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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 凯旋-7 ...

  •   钟英清醒前就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中午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下午就睁了眼,而他真正清醒过来,有意识能对话,则又过了两天。
      这几天里,钟妈妈挑时间将程柏青和钟英的事告诉了钟爸爸,钟爸爸先是一怔,再是叹气,没多说,也没问程柏青什么,一切如常。
      看程柏青比他们还着急的样子,他们又能说什么?
      更何况,他们又不是看不见钟英粘着程柏青的眼睛。
      程柏青请假照顾钟英,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在病房,睡觉休息吃饭处理工作,劝说无果,见他也并没有消耗自己的身体,便也随他去了,只在吃饭上总做好的,怕真累到他。
      比钟英吃的好多了。
      钟英因为伤到肠子,只能吃流食,天天看程柏青吃好的,到了饭点就黑着脸,喝点没滋没味的汤汤水水。
      程柏青先安慰他哥:“过段时间身体好了,吃什么都可以。”
      又嘲讽他哥:“自己受伤了不知道吗,还跟他打架。”
      钟英:“……”
      咽下这口米汤,钟英才嘀咕:“钱一涵那菜鸡又打不过他,不可能让他跑了啊……”
      程柏青冷哼。
      钟英立刻闭嘴,低头喝米汤。
      ***
      钟英下不来床,没办法继续参与办案,钱一涵便让小赵每天过来跑一趟,看看钟英,也说说最新进展。
      小赵第一次来时,带了果篮和一箱奶,和程柏青打过招呼后,一脸感慨地坐在床边削苹果。
      他话说的断断续续,苹果皮却削得完美,完整的一条苹果皮,从苹果上精准地落到垃圾桶里。
      小赵边切边说:“钟哥现在还吃不了,先给你弟弟了。”
      钟英:“……”
      程柏青接过,礼貌地道谢。
      小赵和程柏青扯家常,自己咔咔啃苹果,吃完了后又去剥橙子,是程柏青先叹了口气,拿着分来的半个橙子,说:“我找医生问问我哥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他天天在医院,他哥什么情况他能不知道吗?还不是为了让小赵能给钟英说说案情,规矩他懂,他不是警察,最好还是别听案件细节。
      程柏青捏着橙子慢慢吃,往医生办公室走。
      那只好可怜一下医生,再麻烦他聊聊钟英的情况了。
      医生都怕了程柏青了,天天被他追着询问注意事项,病人身体怎么样……医生只盼着钟英身体再好点,赶快转院,送走这尊大佛。
      病房内钟英脸更黑,门撞上后,他才说:“有事快说。”
      小赵咽下最后一口橙子,才终于开始说正事。
      当晚小赵和小陈脱离危险没多久便从酒店出来,跟着指令往郊区飙车,虽差了个开头没赶上,但也从李娅铭和钱一涵口中知道了当晚的情况。
      ***
      李娅铭被院子里的状况震惊了,除了钱一涵看起来只是受伤,另外两个生死不明,地上有不少血迹,还有明显的弹痕,看得出是一场恶战。
      钱一涵坐在地上,头晕眼花道:“别愣神了!”
      李娅铭这才反应过来,跑上前确认简轼的身体状况,顺便解绑,简轼只是昏迷,还活着,至于吕丹,彻底死透了。
      钱一涵一蹭鼻血,问:“你看见钟英了吗?”
      “没有。”李娅铭连忙从兜里掏面巾纸,“王虎跑了?钟英去追了?”
