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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仙女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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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蓁走出食堂的时候手里拿着两瓶汽水,神色有些虚晃地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身影。
赵至乐皱着眉头说道:“两瓶豆奶?”
“就这样给你了?”
许蓁抿了抿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嘴巴比她的脑子还要快。
没想到裴云玦真的拿给她了。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赵至乐跑下楼去小卖部,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瓶汽水。
“我有水喝,”许蓁看着桌子上的豆奶无奈地说道。
赵至乐单手拉开无糖可乐的易拉罐环扣,咕咚咕咚喝了一口,道:“我知道,但是我看见这个口味的汽水,想着你喜欢喝,就给顺手你拿了,不喝留着明天喝也可以。”
许蓁这时才意识到桌子上的饮料是她好久没见到的荔枝味汽水。
她说了声谢谢后,道:“我还以为老板不进货了,今天去的时候还没看见呢。”
赵至乐大大咧咧说道:“谁知道呢。”
她撑着脑袋对许蓁说道:“今晚东城八点半人民广场有烟花秀,你去不去?”
许蓁疑惑:“什么烟花秀?”
“许蓁,你是不是东城人了?东城见市五十周年啊!”
“我回家的路上看见旁边的电线杆和树上都挂满的彩旗,热闹得跟国庆一样。”
“听说烟花会持续半个小时,去不去?”
许蓁想……了想,道:“可以,但是我可能八点的时候才有空。”
“我小姨的男朋友来家里,我要回去吃晚饭。”
赵至乐笑:“没问题,到时候广场见呗!”
许蓁:“行。”
下午放学的时候,许蓁拿上校服外套套在身上,踩着地上纷飞的落叶一句走到公交站抬。
十一月,树叶差不多落尽,光秃秃的树枝沾染上落日的余晖,牵扯出长长的影子。
许蓁下意识看向旁边的站位,少了平时和他一起等车的裴云玦。
似乎还没有不太喜欢。
裴云玦很喜欢周杰伦的一首歌,叫《枫》。
许蓁不是会故意偷听他耳机里的歌的人。
好像是裴云玦的有线耳机有点漏音,有时候靠得很近的时候,她可以听见带着滋滋电流声音的歌声。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
她经常听到这句歌词。
回到家的许蓁,进门就感觉到了一阵饭菜香味。
一个面容清秀,温和有礼的男人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着说道:“蓁蓁回来了?”
“是的,周叔。”
周易,是东城大学的美术老师,在一次画展上和她的小姨樊清一见钟情,两人情投意合,相恋至今,已经快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樊清这时候从房间里出来,帮她拿下书包,笑着说道:“今天回来得好早。”
“刚好公交赶趟了。”
樊清端出来一盘切好的水果让她吃,自己则是回到厨房里帮周易。
十几分钟之后,三个人坐在一起吃晚饭。
周易贴心地帮樊清剥虾,又不忘记拿着公筷夹菜给许蓁。
整个人十分有礼,风趣得刚刚好,很健谈,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许蓁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眉眼也不禁跟着舒展开来。
吃饭完后,许蓁和樊清说了一声去了时代广场看烟花以后就跑了出去。
她坐上公交的时候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七点半,去到时代广场得有四十分钟,时间还够。
她发了一个消息给赵至乐,问她到哪里了。
赵至乐马上回复,【在时代广场的报刊亭旁边。】
【裴云玦和黎沉光也来了,还有我们班几个同学。】
【我就说嘛,难得一见,要是不来的话就亏大了。】
【你喝什么,我去买!】
许蓁回了两个字“都行”之后,关上手机,半个小时之后,车靠站。
下车之后的许蓁一下就看到了蹲在报刊亭旁边的赵至乐,她小跑过去,“你怎么在这里蹲着?”
“随地大小蹲?”
赵至乐脸色有些不对劲,看见她的时候两眼发光,“你终于来了,快帮我拿着,我要去一趟厕所!”
许蓁眉心一跳:“怎么回事?”
赵至乐咬咬牙说道:“别说了,刚才我就不应该吃那根烤肠,我还给你留了一根,你也别吃!”
“我去去就回,你去旁边的市长雕塑那等我,我去去就回。”
许蓁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担忧地问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赵至乐撒腿就跑,“不用!你就在那里等着我就行了!”
