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我的娃娃亲》皮皮小王

12、饺子的温度

　　蝉鸣声在梧桐树上此起彼伏，却衬得校园愈发静谧。为了明天的运动会开幕式，学校难得放了一天假，只留下参加表演的同学来排练。晨光懒懒地洒在走廊上，为三班教室里的热闹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来来来，大家把椅子搬开，空出场地！"小勇指挥得热火朝天，活像个小导演。陈雨萱倚在窗边，看着他忙东忙西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夏日的风轻轻拂过，带起她耳边的发丝。

　　沐涵抱着琴谱推开教室门，正午的阳光从她身后倾泻而入，在地上勾勒出一道修长的影子。冉之秋正帮着同学搬椅子，抬头瞥见门口的身影时，手中的椅子微微一晃，差点脱手。那一瞬的慌乱，像是被阳光抓了个正着。

　　"沐涵来啦！"班主任笑眯眯地迎上去，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欣慰，"让你放假还特意来帮忙，真是太感谢了。"

　　"应该的。"沐涵把琴谱轻轻放在讲台上，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冉之秋，"明天就是开幕式了，大家都很用心在准备。"

　　钢琴被推到教室前方，沐涵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试音，像是在和这架老钢琴打招呼。熟悉的旋律响起，三班的同学们很快聚拢过来，按照位置站好。这首《友谊地久天长》他们已经练了很多遍，每个音符里都藏着他们的心意。

　　"等等！"陈雨萱突然举手，"男生最后一句'永远是朋友'的时候，声音还是有点散。"她回头看向冉之秋，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要不你给大家示范一下？"

　　冉之秋轻轻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但当沐涵的琴声响起，他却闭上眼睛，用最柔软的声音唱出那句"永远是朋友"。教室陷入一片寂静，连窗外的蝉鸣都仿佛屏住了呼吸。阳光静静地洒在他的侧脸上，那一刻，连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沐涵的手指在琴键上微微颤抖，心跳声几乎要盖过琴音。

　　"就是这种感觉！"班主任激动地说，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骄傲，"大家再来一遍！"

　　排练一直持续到正午。小勇抹着额头的汗，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明天保证惊艳全场！"话音刚落，就听见自己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走，去食堂！"陈雨萱看看手表，"都饿了吧？"

　　刚走到食堂门口，一阵饺子的清香就飘了出来，勾得人胃口大开。王大爷正坐在门边的躺椅上晒太阳，见到他们笑眯眯地说："今天运气不错，食堂有手工水饺呢。"

　　"真的啊？"小勇眼睛一亮，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

　　陈雨萱却笑得神秘："那是当然，今天可是我们食堂'饺子奶奶'来了。"见大家疑惑的样子，她解释道："就是张奶奶，退休前在食堂工作了三十年，是咱们学校有名的面点师。她最疼我了，从小到大都把我当亲孙女一样。"

　　食堂里，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在案板前擀饺子皮，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演奏一首无声的乐章。看见陈雨萱，她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温暖："雨萱来啦？这些都是你的同学吧？"

　　"张奶奶好！"大家异口同声地问好。

　　"来得正好，"张奶奶笑着说，手里擀面的动作没停，"我这刚准备包饺子，你们要不要也试试？"筋道的面皮在她手下薄得几乎透明，像一轮轮小小的月亮。

　　"可以吗？"沐涵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却亮晶晶的。

　　"当然可以，"张奶奶温和地说，"看你们练了一上午，也该饿了。再说了，包饺子可是个好活动，包着包着，心就静下来了。"

　　王大爷也慢悠悠地走进来，手里还握着他那杯经久不散的茉莉花茶："老张，我来帮你择葱去。"

　　很快，几个人就各就各位。张奶奶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眼睛里满是慈爱："小雨萱从小就跟着她奶奶来食堂找我，那时候总吵着要学包饺子，结果每次都把面粉弄得到处都是。"

