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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动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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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受经济危机影响,江州虽依旧保持着它的快节奏!车辆风驰电掣,行人快步如飞。但是许多企业不再招人,有些公司甚至减薪裁员,也有的企业在坚持数月过后开始摇摇欲坠。公交车、地铁站,突然多了许多人。迷茫的人依旧迷茫,工作的人更不敢轻举妄动了!没工作的人也是在努力充电。
总之在这个不安定的局势下,人人自危。
ZY公司业绩也未有起色,董事长便隔三差五过来开会,他说中国经济危机真正冬眠时间应该在2010年上半年,今年我们更要全力做好“过冬”的准备!
企业应对危机实属个人应对。那么,怎样在危机中成长?充电?很多职场分析或是职业咨询处,皆称兴趣重要,可是,现在有多少人可以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当现实成为兴趣的一大障碍,我们是要兴趣还是面对现实?我看着手中的书本,我唯一能应对的就是依旧好好工作,好好考试。
虽说ZY公司这两年业绩在减少,但李总仍旧日日奔波操劳,力挽狂澜。可最近董事长常来江州,与李总有了诸多分歧。
总厂的人开始梳理江州及分部的业务并清查江州公司的账务,苏玉橙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最初李总还是会经常到公司来和总厂的人见面交流,但后来李总就很少来了。
公司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十月,董事长到江州来召开全体员工会议,身边跟着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陌生人,而李总并未出席这次会议。
会议上董事长任命他身边的那位名叫陶国雄的人为江州公司总经理,主管公司内部一切事务;李义为销售部负责人,主管所有销售业务。单听口气他们各司其职,平起平坐,但其实这是在削弱李总的实权。
会议结束后,李总回来了,董事长却并没与李总相见就与陶国雄等人匆匆离去。
突然要空降一个总经理,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何等来历,更不知道他的性格与工作方法?同事们小声议论着,为自己担忧,也为李总不平。
原来经济危机并不是最大的危机,人心不稳才是企业大忌。
过了几日,陶国雄早早地来到了公司,二楼的小会议室改成了他的办公室,而会议室则迁到了三楼。由他带来的几个人把他办公室彻底打扫,并搬来了实木办公桌椅。老员工看似在各自的座位上按兵不动,其实个个探头观察,坐立不安。当然也有几个献殷勤者,比如张彬等,帮着陶国雄的人前前后后的忙碌,李总办公室门紧闭,未见其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陶总来了,大家拿着碗筷都还是礼貌地停下准备让他先坐,但他看了一眼,二话没说就佛袖而去。
按理说李总才是销售部负责人,但是余科被陶总叫进去数次,每次出来都是一副烦躁的样子,原来陶总让余科把李总的业务全部梳理出来,一个个再跟踪一次。
这李总还在公司呢 ,论资历李总是一手成立ZY的老人,论职务也算平级,他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动李总的业务,肯定有了董事长的默许。可他们这种过河拆桥的做法,让以前忠于李总的员工心中充满了怨气。
销售部还是经常聚餐,我们到老地方,点了家常菜,围在小小的桌子前,小火煮得烫锅咕咚咕咚地响。大家的话题自然从天南海北归到了陶国雄和李义身上。新官上任三把火,都不知这把火会怎么烧。
“唉,这以后工作难做了。”苏玉橙叹着气,许是心情不好,她不喝酒了,要了杯水。
“你叹什么气啊,你是董事长那边的人,陶国雄哪敢拿你开刀。”谭经理说。
“那我是不是很悬?”我担心地问。
陈总:“老李毕竟还是销售部的负责人,陶国雄暂时也不会管你。”
苏玉橙接道:“那合着这么说,这场人事变动对我们几个还都不相干了?”
“我们都是拿钱办事的员工,只要没有大错,上面怎样变动都影响不了我们。”陈总与谭经理碰了一杯,喝下了酒。
“只要谭经理你不开我,我就没什么事。”在一边默默吃着饭的路阳很得意地说。
“谭经理是不会开你,你是他最能干的属下嘛,那指不定老李把你给开了。”苏玉橙在一旁打趣道。
大家轰地一下都乐了。
“陈总你神通广大,又是成董事长的亲戚(姓氏原因,大家一直这样开玩笑),陶国雄要来的消息你真不知道?”谭经理问陈总。
“这我还真不知道”陈总吃下一口菜继续道:“陈董跟老李一样,精得很,这事儿能让我们江州这边的人提前知道?我估计李总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也觉得,不然像老李这么老奸巨滑的人哪会不知道怎么应付,成天躲着呢。”
“但话说回来,他若真没做啥事,陈董也不可能做的如此绝决吧,毕竟江州公司这几年的效益大家都有目共睹啊。”
“恩,李总这算是舍了孩子还套不着狼吧。”
“一山不容二虎,以后有热闹看了。”
“那今天就算是暴风雨之前的狂欢了,大家嗨吧,等下去K歌。”
大家一言一语,举杯畅饮,如从前一样热闹。
路阳依然不喜欢唱歌,他在车里等着我们。玩骰子的时候我又赢了陈总,谭经理说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路阳打电话让我下去给大家拿东西,他手上却空空如也。
他让我坐在车上,我迟疑了一下,他就哈哈地笑了。
“你看你沾了一身酒气,出来透透空气了。”说着他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冷风吹起,我裹紧了衣服。不知他从哪里变出了一杯奶茶递给我。
“哦,你就只买了一杯哟,那给大家拿什么东西呢?”
“所以才叫你下来嘛,怎么那么傻。”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贫嘴。
“为什么给我买奶茶?”我疑虑道。
“请你看月亮啊,把你冻感冒了怎么办?”他指了指天空。
我望向天空,时至初冬,一轮弯弯的月亮高悬在茫茫夜空,暗夜冷峻,月白如雪。几枚枯枝随意地横陈在弦月上,似是一幅剪影。如凉水般的月光洒在了灯火通明的大江州,像是给璀璨的城市捕上了一层薄纱。较夏天的热烈不同,这会儿的夜里,行人们在街上急匆匆地走着,用低低的声音聊天,车子们安静地前进,像是不愿打破冬夜里那份寒冷的肃静。街对面有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提着公文包,从拉面馆走出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低着头慢慢走着。很庆幸,我不是那个孤独的夜归人。
“冷不冷啊?”路阳问我。
“不冷。”我摇摇头。
“小鹿儿,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没回应,估计又是特别搞笑的事。
“以前有个女孩子,穿着一套纯白的短袖运动衫,上衣的领袖口上还有着青白相间的横条,脚穿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一尘不染。黑黑的长发在脑后,高高的束起,流海自然地荡在额前,手拂着栏杆,微笑着从楼上走下来。”
真是一副纯净而美好的画面啊,我想。
“当时觉得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好看呢!”路阳说完低下头看着脚下,叹了口气。
原来,你不喜欢一个人便不会顾及他的感受。自拒绝路阳后,我是真的以为他没事了,他是真的为了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而把喜欢藏在了心底。
我握着温热的奶茶,不知所措。
路阳缓缓抬起头,冲我一笑,望向遥远的月亮。
“路阳,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一定会值得最好的姑娘来爱你。”最怕一边说你很好,一边又拒绝,但我还是这样说了,而且说的那么官方。
路阳怅然地笑了笑,手扬到我头上又放下:“小鹿儿,幸好我们还能这样平静地聊天。”
对啊,幸好我们还很友好。在这个闪耀的大江州,大多数人都散发着金子般的光芒,而我这个小小的禾苗生活在这么一片水质清新的田地里,是多么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