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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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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潘,我没迟到啊!”
祁眠锁好车,在气还没喘匀就急急地进了“doo”酒馆。
她理了理在路上因为狂奔而来被风吹乱的头发,拿起吧台上的开水就喝。
酒馆老板老潘擦着玻璃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本来就是给你倒的,待会还得唱歌,你喝慢点不行吗?”
“急急急,我是吉吉国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没话说,你别呛死了。”老潘把玻璃杯倒挂起来,从吧台内柜取出祁眠的衣服递给她。
“那也是因为你的话太呛,”祁眠放下杯子,接过衣服,两只手摁在胸口,做作地表演着,“三十六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冰冷的话。”
说着,另一只手还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去去去,换你的衣服去。”老潘懒得跟小黄毛丫头拌嘴,挥挥手要打发她走。
“别忘了我的全勤奖!”
“行行行,赶紧走!”老潘拿过吧台上祁眠的杯子,擦洗起来。
祁眠耸耸鼻子,“依依不舍”地离开吧台,眼睛始终盯着老潘的动作。
老潘突然想起什么,出声叫住她:“祁眠,你下回有考试提前和我说,我好找人替你的班。”
“没事,少考一次又不会变蠢,顶多少个成绩。”祁眠站定住,不再吊儿郎当的。
“不行,我这都是违规招你的,你要这样我不让你来了啊。”老潘指着祁眠,威胁到。
“那不行,这儿好多我歌迷,主要是我怕我走了你没生意。”祁眠表情夸张,煞有其事地说。
“稀罕死你了。”老潘被她逗乐了。
祁眠换上工作服,从琴包里取出吉他,开始调试设备。
半年前,她还是个啥乐器都不会,只会干唱的小白。自从求着老潘收了自己当驻唱之后,她跟着老潘学会了吉他。
手里这把吉他还是老潘送的生日礼物,虽然扣了她两个月的工资。
酒馆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各种各样的酒味混杂在一起,谈话声也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
“如果可以去到你,去的地方,是不是一切的愿望,都可以渺小到看不到......”
祁眠拨动吉他弦,闭着眼轻轻唱着。
谈话声小了不少,众人听着少女轻柔却力量感十足的歌声,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不少慕名而来的顾客拿着手机录像。
正对着台子的卡座上,一个衣着矜贵的男人享受着酒和音乐的双重美妙。
伏特加调就的酒随着玻璃杯轻轻晃动,男人黑眸沉沉,晦暗不明,眼神肆意地落在祁眠身上。
祁眠忽然心慌,她从歌曲中抽离,顺着感受到的奇怪视线看过去。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举起杯子朝她示意。
她点点头回应,硬着头皮唱完了接下去的几首歌。
“小姐,时总有请。”
祁眠收起话筒,将琴小心翼翼地放入琴包,临了要走的时候被眼前这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喊住。
她看向卡座上的“时总”,背上琴包,径直走过去。
“先生,有事吗?”祁眠在他面前站定,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琴包带子。
“坐。”男人翘着二郎腿,没直接回话,朝旁边的卡座随意扬扬下巴。
“我叫时禹。”男人在祁眠落座旁侧卡座后开口。
“和我有关吗?”祁眠神情淡淡,她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冲也不卑。
“呵,祁建元你认识不?”
时禹轻抿了口酒,嗤笑一声。
猝不及防地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祁眠眉心皱起一个很微小的弧度。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祁建元了。
自从他赌博欠债千万,潜逃在外之后。
“他欠了很多钱你知道吧。”时禹的视线随着玻璃杯晃动。
又是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似乎是在唠家常般,说的却是祁眠最不愿意提及的内容。
“不过还好,欠的都是时家的钱。”
祁眠攥着琴包带子的手又紧了紧,不安感愈加强烈。
“他欠的钱,与我无关。”祁眠说完这句话后,暗自咬住下唇。
剧烈的疼痛让她勉强稳下心神,勉强理智。
“可他是你爸,”时禹放下二郎腿,双臂撑着身子向前,他朝祁眠逼近了些,以事不关己的语气继续说,“讨债的指不定要卸他几条胳膊,腿什么的。”
祁眠有些喘不上气,最后破罐子破摔地直视时宴。
“你想怎么办。”
“哈哈,小事一件而已。”时禹往后倒在卡座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勾引个人,到没到手无所谓,让他没法和宁沅在一块就成。”
“宁沅?”祁眠的疑惑在此刻达顶,微微皱起的眉此刻不知不觉中紧锁在一起。
理重点的宁沅?这个人喜欢她?追人的手段这么低级的吗?
