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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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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的黑夜中压抑的窒息感在不断加深,周围弥漫着浓厚的雾气,仿佛要将颜以寒彻底吞噬。
氧气…
不对,颜以寒突然惊醒,冷汗冒了一身,感觉到有人死死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她愈发吸不上气来。
睁开双眼,颜以寒视野一片模糊,脖间的痛楚显而易见得告诉着她正遭遇的困境,她想大声呼救却只能发出细小的呻咛,并伴随着嗓间针刺般的痛。
掐住她的人手掌不大,纤细,带着点粗糙还有常年干活而产生的茧子。
那人的身形应该比她大不了多少,头发糟乱,气息紊乱,像是刚刚打斗过,颜以寒心中猜想。
颜以寒下意识用手去抵抗,却发现自己被绳子捆住了双手,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怎么办?
颜以寒心急如焚,肺部如同松口的气球,只出不进,渐渐消耗殆尽。
她先是蜷缩起身体,模糊着将腿脚对准那个人的腹部,用力一踢,使出浑身解数。
濒死时刻,肾上腺素激发了她最后一次暴发。
那人被颜以寒一脚踢开,往后退了几步,指着颜以寒,吃痛道,“小兔崽子,还敢踢我!”
尖锐的女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想把颜以寒置于死地的女人怒气冲冲,颜以寒的反抗将她激怒到极致,根本顾不上如次激烈的动静会不会引来人。
她气得脸红如血色,加上黢黑的肤色,更加像地狱中的恶鬼,直冲冲向颜以寒扑来。
大事不妙,刚刚从死线挣扎回来的颜以寒来不及逃脱,仅仅从角落爬到门的边缘处,颜以寒又被女人止住了,吸取教训的女人俯身坐在了颜以寒的腿上,防止她再次踢打。
“看你这一次怎么办。”女人奸笑着,毫不犹豫地捏掐颜以寒的颈部。
无助、恐惧,因体型的差距,颜以寒更本来不及逃走反抗,也没有再次施展的力气。
太不对劲了,颜以寒才察觉到她比原来要小很多,不只是体型还有力气都不符合。
就像,就像穿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可颜以寒无法再想下去,女人抱着必死的力气,几乎将整个人都扑了上去,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她。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黄桥路,神秘而幽静,女孩一步步向前,好似一切痛苦都被抹平,剩下的只有心中的宁静。
“颜以寒。”
一声清脆的声音唤醒了意识模糊的颜以寒,把她从鬼门关来了回来,血红的倒计时赫然眼间,显然不像是这世间存在的东西,诡异而又令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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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以寒心中隐隐约约猜测到了那就是她死亡的倒计时,绝望数着剩下的时间流失,突然一段乱码扰动,原先血红的数字被打乱,重组为一个数字——七。
七天?七年?
她的死亡倒计时成为了7年?
还没等到颜以寒思考更多,门外传来粗犷怒吼声。
“干什么呢!” 门外大汉举着铁锤样式的武器,大声质问道。
女人被大汉猛一下镇住了,慌了神,手也放松下来,氧气进入了她的肺中,颜以寒终于有喘息的机会。
“臭婊子,你还敢掐死人。”
大汉看到屋内情况后,心中了然,不禁破口大骂,登时变了脸色。
那个小的可是这一批中最好的货了,年纪又小,长相清秀,好调教又没多大主意,可以和买家谈个好价钱,死了她,自己不得被责怪。
想到这里,大汉气急攻心,打开锁链抓起女人的衣领,随手抛开手中的锤子,顾不上锁门,便向外拖去。
女人惊恐挣扎的声音逐渐远去,颜以寒才缓了过来。
“呼呼。”她大口吸气,再慢慢呼出,恢复呼吸的节奏,使得肺部不那么难受,但她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大片红痕,在过不久,就将转换成令人触目惊心的紫斑。
颜以寒向四处打量,她被关在地牢之中,唯一进出的通道仅仅是铁做的门栏,地上铺着杂草,只能勉强御寒。墙上的窗户透着月光,照在地上打亮几片区域,阴暗分明。
四周墙边阴影处还蹲着几名女子,她们有的冷漠旁观,有的被这阵动静吓到,浑身发抖,哭泣着。
她被拐卖了。
显而易见,颜以寒不禁叹了口气。
原本她受够了垃圾公司的摧残,毅然决然辞去了工作,正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假期。
