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蓝眼泪——第一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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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都黑漆漆的塞勒斯城堡此刻灯火通明。
走廊里、花园里，甚至湖边都乱哄哄的，时不时夹杂着呼喊声。
海德在得知消息后瞬间被吓清醒了。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海德抹去脸上的水，接果佣人手里的醒酒汤。
“唉……老约翰今天晚上不舒服，我想着他也是老毛病了，就准备在宵禁前再去给他送夜宵。结果弗蕾雅说她去给老约翰送夜宵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门打开，老约翰不在房间。她以为老约翰又去花园躲着抽烟了，结果在花园也没找到人，我这才来找您。”
海德捏了捏眉心：“去厨房跟教室找了吗？”
管家：“都找过了，人不在。我怕出事……”
海德：“管家，你去请艾尔宁医生来城堡，请奥姆夫人看着孩子们，不要让他们从西塔楼出来，然后组织佣人们再去城堡外围找一遍。路易，你等下跟我一起在城堡找老约翰。俢珀斯，你也熟悉城堡的情况，这钥匙给你，你带着罗曼搜查城堡的塔楼。”
众人听命而去，邬宇接过钥匙，快步向罗曼的房间走去。
“谁啊？”罗曼顶着一头炸起的卷发打开了房门。
“我。老约翰失踪了。别愣着，我们现在去塔楼找人。”邬宇直接进了罗曼的房间，抓起他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塞给罗曼，拉着他就往外走。
上了四楼后，他顺手拿过一把盔甲的佩剑握在手中。
“到底怎么回事啊？”罗曼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紧紧跟着邬宇，“怎么城堡比白天还亮？”
“女仆给老约翰送夜宵时发现他不见了，现在都在分头找他。我们喝酒期间，你跟着奥姆夫人都去了哪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什么线索啊。我们也没碰见他。奥姆夫人带着我和瑟西去了西塔楼查寝，上去的时候大概8点半吧，正好是洗漱时间，孩子们都很乖，我们去的时候都各自在寝室里洗漱或者玩耍，奥姆夫人拿着名簿，每个孩子都在，然后9点宵禁的时候有铃，铃响后奥姆夫人就把塔楼上了锁，我们就散了。”
“上锁？为什么上锁？”邬宇不解。
罗曼：“倒也不是给孩子们的寝室上锁，就是那个通向西塔楼的大门。可能是怕孩子们偷溜出来吧。哦，对了，西塔楼还住着一位女仆，说是宿管，她也被锁在门里面。”
邬宇捏了捏手里的钥匙，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打开西塔楼大门的钥匙。按理说，有宿管在门口，不至于把大门锁住吧？
他们已经来到了东塔楼，“我们先去东塔楼看看。”
塔楼并没有点灯。邬宇和罗曼一人拿下一盏壁灯，登上了东塔楼的阶梯。
“这里，没有西塔楼大哎。”罗曼爬上旋转楼梯，举着灯来回打量了一下。
“这里只有4个房间。”邬宇指了指旋转楼梯的右侧，“这是第一个房间。”
他们推了一下门，门直接就打开了。里面应该是海德的卧室，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装裱着很多画作，应该都是海德自己的作品。
“老约翰肯定不可能来这里。”罗曼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感叹道，“海德真的很有艺术品位！”
他们继续往楼上走。
第二间是海德的画室。第三间是一个堆满小雕塑的杂物间。
“唔，没有人，我们快走吧，这些雕像看起来阴森森的。”罗曼打了个寒战，催促邬宇赶紧走。
“你说这里有4个房间，第四间在哪里啊？”再蹬上一段旋转楼梯后，罗曼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旋转楼梯已经到头了。
邬宇把手里的壁灯递给他，继续往上爬了几节，“这里有个阁楼。”他敲了敲天花板，一个把手突然弹了出来，他轻轻一拉，打开了一个活板门。
罗曼目瞪口呆：“天啊，这也太神奇了。”
邬宇已经穿过了活板门，进了阁楼。
罗曼：“不对啊，这里这么难找，老约翰的腿还瘸着呢，怎么可能来这里啊？”
邬宇在活板门后冲他招招手：“这是我们小时候的秘密基地，你不想看看塞勒斯家族的秘密阁楼吗？”
罗曼：“我当然想……”
邬宇：“快点上来，就耽误几分钟而已。”他探出身子接过罗曼手里的两盏灯，让开门口让罗曼爬了进来。
“哇！”罗曼一抬头，就发出了惊叹。
邬宇举着灯，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儿时回忆”。
