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你了》是土豆总会发光

2、第 2 章

　　李灵霖没让她带饭，反而贴心的准备好下午随时为她请假的理由，目送沈风眠进电梯的时候，对方忽然转身对她来了一句“你知道的，没人能对全勤奖say no。”
　　Fine。
　　在看见离午休结束还有二十分钟，拎着两杯热美式上来的沈风眠，李灵霖闻到这股味就开始难受“真的要这样对自己吗？我们是什么牲口吗？”
　　于是两头牲口喝着面前的加浓美式又开始勤勤恳恳的拉磨。
　　“战果如何？”
　　从会议室出来将近天黑，李灵霖才把暂停在中午的话题捡回来。
　　“什么战果？”
　　“那位吃饭哥啊，”这代称起的就是快“这么着急的把你约出去，不会就只是吃了顿饭吧。”
　　“当然不只是吃了饭，不是还给你买了咖啡？”
　　“你们是高中认识的？”
　　“嗯。”
　　“谈过？”
　　“没有。”
　　“那怎么怪里怪气的。”
　　是啊，又没谈过，怎么会怪里怪气的，沈风眠也想不通。
　　上一次和季淮澈见面，还是在八年前，一边回忆一边感叹时光飞逝，自己已经从18岁的妙龄少女进化成29岁的职场牛马了，达尔文进化论真要改改了，人类不是最高的进化形态，牛马才是。
　　真的怪吗？好像也没有，沈风眠撕开茶水间摆着的零食包装袋，高中的季淮澈样貌好家境好成绩好，总之哪哪都好，一米八七的身高走哪儿都惹眼，尽管不能说是和电视剧里一样夸张的什么风云人物，至少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学生。
　　他身边总围着很多人，男的女的，络绎不绝，哦，沈风眠想起来了，为什么会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莫名其妙听到有流言说是她造成季淮澈和他前女友分手的。
　　而季淮澈对她一副暧昧不清的态度让她更恼火。
　　想起自己买过的文具包装上的宣传语“如果不爱，请别伤害。”
　　后来季淮澈身边就没有什么女生了，但也依旧没有和沈风眠的关系有什么实质进展，对外仍然是“朋友。”
　　流言蜚语不断，那位前女友没少背地里使劲，难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传到沈风眠耳朵里，她让季淮澈自己去说清楚，季淮澈有没有说清楚她不知道，但繁杂的学业让她无力抽身再去管这些了。
　　再后来？
　　再后来季淮澈忽然不告而别，据说是出国了。
　　然后，就是现在了。
　　李灵霖听完啧啧两声，摇摇头“看来人不怎么样啊。”
　　沈风眠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
　　“我以为是破镜重圆，结果是浪子回头的戏码。”
　　“谁是浪子？”
　　“那位吃饭哥喽。”
　　“他也算浪子？”沈风眠嗤笑一声“那我是什么？为他冷脸洗内裤只求他一次回眸的娇妻？李灵霖，你这什么比喻？”
　　两个人笑作一团，“他不是说你对他有误解吗？”
　　“什么误解？是对他暧昧的态度有误解，还是对他明知道那些流言依然无所作为有误解？也许别人不在乎这些，但我在乎。”
　　“我感觉，看他今天的架势，不会善罢甘休哦。”
　　“那又关我什么事？”
　　李灵霖的嘴就像那乌鸦一样，两个人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正好看见花坛前站着的季淮澈。
　　简单的灰色卫衣配着宽松牛仔裤，利落的短寸在路灯照射下更衬肤色冷白。
　　李灵霖没见过季淮澈，只是打眼一瞧就小声赞叹“这人间绝色，八百来年没看过这种极品了——”
　　那极品的眼神落在她旁边的人身上，作势要走过来。
　　嗷，原来这极品是刚刚在茶水间被二人打上浪子标签的季淮澈。
　　“娇妻，你那浪子来了。”李灵霖调笑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沈风眠一个顿步扯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跑“李灵霖，你不是经常看那些破文吗，现在这种桥段应该到娇妻带你跑了！”
　　刷码进站，一气呵成，地铁还没来，堪称800米体测的运动量让两个人蹲在旁边喘个不停。
　　李灵霖一巴掌拍在她背上“焯，你......他妈至于吗？”
　　“现在我的人生清单又加了一项，我要买车！直接到地下车库就他妈不用碰见他了。”
