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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nihil奈赫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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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把所看见的,和现在的事,并将来必成的事,都写出来。
论到你所看见在我右手中的七星,和七个金灯台的奥秘。那七星就是七个教会的使者。七灯台就是七个教会。
——《启示录》
“奈赫尔,你不要告诉我你努力了一个月什么都没有!”
他一敲桌子,上面的物品抖几抖。
“我都和你说了要很长时间——你就这么等不及?”
奈赫尔气红脸,凑近他给他竖了一个中指,“你那个时候答应得好好的,你TM做事和贱-人一样不守信用。”
“哈哈?”他被气笑了,“我像贱-人?那你是什么?都一个月了什么都没有,我感觉你在耍我。”
叶舒特拿起地上专门放失败品的垃圾桶,“我给了你这么多黄金,——你一个月就做出来了这些垃圾。”他说着,打算把里面的失败品全倒在地毯上,脸气的通红——
“你都一个月了,总要做出点什么——你再这样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东西随着他的话语,劈里啪啦的全部掉落在地。
“好呀,”奈赫尔没有被他吓住,“那你有本事就枪毙我——看看还有没有人给你修这个破手机!”
她说着把桌上做到一半的实验品用力扔在地上。
“哈哈,你以为我不敢吗?”叶舒特冷笑几声,拉开预扣,同时把桌上的手机迅速放进怀里,“反正你留着也没用。”说着朝开着的窗外开一枪,枪声惊动了奈赫尔,她急忙扶着桌子跑出门外。
叶舒特跟在她身后追着她。
奈赫尔一路慌张地跑,大门外面有着士兵守着,所以她只能往楼上跑。
旋转楼梯转角处非常低矮,她回头看看叶舒特他,他跑得太快把帽子撞掉了。
结果这回头一看,她一不小心撞到头,脑袋嗡嗡响。
但来不及管头痛,她听见叶舒特在后面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心跳是愈来愈快。
他在这个楼道跑不快,因为他很高。
这是自己和他拉开距离的好时机。
要是平路的话,估计自己很快就会被他追到了。
然而跑着跑着太急了,短靴一滑,她扭伤了脚。
虽然求生的希望可以暂时忽略掉痛苦,但是速度总归是慢了下来,慢下的速度更让她感到心慌——
结果跑到最上面一层,她没有注意到一层薄薄的小台阶,又摔了一跤。
原本扭伤的脚再次扭伤一遍。
而身后的脚步声却追上自己,后脑被抵上冰冷的枪口。
“你知道吗?我之前也在这里摔了好几次——”
她很害怕,甚至想哭,非常不甘。
身后的人虽然十足的年轻俊朗,但是他是此地的将军——既然是将军,总是狠厉的。
“毕竟谁会知道这里还有一小台阶的?”
她等着身后的枪声响起——
但是叶舒特手一挥,子弹打在一个阁楼的花瓶上。
伴随着枪声响起的,不是她大脑迸碎的声音,而是瓷片的脆响。
她战栗着,从地上爬起来。
“这个花瓶代你死了一回,下次注意。”他说着,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你还能走吗?”他看看她彻底扭伤的脚。
“大概是不行了……”她抬眼观察叶舒特的表情。
他听到她的回答,他那浓眉毛抬起。
“所以该不会要我抱你下去吧?”
因为楼梯这里天花板很矮,所以他排除了背下去的方案。
“不会,不会,”她摆摆手,“我试试看还能不能走。”
她说着拉着叶舒特的手想要站起来,但是脚上传来的疼痛叫她没法站起来。
“算了,你这也太勉强了。”叶舒特说着把她拦腰抱起,奈赫尔一直看着他。
不想要他抱。
但是没有他,底下那些人机估计也不会上来救自己。
“没有想到最后是楼梯帮我抓住你的。”他打趣着,缓解被人注视的尴尬。
而奈赫尔还是一直看着他。
叶舒特没有忍住,也看她几眼,两个人对视几次。
她在观察她的敌人。
奈赫尔发现他有着一口白玉般的牙齿,咬合非常整齐,牙齿的大小和形状都是十足的完美。
她以前带过牙套,天生是个龅牙,为此她拔过四颗牙齿。
但是最后整出的牙齿也没有多少完美。
所以导致她现在非常注重牙齿。
他的牙齿,真的特别完美。
这样好模样的人,是她在这里最大的敌人——叶舒特将军。
叶舒特又看她一眼,两人再次对视了。
“你干嘛老是看我?”
