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金主》思君如故

22、甜的？咸的？

　　我现在大概算是彻头彻尾失了恋，但都还来不及伤心，就先发现对面业已形成低气压旋涡，家中的气氛又开始变糟了。
　　傻子陈文博抱着手直咋舌，戏精杨珂面带微笑逗鸟，看似平静实则一触即发，略微恐怖，我想了一想，最后选择低头先看鸡拉倒。
　　人都这样了，鸟却完全不受影响，仿佛十分习惯。杨珂的腮红鸡悠哉嚯嚯完了我给它瓜子，听着我们的说话，发出一串小小的叫声，蹦跶着从茶几桌面跳上了杨珂的手背，也开始安慰他。
　　杨珂怜爱地摸摸它的小脑袋瓜子，那眼神我一看就觉得他是故意，换了我是陈文博，我是要吃醋的。
　　果然，陈文博立刻上火，跟他嚷嚷开了：“那哥你说呗，这怎么办！”
　　杨珂一边悠哉撸鸡，一边悠哉道：“我怎么知道怎办？你成天跟我这十万个怎么办，你还像个爷们吗？没出息的玩意儿。”
　　陈文博给他噎得是爷们磨牙，而杨珂忽略他这愤怒，又道：“讲道理啊，我要是跟谁谁，或者谁谁谁一样那么有钱，我还用得着亲自去绑架？你要有证据就去查，别在这跟我胡说八道，烦死人了。”
　　“烦死人了”还是挺有杀伤力的，陈文博再度给他的女王行为刺激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或许就是恋爱中的傻缺吧，我心想。
　　但是很快地，傻缺按着心口平复了下呼吸，又捞起手机，开始猛戳屏幕。就在我以为他要找十七八个私家侦探一查到底的时候，他却没有，而是给我看了张手机里存的旧照：“宁宁，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男的干的好事？看仔细了！”
　　我从善如流，仔细盯住陈文博手机屏幕，发现这个男人好生眼熟，但我确定我与他从来不曾相见过。
　　虽然不认识，但他属实帅得有点过分，虽然画面看起来像是随意抓拍，可他微微侧过脸的模样，眉目深邃神韵，气度沉静谦和却不失威严。
　　这样一个纯血统金边眼镜高贵典雅的年轻总裁，我这种对靓女靓仔没原则甚至不抵抗的人，都不合适多看，也许再看下去，下一秒钟不是我要为他心动，就是我要为他脱裤。
　　唉，我倒真心希望我认识他，可惜我不认识，只能对陈文博摇头：“不是。”
　　“你看清楚点再说！”
　　他这么上火我也上火，没好气道：“哥你醒醒！要是他这么帅还亲自来绑架我我肯定记得！而且我肯定原谅他！你信我！”
　　得，不知道我这哪一句戳了陈文博的气管子，他倒抽凉气，拍案而起。
　　“乐！正！宁！”
　　我勇敢地抬头看他，下一秒迫于他的淫威再度低头不看。
　　“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他是有多帅啊？能帅过我？你说！”
　　陈文博这么一说，我看见杨珂抿着唇把头别开，可能……应该就是在无情嘲笑他这不知死活毫无来由的自信。
　　这不是个能回答的问题啊，因为说真话我会被打死，说假话我良心不安，我的勇敢告诉我最好把视线挪开不看陈文博，然后沉默。
　　我选择follow my 哈特，进入装死模式，结果没想到陈文博更气了。
　　“你们两个！”
　　明明是源自两个人的鄙视，但陈文博就只是站起来想揍我，好在杨珂当即阻止了他。
　　“你给我坐下。”
　　陈文博忿忿不平地被迫坐低，抱着手不搭理我了，然后杨珂也翻了下他自己的手机相册，给我看。
　　他柔声问我：“宁宁，你有见过这个人么？”
　　我看了一眼，摇头但是“哇哦。”
　　我感慨我的都不行，陈文博在对面莫名恼怒：“哇哦什么！闭嘴！”
　　闭嘴就闭嘴，我闭上嘴，但就在心里默默想，这个男人好像也很不错。
　　比较起来，那前面的帅哥就是传说中的年轻霸总，而这一位虽然看起来年纪比我们仨都大一轮，但面容并不太有老相，看起来就是很成熟俊逸，气质上更像是个风度翩翩的艺术家，肉眼可见的十分斯文，儒雅随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都都热衷于给我看一些长得好看的男人，但他们的手机相册简直像是暗藏全世界好看男人的集合，我心道臭gay真的很离谱，等会走之前我得记得问问，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对象介绍给我。
　　我浮想联翩，而杨珂却只是叹了口气，收回手机，与陈文博对望。
　　他们拿眼神交流，但陈文博显然还是有点不服气，又开始翻手机，好半天终于翻出一张图，再度问我：“那这个男的呢？”
　　这次我傻了，因为终于有一个我认识的人类出现在了他们的手机里。
　　虽然不熟，但是我认得出那位半夜里敲我门还施行绑架温柔风情美丽大叔，现在他正对着当日镜头和今日的我微笑，笑容还挺暖的。
　　我颤巍巍地指他：“就是他哎，他敲我门，然后绑架我。”
　　我一说出这话，陈文博就看杨珂，表情严肃，而杨珂的眼神也立刻就犀利了起来：“真的，你确定？”