      “对。”钱一涵接过,边擦边问,“小赵他们到哪了,到了直接把村子围起来,别让人跑了,然后赶紧在村子里搜,把人找出来,钟英也受伤了,王虎不是省油的灯。”
      钱一涵边说,李娅铭边点头,拿起手机给小赵打电话询问情况。
      挂断电话,钱一涵恢复得差不多,跟李娅铭调查起这处小院。
      简轼的包被随意扔在地上,里面有两块草草包着的金砖,应当是未做拆分处理的金沙。
      李娅铭神色凝重,妥当收好。
      院子没什么特别的,非常普通的农家大院,有个建议车棚,里面停着三轮车,角落放着大堆杂物,院子里养了许多花,还有一棵树,有厢房和厨房,主卧的门锁着,但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利索,生活痕迹很重,更像是主人们出远门,暂时锁了门。
      钱一涵则进了厢房。
      房门没上锁,屋子同样收拾利索,但几乎没有生活痕迹,床边有个没收拾的烟灰缸,塞满了烟头,床上丢着个书包。
      钱一涵打开书包,里面是两袋金色粉末,疑似金沙,另外则是一小盒7.62mm口径的子弹。
      他将东西作为证物收好,继续在屋里翻找,但别无所获,像指纹之类,只能等痕检等同事来了再做检查。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前后脚抵达,直接带走了吕丹和简轼。
      钱一涵想着钟英,没心思坐救护车走人,带着李娅铭和几个人在村子里搜索钟英的痕迹。
      村子不算大,搜了几圈,人便找到了。
      可谁都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成那样,幸好钟英没再继续发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深夜里,警车跟着救护车,是护送也是监视,去了早先联系好的医院,钟英、简轼和王虎全进了手术室,门外各有执勤监护的警察。
      通知家属的事情是钱一涵做的,路上拿着钟英的手解锁指纹锁,打开通讯录,发现联系人寥寥无几。
      正副支队长,他的,小树的,钟英他父母的,和许同傲的。
      他看看时间,思忖半天,带着赌一把的心情,给小树打了电话。
      不出意外,电话那头是个男生,语音清醒,显然还没睡,两人一番简短交流,便约定了医院见。
      随后是联系钟英父母。
      待联系完毕,他摸出自己手机打开通讯录,通讯录里塞得满满当当,家人,同学,朋友,同事,洋洋洒洒一百多个,更别说办公手机上这几年办案加上的家属。
      钱一涵忽然觉得钟英很可怜。
      吃那么多苦,活到三十岁,落到联系人上,竟然寥寥不到十个。
      虽说朋友未必越多越好,可钟英显然不是内向不善交际的类型,不过几天接触,他就对钟英没有那么大敌意了,包括本就对钟英态度还算良好的李娅铭,傻兮兮的小赵……
      钱一涵转念又想,钟英这才回来多久,联系人迟早会多起来。
      要是好好相处,以后未必不是铁兄弟。
      钱一涵咋舌,这刚几天,他都想着跟钟英当兄弟了。
      没时间给钱一涵长吁短叹,站起来收起手机,把李娅铭喊来安排工作。
      很快钟英母父先到,程柏青紧随其后,没多久郝悠也开着车到了。
      医院里还有其他病人,警察们忙着戒严和维护治安,总算是度过一个兵荒马乱的晚上。
      简轼只是挨了一刀,最大的问题是胳膊筋腱断了,以后可能提重物有些吃力,其次则是大量失血,以及一些擦伤。同时,医生取了简轼的血拿给警方,用于检测他是否吸毒。
      简轼醒来最早,第二天就混混沌沌醒了,下午恢复意识,彻底清醒,看着看护的警察,脸色灰败,嘴唇几动,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郝悠同样陪了一夜,后半夜撑不住,去附近的酒店开房睡下,上午又赶回来了,没多久被公司人叫走,临走告诉钱一涵,有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她倒要问问,简轼是有多少事是他们和孟子虹不知道的。
      钱一涵是第二天上午找简轼的,小赵负责笔录,还有两个禁毒支队的同事跟着旁听。
      他头上还戴着纱布,到了简轼的病房,冷笑一声,将手里拎着的证物袋扔到他被子上,问:“简轼,认识这东西吗?”
      这是前天他从简轼背包里发现的金沙,除了多套了一层证物袋,其他与前晚无异,简轼肯定认识。
      这几天的变故让简轼心理防线破得跟筛子似的,东西才摆上来,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退得半点血色也无,嘴唇几次翕动,也没说出话来。
      这钱一涵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现在害怕了?刚认识毒贩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
      “现在你选择还挺多的,我建议你早点交代,争取立功表现,让我们把人都抓干净。否则以那群毒贩的习惯,要么早早把你杀了,要么你一天安心日子过不了。”
      说这话时,钱一涵想起钟英,钟英不就是吗,不知道为何被毒贩知道他是警察,还活着,就算只有两个人,也想提着钟英的头去领赏,领那五千万。
      钱一涵打电话问过禁毒的同事,现在地下交易市场还算稳定,没有消息流出,也许王虎和吕丹为了独吞五千万,不愿走漏风声,让别人也来分这一杯羹。
      简轼惨白着脸:“我说……”
      钱一涵提醒他:“还有你老婆孟子虹的死,到底怎么回事?”
