“请求不合理，驳回！”萨拉赫机械而僵硬地回道。
　　“儒勒先生，按照有关规定，他们两位先生并不直接参与任何具体的庭审活动。”萨拉赫右边的那位和善地解释道。
　　“那么陪审团的各位成员，他们能发言吗？”拉斐尔问。
　　萨拉赫听后，若有若无地摇了摇头。
　　“难道他们只是来法庭看风景的吗？”儒勒再次嘲笑道。
　　“第二次警告！”萨拉赫把惊堂木一拍，直接说道。
　　“我看了，这简直就是与虎谋皮，我们就别再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了！”拉斐尔稍后歪着头对儒勒说，他感觉已经精疲力尽了。
　　“是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翻不了盘了。”儒勒道。
　　“审判长先生，我们现在能申请直接进行最后陈述吗？”儒勒在和拉斐尔简单地商量了一下之后，大声问道。
　　“当然可以了。”萨拉赫甜甜地笑道。
　　“四个字——”拉斐尔咬咬牙说道，“静等宣判！”
　　“好，我现在宣布休庭！”萨拉赫先生在不慌不忙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像模像样地敲了一下惊堂木。
　　“全体起立！”萨拉赫左边的那位说道。
　　众人依话，全都起立之后，萨拉赫先生又庄严地宣布：“审判结果将择期公布，具体时间，巡回法庭另行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