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老板》粘糖姥姥

4、第 4 章

　　别的地点都没什么特别之处，直接派兵驻守即可，只有一个孵化地是在玛图西羌部落的领地内。

　　玛图西羌是西羌众部落联盟里实力最强的，常年垂涎源之城的贸易集市和大齐的丰饶。玛图西羌部落存续时间久远，凭借其在高原山地中无出其右的战斗力而文明。
　　部落的居民世代以放牧为生，辅以少量农耕。前朝的历史记载上，玛图西羌部落曾多次侵袭边城，掠夺粮食，掳走女子。

　　但随着大齐的建立和玛图西羌首领继承之乱，这种劫掠已多年未发生过。换言之，大齐的军队对于与玛图西羌部落的交战，尚无任何实战经验。

　　在玛图西羌部落的领地内，有一条清澈的小河，名为天恩河。天恩河常年滋养着周围的土地，使得部落的居民们都相信，这条小河是他们祖先的恩赐，因此他们对它充满了敬意。
　　而本次天山密虫的孵化之地，恰好有一处就在天恩河附近。

　　“文宁，天恩河这里，怎么安排的？”齐峥问。
　　“老大，西羌众部落不懂如何利用天山密虫，老罗派人前去交涉，没成功，出动黑骑卫一百一十人，三十八死七十二伤。负责交涉是肃西都司礼祭署的郝大人，其人谨慎，本次也是他发现了不对之处才得以撤回这些人。”范文宁皱眉眉回道。

　　“看来玛图西羌所图不轨。”齐峥道，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天恩河的位置停留了片刻。
　　“稍后传令，边市加强监管力度，之前未通过审核登记的人员暂时不许进入源之城。肃西都司统辖范围内的所有部队加强防线的戒备，等待时机出兵。”

　　“老大，咱们主动出击，京城那边会不会有人非议您？”范文宁有些犹疑
　　“难道要坐以待毙，等着玛图西羌先来劫掠吗？”

　　“再者，边城百姓的身家性命，还比不上区区非议吗？”齐峥继续说道，“除开这个，你以为京里的老大人们就不想要天山密虫了吗？”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嘲讽，“传信回去，弹劾，我无所谓，但若是有谁敢阻挠此战，日后依古籍研制出的保心丸，他休想得到。”
　　。
　　“玛图西羌……”齐峥盯着地图上代表玛图西羌的色块，神情不虞，“如此行事极大可能意在犯边。西羌联盟内部可有不服者。”

　　范文宁点点头：“玛图西羌分配极其不均，自己吃肉其他的部落只能喝汤。不仅实力略逊一筹的吉利西羌、博赛西羌以及阿速西羌对其不满已久，实力再差一点的小部落大部分也同样不满，只是碍于玛图西羌实力强大。”

　　齐峥知道，西羌联盟内部的裂痕就是最好的切入点，大齐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分化他们。
　　他沉思片刻后，说：“找两个小部落扶持，分别吞掉玛图西羌后，开放对西羌边市。”

　　范文宁点头表示理解，他清楚齐峥的策略，这需要洞察西羌各部落之间复杂关系。
　　他补充道：“老罗那边有适合分化的人选，战后开放边市由咱们锦衣卫负责。”

　　齐峥点头同意，他知道这将在西羌点燃战火，但与其被动反击，不如先下手为强，至少能保全边城的普通百姓。
　　“分化和扶持小部落都交给老罗去办，我记得肃西都司有这方面的人才。另外玛图西羌部落的底层人员，查清是否犯过事后分散去宁北都司的城镇”
　　“是。”

　　确定好天山密虫孵化地的驻守方案后，齐峥和范文宁二人折回桌前，说起应云兄妹俩。
　　“应云的来历尽快查清，孙老很欣赏他，如果来历没什么大问题，我就跟他谈谈进锦衣卫的事。”

　　“至于蓝可依，御蛇之术虽然独特，但她的年龄还小，更需要接受正规的教育。”齐峥继续说道：“进入学堂，学习更多的知识，然后成为锦衣卫中的一员，为大齐的未来添砖加瓦。我们大齐的锦衣卫，要的不仅是这一代强悍，更要后继有人。”

　　范文宁点头表示赞同，并补充道：“老大，可是应云兄妹俩的忠诚度没办法保证。”
　　“这些天我会同应云接触一下，等查明他的来历，只要手上没有无辜百姓的命，那就可以将他纳入锦衣卫，至少可以参与补充毒典。”

　　天光微明，齐峥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天山，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大齐的未来。
　　分化和扶持西羌小部落的计划，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相信老罗，也相信肃西都司的英才。唯有边疆稳固，才能确保大齐的百姓安居乐业。

　　应云的来历必须尽快查清，如果他适合入锦衣卫，那么让他参与补充毒典，对大齐来说，将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而范文宁的担忧不无道理，忠诚度也是锦衣卫选拔人才的重要标准。

　　齐峥计划亲自接触应云，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他相信自己能够判断出应云是否值得信任。