　　"张奶奶！"陈雨萱红着脸嗔怪，"您别说了......"声音里却藏着甜蜜的笑意。

　　小勇在一旁偷笑，手里和着馅料，不时偷瞄陈雨萱的表情。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照在案板上飞舞的面粉上，像一场无声的小雪。

　　"听说你奶奶住院了，好些了吗？"张奶奶一边擀皮一边关切地问。

　　"您放心，快出院了。"陈雨萱笑着回答，手上和面的动作却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

　　"可得让她好好注意身体。"张奶奶轻声叹息，"你奶奶啊，就是太操心了，你的事她事事都要记挂着。"

　　王大爷在一旁择着葱花，看见小勇和馅时总往案板外面抹，忍不住打趣道："小勇啊，你这馅都和到桌子外头去了，运动会可别也跑歪了！"

　　"那肯定跑直！"小勇嘿嘿笑着，眼睛亮亮的，"不信您到时候来看！"

　　"行啊，"王大爷笑呵呵地说，"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到时候就去终点给你们加油。"

　　陈雨萱假装嫌弃地看了眼小勇："就你这样还想拿第一啊？"

　　"我能不能拿第一，得看之秋啊！"小勇眨眨眼睛，目光意味深长地瞟向冉之秋。

　　沐涵正想问什么，冉之秋的手指却在饺子皮上微微一顿，像是被什么惊动的蝴蝶。

　　"你们都报了什么项目啊？"张奶奶一边擀着皮一边问，目光慈祥地在几个人脸上扫过。

　　"我要跑一百米。"小勇第一个举手，像个急着回答问题的小学生。

　　"我跳高。"陈雨萱小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五千米。"沐涵叹了口气，仿佛在说一个沉重的负担。

　　大家都等着冉之秋开口，他却只是专心地包着饺子，仿佛没听见似的。饺子在他手下一个个成型，褶子整整齐齐，像是春天的山茶花瓣。

　　"诶，你怎么不说？"沐涵忍不住问道，清澈的眸子里映着好奇的光。

　　小勇和陈雨萱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嘴角都藏着笑意。

　　"运动会就知道了。"冉之秋轻声说，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沐涵和冉之秋配合得很默契，一个擀皮，一个包饺子。张奶奶看着他们的动作，不禁点头："冉之秋啊，你这手艺不错，一看就是经常包。"

　　"在家里跟妈妈学的。"冉之秋声音轻柔，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暖的怀念。

　　大家边包边聊，说着学校的趣事，说着明天的运动会，偶尔夹杂着小勇的笑话和王大爷的打趣。张奶奶一边擀皮一边听，脸上始终带着温暖的笑意。就连平日里总爱打闹的小勇，此刻也难得安静下来，认认真真地和着馅料。

　　饺子的香气渐渐在食堂里弥漫开来，混合着窗外的阳光，将这个下午染成了温暖的金色。王大爷择着葱花，时不时说个笑话逗大家开心。张奶奶就像个温柔的守护者，默默地看着这群年轻人说说笑笑。

　　水开了，饺子一个个入锅。沸水翻滚间，年轻的欢声笑语在食堂里回荡。阳光透过水汽，在空中织成一片朦胧的纱。这一刻，连时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教学楼的走廊上，张乐宇正追着李萌的背影："你这是怎么了？"声音里带着担忧。

　　"你不懂。"李萌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声音有些发涩，"有些事，本来就不该发生。"

　　"你是说沐涵的事？"张乐宇皱眉，"我知道你和陈锋......"

　　"别提他！"李萌猛地转身，眼圈泛红，"你什么都不明白。"话音未落，她已经快步离开，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上回响。

　　张乐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翻到一个熟悉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那头传来陈锋温和的声音，"怎么了，乐宇？想我了？"

　　"我......"张乐宇望着走廊尽头，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李萌她......"

　　傍晚的风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又悄悄放下，像是在遮掩什么不愿被人知晓的秘密。夕阳将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在操场上，仿佛也在诉说着青春里那些道不明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