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你了》是土豆总会发光

5、第 5 章

　　季淮澈开车跟在网约车的后面，又看着沈风眠自己上了楼之后才又离开。
　　刚进家门就被一个抱枕砸中了脸“从哪个妹妹的被窝里刚出来啊？”
　　阴阳怪气的语气，不用抬眼就知道是谁在放这种屁“萧放，你他妈这张狗嘴吐不出人话我给你撕了也成。”
　　“陈颂大半夜的来接我，加班费算你头上。”
　　“你自己不会叫车？非得让陈颂大老远跑一趟？”
　　“刚回国，哪会啊。”
　　纯狗，季淮澈没接话，走到吧台前倒了杯水，还没送到嘴边就被萧放的手拿开，换了杯威士忌过来“看你丧家犬的架势，情场失意啊。”
　　“这是我的酒。”
　　“这时候还分什么你我，我这是好心宽慰你，陪伴，偷着乐吧。”
　　季淮澈白了他一眼，威士忌入喉，口感醇厚，两个人对着落地窗外的夜色无言，
　　萧放一看他这状态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当时你家内斗，你爸妈怕牵连到你连夜送你出国，你倒好，那几年背着他们三番五次偷偷回国，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谁，是高中那姑娘吧，叫什么，沈风眠？”
　　“回国也就算了，结果根本没让人知道，我一打听，嘿，人还有男朋友了，你说你们季家那种龙潭虎穴，怎么出了你这样的痴情种？”
　　“这么多年没见，人姑娘早把你忘了吧。”
　　一句接着一句，季淮澈越听越不爽，咽下杯里最后一口酒，他冷冷开口“刚回国就上我这来，是不想回海城，还是不敢回？”
　　“你和你爸这么多年的矛盾都解不开，忽然被勒令回国，听说是给你谈了门亲事，那女孩儿我见过，人挺好的，别把自己跟家里闹的那点儿臭脾气撒人身上，小心引火自焚。”
　　两个人忽然在凌晨时分猛戳对方心窝子，不知道是抽什么风。
　　萧放靠在吧台上，手里晃着酒杯却不喝“老头子在外面养的私生子最近闹到我妈面前了，我回来处理一下，暂时不着急回海城。”
　　“你爸这两年身体不好，还是少气他吧。”
　　“你说遗产，会留给那私生子吗？”
　　萧放的脸隐匿在灯光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他和季淮澈的长相不同，季淮澈五官立体脸型流畅，锋利感被那双沈风眠概括为诚挚的小狗眼淡化，只是给人一种疏离感。而萧放不同，偏偏眉眼是最放大他锐感的地方，是属于极具攻击性的锐利的帅。
　　季淮澈没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知道萧放根本就不是在提问，这句话是陈述句。
　　窗外建筑灯火通明，屋内暗的很，两个人的影子倒映在落地窗上，倒像是之前在国外刚开始调研国际环境和国内市场时候的感觉。
　　新开的酒喝到一半，季淮澈瞧着萧放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家事我不好插手，别做的太过就行。”
　　季家和萧家除了经商，多少也有从政的背景，在海城倒不能说一手遮天，但说话是极具分量。
　　两家子虽然是世交，可情况大不相同。
　　高三上半期季家老爷子骤然离世，季淮澈的那几个叔叔伯伯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心想着那点儿家产和权力争得头破血流，怕殃及到他，他爸妈连夜连人带钱一块儿转到国外，有时候亲情真是比纸还薄，季淮澈在国外拿钱投资创业，国内他爸妈对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也是手段狠辣，现下季家已然是他爸当家做主。
　　萧家的情况就十分简单了，萧放爸妈本来就是联姻，没什么感情基础不说反而是相看两厌，为了萧家老爷子才不得已撑着场面，结婚第二年，也是萧放出生第一年，他爸就像是完成了家族使命一样在外彩旗飘飘，有几个私生子私生女不知道，目前闹的最厉害的，算是他爸最喜欢的“宠妾”生的了，年纪都和萧放差不多。他妈成天买醉，也就在重大场合的时候才会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示众。
　　“他俩自己联姻把日子过成这样，现在又要把我的人生也推进火坑，世上哪有这样的父母。”拿过台上摆着的烟，萧放点燃一根，略显自嘲。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享了别人没享的福，自然也要承担别人承担不了的，季淮澈明白这个道理，可也知道萧放从小到大除了物质上宽裕点以外其他时候过得甚至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小孩儿。
　　“我前段时间回海城去看过他，比过年的时候老了许多，你们家的家庭医生说只是小问题，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季淮澈站到他旁边，手里的烟点燃之后又没了心思抽“那私生子我查过，没什么底子，估计也是觉得你爸身体状况不对劲了才按耐不住，如果需要，你可以不用出面，我帮你解决。”
　　闻言萧放嗤笑，摇摇头“少在我面前装正人君子。”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笑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阿姨来做早餐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的酒瓶，贴心的多加了份醒酒汤。
　　季淮澈让她打包了一盒，又让陈颂送去沈风眠的公司。