“没什么。”
说实话,近距离看这个贱-人,她发现他其实非常帅。
帅得非常符合自己的审美。
可惜是个讨厌鬼。
不光是他,包括他周围的一切——他书架上的书,办公室的装修,阁楼中恰到好处的花瓶。
这一切都很符合她的审美。
她以后要是做游戏,一定要像这样建模。
然而这样的一个贱-人在抱自己,真是恶心。
叶舒特把她抱到楼下的医务室,楼下人来人往的,没人看他们一眼。
这位医生也是看不清脸的,说话没有任何语调起伏。
开了张膏药贴着,叫她养几天。
她看向叶舒特,他只是看向她道——
“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叶舒特想抱着她回房间休息,但她拒绝了。
“刚才是楼道太窄不好扶,现在你扶着我走就好。”
奈赫尔咬咬嘴唇,“你刚才不帮我下来,是不是那些人机也不会帮我?”
他点点头。
“你的手机是从哪里来的?”
上次问他好几遍,他都不肯说……
“十几岁时的一个梦,我醒了,手机就出现在我枕头下。”
“你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手机?”
“我和你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奈赫尔踉跄一下,他抓紧她的手臂。
“而这个手机有活人写的日记,我虽然觉得不好,但是我太孤独——我把她的日记都看完了。”
“这对我而言,意义非凡——而且我感觉这个日记就是你写的。”
他开门,把奈赫尔扶到沙发上。
奈赫尔看向他,他又开始拿出那个手机。隔着丝绸握着,看着手机开始沉思。
怪人。
然而刚才的话,好像莫名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吗?”他苦笑着,“算了,你工作慢慢来吧,我清楚我这样也是为难你。”
说着,他又将手机收好包起来,放进怀里。
奈赫尔又开始站在桌前鼓捣数据线。
叶舒特在一旁坐着看她工作。
突然间,奈赫尔觉得头痛,一些回忆闯进她大脑。
她朦胧想起一个游戏,特别的粗制滥造——
好像是她高中时做的,她记不大清楚。
大反派是残忍的叶舒特将军,主角是善良正义的皇家卫兵安蒙和艾莉莎医生。
代表正义的化身,杀死叶舒特。
有个士兵进来,把报告递给叶舒特。
他开始看起来,一页一页慢慢翻,神情却越来越着急——
他最近好像很忙。
“Sind die Autos alle verbrannt?”叶舒特看向那位士兵,那位士兵面无表情,“Ja, alles ist sauber.”
“Wo sind Ammon und seine k?niglichen Wachen?”他用力把那份报告捏的皱巴巴的。
“Sie kommen hierher.”士兵面无表情回答着。
叶舒特走来拍拍奈赫尔,“我们要走了,你整理一下你那些机器。”他说着,和那位士兵一起出门,临走时还不忘把那个红手机带上。
“该不会是要逃跑吧?”
“差不多,我现在四面楚歌。”
带着大部队坐着老式战车,行动格外缓慢,路边的景色青黄。
透着一股寂寞。
叶舒特变忙很多,他几乎每天不停的办公,也还不忘记每天给奈赫尔一包糖霜一般的解药。
顺便恶心她一下,看她生气好像变成了他的娱乐。
“你们那个世界是怎么样的?”叶舒特突然问到。
“哈哈,就像未来一样,你就这样理解好了——我还没有想起来多少呢。”
他点点头,给看完的文件盖章。
为了一边监督她工作,一边办公,叶舒特搬了一个小桌子放这里。
他接着看下面一张文件,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他抱住脑袋皱紧眉头。
桌上的物品洒落在地。
后边的动静让奈赫尔回头,看见叶舒特那张脸因痛苦而涨红。
“你怎么了?”奈赫尔走近他。
“没事,”他强撑着摆摆手,“我有很严重的偏头痛——很多年了,没关系。”
“要不我帮你揉揉脑袋,我高中的时候也有——我可以帮你的。”
“不要,”他强笑一下,“这不好。”
但是奈赫尔已经上手,那双手搭在他手边上,手指穿过他浓密的发丝接触到他的头皮。
她泛着凉意的手指按着他的头皮,她就站在他边上,他的头靠着她柔软的腹部。
那十根手指轻柔的按着头皮,他慢慢放下自己的手来。
痛苦慢慢消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脸热。
他感到自己全身的感官都在头皮上,头皮现在敏感到能透过头发感受她腹部血液的流动。
她给他按-摩着,“是不是舒服点了?我和你说过的——绝对管用。”
奈赫尔看着他抬起手来,拿下自己的手,低着头。
“谢谢你。”他说话声音闷闷的,奈赫尔看见他红红的耳朵。
“餐厅的饭菜是不是很恶心,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他说着抬起头,她看见他原本就亮的眼球变得更亮了,苍白的脸红透。
他害羞了。
奈赫尔差点忘了,在这个全是人机的世界里——这家伙没有见过女人。
“啊?”