许蓁只好来到市长雕塑旁边等她。
周边熙熙攘攘的都是人,许蓁还看见了好几个穿着东城一中校服的学生,骑在大人脖子上的咿咿呀呀叫着的小孩,跟在父母后面摇头晃脑的小学生,还有上了年纪也会手牵着手出来的老夫妇。
周边有很多买应景的仙女棒和摔炮的小摊贩,许蓁被花花绿绿的仙女棒吸引住,走过去正弯下腰挑选,身后不知不觉站着一个人。
“帮我拿一把,谢谢。”
许蓁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见了穿着校服的男生。
眉目如画,乌黑的长发似有若无地遮挡住眼睛,同样也是弯下腰,他整个肩膀十分宽阔,影子落下来,像是压在她的身上。
“你也来看烟花?”许蓁问道。
“陪人来的。”裴云玦言简意赅。
他付款之后拿起摊位桌子上的一把仙女棒,抽出两三根递给她,“玩吗?”
许蓁忙道:“我等会自己买。”
裴云玦拿着仙女棒的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用不完。”
他又抽出一根,把剩下的都递给她,“我就只拿一根。”
“别浪费了。”
许蓁拿着仙女棒,试探着开口:“多少钱,我拿给你。”
比起他的目光,来得更快的是他浅浅的笑声,“没多少钱。”
“都是同学,许蓁,没必要算那么清楚。”
许蓁一时哑然。
两人在一起站了好久,黎沉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看着裴云玦手上的仙女棒,嚷嚷道:“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玩这种小女孩的玩意了,”
“我也要玩!”
裴云玦睨了他一眼,躲过他伸出来的那只手,道:“自己买。”
黎沉光哼了一声,微微喘着气说道:“这地方人也太多了吧,我刚才差点找不到你!”
他又看向许蓁,道:“好巧啊,许蓁,又见面了。”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仙女棒,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买的啊,我还说他一个大老爷们玩着玩意,”
“正好分我两根呗!”
许蓁看着黎沉光从她手里抽出两个仙女棒,正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十几分钟以后,赵至乐也回来了,急匆匆地跑过来,撑着许蓁的肩膀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吃路边摊的东西了!”
她喘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虚脱了我!”
抬头和裴云玦他们打了个招呼之后,拉着许蓁来到旁边的喷水池,点起了仙女棒。
稀碎的光芒在空中直接炸开,一闪一闪如同星星的光,映照在许蓁的脸上。
少女眉目精致,一双眼睛弯成了明月,她看着手中燃烧的烟花棒,露出如同大波斯菊一般的笑容。
水花偶尔溅出来,随着风飘到她的脸上,她笑着皱眉,也照样明媚动人。
她看着手中燃烧的仙女棒看得出神,在她的背后,同样有一束目光,看着她出神。
许蓁突然回头,对上了那人的目光,只是一瞬间的交织又错开了。
突然,所有人的头顶上传来几声砰砰的声响,烟花绽放,如同彩色的巨网,将整个黑蓝色的天空笼罩住,留下浅淡缤纷的痕迹。
烟花映照在每一个抬头的人的瞳孔里,周围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许蓁完全被吸引住,没有察觉到旁边人看向她时如同烟花一般炫彩的目光。
裴云玦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无心看烟花。
双手抄兜懒洋洋地靠在市长雕塑的底座旁边,目光落在人群之中。
他的目光和所有人的目光背道而驰,有人拍照时不小心按到的闪光灯有时晃了他的眼睛,可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又是那样坚定地望向一个地方。
真诚的,初长的,和冰山融水一般纯洁的。
没有一丝杂质。
别人的瞳孔里映出来的是炫彩的烟花,他的瞳孔里映出来的是观赏烟花的人。
半个小时后,烟花结束,只剩下一整个天空的薄薄的烟雾。
整个广场又恢复喧嚣,在人来人往之间,裴云玦余光看向蹲在喷水池旁边捡起燃烧过的仙女棒和包装袋,对着黎沉光说道:“你喝不喝水?”
专门拿了相机东拍拍西拍拍的黎沉光从镜头里抬起头来,道:“喝,帮我买。”
“喝什么?”
“随便。”
裴云玦睨了他一眼,夺走他的相机,道:“你去买。”
黎沉光白了他一眼,“大哥,就两步路你都不愿意走?”
“还好意思问我喝什么?”
他边走边说道:“那你喝什么?”
“随便。”
黎沉光正想转过身来骂人,听见他说道:“你刚才玩了人家的仙女棒,不请人家喝水?”
黎沉光想了一下,道:“确实是,那我多买两瓶?”
见他不答应,黎沉光也不打算理,拔腿就跑,从报刊亭的冰箱里抱出来四瓶汽水,和裴云玦一起走过去,拿给了许蓁和赵至乐。
许蓁有些受宠若惊道:“其实仙女棒不是我买的,是裴云玦给我的。”
黎沉光皱着眉头,一下子就又舒展开,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的好兄弟一眼,心里忍不住笑了一声,面色却平静如常,
“没事,你喝吧。”
“就当他有钱没处花,就爱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