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露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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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钱庄各个分号遍布云顺大江南北，老板田岩喜爱收藏古董，家里珍藏的玩物浩瀚如烟，但是田岩最看重的就是秦朝铁权。
一个月前，田岩回到府中，发现自己放在床边宝盒内的秦朝铁权不翼而飞，惊慌失措的田岩连夜报官。
而后，大理寺按照田家仆人所指认的犯人相貌画了画像，并贴出了搜捕令。
石平因与画像一致，而大理寺又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堆金银财宝，随之便将石平逮捕起来，这桩盗窃案很快便结案了。
田岩的众多珍宝都寻了回来，除了他的心头好——秦朝铁权，仍然下落不明。
时璎雪查看完石平盗窃案的卷宗之后，又翻阅了京城近一年来盗窃案的卷宗。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
忽然，一股明亮的橙光照耀了整个书房，时璎雪抬起头来，看到千龄昭点燃油灯后收起火折子的动作。
“怎么了？”见她停了下来，千龄昭关切地问道，“是饿了吗？我让廖宁送些吃食过来。”
这么一问，她确实是有些饿了，看来她还延续着现代的“工作狂模式”，只是时间紧迫，比起进食，时璎雪更想讨论案情。时璎雪微微摇头：“多谢大人，我现在还不饿。”
千龄昭隐隐皱眉：“都看一下午了，还说不饿？”
“大人，我发现石平此案，恐怕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时璎雪巧妙地转移着话题，将卷宗推至千龄昭跟前。
千龄昭无奈地摇了摇头，时璎雪太有主意了，只好顺着她的思路走，轻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大人，我有两个猜测。”时璎雪直视着千龄昭的眼睛，轻灵的声音响起，“第一个猜测是，石平在自导自演，他偷走田老板诸多财宝后，因为某种原因故意留下那枚秦朝铁权，随后刻意设计自己入狱。”
千龄昭微微挑眉，嘴角轻扬道：“听起来，这个石平有些‘失心疯’。”
“第二个猜测，”时璎雪莞尔一笑，顿了顿，敛起笑意，继续说道，“将宝物盗走的另有其人。偷窃众多珍宝只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那盗贼真正想要的正是那枚秦朝铁权。”
这个猜测倒是有点意思，千龄昭仔细地翻了翻卷宗记载，石平落网一事，太过于巧合以及滴水不漏。
“看样子，雪儿是更倾向于第二个猜测？”千龄昭眉眼处尽是温柔缱绻之意。
时璎雪刚喝了口茶水，差点被呛到，这位大理寺少卿怎么对她的称呼都变了？“雪儿”？也太过于亲昵了吧？她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暗自叮嘱自己，千万不能露馅。
“因为我观察过石平，他的手掌心有一层厚茧，尤其是他右手虎口处生成的老茧，应该是长期握斧头所致。”时璎雪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是说，石平确实是一名樵夫？”千龄昭听懂了她的意思。
“最起码，老茧不会骗人。”时璎雪垂眸说道。
千龄昭沉默不语，将视线移到那案桌上的卷宗处，深思其中的细节。
“以目前的线索来看，石平自导自演的目的是什么？我猜不出来。按照卷宗记载，盗贼只身潜入田家，却能绕开田家重重守卫而盗走诸多财宝，想必此人一定是武艺超群。”时璎雪感叹道。
“盗贼武功之高低暂时不清楚，但他的轻功一定很高。”千龄昭接着说道，“田岩坐拥多家钱庄，家中贵重至宝不知凡几，为了守护这些珍宝，他请了诸多高手坐镇田府。盗贼既然能避开众多高手的耳目，他那身轻功算得上当今数一数二的了。”
时璎雪有些咂舌：“盗贼既有绝顶轻功，何至于砍柴为生？”
千龄昭摇了摇头，他也未能想通。
“大人，是否可以通过试验石平的轻功，证明他不是偷盗之人呢？”时璎雪眼睛一亮问道。
“若是他铁了心不使轻功，那该如何证明？”千龄昭耸了耸肩，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世道，‘不懂装懂’容易露馅，但是‘懂装不懂’却极易隐藏。”
这话听在时璎雪耳里，又有另一层含义，她脸上腾起异样的红晕，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千龄昭是在暗示自己不懂原主跟他的感情吗？“不懂装懂”容易露馅，可不是吗，她与千龄昭相处的每一个时刻，都怕自己在不经意间露馅了。
“怎么？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说罢，千龄昭抬起修长的指节欲碰触她的额头，却被时璎雪微妙地躲开了。
“没事，可能是有些渴了。”时璎雪忙不迭地给自己倒了杯龙井，边喝边留意千龄昭的神色，心想，他应该还未起疑吧？
千龄昭宠溺地说道：“饿不饿，要不，用了晚膳再继续讨论？”
还要跟他共进晚餐？时璎雪心中警铃大响，接触越多越容易暴露吧，她故作镇定地摇摇头：“不用了，大人，我想看看当初那幅搜捕令的画像。”时璎雪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引导千龄昭回到案情本身。
“画像？”千龄昭侧目而问，转瞬间，他便福至心灵，猜到了时璎雪的思路。
