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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调解中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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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一阵海浪涌动的声音响起。
两个人趴在桌子上被吵醒,顶着眼下乌青,匆匆摸来摸去,寻这来源。
找了半天,海浪声原来在自己怀中。贺泽川一接传音螺,悲从中来。
“是云师!”贺泽川张嘴大哭,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云师,你可算是想起我俩来了,呜呜……”
“没良心的……”王悦儿撑着脑袋埋怨着,她也是需要充足的歇息来维持自己显灵的。揽个守家的活,累的堪比抬轿!
“我们刚从赤帼坝引了树族前来泉芜,两族准备和谈。你们那边如何?”云饮休问。
两个人瞬间打了鸡血,争先恐后地向她描述昨日的一切。
云饮休听完后,陷入沉思。
片刻又问:
“那只鬼天亮就遁走了?”
贺泽川恨不得钻进传音螺爬过去,整个人手舞足蹈。
“他噌地就蒸发了,我俩一睡觉眼前就浮现他的脸。”
王悦儿痛苦地捶桌子:“不敢睡啊,根本不敢睡。我一闭眼,那男人就来追着我要酒,我哪有酒呢,哪有?”
“要酒没有,要命一条!”贺泽川咬牙切齿,“幸亏天亮了,这死鬼就没敢出现了。”
连王悦儿都中了这尸气的招儿。
云饮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男鬼什么模样?”
王悦儿抢过传音螺,她精通这个!
“那男人高似傅槊,半臂破破烂烂,也浓眉大眼的。”
这模样似曾相识啊。
贺泽川和王悦儿央求道:“那个避魔阵法快要失效了,快来把我俩带走!”
失效了?
好时机!
云饮休决定让他俩冒险一回。
“贺泽川,悦儿,辛苦你俩今晚再撑一下。他再上门,就说本店提供外送,让他回家等着。厨房的木柜顶我放了一坛酒,你俩知道怎么做。”
“云师好狠的心!”贺泽川快哭了,“你将我俩的安危置于何地?”
两厢对比,王悦儿经验丰富,她拍了一下贺泽川:“笨啊,你云师的酒不光是酒,还是紧急时刻的救命稻草!”
“那妥了。”贺泽川立马答应了。
云饮休收好传音螺,回到中间的座位上。
她双手交叉,姿态谦和,心情平静,语调轻快。
“今日呢,难得两族共聚一堂。双方不计前嫌,愿意一同商讨水源之事。咱们开门见山,各位可以就尸气的源头畅所欲言,但不要随意攻击,只说本村现象即可。”
左边的许村正重重地一哼:“我泉芜自立村以来,井冽寒泉,一直致力于保护水源。尸气出现之前,我们村的河流是最干净的!”
“我呸!”银长老啐了一口,一改往日和颜悦色,“自你们村开放迎客以来,那条河越发浑浊了。下游堆积了无数破布灰泥、剩饭剩菜,没得叫人恶心!”
银长老说激动了,指着中间的云饮休:“这孩子大老远来了,是让你摸着良心说话,不是看你腆着老脸撒谎的!”
好强的攻击力!
云饮休正要让银长老先坐下,就听见旁边的许村正不甘示弱,手指点着桌子反驳道:
“你说谁不要老脸?你们树族胡乱繁衍,子子孙孙霸占一方,本村灵泉中的自然之气都是被你们这些树精吸走了!你身为一族长老,竟然不管不问。你扪心自问,你考虑过我们吗?”
银长老气急:“老不死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说谁老不死?”
“老不死说你!当年是不是你粗心大意,才让大雨淹了将军庙,惹得将军震怒,今日的一切,就是天诛!”
“杨银你少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不就是想操练吗?老夫奉陪到底,看杖!”
“梆——”
“嗡——”
两根法杖架在了云饮休的头上,鸣金的声音骤然响起,十分刺耳,传遍了整个屋子。
每个人呲牙咧嘴,着急忙慌地堵住了耳朵。
云饮休皱眉捂耳。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出手交招了。
云饮休一拍桌子,起身冲着门口呼唤:“快请闻溪先生前来。”
“你请他做甚?”许村正不动,语气不耐。
银长老则不问不动,死死盯着许村正。
闻溪撩帘入内,身后跟着几位村民。他们每人端了酒食,面上现出久违的喜气。
“两位为了本族福祉呕心沥血,本调人十分佩服,特此奉上果品佐以碧芳酒。闻溪先生素来与我交好,何不请他为我们讲解一番个中益处。”
云饮休离开座位,和闻溪相视一笑,出了帘子,逃也似的去了。
这老人家们吵起架来也是不遑多让,云饮休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外面的村民和树精们倒是和谐相处,正在一起准备祈雨的祭祀仪式,
“大叔,这张供桌怎么裂了?好宽一道口子,换一个吧!”
