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们周而复始》请踢断我的腿骨吧

5、人事不希望牛马之间交流工资绝对有鬼

　　“Ha-ha，so fun，oh，I’am 歪果仁。”
　　队长垂头丧气，一边套衣服一边抱怨：“喂，装外国人也太过分了吧你？这不是显得只有我是蠢货吗？年轻人会英语了不起啊？”
　　“What？Oh，I don’t understand Chinese。”
　　林天子在地上转过去，笑得两肋发疼：
　　“你们两个，太笨了吧……一般没有火的话，都会想到应该用水的吧……你们当时藏的垃圾桶后面就是消防栓……噗……还千辛万苦去拿钠……你们真的是大人们吗……还装外国人，更笨了……”
　　“你这丫头！别把没礼貌当成真性情！”新人脸红得像要爆炸一样。
　　“你还有资格说别人！”队长无语地捡起鞋子穿上。
　　林天子几乎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还在狂笑，笑着笑着开始流眼泪。
　　“为什么……都追着我不放……痛死了……”
　　她揉着身上被绑出来的红痕，不停地抽噎：
　　“我还以，以为，要，死了，呜呜呜。”
　　新人半蹲下轻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就是来救你的，你把我们理解成官方雇佣的合同工保安就行，我叫蓝盛，那个变态的内裤大叔是小队长李振兴。”
　　李振兴嘟嘟囔囔：“合同工保安，讲那么难听，至少说成是外包的雇佣兵嘛，听起来高级一点。”
　　“欸？但是合同工好像比外包要高级吧？”
　　“是吗？我之前还总觉得外包更好。”
　　“反正不管是外包还是合同工你们都是最先被裁的那批吧，争这个有什么意义。”林天子还在哭，但也忍不住吐槽。
　　“稍微好一点就看不起大人！你以为等你们这批大学毕业了还能找到哪怕是政府合同工的工作吗！”前不久刚被春招拷打过的应届毕业生怒怼回去。
　　“哎，不至于吧，你们大学生还能比不过念中专的？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啊？”李振兴自己连小学都没上完就打到了现在这份工，因此对就业形势一无所知。
　　“只是吃到了时代红利的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有本事你现在辞职考个文科专业的研究生试试看呢！你倒是看看读出来了还找不找得到现在的工作！”
　　“烦死了，我是艺考生哎，反正以后也就是去画室当老师糊口的命，就业形势关我什么事啊。”林天子已经没心思哭了，只想尽快结束对就业形势的讨论。
　　“哼，一无所知的人真是幸福。”满腹怨气的蓝盛，几乎连鼻孔都在喷火。
　　李振兴侧身两下躲过飞来飞去的报纸，回头观察纸片飞来的方向，看到操纵纸片的怪物匆匆躲进大树之后。
　　“咱们公司好歹也交五险一金，不算绩效扣掉五险一金之后有五千块呢，你也差不多满足一点吧。那边那个操纵纸的怪物好像学聪明了，躲得远远的搞偷袭，我们用水龙头也喷不到祂啊。”
　　“啊？我的基本工资是税前八千啊，五险一金和税能扣掉三千块吗？”蓝盛挠挠头。
　　林天子很难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笨的大人：“你大学都学了些什么啊？五险一金也不会算！而且就算人事不说，你们都不知道不要和同事透露自己的工资吗？”
　　但已经太晚了，李振兴完全不再关心躲起来的怪物，全世界都是他破防的声音：
　　“凭什么你的基本工资比我高！我可是领导！”
　　“我还是大学生呢！比你多念的十几年书难道是白读的吗？”
　　“看不起谁啊！我的工龄可是有二十多年！你在大学屁事不干每天享福的时候，我每天都在辛苦工作啊！凭什么工资比你低！”
　　“哼，二十年了都没有升过职还不思进取不去提高学历，现在就是你的福报，公司没把你优化掉已经算你运气好了！”
　　“我回去就辞职！不对，我要跳槽，我要跳到对家公司把你们搞垮！”
　　“谁在乎啊！我每天都希望公司快点倒闭给我N+1好不好！”
　　林天子躲在蓝盛身后狂扯她的袖子：“不管是辞职还被遣散，你们都回去再吵行吗？我好像被那些操纵纸的怪物盯上了。”
　　“他们长得都很像我们之前画过的照片上的同学，而且好像都会去追杀那些同学本人，等他们杀了那个是自己原型的同学之后，就会完完全全变成人的样子，我之前亲眼看到了！”
　　“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都想抓住我！抓我好像比杀掉自己原型的优先级还要高！我观察过了，他们明明都对其他的人不感兴趣。”
　　“你们不快点想想办法，我迟早会被他们杀掉的！”
　　正说着，就有一张扑克牌朝她左腿劈过去，也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用枪柄击开飞来的扑克，蓝盛把林天子护在身后，为了不被辞退还是决定先做好这一单。
　　他们远程压制的手段只有手枪，但子弹打出的伤口很快就会被纸人自行修复。
　　相反，纸人不断劈过来的纸片倒是压得他们不能靠近，水管的射程又不足以打到纸人。
　　“不行，找不到趁手的远程武器之前只能先撤了。”蓝盛护着林天子躲进实验楼，观察了下战局不得不做出判断。
　　“凭什么你的工资比我高……”
　　“都这时候了能不能别想这个了！”
　　林天子突然想到有能当成远程武器的东西。
　　物理老师的特制水枪！射程比一般水枪要远，还能电动吸水，枪口击发时还有雷电特效。
　　带着两个合同工去物理实验室抄家伙，林天子跑得飞快，说实话她老早就想玩玩物理老师的手作了，可惜那一般都是物理小测第一名的奖励。
　　略带兴奋地爬上楼梯，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她突然被蓝盛往后拉。
　　林天子险些绊倒，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凛凛寒光就从她面前划过，折断的美工刀深深扎进墙壁里。
　　“谁在那里！”蓝盛抬手就是两枪。
　　拐角的角落传来野兽的呻吟。
　　“戚言善？……不对，你是她姐姐？”林天子壮着胆子看过去，发现是同学的姐姐跪在一堆沾血的碎纸里，紧紧抱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面容阴狠地瞪着他们，身前还架着物理老师的手作弩。
　　“怎么了？你怎么了？”林天子自己刚从怪物的绑架里挣脱，现在也还在被纸人追杀，因此料想戚言真也是遇到了一样的事。
　　“没事了，我遇到官方的人。（虽然是合同工。）你别哭了，说不定他们有办法。”
　　“小姑娘你可别乱说嗷，我们只是外包的。”李振兴连忙摆手。
　　“你怎么到这种时候就推卸责任，转不成正式工也想想自己的问题。”
　　“反正合同工不用努力，要承担的责任也会自己飞过来的，哪用得着那么积极……”
　　“在学生面前至少装一装吧！你希望孩子对社会人全是这种负面印象吗？”
　　蓝盛不禁吐露自己的经验之谈：“其实学生的时候见识下成年人的另一面也不错，有时候对成年人的世界充满希望，入了社会反而非常幻灭。”
　　“什么意思？我难道让你感到幻灭了？”
　　“你自己心里也有点逼数好吧！”
　　不管眼前的人七嘴八舌在说什么，戚言真只是低头紧紧抱着她的珍宝，明知已经永远失去，但刚刚还欺骗着自己。
　　还在徒劳地试着想保护她，还在徒劳地紧抱着她害怕余温散去，但一切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终于，戚言真吐露出一言片语：
　　“我完了。”
　　她自己把真相和结局说出来，像是狠捅了自己一刀。
　　“我完了。”她喃喃着，胸口长出心碎的花。
　　林天子注意到同学的姐姐身体上的变异，吓了一跳：“她怎么了？胸口为什么在长东西？”
　　两个合同工的眼神严肃起来。
　　“是那个袭击你们学校的东西发力了。”李振兴把戚言真弄晕过去扛起来，好让她身体自发的变异发展得慢一些。
　　“总之先把她带到别的地方。还有人能救她。”
　　林天子注意到戚言善的尸体从她姐姐的怀里滚出来。犹豫了一下，试着把她的尸体也扛走，却被李振兴他们大声制止。
　　她不知所措地回过头，最后看了看戚言善不再紧锁眉头的、死去的脸。
　　带着他们离开了。

