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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夜探神秘小花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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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宁王府似乎没有了白日里的戒备森严,偶尔有几个侍卫四处查看。朝念和玉腰选取了几个较大且门口有经常进出脚印的小花苑挨个探查。
第一个是王府中央附近的一个花苑 ,门口杂草稀疏,泥土间有些许脚印。二人顺着脚印的方向进入其中。但越深入就越发现里面杂草丛生,拨开草堆,除了一些野花泥巴,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朝念带头小心翼翼地退出来,玉腰处理着来时的痕迹。
第二个则是中央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花苑,此处杂草虽有半人之高,但细看还是有多人进出的痕迹。玉腰拿着双刀,谨慎地跟在朝念后面。这里并无官兵把守,两人背对着背探查了一番,朝念发现亭子的下面有个凹陷,于是她将手伸进去,轻轻转动机关,花苑内的一道墙便向外打开,玉腰一喜,便要上前。朝念拦住了她,待检查一切无异之后,二人进入了墙内。
入墙之后,二人发现此处别有洞天,首先映入她们眼帘的是四周蜿蜒的壁廊,前方不知通向何处。朝念扔了一块石子过去,她发现这个壁廊里面虽然是中空的,但好在并无陷阱。于是二人继续前行。
壁廊很短,很快二人便走了出来。他们抬起头,看到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钢铁笼子,里面一个满身血污的女子被束住手脚,呈大字状挂在半空。她低垂着头,新鲜的血就顺着嘴角流出,滴到地面,很显然是刚被动过刑。
“迟梦!”玉腰惊呼一声,一眼认出是她,急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朝念则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也慢慢地靠近她们。
此时的迟梦已经奄奄一息,但她在意识迷糊中仿佛听到了玉腰的声音:“玉腰?是玉腰吗?”她睁开肿胀的双眼,勉强挤出一个的微笑:“阁主,你们来了?”
“迟梦,是宁王的死侍把你伤成这样的吗?”玉腰恨得咬牙切齿,举起双刀将绑在迟梦身上的绳子都砍了下来。
迟梦有气无力地看向朝念:“阁主,是宁王。他想从我嘴里套话,但我是绝对不会出卖你们的。”
朝念握住她的手:“迟梦,辛苦你了,我们马上救你出去。”
“别,阁主,你听我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出去了也是非死即残。有了我这个拖累,你们的行踪如果被宁王发现,就脱不了干系了。你们就把我留在这吧,也算是成全了我忠心护主的好名声。”迟梦痛苦地闭上眼睛,口中不断喷出鲜血。
朝念不忍再看她,垂下头不作答,玉腰心疼地摸着迟梦的头:"不疼啊,不疼啊。"脸上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阁,阁主,迟梦还有一,一事要说。”迟梦的话断断续续,俨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朝念低下身趴在地上,将耳朵放到她的嘴边:“迟梦你说,我在听。”
“宁,宁王,意图谋反,他瞒着皇城司偷,偷打造一批死侍。古,古公子就是不慎听到了他们的,密谋,才,才......”朝念还没听完,只见迟梦张着嘴,一动不动,手却滑了下去。
“迟梦!”玉腰抱着她痛哭流涕,朝念撇开头,双手划过脸颊,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待情绪稍缓,玉腰将迟梦的尸首处理无异,二人便匆匆地离开了小花苑。
今夜此时已是明月高悬,二人却无心睡眠,她们秉烛夜话,低声密谈着往后的筹谋和打算。
“玉腰,我原以为是自舟得罪了皇城司,才被陛下赐死,秘密暗杀。原来这竟还与宁王谋反一事有关。”黑暗中的朝念眼睛十分明亮。
“没想到这宁王表面装作清水无辜,背地里却净干些残暴龌龊之事。将来天下如果交付于此人手中,那绝对是民不聊生。幸亏官家没让他做太子。”玉腰义愤填膺地说道。
“虽无太子之位,但却能隐忍不发,加之其心狠手辣,善于谋划。对我们来说,此次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朝念看向玉腰:“玉腰,自舟被杀的真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你怕吗?”
玉腰听闻,起身对着朝念伏地行礼:“阁主,玉腰能活到今日,全凭阁主收留教诲。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知古公子的离奇失踪一直是压在阁主心头的一块大石。如今若我这把刀可以帮阁主去除心头病结,玉腰定当万死不辞。”
朝念将玉腰搀扶起,感慨万千:“当初‘蝶落’为寻自舟而组建,但如今阁内人丁单薄,成员们亦因此事死的死,伤的伤。我此刻也不知是否该继续追查下去了。我怕最后我们......”
