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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到达显州(满150加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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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藜等人听闻要即刻奔赴显州的消息时,皆不禁一愣,面上满是惊愕之色。
她们着实未曾料到,昨天才刚从禁足中解脱出来,今天便要即刻启程,前往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显州。
心中虽有诸多疑惑,却又不敢贸然询问缘由,只能听从长平公主的吩咐,赶忙着手收拾行装。
此时,车马已然备好,众人须连夜踏上这前往显州的路途。
自京城至显州,直线距离约莫四百公里。
然而,此次行程,长平公主却选择了水陆联运的方式,如此一来,路程便比单纯乘坐马车更为遥远。
其实,乘坐马车本可更快抵达显州。
但长平公主担心途中遭遇埋伏袭击,故而特意安排了一队人,声势浩大地打着她的旗号,乘坐马车先行前往显州,以此来混淆视听。
而她自己,则带领另一队人,低调地踏上了水陆联运的行程。
尽管长平公主对外宣称此次前往显州,乃是为了欣赏当地的繁花美景,去当地修养散心,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行事极为谨慎。
所谓的水陆联运,其中九成的路线皆是在水路之上。
她们先是乘坐马车从京城出发,抵达弁州。
而后,借助大运河的通济渠段,乘船而行。这一段路程相对较短,通常只需几日便可顺利抵达。
接着,顺着通济渠继续南下,进入槐河,再由邗沟辗转进入长江,最终到达佯州。这一段行程颇为漫长,大约需要耗费十几天的时间。
最后,从佯州启程,沿着长江水路向西行进,方能抵达显州。长江江面宽阔无垠,水流复杂多变,行船速度难免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这段行程大概也得十几天。
如此算来,在水路之上,总共便需耗费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可着实让沈藜吃尽了苦头。
沈藜自重生以来,从未有过这般难受的体验,甚至比之前被捆绑在牛车上时还要煎熬。
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晕船。
前世,她在十五岁时便遭人夺舍,至此以后就没有了人的感受。
在十五岁之前,唯一出过的一趟远门,便是七岁那年,母亲带着她逃往蜀都。
一路上,行程皆依赖马车,况且蜀都多山,沈藜此前甚少接触船只,即便偶尔接触,也从未在船上待过如此之久。
上船的最初两天,沈藜尚可勉强支撑。
然而,往后几日,晕船的症状便愈发严重起来,对她而言,这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只见她头晕目眩,恶心欲吐,脸色愈发苍白,上船之后,竟无一日是清醒的。
沈藜的状态极差,要么是依靠太医所开的安魂药,昏睡上两三天,要么便是被饿醒,起来吃点东西后,旋即便又呕吐不止。
就这样,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沈藜整整瘦了十几斤。
这一年来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此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直让照顾她的小宫女心疼不已。
迷迷糊糊中,沈藜终于醒来,恍惚间发现船已靠岸,她还以为已然抵达显州,便下船想要透透气。
然而,待她下船后才发觉,此地并非显州,而是富县。
“富县?”沈藜喃喃自语,这名字听起来颇为耳熟。
稍加思索,她便猛地想起,自己刚重生过来时,所解决的第一个案子,可不就是富县县令的案子嘛。
只是如今,富县在更换县令之后,往昔的繁华已然不再,街道上显得格外冷清。
街道正中央,有一座宅邸正在被拆卸。
沈藜瞧着那些建筑材料,皆是崭新的模样,显然这宅子才刚刚建好不久,却没想到这么快便要被拆除。
沈藜满心疑惑,连忙上前向路人打听。
路人告知她,这宅子原是先皇那位贵妃母家的产业。
孙县令和贾善死后,此地便归了先皇贵妃的母家。
可谁能料到,贵妃骤然崩逝,皇权更迭又如此迅速,这宅子刚修好,便被朝廷以无主之地的名义收回了。
沈藜听完后,问出了她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那些从边疆来的难民,如今都去了何处?”
路人听闻沈藜的话,瞥了她一眼,忍不住吐槽道:
“还是新县令好呀,把这些乞丐强盗都给赶了出去。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说不定死在路上了也未可知,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后面的话,沈藜并未再听下去。
她心中明白,此人的愤慨并非毫无缘由。
外来难民的涌入,势必会导致当地治安变差。毕竟这些难民大多背井离乡,一路之上,为了生存,难免会做出偷抢掠夺之事。
即便其中有道德水准较高之人,来到此地,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挤压当地人的劳动机会。
可这一切,又岂能完全归咎于难民呢?
此前,朝廷在边疆战事失利,致使成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被迫北上流浪。朝廷本应派遣专门的官员来妥善安置这些人。
不过好在,如今的边疆有燕王坐镇。
听闻燕王乃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在他的守护下,如今边疆局势逐渐稳定。
上船后沈藜正思索间,被身旁的小宫女打断。
小宫女误以为沈藜在思考先皇贵妃母家的事情,便顺口跟她讲了一个八卦:
“先皇贵妃娘娘的亲弟弟,之前可是被咱们燕王殿下救下来的呢。当时,先皇贵妃送了好多稀世珍宝给燕王殿下,结果燕王殿下看都没看一眼,转头就把这些珍宝送给了一个人。这个人呀是我们公主府的秘密~”
待沈藜抵达显州时,她整个人瘦了整整一圈,那副憔悴不堪的模样,连长平公主见了都大为吃惊。
考虑到沈藜一路舟车劳顿,初到显州可能吃不惯当地食物,长平公主特意恩准她出府,去买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并休息半日。
沈藜特意挑选了一家颇具蜀都风味的酒楼,打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可菜刚上桌,她还没吃上两口,厢房的门便突然被人打开。
沈藜正要出声斥责,却一眼看清了来人,竟是许久未见的沈归荑。
沈藜心中满是疑惑,还未等她开口,沈归荑便率先说道:
“莱倩,你可还记得你的旧主子?当初我救你之时,你是如何说的?
好像是‘您们就如同小人再生父母一般,小人一定为夫人小姐肝脑涂地、当牛做马,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以报答您们的大恩大德’,这话可还记得?”
沈藜听闻此言,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诉道:
“奴婢也一直想着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啊,只是奴婢跟随公主殿下,实是被逼无奈。当时为了救小姐,就算犯下欺君之罪,奴婢也在所不惜。
可后来公主殿下听闻奴婢的遭遇,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原谅了奴婢的冒犯,还特意恩准奴婢侍奉在她左右。但小姐的恩情,奴婢一刻也未曾忘记啊。”
沈归荑听着沈藜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便说道:“你没忘就好。对了,知道你一直牵挂家人,我已将你的母亲和两个妹妹一同接到京城居住了。”
看到沈藜一脸错愕的表情,沈归荑甚是满意,也不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你向来聪明,长平公主来显州的目的,你心里肯定清楚。我也不要求你为我上刀山下火海,你只需将长平公主查到的东西,以及你的猜想,提前告知我便可。”
见沈藜迟迟没有回应,沈归荑随手将一封信扔在她面前,信封上,只有稚嫩的四个字:“阿姐亲启。”
沈藜看着这封信,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开口道:“好。”
沈归荑以为自己在酒楼附近安排了人手,便能确保此次交易不被发现。
然而,她终究还是太过年轻,这一幕,早就被长平公主安排的暗卫听得清清楚楚。
暗卫将此事汇报给长平公主后,长平公主沉默不语。
倒是一旁的宫女阿榆率先开口,气愤地说道:“枉殿下平日里对她那般好,没想到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