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春色》岸一

17、第 17 章

　　梅已春乖顺又张扬，恭谨又倔强。她忙活完，小脸红扑扑的，透着几分可爱。
　　厉仰看着她，很想伸手捏捏她的脸。她没化妆，皮肤又白又嫩，一定很好捏。他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梅已春抬眼，正好撞上她那双深邃的眼睛，满是深情凝视自己。她有种错觉，下一秒，他就会倾身吻她。
　　可一想到厉仰亲吻她的画面。他这个人不会那么温柔，他的吻与他这个人的外表恰恰相反。
　　“或许，他也会温柔，只是，我只是尝试了他霸道热烈的一面呢？”
　　那张俊朗的脸惹得梅已春遐想，她看他的目光不知不觉也溢满柔情。
　　“慢用！”老板娘已经把所有的餐食摆上了桌。
　　梅已春回过神，垂下眼，感觉到脸上滚烫。
　　厉仰弯唇笑：“刚刚在想什么？怎么脸红了？”
　　被抓包，梅已春忙否认：“没想什么。哦对了，是不是要给子澄带一碗粥？不知道萧医生吃了没，需不需要给他带？您能帮忙问一下吗？”
　　厉仰正在调辣椒碟，他放下辣椒罐，从大衣口袋拿出手机拨出萧纪南的号码。
　　这一次这么好脾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厉仰原话问了，挂断电话说：“萧纪南去食堂给江子澄买了粥，不需要给他们带。”
　　“哦，谢谢。”梅已春也调辣椒碟，好奇地问：“厉总，您也吃辣吃醋？浒州人吃小笼包很少蘸料的。”
　　厉仰没有回答，夹起一个小笼包蘸辣椒吃。
　　梅已春今早胃口格外好，觉得能把这一桌食物都能吃完。
　　两人再没说话，默然吃完满满一桌餐点。
　　从早餐店走出来，厉仰目光落在对面小吃店窗口摆的冰糖葫芦上，问：“想不想吃冰糖葫芦？我给你买。”
　　梅已春也一眼看到了对面店窗口的冰糖葫芦，红彤彤亮晶晶的，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反正她请他吃了早餐，他请她吃个糖葫芦应该没什么吧？
　　梅已春笑嘻嘻地道：“想吃。那就谢谢厉总啦！”
　　厉仰弯唇笑，朝斜对面的店走过去。然而这时一阵“叮叮叮”的声音传来，就见一个男孩骑自行车直冲过来。
　　“让开！让开！”男孩喊，脚下没有丝毫要刹车的意思。
　　眼见男孩的自行车就要撞上梅已春，紧急时刻，厉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入怀中，男孩的自行车擦身而过，险险地避开。
　　梅已春吓懵了，偎在厉仰怀中一动不动。
　　厉仰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还挡在她面前，柔声问：“没事吧？”
　　梅已春回过神，连忙从他怀里退开，红着脸道：“没事，谢谢您。”
　　厉仰顺势握住她的手，“哪里都有熊孩子，我牵着你。”
　　梅已春一愣，手被他紧紧握着，心跳失控。
　　厉仰买了冰糖葫芦递给她，她空着的手接过，问：“您吃吗？”
　　厉仰道：“可以尝尝。”
　　梅已春举起冰糖葫芦送到他嘴边，他张口含住一颗咬下。
　　梅已春自己也咬了一颗，嘴唇不敢挨到第三颗，万一他还吃呢。
　　厉仰咽下冰糖葫芦，说：“亲都亲了，我不嫌你。”
　　被他看穿顾虑，梅已春脸更红了，想要挣开厉仰的手，他握得更紧了。
　　“厉总，那天您为什么要......要亲我？”梅已春没憋住问出口。
　　沉默了两秒，厉仰反问：“你为什么让白宇柏亲你？”
　　梅已春没想到厉仰会突然提这茬，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吃着人家买的冰糖葫芦、被人家牵着，还在人家面前说，“因为我喜欢他”。她要是这么说，人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你真喜欢他？”厉仰又问，语气明显比刚才凉了几分。
　　梅已春不想撒谎，但更不想跟他谈论自己感情的事。沉默了一瞬，急忙举起冰糖葫芦贴上厉仰的嘴唇，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您吃冰糖葫芦！您买得冰糖葫芦好甜。”
　　厉仰眸中刚浮出的冷意瞬间融解，他愣了愣，忽地手抓住梅已春的手腕，拿开冰糖葫芦，俯下身，嘴唇贴上梅已春的嘴唇。
　　只是短暂的一下，他就分开了，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戏谑：“现在，尝尝甜不甜？”
　　梅已春大脑宕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才感觉心脏仿佛要从胸口冲出来。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啊，万一被熟人看到怎么办！
　　看着她面颊两片红潮，旭日的光芒洒在她身上，薄薄的晨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意。柔光顺着她的发丝滑落，映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仿佛晨曦亲吻过她的脸颊。
　　她眼神闪躲，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微微抿着唇，心跳在这片宁静的阳光中显得越发清晰。
