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摆烂日常》观豆

27、争执

　　但是若说是本村人故意损坏，大家也都不太相信。

　　于是又有人道：“这两日村里可曾有外人进来过，说不定是其它村子的人干的呢！”

　　听到这话，大家伙儿都开始回忆，昨日可曾在村里见到过形迹可疑的外乡人。

　　正当大家努力回忆时，就见孙里正扬眉摆了摆手。

　　“外乡人的可能性倒是不大。

　　一来周围几个村子的人和我们都一样，是累世的蚕农，性情自来豁达且朴素。

　　再一个，咱们村儿素来与别村的人没有什么大仇大怨，也断不会做这种毁人生计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便是咱们村自己人使坏了？”村人们听里正如此一说，得出结论。

　　孙里正听后，沉默了一瞬，方才无奈的开口：“我倒是认为极有这个可能！

　　只是这个使坏的人，或许不是针对祈蚕节，许是单纯出于私人恩怨也说不定。”

　　听到孙里正如此一说，大家伙儿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觉得里正分析的也有些道理。

　　“可这人到底是谁呢？也太恶毒了吧，就算她和人有恩怨，另外解决不行吗？为何非要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下手。”

　　“还能是为了什么，要么是她日子不好过，索性让大家都不好过罢了。或者就是眼红人许大嫂，能结出这么好的蚕茧。”

　　“照这么说，这人也太不厚道了。自己没本事就要想方设法的祸害别人，这跟老鼠屎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那我们必须尽快把这个人找出来，免得她再干别的坏事儿。”

　　大家伙儿被孙里正的分析说的义愤填膺，纷纷表示不能放过那个对蚕茧动手脚的人。

　　揣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田氏看着眼前情形，沉思片刻开口道。

　　“我说你们跟着起些什么哄呢！仅凭里正那一点猜测就认为是有人使坏，那万一纯粹是因为他们许家人养的蚕子不行，才结出这样的烂茧呢！”

　　田氏此话一出口，其余村人还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倒是站在她旁边的周老婆子诧异的转过头来看她一眼。

　　田氏见状，连忙拉着周老婆子埋怨道。

　　“娘，您也不说句话，要是回头没有孙里正说的那么个人，那往日和她许家有恩怨的人岂不要白白背了这口黑锅。

　　您想想，近来与许家恩怨最深的人，是谁？”

　　田氏就这么轻轻巧巧的一点拨，看着她的周老婆子皱眉沉思一瞬，立时明白过来。

　　便见她赶紧扯着嗓子嚷道：“对啊，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意思，整个大坝村，谁人不知道他许家和我老沈家结了梁子。

　　你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想把脏水往我老沈家身上泼嘛！

　　老婆子可告诉你们，只要有老娘在，趁早打消了你们那些心思。”

　　听到周老婆子如此一闹腾，众人非但没有觉得她们是无辜的，反而觉得这婆媳俩有点强词夺理的意思，好像在刻意回避什么。

　　便听有人道：“哟，沈周氏，咱们这不是还没结果嘛，你这么着急的跳出来，是生怕我们想不起整个大坝村和许家有恩怨的唯有你们老沈家一户人家还是怎的！”

　　“是啊，人家高嫂子为人厚道，在村里几十年都未曾与人红过脸，也就是前些年运气不好和你这样的人做了亲家，才有了你们这么一家老死不相往来的村邻。”

　　原本许家人并未觉得真是有人傻到仅仅为了针对许家就敢在这样重大的节庆上动手脚。

　　现在见沈家婆媳莫名其妙跳出来指责她们，许家众人也都表示忍不了了。

　　于是便见叶氏站出来问田氏道：“田氏，你如此笃定是我家的蚕茧有问题，难不成你亲眼看到我娘如何养的蚕子了？”

　　田氏被她问得一愣，狡辩道：“我自是没看到，况且我家自己的蚕子都还养不过来呢，怎会有闲心去看你家的蚕子是怎么养的。”

　　“既然如此，那你先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仅凭你的揣测，就妄想把责任推到我娘身上？

　　况且我娘养蚕的技术不说整个安州，就只说咱们大坝村，谁不知那是数一数二的好。”

　　说着，便见叶氏从孙尚德手中拿了一枚蚕茧过来，与大家道：“而且你们大家难道没注意到这蚕茧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吗？

　　除了人为，难道还有别的解释？”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方才注意到那些蚕茧的颜色有些问题，且放到鼻尖仔细一闻，竟然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醋味。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有疑咱们也不应急于此刻。”听着大家伙儿的声音，孙里正无奈的皱了皱眉，“毕竟找出事件的始作俑者固然重要，但这个节骨眼儿最重要的还是先想想上哪儿再找些蚕茧来完成祭祀仪式。”

