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已无旧少年》顾新城

83、番外：见家长

　　威斯汀离城北逯家不远，逯湘凝先回家换了身衣服，胥己诚把车停在胡同口等她。
　　没多会儿，车窗玻璃被人敲了下，他偏头看去，几秒后，按下了车玻璃键。
　　逯南絮黑着脸站在车门边，胥己诚手肘搭在车窗上，探头主动打招呼：“大舅哥，早啊。”
　　逯南絮闻声瞪他，简直恨不得撕烂这张可恶的嘴脸。
　　“还不滚下来！”
　　胥己诚笑笑，好脾气的开门下车。
　　通过几次三番和逯南絮的接触，胥己诚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个资深妹控，但其疼爱逯湘凝的那份心一点不参假，就冲这点，他也会尊重逯南絮的。
　　逯南絮要的，无非就是高他一等的地位，他给就是了。只要能和逯湘凝在一起，给足大舅哥这个面子又有什么的。
　　毕竟，和抱得美人归相比，面子、尊严都不值得一提。
　　逯南絮看见他就没好气，明知故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胥己诚实话实说：“等人。”
　　逯南絮一点面子不给，挥了挥手说：“这没你要等的人，滚吧。”
　　胥己诚淡淡微笑，“不如，你再等等看，看看有没有我要等的人？”
　　简直可恶！逯南絮见不得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欠揍模样，黑着脸一甩袖，气道：“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死缠烂打丢不丢人！”
　　“不啊。”胥己诚无辜眨眼。
　　俩人大眼瞪小眼间，女主角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两位男士同时蹙起了眉，胥己诚率先上前走了几步，微张开双臂接住她，等人稳稳落在怀里，才批评道：“跑这么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下次小心点，注意安全，不准再这样了。”
　　逯湘凝敷衍的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了逯南絮身上。
　　逯南絮快气死了，她那是什么眼神？打量他干什么？
　　他还能把胥己诚吃了不成！
　　女生外向，女生果然外向！
　　“哥。”逯湘凝叫了他一声。
　　“别！”逯南絮扬手制止，“我不是你哥，谁爱当谁当去，我可受不起！”
　　逯湘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走到他面前，戳了戳对方肩膀，“你给我好好说话，阴阳怪气谁呢？”
　　逯南絮后退一步，吹胡子瞪眼道：“谁胳膊肘外拐我就说谁！”
　　啧，看不下去了。胥己诚蹙眉，“你吼谁呢？有话不会好好说么，吼她干什么？”
　　逯南絮瞪大眼珠子，一脸疑惑，他吼了吗？
　　胥己诚不太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声音大也不行。”
　　逯南絮：“……”
　　惧内的狗东西！
　　简直惯的没边儿了！
　　他偏头看向逯湘凝，对方正得意的叉腰扬着下巴，彷佛再说：“怎么样，反正她有靠山！”
　　逯南絮张了张嘴又闭了闭嘴，一大早被这俩人惹了半肚子气，又塞了半肚子狗粮，简直消化不良！
　　他恨铁不成钢的对胥己诚说：“你就惯吧，早晚有你受的！”
　　说完，不等俩人反应，扭头就走。
　　爱谁谁去，他不管了，气死了气死了！
　　逯湘凝望着对方的背影，心道这简直是个喜怒无情的男人。吐槽完，她转身对胥己诚说：“不理他了，我们走吧。”
　　“嗯。”胥己诚替她拉开车门，顺便评价了这身行头：“很美，加油。”
　　本来不紧张的人一听这话都紧张了，逯湘凝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胥己诚笑笑，摸了摸她的头。
　　他没想到，自己玩笑的一句话，她却当了真，竟还真的紧张了一路。
　　眼看快到家了，胥己诚把车停在路边，解开了安全带，慢慢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阿凝，如果这件事让你很有负担的话，我们就不去了，没关系的，这不重要。”
　　他心疼她，不想看到她紧张和焦虑，还是他之前说的话，他不想给她任何压力。
　　逯湘凝微微摇头，“我就是有点紧张而已。”