“你,别看我这样,我会做饭的。”他只觉得头晕,手指按-摩头皮的感觉还停留在头皮上,一阵阵的血液倒流到大脑。
奈赫尔觉得好玩,动手挑一下他红透的耳垂。
他的眼睛睁大,黑色的瞳孔在这里很少见,尤其是这种和婴儿一般黑的。
看来和叶舒特调-情比修那个破手机方便。
但她没有这个打算。
“那你去给我做点吃的,快点,我还没有吃过将军做的东西。”
“好,好。”他猛一个起身,出门时却像一个傻子脚一滑,在平地上摔倒。
但是他很快狼狈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戴着头上还带歪了。
趁着这个时候,奈赫尔想起来前几天他还拿枪追着自己。
于是她走去他的办公室,拿起一封信件,在他已经写好回复的那封底下再添上一段——
我是叶舒特,我是gay,最爱吃男人的大号玉米棒。
字迹模仿得不是很像。
但就先这样好了。
她把这封信收好,放在批阅好的那堆底下。
做坏事就是开心,这样大仇得报。
自己就能安心的吃下叶舒特这个仇人做的东西。
做完坏事她继续回房间,捣鼓她的数据线。
已经做好里面的两根充电线了,另外两根就先不管,接下来做外壳和电源适配器就好。
她工作一会,叶舒特端着盘子进来——
他居然做了看着好好吃的提拉米苏。
奈赫尔迅速在桌上腾出一个位置,他把盘子放上,叉子和勺子摆好。
“哇,谢谢你。”奈赫尔好久没有见过美食,一双眼亮晶晶。
“不用谢。”他红着脸把椅子拉来,等她来坐。
她迫不及待坐下来,拿着勺子挖一-大块,把嘴塞的满满的。
“真的好吃,你太厉害了!”她又接着挖一块。
“那你先吃吧,我去工作了。”叶舒特坐回他自己的位置。
他又开始看报告,在草稿纸上面写写画画。
外面突然穿来热热闹闹的走动声,奈赫尔回头看向他。
“哈哈,”叶舒特抬头,“就是圣餐的时候到了,他们在举行圣餐净化自己——但是我不信神。”
一种感觉笼罩着奈赫尔,一串回忆在她脑中浮起。
整个脑子嗡嗡响,躯体被一种使命感控制。
“我要去,”她斩钉截铁到,迅速起身,并且还带上了那个手机。
“你手机先接我用一下,等下还你。”
奈赫尔无视了叶舒特狐疑的眼色,打开门,步伐大且干脆。
一段段回忆与现在的场景交织在她眼帘,一样的走廊,只不过是一明一暗。
一样的人群,只不过从她的同学变成现在这些穿戴整齐的军人。
一样的——和以前一样,穿着红夹克,穿过灰色的人群。
她熟悉地走上旋转楼梯,穿过一个小甬道,来到举行圣餐的会议室原址。
只不过给她分发雪白圣餐面包的,由她信基-督的好友变成了看不清脸的军人。
她坐在由会议室变的礼堂,和众人一同咽下洁白无味的面包。
以前,是她的好友笑着撕下一块——
等到她咽下,室内的白光刹的变作血红,无脸的众人齐刷刷望向她——
“你这些都想起来了吗?”
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天花板和地板变成漩涡,军人们的脸变成扭曲的平面——
只剩下那诡异的齐声回荡于此。
“奈赫尔即为nihil,nihil在拉丁语里意为虚无。”
“你也发现叶舒特不一样了吧?”
她睁大眼,眼里布满红血丝——
“因为叶舒特和nihil永远相伴——”
当四周变得扭曲,她也变得扭曲,一切共同构成一个漩涡。
而这漩涡汇聚成为一个奇点时,内心的某处轰鸣着——
“奈赫尔,”她感觉有人在拍她。
“你怎么了?提拉米苏味道怎么样?”
这声音由远及近,由空灵逐渐真切。
当那手再次拍她一下,她的整个灵魂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颤动重回躯壳。
她回头看向叶舒特,眼里布满红血丝。
恭喜,目前游戏进度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