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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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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山庄的晚风很凉,任务失败后顾北压力大了不少,正想一个人出来转转思考人生。
“二公子可是那墙头的草,风往哪里吹,便往哪里倒,如今又转过头来跟在任风流的身边,像条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
黑夜里,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公孙月明早已在此等待他多时,距离两人上一次交易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眼见任九并未回应他的话,公孙月明心中有些不爽,随后又继续讥讽:
“你不会以为这个时候倒戈幻海宫,任风流还真会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吧?任九,可别忘了你在幻海宫里吃了多少苦,任独行他根本就没把你当人看待过,而他任风流,只是见你还有利用之处,所以才与你称兄道弟,你还真以为他是真心待你吗?”
“公孙月明,你说这些话是想继续让我为你效力吗,幻海宫不把我当人看,你们落雪山庄又能好到哪里去,如今就算我倒戈幻海宫,你又能怎样?”
顾北与他面对面抬杠,他早就看这个人不顺眼了,给了自己一把破剑,几次三番害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一副油腻的邪魅样,被坑一次就算了,还想再坑第二次,他顾北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哼,果然是个娼妓之子,恐怕你早就忘了你娘当年受到的屈辱了吧,居然还认贼作父,想必你娘九泉之下绝不会瞑目吧。”
公孙月明的说话做派无比狂妄,时不时地变态一下,看起来倒比顾北还像个神经病。
顾北内心os:废话,他娘死不死的瞑目我可不知道,若是我还继续跟着你混的话,那我绝对会死不瞑目。
顾北背地里骂了他无数遍。
眼见面前的人彻底不受自己控制,公孙月明那些挑拨的言语没起到任何作用,他便冷了冷脸。
“任九,既然你不识好歹,出尔反尔,那便好好看着,总有一天你们幻海宫的所有的人都会被我一一除掉,我要让你此生都后悔今晚的决定。”
公孙月明淡定地说完,随后又慢慢消失在四周。
顾北听他耍了一通威风,可他最后的挑衅还是让自己觉得脊椎骨发凉,只好捂了捂披风,灰溜溜地钻回了房里。
次日,任风流与顾北一同在锦城中转悠,落雪山庄典雅幽静,可这山庄之外的锦城却是金碧辉煌,商贩酒楼数不胜数,比他们幻海宫还要壮阔恢宏。
“哥哥,咱们幻海宫虽为五门之首,倒也没有这么辉煌,落雪山庄这么有钱的吗?能修建出锦城这么气派的地方。”
落雪山庄管辖之地多属于青山绿水,平日里就做些农商买卖,能赚几个钱,如今修建出如此辉煌一城,那库房还能兜得住?
“落雪山庄此等辉煌,想必流水早已远超过其余四大门派,梨花宫的地盘多有矿山,是五门之中最为富裕之地,却也比不上这里,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上面查起。”
任风流疑惑说罢。
热闹的街道上忽有一丛商队走来,后面牵了十几只骆驼,吹锣打鼓地从两人身旁路过。
“若是落雪山庄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买卖,可这与鬼妻剑和发妖又有什么关联呢,落雪山庄想取代咱们幻海宫,不仅仅是名声地位,连这生意场上也得争个高低,羊毛出在羊身上,哥哥,你说这落雪山庄该不会暗地里欺压百姓吧?”
顾北不解的问,一座城要想快速富起来,又没有什么生意可做,那便只能压榨老百姓了,要说这落雪山庄清清白白倒是不太可能,只是这里的百姓看起来乐得自在,倒是瞧不出什么毛病。
任风流听后,默默点头,之前总觉得这个弟弟没有任九那般聪慧,如今听他所言,倒也没那么傻乎乎的。
“二位哥哥好,想不到能在这儿碰上你们。”
公孙绒绒一如既往的温柔,含着笑意问候两人,父亲派她监视任风流兄弟二人,可没想到这任风流早出晚归,连个面也见不着,而这任九在她眼里就如同废人一个,整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完全没有监视的价值,自己冲他抛媚眼,他居然也能半推半就的抵住自己的魅力,这让自己更加的感到挫败。
“绒绒妹妹早,真是好巧啊,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遇见你。”
顾北对她淡淡地笑着,公孙绒绒姿色无双,在这天下间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貌,不仅修为高强,温柔中又善解人意,可尽管她如何对着任风流谄媚,任风流也从没有过丝毫的动摇。
顾北虽对她有些好感,不过始终没有那意思,三年前他受过情伤,那是段极其痛苦的回忆,甚至直接导致他丧命,那时对顾北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所以他到现在见到美女,虽然表面上看着喜欢,可是心里始终提不起兴趣。
“在下有事倒想问问公孙小姐,这商队是从何而来,可是落雪山庄有什么喜事发生?”