      简轼脸上涌上后悔和悲痛,很快抬手捂住,就在钱一涵以为他要说出“我失手推她掉下悬崖”时,他哽咽道:“贩毒的事情我认了,但小虹掉下悬崖真的是意外……”
      小赵脱口而出:“你还敢说是意外?”
      简轼目光空洞:“坠崖真是意外,但我没有立刻救她,不是。”
      “……”
      大约是想起孟子虹的死,简轼是真的后悔,顿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从头说起。
      简轼和孟子虹的事情大多已在写档案上,但有许多细节是警方不知道的。
      比如简轼在进入孟氏基金之前就已经知道孟子虹,契机是孟子虹的父亲到简轼所在的大学作演讲,孟子虹就跟在他身边,眉目漂亮,身段优美的女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连带着孟父,接连几天都是学校内众人讨论的对象。
      也有人开玩笑,说能孟氏基金在业内是很不错的选择,万一碰到孟子虹,还能看看美女。
      然而谁也没想到,简轼真的这么做了,还成功了。
      简轼坐在病床上,看向窗外:“小虹太美好了……我那时家里欠了债,在外找兼职赚钱,有帮忙做股票分析的,也有去夜店给人端盘子送水的,我就是在那里,认识的马庆磊。”
      马庆磊是个陌生名字,钱一涵沉声问:“马庆磊是谁?”
      “一个做实业的大老板,有一个服装厂。我是侍应生,进去送水果,可我没想到里面有人在吸毒,我开始不知道,就觉得里面烟雾缭绕,顺口讨好一句,可他们小弟就把门关上了,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可能是遇到事了。他们逼着我吸毒,我没有,我知道这东西害人,我为了活命,我跟他说我学金融的,我能帮他赚钱,倒卖毒品,或者分析股票,什么都行。”
      小赵怒道:“你知道害人你还贩毒!?”
      “我不那么做我就没命了!”简轼低吼,“我家欠着钱,我死了,我爸怎么办!谁还钱,谁养我爸!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在做什么啊,我就是个打工的,领班让我进去送,我只能进去送……我有得选吗?”
      钱一涵:“你是不想,别给自己找理由了。”
      “来不及的,马庆磊第二天就让我带着毒品去夜店给人送货,给谁送的我不记得了,但第二天我账户上多了好大一笔钱。”简轼抬起头,目光绝望,看着钱一涵,“一次,五千多,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一笔大钱……更何况第三天我收到一个快递,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还有一个U盘,里面是他们找人看望我爸,录下的一段视频。”
      “他们威胁我,奖励我,拿捏我,我太想摆脱家里欠下的钱了……”说着,简轼又把头低下去了,“那是钱啊,真金白银啊……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小虹。”
      “我想往上爬,我帮马老板干活,干的越好越多,钱就越多,有些钱他不方便直接给我,就换成价钱差不多的东西买给我,衣服,鞋子,电脑,手机,甚至购物卡……”
      这些不是查账能查出来的,又碎又细,但同样是钱换来的,能改善简轼生活的东西。
      钱一涵侧头和小赵道:“记住马庆磊,哪的人,这几年怎么样,看他和当地政府的关系,有必要就报告上级,捅到纪委去。”
      小赵立刻点头。
      马庆磊这送钱的方法,和贿赂高官的手法如出一辙,还是做实业的,指不定在政府官员面前打点了多少。
      “我一直记得小虹,我不知不觉帮马老板干了很多年,帮他走白粉,走□□,走金沙……直到后来他跟我说,艳姐被抓,金沙没了,他年纪大了,要带着老婆孩子移民到美国。”简轼说,“我以为我能就此收手,可他给我介绍了王虎和吕丹认识,让我帮他们维持市场。”
      钱一涵问:“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多前。”
      其中一个禁毒的同事清了清嗓子,钱一涵追问道:“马庆磊移民成功了吗?”
