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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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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风流的往事有伤大雅,且一有风吹草动,他这个少宫主的风流之事便被天下人传的沸沸扬扬,这些年好不容易将风头压下去了,如今又被人当面翻出来嘲笑,任风流不在乎自身的名誉清白,他从来都是安分守纪,清者自清,可有一个人说你做了,倒不碍事,若一堆人说你做了,那你便就是做了。
“西城主应该明白,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任风流说罢,视线上移,毫不避讳的与他冷眼相对。
可顾北初来乍到,不明白事情的真相过往,自己本以为这庞云天是个阴险狡诈的粗人,可如今一见,万万想不到此人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是个俊俏男子,可从这行事作风,还有那说话的语气,都让人觉得他是个极变态的人,听着任风流与他对话,两人似乎以前有着什么过节,这西城主怎么看都不好惹,两人来了这个虎狼窝,少不得要受点嘲讽。
顾北人菜修为低,所以做什么事都缩在修为高强的任风流身后,本以为这是任风流与庞云天之间的事情,怎料那庞云天眼尖,言语上戏耍了任风流一番后,又将阴险的目光落在了顾北身上。
“呵,真是稀奇,斗得死去活来的仇人,今日居然站在了一块儿,我还当是下人们胡说八道,没想到二公子还真放得下这血海深仇,站在了自己最痛恨的人身边,怎么,难道二公子也与少宫主尝过溪山之水的滋味?难怪你们二人如今倒是难舍难分了。”
庞云天此话一出,众人皆放声大笑,望着这势单力薄的两人,就像在看着任人嘲弄的笼中鸟。
庞云天话中之意,摆明了恶心任风流,以往的任风流难听点的话从没听过半句,眼下听了庞云天的极度嘲弄,又羞又气的满脸通红。
顾北在幻海宫被人欺负惯了,庞云天说的话就像小孩过家家,对他没有丝毫杀伤力,只是任风流可以受委屈,被人排挤,可他不愿意任九也被人如此低贱,随后任风流侧过身,宽厚的臂膀结实地挡在顾北身前,任凭世人有什么脏话尽管骂自己好了,只是他这般袒护着任九,众人看了笑得更厉害了,顾北望着身前之人无措的背影,只看得见他那早已羞红了的耳根子。
“西城主是特意来羞辱我的吗?”
“在下哪敢啊,今日奉义父之命,特意赶来迎接少宫主,如今这酒宴都备好了,正等你呢,少宫主可别见怪,方才玩笑的话千万别放在心上。”
庞云天的话字字火药味十足,顾北死猪不怕开水烫,听了全当耳旁风,打心底里觉得庞云天应该庆幸任风流是个极其有素质的人,不然今日身上红的那可是另有其人。
直到两人在城中被羞辱够了,庞云天这才将他们迎入大殿,顾北刚踏进这里,便被这殿中金碧辉煌的装潢差点闪瞎了眼,这里每一寸砖瓦都格外精致奢华,简直甩了幻海宫十八条街。
随后两人便被安排入了晚宴,宴会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池中的乐女翩翩起舞,轻薄的纱衣四处飞扬,婢女们挨个地上菜,庞云天则是左拥右抱,一众美人儿衣不蔽体,纷纷往他身上靠,香艳的场景看得顾北眼花缭乱。
庞云天一扇遮半面,不动声色地观察两人,一双眼瞧着顾北像在看小喽啰,只是眼神停留在任风流身上时,见他依然不被美色所诱惑,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他便恨得眼角发红,随后开口喊道:
“我倒是忘了,少宫主是最爱这些的,来啊,都给我去好好地伺候少宫主。”
一众美人听了后,迅速将本就鲜少的衣物脱了个干净,全都朝着任风流身上挪过去,任风流见状只好把身旁的剑砸在桌上,眼神冷冰冰的,吓得美人儿们不敢靠近。
庞云天看他依然这副抗拒的样子,不屑地低声骂了句:
“哼,装模做样。”
不一会儿,愣住的美人们又在城主的示意下贴近顾北,顾北自从死后就没见过什么女的,算起来也单身很多年了,可他面对美女还有些阴影,只是美人们一杯杯的美酒交叠地灌下去,顾北哪见过这种场面,他被缠的脱不开身,于是一杯杯囫囵的接着喝下去,还没喝几杯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渐渐地深了,酒宴结束后,庞云天便随一众侍女们享乐去了,自然顾不上任风流两人,随意让人安排了两间厢房给他们暂住,只是顾北醉得厉害,任风流只好亲自背着他去房里睡觉,顾北一路上醉话连篇,迷迷糊糊地胡说八道。