“阁主,您还记得咱们的口号是‘蝶落所到之处,万息尽归吾手’吗?这几年,蝶落不仅搜查各处的消息,也顺带做了许多的善事。这要是放在以前,玉腰想都不敢想。如今我们也是有归处,可以行善之人了。您给我们带来的不仅仅是一条命,更是无数百姓的希望啊。"玉腰声音颤抖着,“若说行则死,散则空。那我玉腰第一个不会退缩。再说,我们还要为迟梦和拂晓尘他们报仇呢。”
朝念抹抹玉腰的眼泪,下定了决心:“这世道如果还有一丝的不公,那我们蝶落就永远不会消失。”
两个少女在寂寥的夜晚握紧彼此的双手,月光将光辉轻轻地洒在她们澄澈又美好的脸上。
翌日,已经多日未曾现身的宁王出现在了朝念的门口。
“宁王殿下,何事来访?”朝念打开房门,语调正常,面上没有表露任何异样。宁王还没等朝念反应,就迈开步子进了屋。只见他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即在桌前坐下:“还有几日便是进宫献艺的日子了,我来看看你这怎么样了。”
朝念将双手置于身前,不卑不亢:“殿下若是想看表演,应该去前厅找老宋他们,艺人们平日里不在我这处排练。”
宁王猛地起身来到朝念身前,在她耳旁说了一句:“朝念姐姐,昨日那个女杀手死了,你知道吗?”
“我自是不知。不过,一介囚徒,宁王陛下应该是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罢。”朝念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步。
宁王摸了摸鼻子:“人虽然不是我杀的,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朝念看向宁王:“宁王陛下,您若没有要紧的事,朝念还要准备去前院。”
“朝念姐姐,此次演出若真能赢得官家的欢心,到封赏时,我定会向官家极力举荐你做女官。以你的手段,来日步步高升不成问题。到时候你我携手......”宁王想到此处,露出自信的笑容。
“宁王殿下,小女只是一介草民,如今献艺也是希望娴妃娘娘的凤体早日安康,至于做不做官的,殿下真是折煞朝念了。”朝念说着就要跪下。
宁王眼疾手快,一把将朝念扶了起来,他靠在朝念耳边低语道:“想必你大概已经知道我府里有死侍的消息了吧。这件事本可大可小,你若愿意同本王合作,拂晓尘和那个女杀手的事,我便既往不咎。”朝念听闻心下一惊,宁王发现她的表情有些许变化,更是大胆说道:“若是朝念姐姐不愿配合本王,只怕来日东窗事发,你不仅要被扣上与我同流合污的帽子,玲珑阁剩下的那些人怕也是性命难保。”
宁王拍拍朝念的肩膀:“朝念姐姐,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清楚,本王先行一步,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罢。”他说完便猖狂地大笑离去。
朝念抬头,看着天上的乌云不知何时又堆积了起来,阴沉沉的,让人心里烦闷不堪。“进退两难啊,我当如何?”朝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三日后,朝念带领老宋等人进宫献艺,结果真博得娴妃一笑,官家大喜之下,当场便问朝念想要什么赏赐。
宁王见状抢在朝念之前,在官家面前大力称赞朝念的经营管理手段,官家听闻随即就要赐她官职。
这时朝念终于出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官家圣明,小女此举并不是为了任何官职赏赐而来。”宁王开始慌乱,低下头拼命用眼神示意朝念。
朝念无视他的小动作,有条不紊地说道:“若官家非要赏赐小女,那小女希望官家派人彻查三年前国子监司业—古自舟消失一案。”说罢她便跪在地上,行着大礼。
官家眉头一锁,显然已经忘了此人,一旁的大太监李诸急忙上前将事情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
“哦?这么说古爱卿身为国子监司业,无故失踪,竟也无人上报此事?当朕不存在吗?好大的胆子啊,来人啊,将大理寺卿郭源给朕带到殿上来!”官家听完怒气冲天,大声喊道:“皇城司张德迅何在!带过来!都给朕带过来!”
宁王用袖子拭着额头的冷汗,急忙说道:“官家,气大伤身,请您还需保重龙体啊。”他扭头就指责朝念:“这都怪此女心思歹毒,特意提出重查此案。若非如此,怎的让陛下这般龙颜大怒!”
朝念跪在地上,俯首低头:“官家恕罪,小女该死。”
官家摆摆手,缓了口气:“与你无关。今日演出本就是喜庆的事,只是朕发现手下的这几个臣子竟敢如此藐视皇威,僭越皇权。也是时候该整治一番了。”他叹了口气,看向朝念,“朝念娘子,只是朕有一事不明。这古自舟是你何人?怎的让你没有赏赐,有官职不做也要替他讨公道?”
朝念直起身子,看向地面:“回官家话,古大人是朝念的救命恩人。多年前,朝念与家人在一场大火中失散,正当落魄之际,是古大人收留了小女,并教会小女读书识字。”
朝念叹了口气:“古大人平日里对小女以礼相待,但就在小女与古大人新婚前夜,古大人莫名失踪。小女当时位低力薄,各处奔走打听却无任何进展。此后三年小女便接管他名下包括玲珑阁在内的大小铺子,日夜苦心经营。为的就是能有将此案重查的机会,哪怕只有点滴希望,小女也算是如愿了。” 她说罢便看向大殿之上的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