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七七就是七

8、第008章 暗中较量

　　实验室大楼顶层的档案室。沈临和江澜面对着一堵满是灰尘的档案架，最上层探照灯的灯光投射下来，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影子。凌晨五点，天色尚未放亮。
　　"你父亲为什么会选择自杀？"江澜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以我对心理学的研究，自杀往往是一种无声的控诉，或者...一个隐藏的讯息。"
　　沈临的手停在一个尘封的档案盒上："你是在暗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江澜走近一步，西装外套的衣角轻轻擦过档案架，"也许那不是自杀？"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沈临猛地转身，正对上江澜深邃的眼眸："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江澜微微倾身，目光在沈临脸上流连，"但我知道一件事——那天的雨很大，大到足以掩盖任何声音。包括...第二声枪响。"
　　沈临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么意思？"
　　"法医报告只提到了一颗子弹，"江澜的声音低沉得几乎是在耳语，"但根据我父亲留下的笔记，当晚巡警在现场发现了两个弹壳。有趣的是，这个细节在正式报告中消失了。"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两人同时警觉地回头，但门外空无一人。江澜几乎是本能地将沈临护在身后，动作优雅而迅速。
　　"你随身带着枪？"沈临注意到江澜西装下若隐若现的枪套。
　　"某些习惯，"江澜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是刻在血液里的。就像你一样，对吧？"
　　确实，沈临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这种默契让两人都愣了一下。就在这时，一阵微风从通风口吹来，带起一张老旧的照片，飘落在两人之间。
　　照片上是一座废弃的教堂，角落里有一行手写字："终章之地"。笔迹，赫然是沈临父亲的。
　　"这是哪里？"沈临拾起照片。
　　"圣约翰教堂，"江澜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就在城郊。有趣的是，十年前最后一个受害者，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而更有趣的是——"他停顿了一下，"我父亲失踪的那天，最后就是去了那里。"
　　沈临正要说话，手机突然震动。是陈明发来的消息：对芯片中的数据进行了初步破解，发现了一串坐标。
　　"让我猜猜，"江澜的唇边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坐标指向的是圣约翰教堂？"
　　沈临点开地图，果然如此。就在这时，又一条短信进来：重案组接到举报，说有人在教堂附近看到了可疑人物。
　　"看来我们的行程有了着落，"江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领带，"不过在此之前，也许我们应该谈谈那个组织？毕竟，它把我们的父亲联系在了一起。"
　　"你知道那个组织的名字吗？"
　　"守夜人，"江澜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一个自诩为正义守护者的地下组织。但问题是，谁来守护守护者？"
　　"你父亲是成员之一？"
　　"不，"江澜摇头，"他是叛逃者。就在第一起命案发生前，他选择了背叛。而代价是——"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永远的消失。"
　　档案室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在这短暂的黑暗中，沈临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等他回过神，江澜已经若无其事地走向门口。
　　"去教堂吧，"江澜头也不回地说，"但记住一件事——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沈临摸向口袋，是一把老旧的钥匙，上面刻着一个数字：1707。
　　天色渐明，晨雾笼罩着城市。当两人走出档案室时，一个清洁工推着拖把经过，带起一阵消毒水的气味。在他们身后，档案室深处的一个摄像头，无声地转动着镜头。
　　"怎么去？"沈临问，"分头行动？"
　　"不，"江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想我们最好一起行动。毕竟——"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四周，"某些游戏，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
　　两人走向停车场。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给江澜优雅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沈临注意到，他的西装口袋里似乎藏着什么方形的物件，轮廓和父亲的笔记本很像。
　　"在找这个吗？"江澜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放心，我只是在保管它。毕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总是知道得比别人多一点。"沈临评价道。
　　"过奖了，"江澜拉开车门，"我只是比较擅长，在黑暗中找到那一点微光。就像你父亲一样。"
　　清晨的高速公路上车辆稀少。江澜的捷豹轻盈地穿行在晨雾中，沈临坐在副驾驶，看着对方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节奏优雅而从容。
　　"那个钥匙，"江澜突然开口，目光依然直视前方，"是我父亲的保险箱钥匙。有意思的是，他失踪前把它交给了你父亲。"
　　"保险箱在哪？"
　　"教堂。"江澜轻笑一声，"准确地说，是教堂地下室的1707号柜子。那个地方，曾经是守夜人的秘密集会所。"
　　沈临若有所思："所以这一切都是个局？凶手故意把我们引到那里？"
　　"或许。"江澜转动方向盘，车子滑入一条僻静的小路，"但更有可能的是，某个人想让我们知道真相。就像一场精心设计的启蒙。"
　　"什么样的真相值得用这么多条人命来换？"
　　江澜沉默了一会，开口时声音低沉："有时候，真相本身就是一个漩涡。一旦踏入，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就像我父亲，就像你父亲。"
　　晨雾渐渐变得浓重，前方的路几乎看不清了。江澜打开远光灯，苍白的灯光在雾气中形成一个诡异的光圈。
　　"后面那辆车，"沈临突然说，"已经跟了我们二十分钟了。"
　　"我知道。"江澜的声音依然平静，"黑色奥迪，两个人，从档案室就开始跟踪了。有意思的是，那个清洁工的消毒水味道，和奥迪车主的古龙水是同一个味道。"
　　沈临侧目看他："你的观察力总是这么敏锐？"
　　"职业习惯。"江澜突然加速，车子如同离弦之箭，"就像现在，我观察到他们准备动手了。"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划破晨雾。子弹击中后视镜，玻璃碎片在空中划出细碎的弧线。
　　"趴下！"江澜一把将沈临按低，同时熟练地控制着方向盘。这个动作让沈临意识到，眼前这个优雅的教授显然受过专业训练。
　　"你到底是谁？"沈临在枪声中问道。
　　"一个寻找真相的人，"江澜的声音在引擎轰鸣中显得格外冷静，"就像你一样。只是我们选择的方式不同。"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子弹擦过车顶，在金属表面留下一道刺眼的痕迹。江澜突然一个急转弯，车子冲进一条小巷。巷子太窄，追击的奥迪不得不减速。
　　"拿着。"江澜从座椅下摸出一个黑色皮包扔给沈临，"我想你会需要这个。"
　　沈临打开包，里面是一套完整的防弹装备和额外的弹夹。所有装备都是最新型号，显然经过精心准备。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让我们说，"江澜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这是一个必要的准备。就像你父亲的笔记本，就像那把钥匙。每一步，都是某个更大计划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前方的浓雾中隐约显现出教堂的轮廓。哥特式的尖顶刺破晨雾，像一柄指向天际的利剑。而在教堂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等候。
　　"那是......"沈临瞳孔骤缩。
　　"陈明。"江澜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凝重，"看来，有些人终于要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