“哥哥,好多美人儿,来快活快活……”
任风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任九的这些话胸膛瞬间有些发闷,刚才在酒宴上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暧昧,心里竟然有些不高兴。
“阿九,你喝醉了,该醒醒酒了。”
任风流低沉着声音,温柔地对他说道。
顾北迷糊了双眼,微红的脸颊醉醺醺地贴在任风流的脸上,两个人都渐渐变得燥热。
“我没醉…我不是什么阿九,我不是……任风流,你真是个笨蛋,你永远都猜不到的,哈哈……”
顾北有些癫笑着说些迷糊的醉话。
可任风流听了后,心中暗自笑笑,他一直都在极力地隐藏自己知晓的一切,掩盖得很辛苦,还得时不时替任九遮掩,只是他如今还是猜不明白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既然夺了任九的身体,为什么又暴露地这么明显,而真正的任九究竟在哪。
他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因,不过任风流始终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任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伤害自己了。
任风流一路背着他来到内院的长廊,庞云天安排的住所有些偏僻简陋,这院子里黑漆漆的,四处也没什么人走动,他走了一会儿后,只见远处靠墙守着个娇媚的美人,她看见两人后,快步地向着他们走来。
“妾身见过少宫主。”
方才还觉得身上燥热的任风流,迎面被她妩媚的一问,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随后问:
“你是何人,深夜特意来见我,所谓何事?”
“妾身能是何人呢,只不过是城主万千妾室中的一个,深受这内院寂寞之苦,今夜前来,不过是方才在大殿之上,多看了少宫主几眼,您如此俊朗,只可惜,燕儿方才未能服侍您。”
说话间,那女子娇柔的身姿,正慢慢往他身上靠。
“等等,你想多了,我没那个兴趣。”
眼见她凑的越来越近,任风流立马无情的拒绝了她,这女子是庞云天的妾室,深更半夜地特意来勾引自己,必然是庞云天特意安排的,可惜庞云天想错了,自己可从不留恋美色。
燕儿眼见勾引不成,恼羞成怒地变了一副面孔,对着两人破口大骂。
“哼,人人都说少宫主人如其名,是个风流人物,今日一见,传闻可是假的很啊,只怕是个徒有其表的木头罢了,真是不解风情。”
任风流只听着她满是不甘又怨恨地骂,不与她还口,只自顾自地背着顾北径直向厢房走去。
燕儿见他完全不理睬自己,越发地生气,一张娇美的脸上隐隐有些不甘。
“任风流,这儿可不是你们幻海宫,在城主的地盘也敢目中无人,小心这十里山野,总有东西会要了你们兄弟二人的性命。”
任风流默默听她咒骂,庞云天的小妾少说也有百人,后院美娇娘众多,他只认为这燕儿是被庞云天冷落许久,精神有些不大稳定罢了,看着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于是只默默忍受她的饥讽,随后背着任九进了屋。
深夜里,顾北躺在任风流身侧醒来,面前之人五官分明,面容清冷安宁,难怪走到哪都有人觊觎任风流,他这副模样实在好看,连自己都忍不住想凑近凝视。
顾北正想的出神,此时的他忽然觉得头隐隐发疼,身子也沉沉的,晚宴上的酒烈得很,推脱不掉一众美人的盛情,他只好硬着头皮多喝了几杯,没想到立刻便醉倒了,连自己怎么到的厢房都不知道。
顾北撑起晕乎的头坐起来,胸口有些醉酒后的恶心感。
“嘶——”
他下意识地嚷出了声,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
任风流眠浅,睡着时周围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将他吵醒。
“很不舒服吗?我去端些解酒汤来。”
说罢,任风流即刻起身下了床,替他去端早已备好的醒酒汤。
望着任风流利落的身影,顾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从前,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还从没有任何人对自己这么体贴过,这任风流作为兄长,倒比任独行那个做父亲的还要尽职尽责百倍。