　　胥己诚沉默片刻，怀疑自己带她回家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他不停摩挲着她的手心，给她传递温暖，边解释道：“阿凝，我母亲说过很多次想见见你，但之前都被我拒绝了，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我一直都和他们说，除非是你自己提出想见面，否则我不会要求你如何。昨天我跟你说这件事时，我的初衷也只是想当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也能照顾你，能多一个人关心你疼爱你，仅此而已。”
　　逯湘凝很是意外，她倒是不知道他母亲竟这么想见自己，更不知道他心思这么重，但正因如此，他照顾她的情绪，她也要有所回报的，不是吗？
　　想通了，便自己安慰自己：“没事的，就是去吃顿饭而已，我能行。”
　　胥己诚怀疑，“真的？你不要骗我，更不要勉强自己，我说了，这事真不重要。”
　　逯湘凝重重点头，“真的！”
　　不为难，也不勉强，这是他的家人，她也会爱屋及乌的爱他们的。
　　胥己诚感动的揉了揉她的头，把人抱在怀里亲了亲，鼓励道：“阿凝最棒了！”
　　亲昵完，他发动车子，重新上路，逯湘凝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以为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但当看到他开车停在军事管理区的牌子前，被站岗的哨兵挡住后，她还是风中凌乱了，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的问：“你家…在这里…啊？”
　　胥己诚摇下车窗，和放行的哨兵道了谢，这才偏头看了她一眼，“对啊。”
　　逯湘凝：“……”
　　好家伙！
　　直到车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逯湘凝还处在迷茫中，胥己诚好笑的给她解开安全带，“到家了，逯小姐。”
　　逯湘凝看着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的问：“你家还有谁也在部队吗？”
　　胥己诚坦白道：“我爸，我毕业时你见过，我妈年轻时也当兵，在文工团，结婚后就转业了，相夫教子的同时帮家里做点小生意。”
　　逯湘凝这才明白了，怪不得他父亲这次能给自己打电话，还能把自己送进特种部队。
　　“之前在满洲里的时候，我不是给你讲过家里的情况，我说过我从小长在部队大院，你怎么还这副震惊的表情。”
　　逯湘凝白眼都懒得翻了，他是说过不假，可当时她还以为……
　　胥己诚：“嗯？”
　　眼见躲不过去，她只好坦白，小声说道：“我以为你家住在干休所呢。”
　　胥己诚无语了几秒钟，拍拍她的头说：“行了，下车吧，这院子里处处都是摄像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在车上干什么坏事呢。”
　　逯湘凝惊讶：“真的啊？”
　　他点点头，“你也可以试一下，不出三分钟，你要是还没下车，警卫就来敲车窗了。”
　　逯湘凝赶紧打开车门，跟在他身后一点距离，胥己诚刚准备牵她手，她条件反射后退一步，上下左右扫视了一圈，严肃道：“从今以后，在这个院子里，你都要和我保持距离，更不许动手动脚。”
　　胥己诚不乐意了，“凭什么？”
　　还凭什么，他自己说的啊，有监控，她可不像被当猴看。
　　“不许就是不许。”
　　“……行吧。”
　　俩人往家门前走去，逯湘凝随口又问：“对了，你母亲在帮家里做什么小生意？”
　　“她在我外公的公司帮忙。”
　　“哦哦。”
　　“新城地产。”
　　咚——
　　逯湘凝差点崴脚，胥己诚眼疾手快扶住她，“小心点。”
　　她怒瞪向对方，厉声质问：“所以你口中的小生意是新城地产？”
　　“……嗯。”
　　逯湘凝气到眼前发黑，“胥己诚，耍我玩很开心吗？”
　　胥己诚莫名其妙，“我没有。”
　　逯湘凝气急反笑，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傻事就觉得头疼，“我之前问你有没有钱订威斯汀时，你怎么不说？也是，没准你那会儿心里想的是，瞧这个傻蛋！”
　　胥己诚简直哭笑不得，“我没有。”
　　“你绝对有！”
　　瞧她都干了些什么，她竟然还担心他生活费不够用，逯湘凝此刻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胥己诚看懂了她的意思，淡笑着拉过她，“这里没有地缝，别找了，回家我给你泡杯菊花茶，败败火。”
　　俩人说话间，大门被打开，迈汐茵拎着浇花桶从门里走了出来，一眼看到外面的人，顿时震惊不已，“天哪，这么美的女孩子！”
　　逯湘凝看看对方，又看看忍笑的胥己诚，忙调整好表情，微笑着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逯湘凝。”
