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烟花》应非晚

25、朝七暮八

　　就在大家学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宋毅配上了眼镜。

　　“成绩没见到提高，眼睛度数倒噌噌往上涨。”周川吐槽。

　　“你懂什么，戴上眼镜，前途看得更清楚。”

　　黄时雨看着周川吃瘪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一抬头看到宋毅正在给林琳讲题，一边讲，一边皱眉思考，可能是刚开始戴眼镜不适应，他还时不时扶一下镜框。哪个好学生第一次配眼镜选金丝镜框啊，黄时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四个字：斯文败类，她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宋毅的帅。

　　“黄时雨，你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戴眼镜很帅，我也这么觉得。”宋毅说完还捋了捋刘海。

　　黄时雨瞬间回到了现实，“宋毅，你能不能不说话。”

　　林琳转过头来感叹：“他哪都好，就是长了一张嘴。”

　　“还能动，真可惜。”

　　“你们俩这么毒舌，总有一天会被人打的。”宋毅转过去，不想再理她们俩。

　　“朝三暮四。”黄时雨一转头，看着周川瞪自己。

　　“我还朝五暮六呢。”

　　“你朝七暮八都没人管。”

　　结果周川为了这个朝七暮八，和黄时雨冷战了一天，黄时雨觉得周川越来越会耍小孩脾气。

　　刚吃过晚饭，宋毅就被6班女生表白了，而且是在9班教室门口。

　　“我说我们学校理科班女生都那么勇敢吗？都不藏着掖着？”小秦震惊，但语气中带着羡慕。

　　“这不是正常吗，宋毅好歹也算是我们班颜值最高水平吧。”丁晓玲在旁边接话。

　　黄时雨和林琳正在看热闹呢，李爽一下揽住黄时雨：“今晚宿舍的八卦就靠你了，你好好打探内幕，给你三节晚自习时间。”

　　黄时雨看着李爽笑嘻嘻看着自己，感觉全身发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被表白的当事人，宋毅拿着小纸条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林琳，我这是被人表白了吗？我也有今天？”

　　“恭喜你，高中生活圆满了。”

　　当所有人都已经从八卦中回过神来，开始认真听听力的时候，宋毅还在拿着情书看，听力课结束，他还转过头来问黄时雨：“我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这是表白吗？”

　　“是，吧，我又没收到过情书。”黄时雨真是服了，不能因为自己语文好一些，只要是和文字有关的，都来找自己吧，再说了，黄时雨可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表白，她觉得表白就要直白，朦胧的、试探的、带着退路的表白都不够真诚，她统统不喜欢。

　　“不会吧，黄时雨你没收到过情书？我还收到过两次呢。”林琳一脸骄傲。

　　“没收到过情书多正常啊。”

　　“那有人跟你表白过吗？”林琳八卦的魔爪开始伸向黄时雨。

　　黄时雨用余光看了看周川，原本奋笔疾书的他，突然停了下来，黄时雨在那一刻就是没来由地想使坏，“当然有啊。”

　　“我就说嘛，黄时雨不可能没人喜欢的。”宋毅把情书收起来，干脆和林琳一起转过来聊天。

　　然后三个人就突然听到纸张划破的声音，周川把习题册用力合上，拿出英语书，双手捂着耳朵背单词。

　　“Disappointed，d-i-s-a-p-p-o-i-n-t-e-d，失望的。”

　　林琳和宋毅这两个没骨气的，居然同时转过去了，留下黄时雨不知所措。李爽还在旁边煽风点火：“黄时雨，谁给跟你表白过啊？”

　　“李爽，这么哪都有你？”

　　黄时雨很后悔，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黄时雨和林琳被李爽一胳膊一个搂着，“快点交代，宋毅答应人家了吗？”

　　黄时雨：“不知道。”

　　林琳：“不知道，应该没戏，因为宋毅也就高兴了一节听力课半小时时间，后面的晚自习，他一直在认真做题。”