　　他的表情那么不妙，我都觉得不妙，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也只能点头。
　　“真的，刚才就是他来敲门，然后才说了两句话，就让人把我给绑走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小区是老没监控，但我们门口还有房东装的摄像头，回头咱们可以调出来看看。”
　　杨珂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哥——”
　　陈文博拖长了声音唤他，杨珂想想，道：“没事，我来吧。”
　　又问我：“宁宁，方便微信上给我下你住的确切地址吗？到门牌号那种。”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发给了他，然后便见他低头，像是认真地在手机上编辑了一长段话发送给了不知道谁人。
　　微信消息发送完毕之后，他放下手机，从容道：“那就等着吧。”
　　陈文博：“……”
　　陈文博：“就这？”
　　我也想这么问，只是不敢而已，只好沉默。
　　杨珂却冷静道：“那你们还想干嘛？闹出去给全世界知道？我已经叫人去拆摄像头，回头看看里面储存卡里有什么，看完再说。”
　　陈文博还要说什么，杨珂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显示时间，又看着我，眼神温柔并岔开话题：“天都要亮了，宁宁你饿不饿？”
　　闹了大半夜，现在多少是有点饿，我点头。
　　杨珂便转向陈文博：“你听见没有？我们饿了。”
　　说完，他又没头没脑地再问我：“宁宁，甜的还是咸的？”
　　这可叫我怎么说？我只能随口道：“咸的……吧？”
　　陈文博睨我，改而问杨珂：“又不减肥了？”
　　我默默感谢陈文博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那个从前总随口说着人就得注意身材管理的杨珂却伸懒腰，道：“哼，我就用不着减那个什么，我天生丽质得很，你瞎的。”
　　行吧，这个自信嚣张的杨珂陈文博应该很爱很爱，这回他笑着站起身走了，钻进厨房不见人影乒乒乓乓地开始忙活。
　　“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嗑瓜子吧就。”
　　杨珂就像是真的无聊，干脆地和腮红鸡一块共赏瓜子，还盛情邀请我一块，然后打开了客厅的投影仪随便挑了个视频播。
　　我发现瓜子是无盐的，然后看了一眼视频播放的历史记录，是之前陈文博上过的综艺。
　　真不老实啊这个杨珂，但也真奇怪，他那么一张高级冷淡的脸孔，现在看起来有活人气儿了很多，眉目更生动。
　　发现我在看，杨珂仍旧嗑着瓜子直视前方，笑问：“你不看前边，尽看我干嘛？”
　　我也嗑着瓜子问他：“哥，为什么咱们不报警啊？”
　　杨珂还是笑，反问：“你说呢？”
　　我一愣，又想起来没毛病，毕竟熟人作案呢这属于是，肯定事关他们或者刚才所谓家人间的纠葛。
　　但他这么自然的态度，我多少还是觉得有点无fuck说。
　　杨珂终究是杨珂，敏锐察觉：“对不起啊宁宁，晚点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摇头：“算了。”
　　这下杨珂也有些无奈，又问道：“不过我说真的，宁宁，你就不打算骂骂我们吗？”
　　我也很无奈：“其实，我刚在床底下心里都骂过，所以我现在也不是很气了。”
　　这是真心话，但杨珂这回终于转过头看我，虽然那表情略像看个傻瓜，眼神里也居然还有一点像是担忧的意味。
　　我只得继续诚实以告：“我不是真的一点都没生气，只是觉得你之前也是真的帮过我。到现在我还是希望是真的想跟我交朋友，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这个人还行，麻烦你以后别再骗我了哥，因为我其实不喜欢别人骗我……可以理解，但没必要。”
　　杨珂点点头，又郑重说了一遍：“对不起。”
　　我摆摆手：“没关系。”
　　杨珂笑道：“不过，其实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的，我就是烂人一个，如果你当我好人，你早晚会失望……我说的全是真话，和别的人也都是一样，在这个圈子里打混，我这种人，说谎骗人，一点压力都没有。”
　　没错，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他确实是很自私极自负的一个。
　　但他偏偏是个这么好看的人类，而且说实话，比起我之前遇到的某些无法看清自己有多自私的生物，杨珂这样真不算什么。
　　反正我都不算很意外可以接受，反正陈文博也不嫌弃还深爱着他，我就对他道：“没事，如果你要真这么想，其实也没多烂了。”至少人很清醒，自我认知算是到位了，还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