　　思维一如既往的跳跃，李灵霖翻了个白眼，瞅着座椅腾出了空赶紧钻了过去。
　　晚高峰的地铁犹如电饼铛，双面煎。
　　在京市奋斗四年，终于把通勤时间从两个半小时缩短到了一个半小时，何尝不是人类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沈风眠以为在路上就回收到季淮澈的消息，可一路上都安静的很。
　　直到进了家门才叮的一声收到了消息提醒，像是算准了时间发的“一定要躲着我吗？”
　　“这不是很正常？”
　　她回得快，脱了衣服就进浴室洗澡。
　　手机被丢在床上，长久的熄灭后终于再次听到一声响“你好像对我有偏见。”
　　吹干头发，沈风眠一头栽在床上，想起丢在一旁的手机随手抓过来看了看。
　　瞥见聊天界面的消息，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回“你好像对我有误解。”
　　和中午一模一样的话。
　　季淮澈勾起唇，坐在沙发上指尖敲动键盘“那能给我一个解开误解的机会吗？”
　　“不能。”
　　干脆，利落。
　　他就知道中午那个刚开始还不算自然但只要找到理顺自己的理由就会让局面成为自己的主场的沈风眠，一直都没有变。
　　“沈风眠，你在逃避。”
　　如何用短短七个字让暗恋对象对我欲罢不能，开班，教学！
　　“我在逃避？”
　　“季淮澈，如果大半夜你就是为了放这种屁的话，我觉得不止是见面的问题，联系方式也该删了。”
　　“如果你是喝多了，我也当你是放屁。”
　　“删了。”
　　动作之快让季淮澈怀疑沈风眠一直等着再按删除键，因为当他的消息只隔了一秒就收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对方还不是您的好友。”
　　八年躺尸，一朝还魂，玩脱了。
　　季淮澈捂着眼睛躺到沙发上，舌尖抵了抵后牙槽，笑了起来。
　　那年被爸妈强制打包送回海城办签证，随即就被安排出国，临走时他打了个电话给那位所谓前女友，其实只是挂了个名头，还是在初中，他有点洁癖，其他任何行为都没有，没两天就觉得对方实在没意思，草草分手，只是没想到后面会惹到沈风眠的头上。
　　电话的意思很简单，流言这个东西沾到谁身上谁就洗不掉，既然你喜欢，我也可以让人送给你。
　　沈风眠的聊天框挂在置顶，他犹豫再犹豫，最终没有把要走的消息发出去。
　　后来再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就变成她谈了个男朋友，同班同学。
　　于是当初没发出去的消息就彻底没了机会。
　　现在，他盯着红色感叹号，手指一滑发送了好友申请。
　　沈风眠关上手机，翻来覆去一个小时也没能睡着。
　　倒不是因为季淮澈，是她睡眠实在太差，即使睡着了也是一层接着一层的梦境。
　　摁亮屏幕，忽略了那条好友申请，她点进购物软件，想起之前李灵霖推荐过的什么助眠香薰，据说小火一点，就是再不想睡，氛围拉起来了也是一种心理安慰。
　　主页推荐没几个她喜欢的，又翻到店铺，“comet. ”彗星。
　　简短的单词，纯白的头像，店铺里只有一个商品，味道是余烬时刻的香薰。
　　看不见销量，也看不见用户评价，不偏不倚正好在她预算范围里的价格。
　　购买，下单。
　　季淮澈起身准备进浴室洗澡，瞟见鞋柜上被他拿进来的快递盒，估计是萧放寄过来，他总是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过来，美名其曰增添点人气，给他这个看起来跟和尚庙似的装潢加上人间烟火。
　　拆盒，打开。
　　“以后少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寄过来。”凌晨一点，萧放看见微信上季淮澈弹过来的消息一头雾水，扣过去一个问号“?”
　　“买香薰给我干什么?这屋子天天有人打扫臭着你了？”
　　“你他妈什么毛病?大半夜不知道别人休息啊？什么香薰?我没买过。”
　　“?”
　　这次轮到季淮澈扣问号了。
　　擦头发的毛巾一顿，他又出去看了眼快递盒上的地址，是他家没错，这房子一梯一户，送错的几率几乎为零。
　　“余烬时刻。”季淮澈拆开包装盒，东西还挺全，通体乳白的烛身，还有个灭灯罩。
　　他随手放到床头柜上，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他一向不感冒，权当是萧放送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