任风流问道。
一众商队从遥远的西域而来,牵了十几只骆驼,吹锣打鼓热闹地上了天,这得多大的喜事才有这样的排面。
“这商队是我父亲的义子云天,孝敬我父亲的生辰礼,云天哥哥管辖我落雪山庄的西城,如今人人都夸他是个独一无二的好城主,受西城人人敬仰,过几日便是父亲的生辰,所以云天哥哥特意买下一支商队供父亲赏乐。”
公孙绒绒说罢,见任风流静静地楞在原地,只好继续追问:
“这些天绒绒想好好招待哥哥们,却一直没有机会,听闻锦城之中新开了家天香楼,美酒佳肴之香可传百里,不知今日哥哥们能否和妹妹同往……”
公孙绒绒羞怯怯地说完,顾北立马接上她的话。
“太好了,我和哥哥还没用膳,那就一起尝尝。”
顾北正想拉着任风流前去酒楼,可任风流却是没个好脸色,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冷冷回道:
“不必了,公孙小姐,我与阿九有要事在身,即刻便离开落雪山庄,这几日多有打扰,请代我向庄主辞行。”
“二位哥哥怎么这就要走?”
公孙绒绒急得有些慌不择乱,自己连个表现的机会都没有,这人便要走了。
“事发突然,还望公孙小姐见谅。”
说罢,任风流拉着顾北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两人拍拍屁股立马去了西城,此时的清风阁内,公孙绒绒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公孙无休。
“父亲,看来他们还是查到了西城,不如让孩儿前去阻挠。”
公孙月明说罢。
“不必管他,本庄主早已料到此事,且西城之事是云天做的,我何曾授意过他什么,就算任风流查出来,与我们落雪山庄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至多落得个看管不力的罪名。”
“父亲说的是,孩儿明白了。”
父子俩说完,公孙无休则撇过眼去,满脸可惜之色地询问起公孙绒绒来。
“绒儿,这些时日为父将你安插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可有何进展?”
公孙绒绒听完,脸上多有不甘,满是丧气的模样。
“父亲,女儿每日对他们嘘寒问暖,能试的招数都试过了,那任九倒是对我颇有几分青睐,可是……”
公孙绒绒说到此处,话在嘴边又难以启齿般地咽了回去。
“可是什么?”
公孙无休追问道。
“女儿无能,即使女儿使出浑身解数,可任风流却连多看我一眼也不肯。”
公孙无休听后觉着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的女儿公孙绒绒生的确实冒昧无双,如今任九半路倒戈幻海宫,他将她安插在任风流兄弟二人之间,想借美人计挑拨他们二人的关系,没料到自己倾国倾城的女儿在他们面前毫无吸引力可言,随后无言的他沉默良久。
公孙月明听了妹妹的这番话,着实替她心疼,他的妹妹美貌冠绝无双,无论是修为、样貌还是家世,这天下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之相较的女子,任谁见了不为之倾倒,可他任风流却视若无睹,他居然敢视若无睹,这无疑是对公孙绒绒的一种羞辱。
“妹妹的修为容貌,天下间哪个男人不垂涎,这任风流却连看一眼也…”
公孙月明咬着牙说罢,眼看妹妹的脸色越发难堪,他只好把愤怒压了下去。
“父亲,既然他任风流瞧不上,又何必搭上妹妹此生的幸福,如此遭人白眼,让妹妹受这奇耻大辱。”
“月明,你还年轻,不懂得这其中的利害,当年的幻海宫老宫主生有四子,任独行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后来他娶了天女庙的圣女,有了天女庙的扶持,这才坐稳幻海宫新任宫主的位置,如今任独行想同当年一样,让自己的儿子娶了樊百花的女儿,与他们梨花宫结下姻亲,如此一来,梨花宫与幻海宫的关系会更加密不可分,到那时,就算我们落雪山庄再负盛名,恐怕也难以撼动幻海宫的位置,若是绒儿能抓住任风流的心,到时候与我们来个里应外合,不怕没有机会斗垮幻海宫。”
公孙无休慈爱地看着女儿,为了天下大计,纵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舍了,哪怕牺牲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也在所不惜。