原本的不安烟消云散,她现在反倒有点鄙夷时禹。
“我针对的不是宁沅,”时禹直截了当地戳破她心中所想,“要是成了,你爸欠的我给你对半折。”
“再说一遍。”
祁眠不在乎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她现在只想速度解决然后走人。
她掏出手机,点开录音。
时禹很干脆地又复述了一遍。
“你针对的那个人叫什么?”
祁眠收起手机,抬头随意问到。
两人刚好对视上。
祁眠呼吸一滞。
眼前的男人面色一暗,眼神阴郁,死死地盯着祁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沈弈。”
晚上十点,夜色昏沉,风拂过少女乖巧却冷淡的面容。
虽然拿到了老潘的全勤奖,还得了能债务折半的机会,但她高兴不起来,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不是因为时禹开出来的条件太缺德,而是她总觉得......
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
算了,与她无关,一场两得的交易。
沈弈......
祁眠开始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这么招人恨。
***
另一边的沈弈在提笔写了没两个字就打了三个喷嚏后,终于忍无可忍地起身关窗。
“沈弈,你妈买的水果我切好放外面了,你记得吃。”
门外传来小姑沈嘉欣的声音。
沈弈走过去,开了门,叫住要上楼的沈嘉欣。
“小姑,我妈说的你别放心上。”
“无所谓,反正我这就跟托儿所似的。搬来江城本来就是要避着你们沈家,结果倒好,你们俩小辈全寄在我这。”
沈嘉欣站在台阶上,伸了个懒腰:“你也不是没寄住过,你父母刚离婚那会不就在我家住了一年,你还差点把一个小妹妹给拐回京市。”
她顿了顿接着说:“不过,等你们走了,我就赶紧搬家。下次得找个不会让你爸发现的地方。”
最后一句话,她边说边走上楼。
看着沈嘉欣的背影,沈弈很轻地笑了笑,端起桌上的果盘进了屋。
果然,无论何时在江城都是最让他放松的。
江城一中的学习节奏快,饶是沈弈这样的尖子生第一天也够呛。
时染今早送他来上学之后就回京市了,他虽然一个人在江城,但还是无不受制于时染的“安排”。
比如他的同桌,宁沅。
倒也不是宁沅管得多,比起是时染故意安排来监督他的,更像是真的替沈弈找了个好同桌。
“课表能给我一份吗?”
大课间,宁沅从座位起身刚打算去打水就被沈弈叫住。她微微一愣,随后扬起一个微笑,从桌洞里拿出课表递给他。
“给。”
走出开着空调的教室时,突然的升温让宁沅有些不适。
她抬手扇了扇风,迎面看到楼下八班的祁眠往理重点后门走。
宁沅回头看了一眼,没太放在心上。
抬脚要往打水间时,她脚步一顿,隐隐约约听到了后门的谈话。
“你们班沈弈是谁?”
“那个低着头写字的。”后排的男生抬手指向一个清瘦挺拔的背影。
祁眠看过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祁眠......问沈弈?
宁沅不解地皱眉,她印象中祁眠不是会对一个新来的转学生感兴趣的,更不会主动打听哪个男生的名字。
接满水回来时,祁眠已经走了,沈弈也抄完了课表,将课表端正地放在宁沅桌上。
“谢谢。”宁沅坐下时,沈弈向她道谢。
“没事,同桌就是应该互帮互助。”她也回以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