钟绫端着主祭道士的架势,四处巡视村民们的祭祀事务。
她一扭头,正好看见云饮休,仿若见到大救星。
钟绫忙扯着她胳膊至无人处,压低声音:
“云姐姐,我还是虚的慌……我那求雨符时灵时不灵的……”
“你成过几次?”云饮休拿手扇了扇风。在全宁县用过那把团扇好似丢在扶风郡了,虽然便宜,也是真金白银买的呀。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钟绫比了一根手指头,“一次。”
她又愧疚又丢脸:“那次课业考核还是经师兄提醒,磕磕绊绊背完了《大雨经》,我才过了师尊那关。”
云饮休没有苛责,双手抱胸,飞快思索兜底的办法。
古来祈雨,无非是请风伯雨师或是供奉应龙。可谁又能保证,天地神灵一定会听到你的祝祷呢?
“你会召云术吗?”
今日与昨日大差不差,还是灰白阴沉的天气。
“一次性召得不是很多,两三朵吧。”钟绫回答,不知道云饮休什么打算。
“要一片大的呢?”
钟绫想了想:
“可以。”
“那就行,有了云再弄点水一下,保证以假乱真。”云饮休蹙眉叉腰,“能充当雨的水去哪儿找呢?”
系统?系统?云饮休愤愤闭眼,支线任务4迟迟不肯露出真面目,连这个垃圾系统也失联了。
点入兑换商城,没联网就不能刷新,商品处空白一片。
自己还有什么东西?
她掏出那包法瓶碎片,若有所思。
她记得这个法瓶属于水系属性。
此时傅槊正向她二人走来。
英俊的年轻人呦,你的福气来了。
云饮休招招手:“傅槊,给你看个好东西。”
?
傅槊觉得云饮休笑得这么灿烂,准没好事。
“你瞅瞅这些碎片,能分解成水吗?”
傅槊扫了一眼,没有动作。
“上上品,出炉时用了寒冰泉浇铸,因此形成坚硬外壳,耐高温炙烤,内里恒温。”
“哎呀,那你看看能不能炼成水。”钟绫急死了,这家伙怎么上来一通分析,真是应了光说不练假把式。
“难办。”傅槊拨弄了几下,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难办?
云饮休眨眨眼,张嘴就来:“那我去找闻溪好了,他见多识广,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不用!”傅槊一把抓过帕包,见对面两人张大嘴巴,用言语掩饰自己被激。
“他……总归是外人,怎敢劳烦。”
“甚好,交给你办,我放一万个心。”云饮休满意一笑。
“那你去哪儿?”傅槊立马捕捉到她的言外之意。
“我出门啊,悦儿和贺儿等着我去鉴宝。”云饮休说走就走,一溜烟没了影。实则她拐弯去了厨房吃素冷淘。
傅槊转身,钟绫迎了上来,一改之前的唇枪舌战。
“烦请傅先生救救我呀~”钟绫急得合掌拜拜,甜言蜜语一箩筐。“我这里什么符,任君挑选,我免费赠送!”
傅槊不为所动。
“我收回让云姐姐作我嫂嫂的混账话,您看行吗?”钟绫继续加码。
傅槊仍旧看着她,无动于衷。
钟绫赶紧表示诚意,竖起三根手指:“我以我师尊之名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在云姐姐面前主动提及我师兄,更不行撮合姻缘之事。”
傅槊这才撩了一下眼皮,悠悠离开了。
黑漆漆的夜晚又降临了。
贺泽川和王悦儿按照云饮休的叮嘱,迎了那男鬼进栈。
“敢问客官名讳,我好登记……”贺泽川冷汗直流,还是问出口。
“忘记了。”男鬼胡子一把,表情呆滞。
王悦儿壮着胆子问,“家住何方,我们好给客官您送过去。”
男人转身就走,速度极快。
贺泽川准备开跑,却遭王悦儿一拦。
“贺儿,你垫后,我来追!”
大家都是鬼,自然用飘的。
那男人出了杨家坪,往那赤帼坝的方向走去。
贺泽川落了老远,气喘吁吁。
终于在某个林间停下。
“呼呼……”他叉着腰大口呼吸,“如何,找到老巢没?”
王悦儿一指,他定睛一看。
一个长满杂草的小土包。
“原来,这就是他家啊。”
贺泽川取出两把锄头,递给王悦儿:“挖吧,咱俩成杨曲了……”
王悦儿一挥锄头,挖出一颗野草:“那小姑娘不是等她叔叔么,她天天扛锄头出去做什么?”
“好像是给逝去的族人填土……云师说两村周围有许多无主孤坟,历史久远啊……”
“这样干挖不是办法,你能钻进去看一眼吗?”
王悦儿没有推脱:“尽我所能。”
女鬼化作一道白烟钻入土包,土堆微微颤动,那道白烟绕了几道飞了出来。
“呸呸。”王悦儿拍去土尘,“空的。”
“但是,”
“但是?”贺泽川等待着后面的语句。“别卖关子了。”
“有一尊雕塑,颇为精细。是个女将军!”
与此同时,出了泉芜村的云饮休马不停蹄地朝贺泽川和王悦儿那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