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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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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怠慢,不识公主天家真颜,请恕小人不敬之罪。”
楼廊里,齐刷刷的人跪在门外,是掌柜和伙房的下手。
禁军将酒肆团团包围,禁军统领立在中堂,冷声对轻云说:“轻云姑姑,得罪了,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姑姑不要计较。”
轻云被两个士兵押解着,嘴里塞了布条,两只手反扣在背后,半点挣脱不开。
知道轻云被抓住,王窈终于踏门而出。眼见她要离去,情难自抑的袁逢想要拉住她的手,被身旁的袁隗所阻拦,他用眼神制止袁逢,示意不能这么做。
王窈走到廊外,撑着廊栏,冷冰冰地说:“放了轻云。”
掌柜和店小二头压得更低,皆跪拜在地。
禁军统领恍若未闻,冰冷的眸子没有任何情感,在他眼里奴役生死无足轻重。
轻云眸光乱颤,拼命摇头,用眼神告诉她不要“牺牲”自己。
王窈身形单薄,心中仍有太多不甘,“此处如囚笼一般,即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我答应你们回去,但必须放了轻云,她是我的贴身侍女,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懈怠,否则......”
她眼珠一转,袖子里亮出锋利的瓷片,抵在脆弱的颈边。
“自尽而死。”她放出狠话,锋利的瓷片剌破肌理,渗出刺目的鲜血。
禁军统领当即吩咐,“放了姑姑。”
腕骨上的麻绳被砍成两截,轻云活络着双手,爬上木阶冲到她身边,劈手夺过瓷片,扔进角落。
“对不起公主,婢子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若不是因我疏忽大意,公主也不会暴露,都是婢子不好。”
轻云扯掉袖子,用碎布包扎她手心淌血的伤口。
“不怪你,迟早有这一天。”
目睹全程的兄弟二人坐在厢房内一言不发,袁隗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掸了掸袍子,东倒西歪地摊在榻上,一副看戏的模样。
袁逢面目肃然,端坐在案边。那枚环蛇簪在手心里发烫发热。
“时辰到了,鸾驾已备好,还请公主移驾。”
“慢着。”她回转过身,似乎变了个人,“本宫这几日受恩人照拂,临行前还想答谢恩人一番。”
往廊里一走,禁军的视线消失,王窈的泪瞬间滑落,她拭去没有蕴意的泪水,让轻云守在门外。
袁隗识趣退出门去,把时光留在二人。
“你有未婚妻了。”王窈红着眼睛说。
袁逢默认。他看着她流泪,心里跟着疼,放下那枚环蛇簪,用袖子擦拭她眼角的泪。
愈擦愈凶,王窈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最后她满怀希望抬起头,“那你喜欢她吗?”
素未谋面,谈何喜欢?
胸膛上一片温热,王窈的泪水把他的衣衫打湿了。
“我从未和她见过,不知她秉性,相貌,更不知喜好。”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此番来楚,也是为了她。”
言外之意,是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那你喜欢我吗?”王窈依依不舍从他怀里离开,睁着水汪汪的眸子望着他。
那眼神看得他心软,忽地跟着刺痛起来。
“我......”他的脸染上一抹绯红。
今见淑女,无不欢喜。
满怀期许问出口,却没问出想知道的答案。王窈的心往深谷坠了几分,她以为袁逢心里至少是有她,哪怕只占了很小的分量。
反正是最后一面,她不想给自己留有遗憾。
男女联姻,无非是传宗接代,那种事怎么能随意献出,她要留给最爱的人。
她强迫袁逢。
初尝人事是很痛的,王窈生疏地摸着袁逢。
袁逢也好不到哪儿去,宛如情窦初开的毛小子,脸红得厉害。
太痛了,王窈撑着身子,汗水模糊视线。迷蒙间,她瞥见袁逢耳边金光灿烂的环蛇簪。
他戴着那枚黄金簪,深情如水地望着她。
谁都没有说话,彼此凝望着彼此。
痛苦达到顶端,她扯下一缕袁逢鬓边粉色的细发。
袁逢回馈她的主动,沉溺在浪潮里。他抓住她的手,舍不得让她离开。
王窈还是走了。
袁隗还是第一次看到兄长如此模样,衣衫不整靠着床沿,胸膛上泛着淫□□光,起伏的弧度证明这人还活着。
他魂飞天外地望着窗边,慢悠悠转过头来。袁逢披散着发,面孔被热汗浸湿,他这个姿势让袁隗更能看清他身体上的红痕。
谦逊有礼的兄长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袁隗期待能见到兄长这般模样,可真当见到了,反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袁氏长公子历来深情,此生认定一人,九死而不悔。
“长得小家碧玉,怎么可能是乡下人。”袁隗这才说:“即已知晓她的身份,现在我就写拜帖,明日入宫。”
袁逢依然不动,仿佛失魂。
袁隗在他跟前晃动,也毫无反应。
完了,这是彻底傻了。
袁隗恨铁不成钢,阴阳怪气地说。
“公主不知你身份,等公主回宫,推掉婚事,逼入穷巷,找个由头寻死觅活,你就是入宫也来不及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