“父亲远见高明,孩儿佩服,听说那日在试炼场上,任风流厌烦樊惜兰,竟然当众训斥了她,如此看来这樊惜兰是空有美貌,也是不讨他喜欢。”
公孙月明说罢,脸上起了轻蔑的笑意。
堂上之人闻言终于面露喜色,如此看来,他们梨花宫也是投其所好,竟也没那么如愿,看来自己付出一个女儿,机会还是有的。
“哼,这个樊惜兰如何与我的绒绒相比,如今我们与幻海宫势如水火,他们一时防备是自然的,若长久地相处下去,他怎会抵得住我女儿的美貌,等我们坐上了五门之主的位置,再把绒绒接回来,到时候绒绒依然是我公孙无休的女儿,谁敢对你闲言碎语。”
公孙无休说罢,公孙月明一时也无二话,只是满眼心疼自家妹妹。
公孙绒绒心里也明白,她也愿意豁出自己的幸福成全父亲。
“父亲之志意吞天下,绒绒定不负父亲期望,为了父亲和哥哥,也为了这落雪山庄,牺牲绒绒的幸福算不得什么。”
此番言语,更加加重了公孙无休想要一统天下的决心。
“好、好,果然是我公孙无休的女儿,执掌五门,本庄主指日可待。”
午后,两人终于来到西城境内,往城中去的车马川流不息,可鲜少有车马从城中出来,任九是第一次来到这西城,只见城外修葺了几丈之高的城墙,将这西城围地水泄不通,两人刚来到城门口,守卫们便将他们严严实实地围住,任风流拿出一张拜帖递给了那群守卫,随后守卫们把两人身上搜了个遍,确认没带什么违禁之物后,这才将两人放了进去。
顾北紧紧跟在任风流的身边,两人从城门一路来到大街最热闹的地方,只是这一路走来,顾北发现这城中果然与别处不同,所见之处都是青楼烟花之所,与其说这里是座城,如今看来,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享乐之地。
“哥哥,天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这西城竟然是做这种肮脏的生意。”
顾北有些看恶心了,这里虽然看起来一片繁华,却也只是表面现象,那楼中的女子们是何感受,谁人不知,天下之间,逼良为娼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年少时,我外出历练曾来过这里,只是那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小村庄,没想到短短几年,已经物是人非,成了望而退却的是非之地。”
顾北听后思索一番,有些感慨,随后分说着:
“这么一看,这西城主应该是个惯用下作手段的粗鄙之人。”
任风流听他这么说,有些诧异,随后侧过身来:“阿九此言,何以见得?”
“能把一个小村落变成一座大妓院,能是什么好人,我猜啊,这个西城主庞云天一定卑劣狡猾,无恶不作。”
顾北说完这番话,怎料背后的鬼妻剑突然间抖动了一下,两人瞬间察觉到了它的异样。
顾北连忙取下鬼妻剑,仔细地观察起来。
“哥哥,这剑好像动了一下,真奇怪,难道说这剑有剑灵?”
“鬼妻剑吸收过万年的戾气,纵有剑灵,恐怕早已经被戾气啃食殆尽,为何还会对外界做出感应。”
“哥哥,你看。”
顾北低声提醒他,任风流这才环顾四周,发现这城中的人全都紧紧盯着他们俩。
顾北被他们紧盯着看,心里顿时感到惊悚发毛。
忽然间这人群纷纷对着远处跪拜,众人跪着让出了一条道,只见轿夫抬着着一顶金辇轿,在众人的跪地追捧之中,缓缓向两人而来。
那金辇轿抬至两人面前,轿子上赫然坐着一位华冠衣衫的男子,横眉星目,浑身奢华泛着金光。
“少宫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少宫主海涵。”
那华冠男子说罢,一手执扇,用手中罗扇挑起轿子旁的纱帘,嘴边勾起一抹□□。
“庞云天,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已经成了这西城的主人。”
任风流冷视着辇轿上的人,庞云天特意摆了这么一副大架子,就是想让任风流好好看看,他如今过得有多好,有多风光。
“哼,我若是块金子,又何必埋没在幻海宫,只怕是少宫主记性不大好,忘了年少时曾万花丛中过,与一众妙龄少女山间戏水,好个风流快活。”
庞云天说罢,手中罗扇轻轻遮住半张脸,与一众轿夫放肆地嘲笑任风流。
方才,庞云天所说的事情发生在十年前,那也是任风流此生最大的污点,传闻中,任风流是个极爱风流快活的浪荡子,与一众侍女们光天化日之下在溪山间戏水,兴致高涨时与侍女们行鱼水之欢,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