      简轼点头:“他好像早有准备,我见完王虎没多久,马庆磊就带着全家出国了,直到现在,我们没再联系过。”
      禁毒的同事“啧”了一声。
      钱一涵继续问:“你和孟子虹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他父母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简轼脸部肌肉有些扭曲,“我买凶杀的人。”
      这答案,钱一涵和小赵早有预料,旁听的禁毒警倒是略有惊讶,没想到他身上居然还背着人命。
      “艳姐被抓,没波及马老板,马老板也没在我身上留下什么证据,我履历很干净。”简轼面无表情道,“虽然家里穷,但我依靠自己的双手改变了命运。因为我的外在条件很好,总有女生和我表白,还被男的骚扰过……我还是硕博连读,可小虹爸妈总是看不上我,说我眼神不对,心术不正,还想用钱赶走我,可他们又舍不得我的才能和我手里的客户,论贪,我不如他们。”
      他言辞中带着一股用自谦堆砌的高傲,甚至以此点评别人,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
      “小虹的富二代朋友们也看不上我,觉得我穷,配不上小虹,配得上小虹的只有他们舞蹈系的另一个练芭蕾的男生,他家里有钱,有芭蕾天赋……”简轼第二次抬起头,神色中有股压抑的疯狂,“可是小虹只喜欢我,你们懂吗?小虹不喜欢那个练芭蕾的,觉得他有点娘,可我知道,练芭蕾的是男同,我被他骚扰过,他让我放弃小虹,跟他在一起。”
      钱一涵前晚才见到吕丹说破钟英是同性恋的事,此时虽然震惊,但还算镇定,一旁的小赵却早已目瞪口呆,忽然有种全世界都是男同的感觉。
      “小虹的朋友从来都不是阻碍。”简轼说,“马老板总说,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有阻碍,就扫除阻碍。”
      钱一涵:“所以你找人杀了孟子虹的父母?”
      “对。”简轼飞快回答,“但我很心疼小虹,她失去父母,每天都很难过,也不爱找我说话了,可她更不喜欢找郝悠那些人。我那段时间很累,要工作,要照顾小虹,还要隐瞒我杀了她父母的事实……可是你们懂吗,当我看着小虹因为我的照顾,逐渐开心起来,和我越走越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简轼大约是回忆起了当年追孟子虹的情况,脸上奇异地平静下来,带了点点怀念和笑意:“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钱一涵脸色铁青,小赵气得发抖,指着简轼骂:“你他妈有病吧,坏事你干的,人也照顾的,你觉得自己很伟大是吗?”
      “没有。”简轼否认,“我只是觉得,很值得。而且自这之后,郝悠他们虽然对我不满,但再也没有理由和机会阻拦我和小虹。”
      钱一涵压着怒火:“那你是怎么做到孟子虹坠崖后不去救她的?”
      简轼一滞,上扬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我混账。”
      这就令人诧异了。
      “我带她去徒步,午休结束后,她说她想要孩子了,年纪渐长,看其他朋友结婚生子,她觉得家里有个小人很好玩,同时也因为她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她想再要一个血亲。”简轼说到这里,有些茫然,“但其实我们很忙,时间不多,没有时间照顾孩子,而且小虹有我,也有郝悠她们,为什么还想再要一个血亲呢?”
      “……”
      病房内其余四人面面相觑,皆不知要说什么。
      因为忙不想要孩子,这很正常,但后面的理由……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念头,人类延续后代是万物皆有的生物本能,繁衍是一个物种最基础的保命手段,而随着人类的发展进步,理智与理性逐渐占据上风,有些人嫌孩子麻烦,有些人觉得养不起孩子,有些人更享受没有拖累的自由生活,可简轼的理由居然是认为孩子“多余”,会占据孟子虹的注意力。可无论怎么说,孟子虹的孩子身上也必然流着简轼的血,也是他的血亲才对。
      简轼见没有人回答他,继续说了下去:“我找了几个理由开玩笑推脱,小虹没有当真,和我打闹,然后她突然脚下一歪,就掉下去了。”
      简轼此时的语气平静到毫无波澜,甚至有些麻木:“小虹的身影很快就看不见了,我……我在想,也许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拿下孟氏基金,也许有了更多的钱,就可以摆脱毒贩的身份,重新回到阳光下。小虹……小虹的死就只是意外,是她没撑到我找到她……”
      “放屁!”钱一涵想起搜救队的反馈和钟英调整搜救方向的决策,怒不可遏,“你拖延时间,告诉搜救队错误的方向,这是蓄意杀人!”