　　迈汐茵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捂捂嘴，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她赶紧放下水桶，招呼对方进门：“快进来快进来。”
　　等到胥己诚进门时，迈汐茵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小声道：“绝美！”
　　胥己诚大男子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膨胀。
　　客厅没见到父亲，胥己诚转头问道：“就您一人？”
　　不应该啊，他昨天已经提前跟家里打过招呼今天会带人回来，他爹要是这种时候还摆谱那就过分了。
　　“你爸也在，到你陆伯伯家遛弯去了，你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说着，她边招呼逯湘凝随便坐，“湘凝是吧？到了家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用拘谨。”
　　逯湘凝第一次经历这种见家长的场合，开始的紧张在对方的热情下渐渐消失，她淡笑着说：“好的阿姨。”
　　迈汐茵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看怎么养眼，怎么看怎开心，情不自禁的就笑出了声。
　　胥己诚：“……”
　　太丢人了，简直无语。
　　“妈，您收敛点，再吓着我女朋友了。”
　　“哦哦，不好意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迈汐茵嘴角的笑却是一点也收不住，暗道丈夫和女儿说的没错，这果然是个天仙。
　　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尤其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迈汐茵的心在这一刻已经偏的没边儿了。
　　胥己诚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从这一刻起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没多会儿，得到消息的首长回到家中，逯湘凝立刻起身打招呼：“叔叔您好。”
　　胥泽衍点点头，在儿子警告的眼神下，他僵硬的扯着嘴角微笑：“你好，坐吧，在家里就当自己家一样，别拘谨。”
　　真不愧是夫妻，说的话都一模一样，逯湘凝微笑着点点头，手心里其实已经出了一层汗。
　　胥己诚还真给她泡了一杯菊花茶，她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简直哭笑不得。
　　四人说了一会儿话，已经上大学的迈芝灵风风火火的推开了家门，直冲客厅边大声叫道：“湘凝姐姐！”
　　胥己诚皱眉，“上了大学还是这副冒冒失失的样子。”
　　迈芝灵没空理他，亲切的拥抱住逯湘凝，“湘凝姐姐，好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
　　逯湘凝也是后来才听胥己诚说，这丫头考到了人大，她摸摸对方长到肩膀的头发，笑着说：“恭喜呀，大学生了。”
　　迈芝灵得意的摆摆手：“洒洒水啦。”
　　某人轻呵：“情商都转移到智商了，再考不上就真是个废物了。”
　　迈芝灵偏头瞪向自家哥哥，“是你的智商都转移到我的脑子里了。”
　　胥己诚挑眉，“那不应该考人大，以我的聪明才智考清华都不屈。”
　　“行了，别吹了。”逯湘凝压住他的手，“北理已经是你的天花板了。”
　　一句话逗得迈汐茵和迈芝灵纷纷笑出了声，胥己诚瞥一眼看戏的父亲，十分无语的对逯湘凝瘪嘴，“我都不要面子的呐。”
　　逯湘凝好笑道：“里子都没，还面子呢。”
　　直男摆摆手，“得，你美你说的都对。”
　　迈汐茵和胥泽衍夫妻俩暗暗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些惊讶，他们这个日天日地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他从小到底但凡别人说他一句不好，他都恨不得跟对方犟个你死我活，而现在却能如此包容和宠溺自己的女朋友。
　　夫妻二人的内心同时发生了波澜，看来这个女孩子在儿子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