就这么穿越了,还差点死掉。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一时半会也回不去,颜以寒冷静下来,把自己蜷缩到角落,抵着墙,时时刻刻提防着四周。
这时,陌生的声音在颜以寒耳边响起。
“唉,可怜的娃啊。”
女声藏不住的苍老,像是饱经风霜的轻竹。
颜以寒猛然抬起头来,观望四处,无人出现,周围几个姑娘依然如故,她们都对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除了颜以寒。
幻听吗?颜以寒轻轻拍了下耳朵,摇晃脑袋,以为是太过紧张,精神紧绷过度。
紧接着又传来几声咳嗽声,一如之前听到的音色。
颜以寒抬起头来。
这绝不是她的幻听,而是真有其人。
蹲在墙角的她看不见门外的视野,于是颜以寒双手抵地,半屈着向前移动,不一会从角落到了门锁处。
看着颜以寒奇怪的举动,以为是她意图逃跑,角落蹲着的灰衣女子哆哆嗦嗦的提醒她道:“别想着向外跑了,即使那个大个头不在,门外还是会有其他人守着的,到时候免不了一顿毒打。”
说着说着,她带着点哭腔,想起上次逃出去的那个人,半路就被抓了回来,一顿毒打后,还是没能撑过去,在一个雨夜被他们随意抛在林中,尸骨无存。
同时也为自己一眼可知的命运哭泣。
颜以寒听到后,不过一瞬,瞳孔震惊,顿时摊坐下了来,像是放弃了一般。
其实不然,她并不是因为那番话而放弃,是知道了那个莫名的声音从何而来。
是那个铁锤。
大汉随手摆放的铁锤,依倒在门边,与普通的铁锤无异,长柄的把手,前端是似球形的铁饼。
但特殊的是,铁锤之上,附着着陌生的灵魂,人形苍老,年已过半百,纹路爬上了眉头,但还是难掩姿色,她生前定是极美,甚至有些女生男相。
颜以寒仅仅能看到上半身,她生前身形纤细,手臂却十分有力,而她的下半身,只是模糊一片。
很难想象她究竟遭遇过什么,也许是因此才会困于铁锤之上,无法安魂。
颜以寒梳理过后,心中难以形容,不难相信,她都已经经历过穿越这么离谱的事了,就算现在能够看到鬼魂她也并不震惊了。
而这件事,颜以寒祈祷她那够成为转机,是神是鬼,总归没有主动伤害她。
说回颜以寒因鬼魂惊吓的那一刻,姜娴与颜以寒视线相交,被恍了一下,她就是那个附着在铁锤上的魂魄。
“还真以为那个小姑娘能看到我呢?果然是年龄大了,眼神都不好了。”姜娴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颜以寒抬头看向她,小声说道“我能。”
因为前面的窒息,颜以寒甚至有些失声,发出的声音也是不清不楚,小的可怜。
但姜娴瞬间明白了意思,仰天大笑,极度兴奋起来,她被残杀十余年,倒不是因为心有不甘,而是那铁锤她一人锻造,原是为国出力,却落于贼人之手,十余年来死在锤子下的人数众多,孽债果果,而她愧疚到困于铁锤之上,无法归于黄泉,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谈过话了。
姜娴喜极而泣,回过神来对着颜以寒说道。
“小姑娘,你也是北梁人仕吧,这伙贼人干这些不干不净的勾当,残暴无度,专门从北梁掳掠妇幼,偷偷卖到夏国去,趁着两国战争平定不久,关系不洽,买通双方官员,自然不会有人来追究他们,真是造孽啊,造孽。”姜娴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痛恨。
这短短几刻,姜娴经历的太多,有悲有喜,情绪波动极大,声音沙哑,说完后便猛地咳嗽,曲起腰来,有气无力着。
人口拐卖,跟颜以寒猜测的大致相符。
而对于人口贩卖,逃,颜以寒只能想到这是唯一的出路。
并且在两国边境这是最好的机会,如果她无所作为,结局便是被卖到夏国的人家去,也许幸运的,她能够遇到好人家,但也逃脱不过一个奴籍,往坏了想,青楼或是碰到某些恶习的,也许她都不可能活过七年。
“两国关系不洽?”颜以寒有些疑问,她刚刚穿越,又没有继承原主记忆,对于这个世界真是一知半解。
在姜娴看来,颜以寒提出的疑问有点奇怪生硬,但她还是耐心回答颜以寒,将散发撇到一边,慢慢絮叨。
“十年前那场大战,死伤无数,生灵涂炭,虽然没有亲身经历,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想回忆,即使现在已经恢复了往来,还是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对于边境的士兵人民来说,也十分提心吊胆,也许哪一天便要重蹈覆辙了呢。”
“那边境具体地形呢?您知道吗?”颜以寒又向前追问。
听到她的一个个问题,姜娴心中也明了她的目的,再听不出来,她就真的老了啊。
于是姜娴神情认真,眉头紧蹙,思索着,一段时间后,她竖起手指。
“还是真有一条路可以走。”
红锣客栈,那个位于两国边境之间,曾经是交战的地方。
为了缓解冲突,两国之间以数公里相隔,即使日夜不停也需要一日一夜才能度过,而这之间却是荒无人烟,也许是战场旧地,传闻死气重重,原来的居民全都搬走了,但红锣客栈屹立其中,是唯一的补给点,这伙人也会短暂停留。
关键是…不仅客栈幕后有着靠背,来往的人也经常有权贵。
说到这里,姜娴继续补充信息,想要为颜以寒提供更多,有着这份决心勇气的人并不多,她还是尽力想帮一把。
“给我安分点!”猛的呵斥,将沉浸在对话里的颜以寒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