大理寺的搜捕令都会额外归档，千龄昭转身吩咐道：“廖宁，去将当初那份搜捕令找出来。”
“是。”廖宁恭敬说道。
“大人是否也觉得此事十分诡谲？”时璎雪咬了咬下唇，“盗贼明明轻功精妙，他将宝物盗离时，为何会在田家仆人面前展露真容？”
案卷记载，犯人画像描述来源于见过盗贼真面目的田家仆人，可是能避开众多高手的盗贼，居然绕不开一个小小的家仆？
“不仅如此，盗贼作风竟如此大胆，居然未曾蒙面行事？要么是他对自己的轻功分外自信，相信自己不会暴露；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在意会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时璎雪揉了揉眉心，努力地捋清这盘根错节的案情。
“你认为，这是犯人故意而为之？”千龄昭微微摇头，这个盗贼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大人，你看这，”时璎雪将抽出另外两份卷宗放在千龄昭面前，“这一份案卷记载，三个月之前，毕氏香料的老板，毕金琼曾报案遗失了一顶价值万金的博山香炉。作案之人神出鬼没，未留下丝毫痕迹，此案悬而未决。”
“博山香炉？”千龄昭摸了摸下巴，此案他也曾略有所闻，皆因失物——博山香炉乃是无价之宝，案发后轰动一时。但因为盗窃案非他管辖范畴，而当时命案频发，千龄昭将心思都放在追查真凶上头，并未过多关注此案，未曾想，此案居然还未侦破。
“还有，半年前，京城最有名的酒行老板，唐华曾上报，他的传家之宝——象首兽面纹觥被贼人盗走。犯人与所盗的宝物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此案亦是迟迟未破。”时璎雪指了指另一宗案卷，沉声说道。
“象首兽面纹觥、博山香炉、秦朝铁权……”千龄昭浅声呢喃道，“这三件都是千年以上的古董，而且作案之人身法皆行踪莫测，毫无破绽，除了最后一桩案子，犯人被人瞧见了真容。三件盗窃案的相似之处也太多了些。”
“大人，请看。”廖宁将前些日子盗窃案的搜捕令放在桌案上，而后，又退至一边，听候差遣。
千龄昭贴心地将画像调换了位置，正对着时璎雪，方便她查看。
时璎雪拿起画像仔细端详，然后对着画像看了看千龄昭的相貌，暗自摇了摇头，不太像千龄昭，又望了眼远处的廖宁，倒是与廖宁有几分相似，再看了眼旁边的陈榕，猜测再年轻几岁的陈榕，或许也能对得上画中人。
这便官兵所说的石平与画像犯人别无二致？不过是一副普通中年男子的画像，绝大多数人都能对上吧。时璎雪无言地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画得有多相似呢？
想起影视剧古人的“通缉令”的水墨画像，时璎雪当时就很疑惑，这真的能找到犯人吗？除了性别以外，到底哪里相像？
实际上，画像确实与石平十分相似，只是时璎雪本人有些脸盲罢了，倒不至于影响到日常生活，她是对于二维肖像与三维立体面的辨认有些模糊不清的那种脸盲。
还有，对于日常生活中经常打交道的人，除非时璎雪刻意记忆，要不然，即使多次会面，对方在她脑海里也留不下深刻的印象。
她对文字倒是有过目成诵的本领，所以关于自己轻微脸盲的情况，时璎雪并未特别在意，她曾猜想那是大脑自动减负的结果，总不能她见过什么都往脑子里塞吧。况且，只要她刻意记忆，还是能认清周边人的相貌，是以，时璎雪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缺陷”。
仿佛看出了时璎雪的疑惑，千龄昭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时璎雪有轻微“脸盲症”。毕竟当初，他多次在时璎雪面前刻意晃悠，却丝毫不起作用。
怎么回事？千龄昭望向她的眼神怎么多了几分幽怨？
“大人，你怎么了？”时璎雪卷了卷发尾，疑惑道，
“我饿了，陪我用膳吧。”千龄昭一把拉起了时璎雪，转身便往书房外走去。
“可是，案情还没讨论完呢……”时璎雪的声音逐渐减小，好吧，她总不能让大理寺少卿陪着自己一块饿肚子吧，这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换个地方继续讨论。”千龄昭径直往前走着，声音多了丝强硬。
……
何府万宝阁。
一道身法灵动诡异的黑影从万宝阁的窗台翻出，并未惊动巡逻的护卫。
那道黑影发现抄手游廊处有名身穿粉色衣裳的女子，一看便是贵小姐的扮相，为了避免与她相撞，那黑影摸了摸怀中之物，悄然换了个方向离去。
何文心提着昏暗的灯笼，神情紧张，不断回头张望，生怕自己被旁人发现。
昨日在城北湘思河与那名俊美男子的约定，今夜子时，她须独自一人前往万宝阁与那人相会。
一阵阴凉的晚风拂过，吹起了何文心的裙角，她心中有些惶然，要不是为了解除那该死的婚约，她才不会踏足这阴森的万宝阁。
“吱呀——”何文心登上阁楼后，推开了朱色的木门。
一进到屋内，她便闻到了一股异香，随后，何文心眼中出现了幻觉，忽然，她感到自己身轻如燕，飘浮到了云端之上，眼前犹如仙境一般。
何文心感到腹中丹田腾起一股热意，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部，好烫……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名白衣诀诀超凡脱俗的男子，他眼含春意，诱惑着何文心解开金边衣带。
解开了粉色外衣，露出了荷花肚兜，“嘤”的一声，何文心忍耐不住浑身燥热，扑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露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