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心动》椿莱

14、第十四章

　　周五元荌和褚亦回元家，大家一起出发去乡下住两晚祭祖。

　　元荌在后座从上车就开始昏昏欲睡，中途司机开的比较急，一会一个急刹，她睡得不安稳，在睡梦中有苏醒的迹象。

　　褚亦小声对前排司机吩咐:“不赶时间，开稳一点。”

　　她穿件米白色长款羽绒服，上车时脱下当被子遮盖在身上，下巴抵在衣领里调整到一个舒适坐姿开始找周公下棋。
　　此时外套渐渐滑落，褚亦动作温柔替她重新盖好，手背却不小心触碰到她脸颊。

　　元荌瞬间激灵惊醒，心紧紧一提，看清面前近距离褚亦的脸，眼底防备警惕慢慢消散变成茫然。

　　褚亦属实没想到会吓醒她，见她反应很大，他一愣，随即身体坐回原位:“抱歉。”

　　元荌闭眼复又睁开，明白他刚刚是在帮自己提衣服，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拢了拢身上外套:“谢谢。”

　　开了近三小时路程，终于到了元家老宅，老房子看着大，但房间少，只有三间卧室，每间卧室空间倒是很宽敞。

　　屋内，元荌犯起了难，自己和褚亦怎么分，打地铺吗，可是老房子没有地暖，而且房间大不聚热，开了空调也没什么感觉，现在冬天打地铺会冷。

　　褚亦知道她所想:“我可以和元琛一个房间。”

　　对哦，还有她哥呢，反正他俩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晚上，褚亦安然自若地打开元琛房门进来。

　　在视频会议的元琛见此诧异出口:“你要跟我睡？”

　　“嗯。”

　　画面里几个员工听到一声陌生低沉的男音回答老板，顿时个个抬起头震惊，想入非非抿嘴控制，仿佛发现了老板不得了的秘密。

　　会议结束后，元琛关掉电脑，坐椅上的身体转过来，对毫不客气已经上床躺着的人问道:“褚亦，你讨厌荌荌吗？”

　　“不讨厌。”

　　“那你喜欢吗？”

　　......

　　他沉默了一会，答非所问:“睡前问卷调查？”

　　元琛摇头叹气:“我以为你们会有些进展。”

　　褚亦闭眼，准备入睡:“大舅子，上来睡觉前记得关灯，刺眼。”

　　大舅子？元琛失笑，是了，做梦都没想到过有朝一天自己成了他大舅子。

　　祭祖在周末，原本第二天周六早上元琛约着两人去爬山，这里有一个风景区，专吸引游客前来登山，结果他接了个电话后，人慌忙赶回市区，也未说明什么原因，只交代说个人私事会在明天祭祖前赶回来。

　　被临时放鸽子的元荌和褚亦都换上了登山装备，元爸元妈走亲戚去了，他俩待在家也无事可做，难得放松进山亲近大自然，三个行就这样临时变成两人行。

　　褚亦开车，元荌坐副驾，路过镇上看到一家超市，她转头询问他:“我们要不要买点吃的。”
　　那是座小山，不用带午饭他们只装了水，元荌怕自己丢脸，爬一半身体就没有能量，下不来山。

　　“好。”

　　超市里，元荌好久没有逛超市，看到啥都想买，不过最后只买了巧克力和压缩饼干，轻装上阵才是关键。

　　巧克力得亏买的多，十五分钟车程，她一块接一块已经吃了六块，褚亦才了解到她喜欢吃巧克力:“很好吃吗？”
　　她吃的开心，让他也有点想尝的欲望。

　　“好吃，你要尝一个吗？”挑了一块黑巧的递给他。

　　他两手握着方向盘，转过头来:“有包装纸，不方便。”

　　是哦，他在开车呢，元荌收回巧克力:“那等下车尝吧！”

　　见没听懂自己暗示的某人自顾自又吃上，褚亦抿着薄唇:“我现在就想尝。”

　　元荌狐疑看过来，这是要她剥开包装纸喂到他嘴里的意思？
　　“那你前面靠路边停车。”
　　停车就有手剥了，反正这里路边停车也没有关系。

　　褚亦眉心一跳，靠路边停车，自己伸手从她放腿上的购物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快速剥去包装纸，将包装纸扔回购物袋，吃下那枚巧克力，继续行驶车。

　　“怎么样，好吃吗？”

　　他冷着脸:“不好吃。”

　　不好吃？既然如此，剩下的都是她的了。

　　到达目的地下车，褚亦面无表情过来拿了一块打开塞进嘴里，爬了三分之一时又吃了两块。

　　元荌拧眉，不是说不好吃吗？

　　山里信号不好，等元荌打开手机看时间，见到乔萝发的信息时，她已经刷屏了。

　　“姐妹，你想吃什么，说！什么鲍鱼龙虾，白松露鱼子酱通通说出来！”

　　“没想到这么难的案子我竟然躺着就赢了哈哈哈哈”

　　“多亏你啊，你在哪呢？我迫不及待想请客了”

　　.......