说是阁楼，其实空间并不局促。脚下的地面没有铺地毯，皮鞋踏上木地板后，发出了哒哒的脚步声，不过因为周围的墙面上又贴又挂，装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娃娃、吊坠、宝石，还有一些奇怪花纹的布料，没有预想中被放大的回音。
阁楼一角放了个巨大的画架，画架上是一张精美的城堡的全景图，高耸入云的城堡，精心养护的花园，跟天空一样澄澈的湖水，细腻的笔触，鲜艳的色彩，这大概是城堡最豪华时的样子，也就是塞勒斯惨案前的样子。
“这是海德画的吧？”罗曼嘀咕着，然后拿起了散落在旁边的画板和画纸，“果然，天才也需要无数次的努力与尝试。”
除去这幅油画，画架旁都是乱七八糟的涂鸦，基本上都是大面积的色块，勾勒出城堡、湖面以及花园的草图，还有一些画，是大片大片的黑色和红色。邬宇摸了摸调色盘上已经干涸的颜料，提灯凑近，发现就连笔刷上残留的颜料都已经干裂了。
倾斜的顶棚原本有两扇大大的天窗，现在被木板从外封住，阁楼中心放着个色彩斑斓的小帐篷。邬宇掀开帐篷的小门，提着灯钻了进去。里面只铺着几个软垫，他翻了翻，一无所获。
他出来的时候动作大了些，带着整个帐篷晃了晃，布料边缘坠着星辰和月亮的水晶挂饰，经过光的折射，在阁楼内反射出许多跳动的彩虹光斑。
“哇，这也太壮观了吧！”罗曼冲到了帐篷对面，邬宇一回头，也看到了阁楼中令人惊叹的布置。这是以前不曾有的。在倾斜顶棚对面，摆放着一整面墙的玩具剧院。那是一种精致的玩偶屋，按照真实比例缩放，模拟各种舞台、剧院的场景，精美的玩偶放置其中，可以移动，可以换装，有的还添加了精巧的机关，可以转动或者像八音盒那样唱歌。
邬宇将壁灯凑到跟前仔细查看，影子随着灯光的移动不断变化，玩具剧院里面摆放的小人仿佛在悄悄移动。诡异的感觉翻涌而上，邬宇猛地回头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他将视线重新放到玩具剧院上，一个玫瑰花房的造景吸引了他的注意。在堆满了玫瑰花的舞台上，黑衣服女人拉着红裙红发的小女孩，在满是玫瑰花的花园里跳舞。
另一个玩具剧院里，蓝衣少年从一对老夫妇手中接过一把匕首，老夫妇面露忧色。
一个黑衣女人站在红裙小女孩的背后，两人动作同步，双手抱拳放在胸前，对着餐桌祈祷。
接下来，女孩出现的所有场景，身后都站着黑衣女人。
在阁楼里，小女孩趴在粉色的木马上哭泣，白衣少年蹲在她身边给她擦泪，黑衣女人则托腮坐在蓝色的木马上。
罗曼不时发出赞叹：“这也太精致了吧。这简直就是一个玩偶剧院博物馆！”
在餐厅里，红发少女坐在椅子上，白衣青年单膝跪地拉着他的手，而黑衣女人牢牢抓着少女的肩膀。
在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里，无数身披白色斗篷的人站在一幅巨大的黑衣女士画像前。
在城堡前的湖面上，少女和青年在墨色的湖面上泛舟，黑衣女人站在岸边凝视着他们。
“快看，这里有个冠冕！”邬宇看向罗曼，他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红宝石冠冕，硕大的红宝石被雕琢成玫瑰的样式，在灯光的照射下，红玫瑰鲜艳欲滴，仿佛有血色在上面流淌。“你知道这是谁的冠冕吗？”
邬宇摇了摇头：“我小时候没见过。”
罗曼发出一声委婉的叹息。
这时，邬宇发现了一个雕琢精美的木匣。这是他和西西小时候用来藏宝贝的密码匣。他晃了晃，里面传来叮呤咣啷的声音。
邬宇按下几个暗扣，咔嗒一声，木匣子打开了，里面装满了小孩子的宝藏——五彩斑斓的玻璃弹珠、闪闪发光的金币和钻石，以及一套精美的、标着“来自中国的拼图”的七巧板。
罗曼围了过来为他照明。
邬宇把匣子倒扣过来，用指关节敲着匣子，一边听一边换方向，然后对着一角在地上轻轻磕了几下，原本的匣底微微翘起，他拿着匣子再次磕向地面，这次哗啦一声，匣底的木板连带着里面藏匿的东西一起掉了出来。
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的袋子躺在地板上，邬宇拿起它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一对蜻蜓眼护身符，和一组拇指大小的木头娃娃，就好像是从玩具剧院中拿出来的一样。一位黑衣女人，两位白衣青年，一位红发少女，还有一位黑衣少年。
邬宇拿着黑衣少年的木偶，沉吟道：“这是赫斯珀斯给西西的护身符。”他拿起那对蜻蜓眼护身符。
“这是护身符吗？”罗曼看着那对珠子，瑟缩了一下，“看起来真的很像人的眼睛，有点吓人啊。我们把它放回去，走吧。”
邬宇点点头，复原盒子，但是趁罗曼不注意，将那对蜻蜓眼护身符揣到怀里——他突然摸到怀里毛茸茸的脑袋。
四目相对，邬宇有点尴尬，他忘了，自己怀里还揣着一个叫作萨那的小水獭。他索性将珠子递给萨那，用口型说，拿好。小水獭眨眨眼，重新缩回了他怀里。
邬宇带着罗曼走出了阁楼。
“这个阁楼简直太棒了！放心，我会保密的！不过这本来就是你家嘛！”罗曼心情激动。
邬宇：“我们去收藏室看看吧。”
罗曼满眼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蓝眼泪——第一夜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