　　“真的假的，这都能学下去？”

　　“你以为他的好成绩是怎么来的，他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人家把靠谱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好吗。”林琳自从和宋毅坐了同桌才体会到，每一个高分，都是刷了很多题、费了很多心才考到的。

　　黄时雨觉得不能在这个宿舍待下去了，因为她洗漱完的时候，李爽和丁晓玲已经聊到彼此高一时候的八卦了，再不走就要挨个坦白了，黄时雨赶紧拿着习题册，拉着林琳去楼梯间学习，不一会儿，张思程和赵书晨也来了，留下那两个人，爱怎么八卦怎么八卦吧。

　　第二天早上，黄时雨六点半准时到班里，周川已经到了。

　　“你今天来那么早啊？”

　　“生气，睡不着。”

　　黄时雨扑哧一声笑了，也不用那么直白吧。不过想想，她和周川好像很难吵起来或者冷战很久，因为有什么事情很快就说开了。

　　“那怎么才能消气？”

　　“你觉得呢？”

　　“我觉得，宋毅一点都不帅。”

　　“黄时雨你有病吧，你们俩闹矛盾，就胡说八道吗？我不帅能有人给我送情书吗？”黄时雨正说着话，宋毅来了，“周川你更有病，连我的醋也吃。”

　　“我丑，我丑行了吧。”黄时雨自觉理亏。

　　“谁说你丑的？”周川不乐意了。

　　“背课文，背单词，谁再说闲话谁是狗。”

　　男生真麻烦，怎么哄都不行了是吗？

　　宋毅最后还是没有答应那个女生的表白，并且为了表达歉意，写了好长一段话，还拿给黄时雨看，“你看看我这些措辞有没有歧义，会不会让人家女生觉得没有面子？”

　　自从有女生给宋毅送情书，林琳就开始给宋毅占卜，什么桃花运、事业运、高考运，黄时雨和周川从来不相信这些，有时候林琳问她两个问题，她就敷衍着回答一声。

　　高三开始，学生们加快学习节奏，老师们加紧鞭策，而家长也开始发挥供给站的作用，吃的喝的全备齐，好像少吃一点，就少考两分一样。

　　“我妈从这个月开始，给我订了两份牛奶，你们说我多喝点，高三是不是还能长个子？”宋毅一边嫌弃地喝着一边做春秋大梦。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真相往往太伤人。

　　周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喜欢吃橙子，可是，他不愿意剥，总说太费劲了，所以周川总是会把橙子给黄时雨，让她剥皮。黄时雨觉得自己堂堂动物军团首领，怎么能给一个凡人剥橙子，但是她说好。

　　刚开始的时候，黄时雨把剥好的橙子给周川，他总是会分一半给黄时雨，美其名曰“手工费”。到后来，好像是默契一般，黄时雨就只给周川半个，林琳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是吃不起橙子吗？还要两个人分一个。”周川和黄时雨都选择无视她。

　　渐渐地，不管是买零食还是水果，大家都买四份，当然，林琳买五份，要给哥哥一份。

　　黄时雨喜欢除榴莲之外的所有水果、林琳喜欢草莓和香芋味的所有东西、周川喜欢巧克力和巧克力蛋糕、宋毅只要是吃的都喜欢。他们记住彼此的喜好，会很自然地把吃的分到各自的座位上，而这也变成了一种惊喜，从外面回来，看到座位上有零食，总归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周川和宋毅作为走读生，肩负起了高三改善伙食的重担，总是从家里带一些学校买不到的吃的。林琳会把零食和水果分一些给王竞择，李爽有时候看到了也要一份，还要帮好姐妹丁晓玲也拿一些，后来她干脆给钱让周川和宋毅帮忙买了带到学校。

　　几个看到吃就双眼放光的人坐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但是这对于小秦来说一定是幸运的，因为他总是不要脸地来蹭吃蹭喝，每个人都要搜刮一遍，然后在李爽的骂骂咧咧声中走向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