　　元荌一脸懵，举起手机过头顶找信号，想给乔萝回拨个电话问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三格信号，新闻推送一则消息跳出屏幕，她点开。

　　凌瀚集团总裁赵云恒涉嫌非法收益，目前已被警方传唤调查。

　　前面褚亦见她没跟上，抓着手机低头发呆，折回过来:“怎么了。”

　　元荌将手机屏幕伸到他眼前，直觉告诉她，跟他一定有关系，好奇探问:“是你做的吗？”

　　他双手搭在登山手杖上，坦然承认:“是。”
　　而后不咸不淡补充道:“之前想告诉你，不必揪住赵云恒强jian罪，因为他这些年触碰法律底线的事，数不胜数。”

　　她忽然有些看不懂他:“褚亦，你为什么现在才对赵云恒动手？”
　　既然早有了把柄又放心不下许芝然，为什么不拿出来，抢回许芝然。

　　褚亦挑眉，嫌他出手帮她晚了？
　　“你没跟我说，接了冯瑶案子想弄赵云恒进去。”

　　元荌一愣，不确定道:“你...是帮我？”不是帮许芝然？

　　越来越怀疑孟覃怎么选她当律师，褚亦转身走上阶梯:“不是，我在帮傻子。”

　　嘴巴真毒，说谁傻子呢，元荌气呼呼跟上，不着痕迹侧头看他一眼，想起见他刚刚好像挺爱吃巧克力的模样，心虚小声讨好:“要吃巧克力吗？”

　　“不吃，苦。”他从背包抽出瓶水打开喝下一口。

　　“这个原味牛奶的甜，你再尝尝。”她掏了掏背包，翻出另外一种口味给他。

　　褚亦眼神垂向自己两只被占满的手，一手握着瓶水，一手拿着登山杖，示意她没手吃。

　　元荌努嘴，这次仔细剥开包装纸，踮脚递到他嘴边。

　　褚亦脸色到此刻才好转，微低头凑近含住她手中那块巧克力，一双黑眸视线紧追她的脸，

　　她食指稍稍颤动，他目光暧昧模糊，被盯的脸颊发烫，眼神闪躲，这人吃就吃，巧克力在手上，又不是在她脸上。

　　看出她的窘迫，褚亦勾唇，抬起头:“确实挺甜。”

　　可惜是最后一块牛奶味，觉得甜也没有了，元荌默默看脚下的路，认真爬山。

　　山看起来不大，爬起来挺累人，才登一半，她喘气犯起愁，步伐也缓慢许多，憋到后面实在爬不动了，拉褚亦的背包，想说他们歇一会。

　　昨天一场雨，一些砖石路面上布满青苔，褚亦没看见踩上，正又受身侧一股力气拖拽，他猝不及防身体前倾，单跪在地，好在最后一秒伸手撑在地面缓冲，不致膝盖受伤。

　　如果没有元荌受力，褚亦可能在踩滑那一两秒后会稳住身体，不至于摔倒。

　　她疲累瞬间吓退，弯腰扶起他:“褚亦，你没事吧？”

　　褚亦起来:“恩将仇报？”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知情他踩上青苔，连忙脸带歉意解释:“不是，我想叫你休息一会，我不是故意的。”

　　他弯腰，身体一半借力，靠在她扶着自己的胳膊上，眼底划过意味不明的深长:“走不了了，怎么办？”

　　元荌沉思，半响过后，做出决定视死如归来到他身前:“我背你。”
　　好在他们只爬到半山腰，走走歇歇总能把他背下山。

　　褚亦......
　　他倒没想如此“欺负”她，拉过她胳膊搭在自己手腕，两人身体靠近:“扶着我就好。”

　　“哦，那你小心。”
　　撑着他两人慢慢下山，元荌叹气:“我觉得，我好像克你。”

　　褚亦沉脸一瘸一拐，盯着她头顶:“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想，我去滑雪场滑雪害你也摔倒，学网上煮个醒酒汤都能把你毒进医院，那汤明明照网上一模一样做的，然后就是今天害你腿磕在石阶上。”细数下来，她是真的有些克他。

　　“婚都结了，现在说八字晚了，不如好好弥补。”他错开眼，提醒她对自己好点。

　　好像也是，错误已经造成无法避免，又有他帮自己教训赵云恒这个人情，元荌点头郑重其事道:“回去后，你好好养伤，我给你熬骨头汤。”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

　　“嗯。”
　　褚亦听闻嘴角含笑。

　　“算了，我叫苏姨给你熬。”她想了想，以防万一别又吃出问题。

　　刚上扬的嘴角垮下，褚亦皱眉:“想偷懒？”

　　“我是怕又把你毒进医院。”什么想偷懒，明明是为他着想，她嘟囔。

　　“一个骨头汤而已，怎么会进医院。”他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元荌无所谓，自己煮就自己煮，他都不怕，她担心个什么劲，反正就算有问题，到时候要进医院的也不是她。

　　到乡镇上的医院简单看了一下，医生说没大碍，少走动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元荌不放心要回市区去拍片，褚亦拦下她:“明天要祭祖，一来二去麻烦。”

　　“你走动都困难，不拍片怎么确定真的严重不严重。”都什么时候，他还怕麻烦，家里又不是没有司机开车。

　　医生是个快退休的老头，听到元荌说走动都困难时笑了，一副了然于心的眼神看眼褚亦。

　　褚亦心虚抵拳咳嗽，要知道她刚出去交跌打损伤的药酒费用时，他是自己从医生检查床上，行为自如走到面诊桌对面的病患椅上坐下。
　　“不用，我有数。”

　　老医生佯装生气哼一声，附和:“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没有诊断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