　　厉仰弯唇，眼中透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梅已春不敢再多说什么，垂下头任由厉仰牵着手往医院走去。
　　到了医院门口，梅已春试探问：“厉总，您可以松开我的手了吗？”
　　厉仰拧眉，问：“你很害怕别人看到？”
　　梅已春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啊，您是公司总裁，被别人看到了对您影响不好。”
　　她目光清澈坦诚，厉仰松开了手。
　　一直被厉仰牵着的手热乎乎的，手心冒出了一层薄汗。梅已春悄悄地揉了揉手心，等厉仰走在前面，她错开一步跟在后面。
　　回到病房，梅已春看到萧纪南闷闷不乐地坐在病床前，江子澄侧身背对着他，气氛凝重。
　　萧纪南看到梅已春和厉仰进来，皱眉抱怨：“她要今天出院。明后天我调休可以照顾她，她不同意。你劝劝她。”
　　梅已春走到病床前，轻轻拍了拍江子澄的背，柔声问：“子澄，怎么回事啊？你才刚醒，身体还没恢复，不能这么任性。”
　　江子澄翻过身来，倔强地说：“我的意思是，继续住院可以，我自己花钱请护工，不需要他陪。”
　　梅已春了解江子澄要强独立的性子，又劝萧纪南：“请护工是个不错的主意。要不还是听子澄的，我们下班了也可以来看她。”
　　萧纪南皱着眉，沉思了片刻，终究还是妥协：“好吧，真拿你们这些女人没办法！”
　　厉仰站在一旁，挑了挑眉，自己这个御女无数的好友看来这次真要陷进爱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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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仰陪梅已春在医院待了一天，晚上他送她回去。
　　快到小区门口时，厉仰故意说：“要不去我家？”
　　梅已春立即警惕，急忙拒绝：“不不不，我怎么能再去厉总家，厉总您就别开玩笑吓唬我了。”
　　“你害怕去我家？”他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冷，随即又问，“那你是不是很乐意去白宇柏家？”
　　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心上，梅已春的心脏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害怕他又拿她去白宇柏家的视频威胁她。
　　“厉总……”她讨好地唤，信誓旦旦道：“以后我再也不去白总家了，您放心，我绝对不去了。”
　　厉仰唇角微勾。目的达成，他不再吓她。
　　见厉仰没有继续要为难的意思，梅已春又小心翼翼地道：“麻烦厉总送我回来，要不您还是在小区门口停车就好，我自己走回去。”她担心蓝俏看到厉仰送她回来。蓝俏这个人本身不坏，但因为父母娇生惯养，所以脾气大，嫉恶如仇。
　　厉仰没应话。
　　梅已春观察他的脸色，清冷的一张脸，什么都看不出来。
　　“厉总，您什么时候去公司任职啊？”梅已春随口找话题，“我听到六七八层在装修，您以后在上面办公吗？”
　　“我的行程计划要跟你汇报？”厉仰冷冷地冒出一句。
　　梅已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关心您嘛。”
　　厉仰扭头看她一眼，谄媚的话张口就来，还真是职场老油条！
　　厉仰还是在小区门口的路边踩了刹车，梅已春千谢万谢后下了车，一溜烟地钻进小区，比兔子跑得还快。
　　“老奸巨猾，没有心！”厉仰在车里轻声骂。
　　梅已春脚步轻快，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冬夜的冷风轻拂，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寒冷。抬头望，夜空深蓝如绸，几颗星星在月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亮。空气中似乎透着一丝清凉的甜意。
　　她不禁深吸一口气，心情莫名地兴奋。
　　“今晚的月牙真美。”她低声自语，脚步轻盈地迈上楼道，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她轻手轻脚打开门进屋，换了鞋后去卫生间洗手。
　　她从卫生间出来，被站在门口的蓝俏吓了一大跳，拍胸脯道：“你怎么没声音啊？”
　　蓝俏翻白眼：“我正常走路怎么可能没声音，明明是你没听见好嘛？也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
　　梅已春伸手摸自己的脸，心虚地辩驳：“你从哪里看出我高兴了？”
　　蓝俏撇嘴：“又笑又哼歌的，不是高兴是什么？”
　　刚刚梅已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哼歌。看来是真的太兴奋了，兴奋而不自知！
　　“她没死吧？”蓝俏又问，语气软了一些。
　　梅已春道：“没事了，过两天就能出院。”
　　“哦！”蓝俏转身回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