　　迈汐茵人向来随和，更不是那种事儿多的恶婆婆，本来逯湘凝长的美就已经很让人有好感了，又是儿子那么喜欢的心上人，她自然会无比宠爱小姑娘。
　　胥泽衍更是，胥己诚就算给他带回来个大龄离异女友，他都能接受，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位天仙。
　　夫妻二人在一刻，心底都默认了逯湘凝这个准儿媳。
　　胥泽衍怕妻子太过殷勤会吓到小姑娘，看了眼时间，他对聊的热火朝天的妻子说：“你约的厨师怎么还没到？”
　　迈汐茵一听这话总算想起了正事，忙站起身找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胥己诚纳闷：“您约厨师上门做饭呐？”
　　“是啊，今天是凝凝第一次到家里来，我那手艺也就你们仨能吃，不敢献丑。”
　　胥己诚无语了，“出去吃不就行了，您费这劲干什么呢，搞那么客气。”
　　他虽然很高兴父母对逯湘凝的重视，但他女朋友又不是外人，这也是他的亲人，没必要这么见外。
　　“你懂什么。”迈汐茵正忙着找手机，没空理他。
　　逯湘凝倒很赞同胥己诚的话，说道：“阿姨，您别麻烦了，我也不挑食，吃什么都行。而且您做饭很好吃，上次的巴斯克蛋糕就非常好吃。”
　　迈汐茵对准儿媳的态度可比碍眼的儿子好多了，乐得合不拢嘴，“早准备了，橙宝说你喜欢吃芝士蛋糕，我一早就准备了。”
　　逯湘凝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平时只有我和西瓜吃甜品，很没乐趣的，今天总算有你和我们俩一起分享了。”迈汐茵说着边感慨道：“果然还是女儿好，咱母女仨的下午茶，让那父子俩看着眼红去吧。”
　　父子俩：“……”
　　他俩还在这儿呢，听得见，谢谢！
　　迈汐茵电话还没拨出去，门铃便响了，厨师到场，午饭开始准备。
　　胥己诚上楼换衣服，逯湘凝要跟着他一起去，美名其曰参观他的卧室，他拉着她手推开了自己房门，门刚一关上，他便把人压在门边亲了起来。
　　一吻结束，他轻抵她额头，夸道：“表现很棒。”
　　逯湘凝微笑：“主要是你爸妈人都很好。”
　　直男纠正她：“主要是我女朋友最优秀。”
　　“你不要尬夸。”让她这个擅长开染坊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胥己诚笑笑，揉了揉她的一头顺发，“没夸，实话。”
　　小姑娘又羞又喜的推开他，四下环顾着他的房间，评价道：“不错，真干净。”
　　怀里空了，胥己诚垂下手臂，挑眉道：“你自便，我去换衣服。”
　　逯湘凝点了点头，参观着他的卧室，很有直男的风格，和碧桂园一样的暗黑系冷清。
　　胥己诚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时，便看到她手拿一本书在翻看，他淡淡微笑，又看到她另取了一本书。
　　“阿凝！”
　　突兀的一声，逯湘凝回头，“吓我一跳。”
　　“抱歉。”胥己诚几个快步走上前，眼神飘在她手中的书上，有些不自然的说：“在房里待的时间太久不好看，我们下去吧。”
　　逯湘凝点点头：“好。”
　　胥己诚看到她准备把书放回书柜里，轻舒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他就傻眼了，一张照片从书里掉了出来，胥己诚低头去看，眼皮狠狠一跳。
　　操啊。
　　小姑娘蹲下身捡起了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少年正值青春年少，他身边还站着其他几个人，身后是乐器，看得出来是在某一次表演后拍下的照片。
　　事已至此，胥己诚只能尴尬解释：“这就是《火车开往冬天》那次的演出照。”
　　逯湘凝目光落在照片中另一个熟悉的男生和女生身上，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他，“这就是你不想让我打开这本书的原因吧。”
　　胥己诚心虚又害怕，“阿凝。”
　　确实是这个原因，裴涪浅也在照片上，他怕她生气，更怕她误会。
　　逯湘凝抿抿唇，把照片又夹回了书里，物归原位后，她说：“我早就不介意了，我知道你现在爱的是我。”
　　他重重点头：“嗯，只爱你。”
　　也只爱过她。
　　她拉住他的手欲望门边走，“好啦，下楼吧。”
　　他点点头，却又用了些力把人拉回了怀里，不由分说地落下一吻，良久后，轻声对她说：“阿凝，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也只会爱你。”
　　逯湘凝摇摇他的手，说：“我相信你，而且我也知道裴学姐只喜欢肖裕，你没戏。”
　　“……”无语至极，胥己诚拉着她往出走，用沉默代替自己的不服，肖裕那狗东西才不配裴涪浅。
