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保卫战》常山渐青

13、推心置腹话理想

　　王小明何许人也？
　　此事说来有些话长。
　　邱香原本姓孙，她的老爹叫孙厚，她上边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叫孙安，二哥叫孙平，她是最小的三妹，按理说应该叫孙香才对。
　　可是，当年孙香的父母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在不小心生下她之后，老孙两口子暗地里一合计，就把她送给城里的一个亲戚老邱了。
　　于是乎，孙香就改名叫邱香了。
　　单说邱香的二哥孙平，此人当年高中毕业后，侥幸谈了一个女朋友叫田霞，后来这个田霞因为舍己救人而英勇牺牲了。
　　田霞主动牺牲以后，孙平就找了小寡妇结婚了。
　　这个小寡妇就是孙平的师娘。
　　孙平在煤矿下井，认的师傅就是王才。
　　王才的儿子就叫王小明。
　　王才也是因为在井下救人而牺牲的。
　　孙平的师娘叫刘英，人长得非常漂亮。
　　刘英是1974年人，今年已经51岁了。
　　所以，王小明虽然不是孙平的亲生儿子，而是孙平的师傅王才的亲生儿子，可是论理他也得乖乖地叫邱香一声姑姑。
　　那么这个李乐又是何方神仙呢？
　　原来他是邱香的大哥孙安的前女友田叶的儿子。
　　田叶的丈夫名叫李前，李前原本是县城运输公司的一名司机，婚后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双腿，后来就在街头摆摊修鞋。
　　李乐比王小明小8岁，所以他尊敬地喊对方一声“王哥”还是非常正确的，毕竟他俩一个是标准的90后，一个是正宗的80后。
　　因为田叶是邱香的大哥孙安的前女友，所以她的儿子李乐喊邱香一声“姨”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王小明和李乐当然也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的这种特殊关系，所以两个人配合起来就显得更加默契和投机了。
　　“李乐，你说现在社会人与人之间，除了我们刚才说的信息差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是差别比较大的？”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王小明又问起了自己的搭档。
　　“金钱，财富？”李乐说了两个同义词。
　　“不对。”
　　“容貌，长相？”
　　“也不对。”
　　“身世，命运？”
　　“有点接近了。”
　　“智商，情商？”
　　“没错！”小明肯定道。
　　“以前，家庭和出身非常重要，你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基本上决定了你在社会上能走多远，能爬多高，对吧？”他接着说道。
　　“是的，就是这么回事，要不然人家就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这句话了吗？”李乐赞同道。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小明直白地言道，“现在，只要你足够聪明，智商足够高，基本上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确实，尤其是当你搭上时代的快车之后。”
　　“可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数学博士李乐坦然承认道。
　　“人的大脑，”小明冷笑着说道，今天时间非常充裕，他可以好好地和自己的搭档聊聊人生和理想了，“人的大脑在生下来之后，就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而且这种差异还不是通过后天努力可以弥补的。”
　　“的确，有时候知道努力也是一种极为难得的天赋。”
　　“有的人看起来非常聪明，口齿也很伶俐，可平时就是不知道努力，不愿意奋斗，不想吃苦，不能吃苦，这是为什么呢？”
　　“没有能吃苦的基因？”李乐谨慎地猜测道。
　　“对了，懒惰其实也是一种天性，他克服不了这个天性。”小明呵呵笑道，很轻松地就把某些具有本质属性的东西告诉李乐了。
　　“就像狗走千里还吃屎，狼走千里还吃肉一样，对吧？”
　　“骨子里的东西，有时候是很难克服的。”小明叹道。
　　“如此说来，人的主观努力，作用十分有限了？”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刺耳，不过还是颇有几分道理的。”
　　“嗯，不过就是显得有些过于颓废了。”李乐淡淡地一笑。
　　作为数学专业的博士生，他太明白天赋的重要性了，有些人你就是拿棍子把他打死，他也看不懂微积分，也解不了高数方程。
　　“所以，BSO的一个基本宗旨就是，竭尽所能地消灭人类在智商方面存在的显著差异，努力创造一个真正平等的全新社会，从而彻底解决人与人之间业已存在的各种巨大差别。”
　　“非常鼓舞人心啊，前辈。”李乐兴奋地说道。
　　“我们要通过技术手段，格式化整个人类！”小明异常豪迈地宣示道，一股股沸腾的热血欢快地奔涌在他全身的血管里。
　　“这个理想太宏伟，太激动人心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小明呵呵笑道。
　　“啊，原来BSO还有这么崇高的远大理想，我原来还以为它只是重点关注和在意高科技领域里的问题呢。”李乐感慨道。
　　“柔和地解决人类在智商方面存在的巨大差异问题，本身就属于高科技前沿领域啊，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小明问。
　　“嗯，说得也是啊。”李乐憨厚地回应道。
　　“前边我说的吸铁石工程，主要是着眼于吸收和发展全球高科技人才，从而全面引导和大力支持大家加快高科技领域的前进脚步，而下一步BSO则会把工作的重心，转向解决人类智商差异问题。”小明进一步解释道，顺手就给李乐描绘了一个光辉灿烂的美好前景。
　　“王哥，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兄弟但说无妨！”
　　“有句话我认为说得很好，‘所有的骗子其实都是一个德性，他们先是精心编造一个辉煌的过去，然后再许诺你一个精彩的未来，最后却让你牺牲全部的现在’，王哥你对这句话怎么看？”
　　“现在我们让你牺牲什么了吗？”小明正色问道。
　　“嗯，确实没有。”李乐不禁嘿嘿笑道。
　　“我们不光没让你牺牲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反而还全力帮助你去实现你的人生理想，请问你对BSO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