　　终于到实验室拿到传说中物理老师的大作，李振兴一边试枪一边发出强烈的惊叹：
　　“这玩意射程远远超过十米吧？！全是狠活啊这玩意。你们物理老师是正经物理老师吗？回去一定得严查这小子，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手工爱好者了，必须出重拳！
　　林天子因为不是主要战力，拿了一把外观仿照□□手枪的小水枪防身，听的有点着急：“你什么意思？都是合同工了少管点闲事。我们物理老师好的很，你不许抓她！”
　　“还有——”
　　她有点担心地查看戚言真的状况，发现她胸口的东西长得越来越大，她本人的脸色则越来越干瘪。
　　“她姐姐就放在这里没关系吗？”
　　他们把戚言真藏在了准备室的柜子后面。
　　“放心吧，就先把她藏在这儿，我联络了同事，他等会儿就来看她。我们现在先解决你的问题。”蓝盛掂了掂水枪的重量，感觉自己现在能杀一打的纸片人，自信大步出门。
　　反正那些纸片怪物总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吧。

　　兼作体育馆的画室天台，一个少女正对着成绩光荣榜上的照片飞快地画着素描，她的速度比最熟练的画室老师还要快，但脚边还放着一幅大头素描不知做何用途。
　　最后一笔落成，画中人也茫然地钻出画布来到她的面前。
　　她对着自己创造出的怪物耳语：
　　“去，把那个天才带到我的面前，把这幅画像上的人带到我的面前，要活捉，而且不能伤到她的手，你明白吗？”
　　怪物歪了歪头，从天台上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