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魇深处被死神缠上了》贝磕糖

6、蓝眼泪——第一夜3

　　塔楼中间是收藏室。

　　在俢珀斯的记忆中，这座古老的城堡中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其中最令人着迷的莫过于那些尘封已久的收藏室。这里不仅有各种退休的老家具、古董，还有一些奇奇怪怪、无法打开的房间。对于小孩子来说，这里无疑是一个充满未知和冒险的圣地。只是俢珀斯离开城堡的时候还太小，并没有机会充分探索这些地方，不知道如今能有什么新发现。

　　邬宇和罗曼提着油灯，小心翼翼地进入中塔楼。这里的布局与东塔楼截然不同，仿佛是城堡3层和4层的缩小版。中塔楼共有4层，每层4个房间，整齐排列。海德给他们的钥匙共有18把，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涵盖其中。

　　他们开始逐个打开房间，一一查看。

　　有一个房间则更像是一个图书馆，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和手稿，从古老的羊皮纸卷到精装的大部头，应有尽有。罗曼随手拿起一本看起来非常古老的书，封面上的皮革已经磨损，但书页间散发出的墨香依旧让人着迷。他小心翼翼地翻开，发现里面由旧至新，记录着城堡的历史。

　　在另一个房间，他们发现了一个小型的天文台，中央摆放着一台古老的望远镜，旁边是一些星图和天文仪器。墙上挂着一些天文现象的画作，还有一些神奇的符号和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

　　然而，当他们打开下一个房间时，罗曼被眼前的景象迷花了眼。这个房间不同于之前的杂物间，它更像是一个宝库。墙上挂满了各种珍贵的画作，房间中央摆放着一排巨大的玻璃展示柜，里面陈列着各种古董钟表和珠宝首饰，在灯光的照耀下，每件展品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罗曼不禁伸手想要触摸那些精美的艺术品，却被邬宇及时制止。

　　“小心点，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邬宇提醒道。

　　他们继续探索，打开了另一个房间，邬宇差点撞到一个斜靠在桌旁的画框，两人吓了一跳。但幸运的是，画框只是轻轻摇晃了一下，有惊无险。

　　罗曼查看了7、8间布满灰尘的杂物间后，最初的探险激情已经荡然无存。

　　“我们有必要查看每个房间吗？老约翰没有这些屋子的钥匙吧？”罗曼嘟囔道。

　　他实在看不出来，那些成套的银质烛台和各种装饰品怎么藏得住一个人，即便是那些空置的大衣柜，也不至于有人那么想不开，拖着瘸腿爬进去跟灰尘作伴。偶尔有两间屋子有人进出的痕迹，但显然，他们进去时，屋子里是没有人的。奥姆夫人也说了，最近会有人来这里搬东西，这并不能说明瘸腿的老约翰来过这里。

　　邬宇没出声，继续开门。

　　但是这次，门只发出了吱呀一声，并没有像前面几扇门一样被轻易推开。邬宇用力推了推，门缓缓打开了。

　　罗曼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啊！”他发出一声尖叫，他惊疑不定地贴到了邬宇背后。

　　一眼看去，屋里密密麻麻站满了披着白色床单的人，仿佛一群悄无声息的幽灵，正在这间黑沉沉的屋子里集会。

　　邬宇走上前去，罗曼在他身后死命拽着他的衣摆：“你疯了吗！过去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在他崩溃的尖叫声中，邬宇一把掀开了一个“人”的白色床单。

　　“行了，站起来，衣架而已。”邬宇拍了拍罗曼的肩膀，“你看，我没骗你。”

　　罗曼战战兢兢睁开眼，眼前确实只是一个木制嵌金属装饰的立式衣帽架，看着很新，估计是为了防尘，罩着白色的布料。

　　邬宇当着罗曼的面又掀开几块白布，罗曼一个激灵，发现掀开后还是衣架，终于放下心来。

　　邬宇拿着壁灯穿过衣架往里走。他已经看见了，最里面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人像。他走到画前举起壁灯，一个身穿黑色礼服长裙、戴着黑色蕾丝网礼服帽的女人端庄高傲地站在他眼前，蕾丝网格下的眼睛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油画眼睛的地方镶嵌着一对硕大的紫水晶。

　　邬宇缓缓回头，眼前密密麻麻的白布衣架，身后的巨幅画像，这陈列，就像是刚才在秘密基地看到的一个玩偶剧院。这是什么意思呢？

　　罗曼小心地拽了拽邬宇的衣袖：“我已经看了一圈了，老约翰不在这里，我们出去吧，还有一半房间没找呢。”

　　邬宇点点头，在罗曼身后离开了房间，重新上锁。

　　接下来的几个房间依旧堆满了杂物，两人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老约翰的身影。

　　“终于最后一个房间了。”罗曼暗自松了一口气，“希望老约翰已经被其他人找到了。”