　　厨师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饭后迈汐茵又提议打麻将消食，逯湘凝才学会打麻将不久，技术不精湛，胥己诚坐在她身后给她指导了两局后便完全放手，让她自己来。
　　逯湘凝拦住他，“别走呀你，你帮我看着，你一走我都不会打了。”
　　胥己诚好笑的拍拍她的头，“不走，我去给你倒水，而且你已经很厉害了。”
　　小姑娘嘿嘿一笑，转过头看到牌桌上的另外仨人纷纷一副怔愣的样子。
　　迈芝灵夸张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嫌弃道：“真受不了。”
　　她哥不是号称校霸吗，不是高冷人设吗，简直不要太恶心人，肉麻死了。
　　胥己诚冷酷的眼神落在自家妹妹身上，不想混了就直说，阴阳怪气谁呢。
　　迈芝灵瘪瘪嘴，以前明明说过有了老婆也会最疼爱她这个妹妹，现在看来，别说疼爱了，不揍她都是好的！
　　果然，男人的话不能信！
　　胥己诚起身离座，问道：“你想喝什么茶？”
　　逯湘凝的答案自然是：“随便啦，都行。”
　　迈汐茵吩咐道：“我新买了一些花茶，在储物柜的第二层，用上次在英国买的那套茶具。”
　　“哪套？”
　　迈汐茵嫌弃的看看直男，干脆直接起身自己去泡。
　　茶刚泡好，饼干正好烤好，她又洗了些车厘子，端出了冷藏好的芝士蛋糕。
　　“下午茶时间到喽。”
　　话落，门铃响起。
　　胥己诚去开门，看见门外的少年，蹙眉道：“闻着味来的？”
　　陆南浔嘿嘿一笑：“好久不见呀，哥。”
　　“没你的份，回去吧。”胥己诚挥挥手就要撵人。
　　陆南浔眼疾手快地从他胳膊下窜了进去，看到逯湘凝立刻双眼放光，惊叹道：“小嫂嫂真美啊！”
　　“谁是你小嫂嫂，跟你有什么关系？”胥己诚对这个觊觎自家妹妹的男生没一点好脸，“你家呐就往进闯，一点规矩都没，这家主人没邀请你。”
　　陆南浔举起手中的U盘，解释道：“哥，我给迈西瓜送东西。”
　　一听就是硬编的理由，胥己诚没拆穿他，伸手说：“给我，你走。”
　　陆南浔立刻护食似地藏在身后，“那不行，我得亲自给她，要不她又得骂我。”说着，怕对方抢走，大声叫道：“迈西瓜，迈西瓜！”
　　“啧。”胥己诚准备撵人，迈芝灵闻声从娱乐室走出来，见到来人，不爽道：“喊什么喊，你家啊这么自来熟。”
　　陆南浔：“……”
　　嘿，还真是亲兄妹，台词都一个样。
　　但他现在惹不起这姑娘，只能讨好的笑道：“我给你送U盘来了。”
　　迈芝灵伸手接过，语气淡淡的：“行了，没事就回去吧。”
　　陆南浔诧异，“连杯水都不给我喝啊？”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道：“滚。”
　　陆南浔彻底发挥自己死皮赖脸的能力，跟在迈芝灵身后拽着她衣角摇了摇，“别呀，我错了还不成吗，我真错了，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行吗？”
　　迈芝灵冷漠道：“那我现在让你滚。”
　　陆南浔眼神求救胥己诚，胥己诚扭头就走，留给他一个高冷的背影。
　　自己造的孽，自己慢慢还吧。
　　陆南浔暗叹一声，不死心的又追上了小姑娘的身影。
　　那天逯湘凝一直待到吃完晚饭才离开，第一次见家长完美收官。第二天，胥己诚假期结束又回到了部队，而她也回到了英国继续自己未完的学业。
　　同年六月，逯湘凝研究生毕业，她没有再继续读博的打算，先一步回了国。两年后，肖裕修满全部学分提前毕业，回国进到了协和，正式成为了一名心理医生。
　　彼时，胥己诚因在多次任务中的突出贡献，也已从毕业时的中尉提拔到了上尉。
　　又是一年后，裴涪浅学成归国，终于在离开北京后十年又回到了生她养她的这片土地，在协和做了一名心外医生。
　　2018年，肖裕和裴涪浅结婚，他们没有办婚礼，简单宴请了些同学和朋友，胥己诚特意请了假回来，给他们俩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裴涪浅微笑着对他说：“谢谢，你也抓紧速度。”
　　他看着面前这个青春期时真心喜欢过的女生，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我加油。”
　　然后搂着身旁人的肩膀往包间走去，逯湘凝微微抬头看见他还没有合拢的嘴角，问道：“你很开心呀？”
　　“嗯。”他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喜悦。
　　“肖裕结婚了，你不应该难过不舍吗？”
　　他没介意她的调侃，望着前方微笑着说：“因为我有阿凝啊。”
　　因为有她，所以对过往早已释然。
　　因为有她，所以觉得他这么一个烂人，竟然也得以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