　　范文宁离开锦衣卫主楼前去下达命令，而齐峥则是直接离开锦衣卫营地。齐峥回到半山腰的别院，沐浴更衣之后，他坐在书房中，开始整理思绪，准备接下来的几天一直跟随应云的行动。

　　天色大亮，应云和蓝可依吃完精致可口的早饭，商量着待会一起下山去找姚玉娘和竹生，齐峥就在这时来到长风院。

　　今日的齐峥穿着一身藏青色团花纹窄袖袍服，显得英姿飒爽。他步履沉稳地走进长风院，目光扫过院中，寻找着应云的身影。
　　应云和蓝可依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应云抬头，看到齐峥的到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李老板怎么来了？”应云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
　　齐峥微微一笑，回道：“近日无事，待你与同伴汇合后，我陪你们逛逛源之城。”

　　“李老板是源之城本地人吗，怎么听着不完全像是这边的口音。”
　　“小云耳力倒是好，我乃京城人士，确实不是本地人。但我自边市贸易开放前便来了源之城，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该算半个本地人。”

　　应云不语，蓝可依开口问：“李哥哥，源之城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好玩的地方可多了，今天接到你们的朋友后我先带你们去范家布庄。”

　　“布庄有什么好玩的，我们衣服够穿。”蓝可依失望道。
　　“范家布庄可是有细棉印花工艺？”应云思索一番道。

　　“哈哈哈，看来瞒不过小云，我看你们穿的都是印花细棉料的衣裳，所以才想带你们去参观布庄。”齐峥爽朗地笑说，“范家布庄是西北布庄联合商会的领头者，布庄里有技艺娴熟的印染师傅，每天都有参观名额，咱们参观完了可以定制一版布料，若有看中的成衣也可以直接买下。”

　　“范家布庄不仅仅卖布料和成衣，”齐峥耐心解释道，“那里的布艺品琳琅满目，还有不少手工艺品，你们可以挑选一些作为纪念。范家布庄的参观名额在源之城可是出了名的难约。”

　　应云听后很感兴趣，蓝可依同样也十分感兴趣，急忙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吧，”齐峥回答，“我已安排好马车，你们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前往。”

　　蓝可依和应云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便跟着齐峥出了别院。
　　马车已经在树林外等候，三人上了车，马车缓缓驶向范家布庄。

　　一路上，齐峥向他们介绍源之城的风土人情，从源之城的历史到当地的风俗习惯，应云和蓝可依听得津津有味，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不久，马车停在了一条热闹的街道上，福来客栈的招牌映入眼帘。以边市贸易区为界，这是西边的客栈一条街，东边也有客栈一条街，关山月酒馆也是在东边。

　　马车刚停，还没停稳，蓝可依就飞快地跳下车去，未进客栈门，便已与姚玉娘和竹生迎面撞上。

　　只见一个肤色略黑，满头黑色长发编起并缀银饰的青年向前一步，挡下蓝可依，说道：“可依，你慢点，别撞到玉娘。”
　　他身后一位戴着帏帽穿着水红衫裙，身形高挑的女子开口说：“无妨，我们正准备出去找你们，可依，只有你自己回来了吗？”

　　蓝可依摇了摇头：“玉娘，哥哥在马车上。”
　　客栈外停着一辆马车，它十分低调，没有那种堆金砌玉的奢华装饰，但是看其规制和工艺，便能明晰它绝非普通百姓所能使用的。

　　马车的车夫虽然身着朴素的衣裳，但他的气质从容，还拥有一身不凡的内力。
　　姚玉娘和竹生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竹生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蓝可依深吸一口气，向后瞥了一眼，像是特意说给齐峥听一样：“能发生什么啦，不就是被某个人扣下了，怎么也说不通，就是不让离开嘛。”

　　姚玉娘眉头紧锁：“扣下？”说着右手抚上左手腕的暗器镯子。
　　竹生则显得更为冷静：“先见应云哥再说。”

　　马车里，齐峥和应云相邻而坐，听闻蓝可依的话，齐峥看着应云说道：“倒也不必把我说得这么蛮横。”
　　应云回道：“事实罢了。”

　　齐峥讨了个没趣，也不恼，撩起车窗的帘子，招呼：“上车再说，范家布庄离着可不近。”
　　他身侧的应云也向着姚玉娘他们点头示意。

　　三人便先上了马车，待到众人都坐稳了，马车悠悠动了起来。
　　行了一段路，没有一个人讲话，气氛有些冷凝。
　　齐峥是在等他们自我介绍，或者应云介绍一下他们，但应云四人并不是正常人家长大的孩子，他们不懂。

　　似乎认识到了几人的不同，齐峥并未让沉默持续太久，他开始讲范家布庄的过往故事，从范家布庄初开，讲到范家布庄大批收购边市的羊毛制作毛衣。
　　他讲的故事起起伏伏，车厢内的众人逐渐被故事所吸引。

　　马车继续在道路上缓缓前行，而车厢内的气氛已经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