　　沈风眠刚踏进门槛的那一刻前台小陈就笑眯眯地盯着她瞧，小陈大学刚毕业没几个月，对这个世界和工作岗位的热忱让她望尘莫及“怎么这么看着我？”
　　“有个小帅哥给你送来一份爱心早餐哦~”
　　小帅哥？
　　“有多小？”沈风眠接过保温盒，心里大概能猜到是谁。
　　“怎么说呢，白白净净的，沈律师，艳福不浅哦。”小陈嬉笑着，沈风眠抬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少八卦，等会儿老板看到你这么闲给你派活儿你就老实了。”
　　工位上李灵霖已经到了，她住的比沈风眠近点，每天来的也早。
　　看沈风眠手里难得拿了个餐盒，又想到昨晚她充当NPC为故事男女主牵起的线，轻轻咂舌“怎么忽然带饭来这儿吃了？”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公司这种地方吃饭，在这儿和吃屎有什么区别。”话糙理不糙。
　　“季总送的吧？”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昨晚沈风眠一回家就晕得倒头就睡，连澡都是早上起来洗的“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把我去吃饭的事情告诉季淮澈的？”
　　“我这也是担心你，谁让你在整个京市就我一个朋友，要是能找到别人我也不敢劳烦我们的大金主啊！”
　　饭盒里是醒酒汤，瞧着是色香味俱全。
　　盖上，放到一边没动。
　　李灵霖见她仍旧一副不冷不淡的态度撇了撇嘴，她们两个从一毕业就进了这家律所，起初是觉得她对所有事都仿若刀枪不入，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但相处之后她就发现沈风眠不是这样的，除了工作和生活以外，凡是涉及到感情相关，无论是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沈风眠内心下意识地逃避是最常态。
　　这么几年当然有人向她示好，条件好与不好的，主动或是委婉的，沈风眠冷漠的外表之下，是被她一个人看出来的，逃避。
　　“风眠，我觉得不管怎么说，和过往那些人不同，如果你们还没好好聊过，我觉得你可以聊过之后再做打算，因为我能看出来，你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
　　李灵霖的话让沈风眠敲键盘的手指停了一下，轻轻嗯了声算作答复。
　　电脑屏幕上的字块符节随着她在键盘上的动作跳跃浮动，那个银色的餐盒再次出现在她的余光里。
　　昨晚她喝的晕晕乎乎，网约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黑色迈巴赫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他又瞅了眼面色不善的沈风眠，好心提醒“乘客您好，后面跟着的这辆车，你们是不是认识？”
　　头痛欲裂，沈风眠回头的动作让她觉得好像有人扯着她的神经系蝴蝶结，喝了口水压住反胃的欲望“没事儿，您开吧。”
　　那天中午被季淮澈推到她面前的名片此时又出现在她眼前。
　　工作室的名字，好像是“missionary”。

　　点开手机地图搜了一下，真的只有二三百米的距离。

　　“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他在这附近开了个工作室么，本来以为是小资，结果是商业巨鳄啊。”李灵霖修改好文档准备去打印，还没起身就听见旁边把全勤奖看得比清朝皇帝的圣旨还重的人来了一句“我中午出去一趟，如果下午迟到了，就替我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