“哥哥,不必麻烦了,我只是有点儿不大清醒,不碍事的。”
任风流闻言,还是端来了醒酒汤,准备手把手地喂他。
顾北见此赶紧接过汤碗,这一路都是靠着任风流过来的,现在喝碗汤还要人喂,自己岂不是成废人了,他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都说长兄如父,可自己一个好好的大男人,没必要真的手把手喂。
顾北迅速喝完,随后继续问他接下来的打算,总不能一直在这儿让人家欺负吧。
“西城主对咱们恨之入骨,不知哥哥有什么进展没有,万一哪天庞云天真敢对咱们起了杀心,这又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到时候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顾北有些担心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一百年前,任风流根本没来过这儿,这落雪山庄早就设下圈套等着任风流往里钻,任风流还真敢来,现在他是真的担心任风流会熬不到三年后继位五门之主时就挂了。
“此行已经超出我的预料,没想到庞云天兄弟二人投靠了落雪山庄,短短几年便打造出一座傀儡之城,如今方圆十里都是落雪山庄的人,我们就好比掌中之物。”
“傀儡之城?”
顾北疑惑问道。
“从前这西城还只是个小渔村,如今庞云天在这里修建宫殿,将全城围禁起来,不让人随意出入,在这城中,他便是独一无二的主宰,所有人的生死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他有如此本事,自然不会轻易让我们逃出去。”
什么?进来就只有死,这么重要的事情,任风流居然不早说,要知道此行九死一生,自己干脆烂在幻海宫好了,总比死于非命来的舒服。
“哥哥,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这庞云天不惜得罪整个幻海宫,都要杀了你?”
任风流听他这么问,没了往日的清冷,只是微微而笑,不愿多言。
“儿时之事,阿九不必放在心上。”
可这越不想让顾北知道,他心里便越来越痒痒,好歹是种艳闻,他想知道任风流究竟做了什么,庞云天竟然这么恨他,凭自己对任风流的了解,他怎么可能是别人口中说的那般浪荡子,况且之前的种种污言秽语都是任九瞎传陷害他的。
“哥哥这么在意,难道是传闻有些是真的?我说呢,哥哥房里那么多侍女,总不至于都是只伺候哥哥起居吧,原来他们都是哥哥的通房丫鬟,啧啧,我没看出来,原来你玩得也挺花呀。”
顾北自顾自地说笑,看不出来任风流的老实本分只是表面而已,亏自己以为他真的是个翩翩君子,原来也贪恋这美色。
任风流本不想说破,可看着他对自己误会越来越深,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觉得有些有趣,于是忍不住地逗他。
“那日我在溪山下沐浴,突然间岸上来了许多女子,我一时慌乱,想赶紧离开,可是岸边的衣物竟一件不剩,事后才知道是庞云天所为,那日父亲大怒,责罚了庞云天后,连带着他的堂兄庞狐也被一起逐出幻海宫,所以这庞氏兄弟二人恨我至今。”
顾北本还一脸沉醉,想听他说点艳闻,可是这一番盘问下来,果然任风流还是那个正派君子。
见顾北神情失落,任风流渐渐向他靠近,随后问了句:
“只不过,这事本没外人知道,可第二日就传的天下皆知,听父亲说,是阿九你告发的庞云天,怎么阿九连这个也忘了,还有去年灯会,前年的庆神节,阿九,你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罢,任风流越靠越近,一双清冷水润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顾北。
“是……是这样的,前些天我病了,好多事都不记得了,有些想不起来了,哥哥记性真好……什么都记得,哈哈。”
顾北吞吞吐吐回应他,整个人被他的气势逼退至床边,手脚慌乱无措。
任风流一个本分人,能怎么得罪,还不是他任九惹的祸事。
我去,任九,怎么又是你干的,真是什么缺德事儿都能赶上啊,你说说你,自小在青楼长大,学了多少下作的手段啊,怎么什么损招都能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