　　邬宇点点头，将钥匙插进了锁孔。然而只转了一圈，门就打开了。

　　邬宇小心地推开门，这里已经空了一半，地面上还有不少脚印和物品拖拽的痕迹。

　　“看来他们主要是从这间屋子搬起的啊，那这间屋子主要是放再造节用的物品喽。”罗曼提着灯沿着墙壁转了一圈，发现有很多人为痕迹后，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来老约翰也不在这里。这儿都空了一半了。我们要不要赶紧下楼，看看他们有啥新消息没？”

　　“这里还有两个柜子，我打开看一下，我们就下楼。”邬宇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他踩在柜子前的地毯上，顿了顿，“罗曼，帮我拿下灯，放地上不稳。”

　　罗曼接过那盏摇晃不定的油灯，站到了邬宇身侧，灯光在他们紧张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邬宇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伸手拉开第一个柜子的门，里面堆满了被褥毯子，像是一座柔软的小山。他迅速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接着，他转向第二个柜子，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了一排排整齐的书籍文献。邬宇的目光在书脊上快速扫过，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静，直到——平安无事的假象被罗曼突然发出的一道凄厉绵长的尖叫打破。

　　罗曼重重摔倒在地，壁灯砸在地面上碎裂了，邬宇立刻回头，扑到罗曼身边。

　　罗曼还在持续不断地尖叫：“我的脚！有人抓住了我的脚！”他疯狂地挣扎着向门口的方向逃离，但是脚踝被牢牢卡在原地。

　　邬宇看到了“抓住”罗曼脚踝的东西，那是一个弯曲变形的拐杖，他快速蹲下想把拐杖拽出来，但没有成功。“罗曼，是拐杖挂住了，你冷静点。”

　　邬宇安抚地抓住罗曼的肩膀，等着他冷静下来，“好的，深呼吸，只是卡住了，你冷静点别乱动，我才能把你的脚弄出来。”

　　罗曼不动了，确实也没有拽着的感觉了，他转过身来，看向那拐杖，然后他惊恐万分：“啊！这是老约翰的拐杖！”

　　邬宇一惊，看向手里的拐杖，拐杖已经被折坏了，他再次蹲下趴在地上，看向柜子的底部，地上的花纹跟拐杖几乎融为一体，而老约翰，一动不动地瘫在两个柜子下的缝隙间。

　　“找到他了。”邬宇的声音低沉，他小心翼翼地将罗曼的脚从拐杖中解放出来，然后两人一起缓缓地靠近那个阴暗的角落。

　　他们的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灯光下，老约翰的面容苍白，双眼紧闭，他的手中还紧握着那根已经断裂的拐杖。

　　邬宇和罗曼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并没有找到老约翰的轻松与喜悦，只剩下浓浓的不安。

　　“所幸找到他了。”

　　除了还在守护孩子们的瑟西和奥姆夫人，其他教职员工都来到了中塔楼。往日鲜少被踏足的屋内此刻挤满了人。

　　“劳驾，各位让让，他需要呼吸空气！”急匆匆赶来的艾尔宁医生轰走了一部分看热闹的人，几个高大有力地佣人在艾尔宁医生的指挥下迅速地清空了柜子，并小心翼翼地搬开，露出了躺在地毯上的老约翰。

　　艾尔宁医生蹲下身去仔细查看：“情况不太好。他的脖子受伤了。你们小心点，连着这块毯子把他抬下去，尽量不要拉扯他。”

　　海德：“艾尔宁医生，老约翰他……”

　　艾尔名医生：“我只能帮他包扎一下，现在没办法做进一步的检查，但放心，我会尽力的。今晚要有人看着他。”

　　海德点点头：“一切听您的安排。”

　　他回过头对罗曼和邬宇说：“今晚辛苦你俩了，我先替老约翰谢谢你们。今天太晚了，大家先去休息吧。”

　　邬宇点了点头，拉着还有些怔愣的罗曼走出中塔楼。

　　路易也追了上来：“俢珀斯，我俩的房间都在三层，我的酒早醒了，我来送他回去吧，你早点休息。”

　　邬宇的心情终于从凝重中解放，他看着二人，露出一丝笑意：“好的，那就把他交给你了。晚安。”他径直走向了他的房间。

　　邬宇把怀里的小水獭掏了出来，小家伙抱着珠子昏昏欲睡，他看着那一点一点的小脑袋，将小水獭放在了沙发上，找出一块崭新的领巾搭了一个小窝。

　　小家伙一离开邬宇反倒醒了过来，睁大眼睛盯着他搭窝。

　　邬宇笑了：“你想跟着我吗？”

　　萨那用力点了点头，将手里抱着的珠子递给他。

　　“差点忘了这个。”邬宇接过珠子把玩片刻，把珠子放在了桌子上，“弄了一身灰，我要去泡个澡，一起吗？”

　　他一把捞起萨那走向浴室：“要想上床睡觉，得先洗干净才行。好好享受一下豪华浴室吧！”

　　经历了这漫长的一夜，城堡和城堡里的人终于可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