　　孙里正此话一出，刚刚还满脸激动的与沈家婆媳对骂的村人立时都安静了下来。

　　是啊，祭祀活动就在眼前，许家这点蚕茧是村里第一批茧子，其它蚕农家里的蚕子，要么才刚上蚕山，要么还在蚕房里啃桑叶，谁家也没有能够替代的新茧子。

　　这个时候就见孙里正看向高秀兰：“许家大嫂，你家可还有新出的茧子？

　　咱且不论数量多少，哪怕只有一枚，能送到嫘祖娘娘跟前也是好的啊！”

　　高秀兰听孙里正如此一说，也不由犯了难。

　　“他里正叔，我家这批茧子结了多少你那天都看见了。昨日尚德到家里来取茧子的时候，我也是一个没留全都给了他了。

　　至于这剩下的蚕子，这两日才陆陆续续爬上蚕山，肚子里都还没吐空呢，又哪里还有新鲜的茧子。”

　　听到高秀兰也如此一说，在场众人更是犯了难。

　　原本翠娘刚走到谢无患身旁，扶住他轮椅上的扶手，想要问他得了什么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但听这边里正爷爷和外婆的对话，小姑娘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突然朝谢无患笑了笑：“小哥哥我过会儿再来找你。”

　　谢无患看着她好似有办法的模样，浅笑着与她点了点头。

　　而后便见翠娘迈着小短腿儿跑到了高秀兰身前。

　　“外婆，有的有的，翠娘这里有的。”

　　小丫头清脆的声音落下，便见她将腰上绑着的一只绣着小兔子的藕色小荷包解下来，朝高秀兰递了过去。

　　原本高秀兰还没听明白翠娘说什么‘有的有的’。

　　但见她解下荷包时，高秀兰才突然恍然大悟，激动的笑开来。

　　“哎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囡囡可真是咱们家的小福星。”

　　高秀兰激动地一把将翠娘抱起来，一只手肘兜着翠娘，另外用双手去将翠娘递来的荷包解开。

　　此时周围众人都还不明白这祖孙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等高秀兰将翠娘那只巴掌大的荷包解开后，才见里面露出几只雪白圆润的蚕茧来。

　　众人见状，面上均是按捺不住的欢喜。

　　高秀兰赶紧将荷包里的五只蚕茧取出来，递到孙里正手上。

　　这时的孙里正，亦是想起那日在许家蚕房里，小姑娘问高秀兰要蚕茧玩儿的场景。

　　方见他接了蚕茧，激动地道：“翠娘果真是好样儿的，想必嫘祖娘娘早已看好了你了，照应着呢！”

　　村里那几位年岁较大的长辈见了，也是纷纷点头附和：“既然如此，那便别再耽搁，咱们尽快开始仪式吧。”

　　“是啊，时辰不等人。咱赶紧把仪式完成，回头再来细查蚕茧的事情。能做出如此毫无道义之事的人，咱们定要将她揪出来。”

　　周围村民们听了，也都纷纷举手赞同。

　　孙里正听此一说，果然不再耽搁，小心且仔细的捧着那仅存的几枚蚕茧，带着众人往大殿走去。

　　来到大殿，孙里正很快将那几枚蚕茧摆好在瓷碟内，然后将瓷碟交到翠娘手上，嘱咐她务必拿稳了。

　　然后又将一只装着六十八只长得十分健壮的蚕子的簸箕交到许大海手上。

　　等许大海端稳当后，孙里正方才吩咐兄妹俩跟在自己身边，随他开始祭祀仪式。

　　等孙里正这边准备好的时候，其它村民也都各自拿了一炷香跟在几人身后整齐站好。

　　至此，大坝村的祈蚕节祭祀仪式便正式开始。

　　那边小小的翠娘捧着蚕茧，学着许大海的模样跟着孙里正向嫘祖娘娘下跪祭拜的时候，这边谢无患的目光始终落在那道小小身影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看着她腰上悬挂着的小荷包，脸上笑意浮现。

　　祭祀嫘祖的仪式虽然不复杂，却也并不简洁。

　　等孙里正领头带着众人将祈文唱祷完毕，又向嫘祖行了几番跪拜大礼之后，才让许大海和翠娘将手上捧着的蚕子和蚕茧送到嫘祖娘娘的神坛上。

　　紧接着再是村民们逐个叩拜，将手里的长香插入香案，才算结束。

　　翠娘并未等到整个仪式结束，而是将蚕茧放到神坛上后便回头去找谢无患。

　　这个时候，小丫头才发现殿内早已没了小哥哥的身影。

　　翠娘想着谢无患定然还未走远，准备抬脚去追。

　　不想等她走到嫘祖娘娘庙后面的竹林里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点极轻的争执声。

　　“哎呀，这东西你怎么还留在身上，还不快毁了，要是让人发现，你我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