      “是啊……”简轼惨惨笑起来,惨白的脸此时看上去病态更重,双眼直勾勾看着钱一涵,“我不知道小虹能坚持那么久,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简轼话说到最后几乎是咆哮,脸色泛上潮红,又因为激动,扯到伤口,表情狰狞起来。
      “你后悔有个屁用,你老婆的尸体切片化验结果都出来了!”
      接连两声咆哮让略显空旷的病房有了近似回音的声响,安静也显得震耳欲聋。
      小赵和另外两名禁毒警板着脸,谁也没开口。
      他们认同钱一涵的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怎么就不能买条命呢?”良久,简轼才幽幽说出这句话。
      钱一涵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被简轼气得不轻,掏出手机查看,是李娅铭的电话。
      钱一涵起身:“老白你问吧,我出去一趟,小赵继续记笔录!”
      被叫做老白的禁毒警点点头,叹了口气,问起王虎和吕丹:“你和他们见面多吗?”
      问题转换太快,简轼顿了一阵才回答:“不多,一般只有他们联系我,我很少找他们。”
      “一般在哪里见面?”
      “皇舞或者OM,我们一般在皇舞交易,只是见面的话一般是在OM。我和马庆磊是在皇舞认识的。”
      老白神色一凛,皇舞在他们的黑名单已久,但几次扫毒下来,都没结果,最多也就是在大厅抓点吃□□兴奋剂的,而现在来看,皇舞只是消息灵通,否则怎么会在包房聚众吸毒,背后肯定有人允许。
      “这次见面,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谁主动的,目的是什么。”
      简轼深吸一口气,慢慢道:“我主动的,我因为小虹坠崖过来报警,看到了钟英……再想到小虹没了……就不想再贩毒了,钱多,来得还快,但太累了。我约他们在OM见面,他们问我在警局见到了谁,原来自从认识,他们就派人跟踪我,我完全不知道。他们问我关于钟英的事,我推说不知道,但我在认识马庆磊的时候见过钟英的照片。王虎后来信了,说让我再做最后一次,顺便找个地方吃饭。”
      简轼说得断断续续,似乎这样的回忆也会给他带来痛苦。
      “等等,钟英是谁?”
      “你们的卧底,缉毒警察。”
      老白一愣,钟英怎么成了缉毒警了,旁边小赵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啊?”
      老白和小赵知道的差不多,都只知道钟英是调来的,执行过什么秘密任务,但没想到居然是卧底……那这样一来,他身上那股痞劲儿哪来的就好说了。
      简轼低着头,没注意到两人的脸色变好,继续说:“我定了茗兰小筑……”
      这部分简轼说的和监听的结果一致,钱一涵猜对了,吕丹掏出手枪威胁简轼配合,包括后面对简轼来说堪称耻辱的陪酒。
      “我喝多了,很多事情记不清,我被他们捆了丢车上,再有意识,是那个小院子了。”说到这里,简轼略微动了动肩膀,想起那晚吕丹毫不犹豫的一刀,肩膀麻木的痛似乎更令人难以忍受,“再后来,你们就知道了。”
      老白点点头:“除了王虎和吕丹,你的上线还有别人吗?”
      “以前是马庆磊,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下线呢?”
      简轼说了几个自己记得的,无一不是大人物,还有不少明星艺人。
      老白听得眉头紧皱,心道棘手,这之后可麻烦了。
      简轼:“我家里有资料,在书柜的U盘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拿。”
      这时钱一涵推门回来,情绪稳定不少,淡淡道:“不用了,对你,我们可以直接申请搜查令,这几天把你的几处房产都搜了,找到不少证据,U盘也拿到了,你最好配合我们,能说的知道的都说了,争取宽大处理。”
      钱一涵到外面边接电话边点烟,李娅铭打了声招呼,开始说自己这边的发现。
      他们在简轼和孟子虹的新房里零零散散找到不少证据,技术部当场处理了一部分,里面是一份贩毒明细,证据齐全,可以申请逮捕了。
      简轼缓慢地点头,原本高大英俊,一表人才的男人此时面色枯槁,穿着病号服,找不到曾经的半点风光。
      钱一涵定定看了他几秒,忽然说:“简轼,王虎只是想杀你,根本没有最后一单,他们给你的金砖,是糖做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一点额外添加剂都没有。”
      简轼分明是坐着的,所有人却都觉得他不由自主晃了晃,抿了抿唇:“是吗……”
      至此,简轼溃不成军,有问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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