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冰系加成 ...
-
两个人再次动身，向教堂走去。
尽管整个空间已经发生了许多改变，但实际上，出现变化的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即使是这一部分，也大多是虚幻的投影在雪地基础上营造出的不同氛围，总体来说，雪原依旧是雪原。
不过，在这一次【独立空间】的升级后，除去那些投影，雪原间也隐约出现了一些实质性的小路的影子。
它们尚且不成规模，但全部汇聚至中心的教堂处，并且将所有实体出现的建筑隐约相连。
就像是一个被冰封的城市在逐渐苏醒，不知道这片雪完全褪去后，这里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艾希已经初步学会了控制在意识空间中的移速。很快，她们就已经到达了建筑的下方。两人静默矗立，久久无言。
那是一座完全由冰雪组成的教堂。
它同时具备冷峻的尖顶和华丽的圆型穹顶，有精致的镂空和精美的花纹。
它大概是艾希意识中，自己所在国家的某个著名的历史建筑与她在K大陆期间，从阴暗狭小的半地下室窗口望出去，唯一能看到的那座教堂的结合。
没人能说清它的风格，看起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的融合体，但所有人都要承认它巨大、恢宏、壮观。
它矗立在雪原之中，虚幻的城市边缘之上。像是这片虚无中的守卫，又像是这里唯一的真实。
“这是？”过了片刻，伊墨尔迟疑着开口了。“看起来和之前的那些建筑……很不一样。”
艾希只是沉默地凝望着眼前的教堂，没有回答她。
确实很不一样。和之前完全的能力象征不同，这教堂实质性地环绕着凛冽的寒意。
它比前两个建筑更具有强大的能量，但却完全不流于表面，它巍峨庄严，暗流汹涌。
在触碰到那寒意的一瞬间，艾希就已经确认，这就是承载着她最基本的觉醒意识力量的核心。
奔涌的能量强悍却不凶蛮，它包裹住艾希，环绕着她，评估着她，然后逐渐沉静，与她融为一体。
它们在确认她的权威性与主导权。
伊墨尔还在说些什么，但艾希已经完全进入了沉静的专注。她伸出手，仿佛隔空打开一扇门。于是，光滑一体的冰墙上就多出了一扇嵌刻花纹的大门。
大门缓缓打开，一道看不见的阶梯从其中流泻而出。
艾希动身，走进了冰雪的教堂。
————————————————————
教堂内部也是由冰与雪组成。它们晶莹透明，表面折射着冰凉的光泽，触碰却感受不到凉意。
不同于真正的教堂，这其中既没有成排的长椅，也没有供奉的神像或绘制着宗教内容的壁画与彩窗。
似乎是为了呼应“留学生”这一身份主题，教堂墙壁冰雪的纹路构成了艾希家乡所在的A大陆与K大陆简略的轮廓，在其间，还有一条曲折的连线将它们连接在了一块。
那是她远赴K大陆时，乘坐飞机的航线。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装饰在教堂之中。
目光所及，只有一个并没有太多装饰的祭坛出现在教堂的尽头。
祭坛自身看起来简单、朴素。它的周身则没有什么装饰，上面也空空如也。
乍一看，它就只是这教堂的一个简单的装饰，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不过，在它的下方，却暗藏玄机。
祭坛的底座上，有一小块奇怪的凹陷。它形状简单，面积也很小，并不惹眼。但它的特殊性显而易见——
只有它，不是冰雪的材质。
同时，教堂地面的中央有着一条淡蓝色的光，每一小段便出现一个小小的凸起，像是什么进度条的节点。
它从门口起始，一直向着前方延伸，直到流入那小凹陷处。
其中，最接近门口的两个小圆点已经亮起，高亮的蓝色线条一直流动到最前面的小点处。小点上浮动着光芒，好像等待艾希去触碰。
这可真像什么电子游戏里的经验条，解锁进度节点，就能领取奖励。
在灾变前，艾希一直是个电子游戏爱好者。
对于social与酒精或纸醉金迷不感兴趣，除了不停钻研各种菜谱以及往返于公寓和超市之间外，身为底层留学生的艾希为数不多的娱乐就是游戏。
在繁重的学业与课业压力间隙，游戏就是她快速放松自己的方式之一。她各种游戏都有涉猎，尤其偏爱探索与冒险性质的大型rpg。
在这些游戏里，类似积累经验，解锁能力，获得奖励的模式并不少见。
目标明确，简单易懂。
目前看来，她的意识空间显然也受到了她潜意识的影响，采取了类似的方式来展现它的潜力与奇妙。
思考清楚了这里的逻辑，艾希没有再犹豫。她上前一步，伸手触摸上了小小的光点。
那些光点仿佛拥有生命，它们感知到了艾希的手指，游动着向她靠近。被她触碰的瞬间，光点闪动，发出耀眼的亮光。随后，它们逐渐缩小、变淡，然后彻底与艾希融为了一体。
就在风平浪静的教堂内部，一阵寒风凭空席卷。
仿佛触发了一个按钮，原本有些幽暗的教堂内部开始逐渐变得明亮。教堂周围的冰雪墙壁开始缓慢地移动变化，雕花的彩窗与并无热度的蜡烛与烛台出现在四周。
因为“收取”了“升级经验”，教堂自身也出现了进化。
与此同时，艾希的身体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一阵寒意从她的核心深处蔓延至四肢，呼出的空气凝结上白色的水雾。细小的冰棱与冰面一般的裂纹爬上她的皮肤，仿佛冰与雪雕琢出的雕塑，然后又快速地隐去。
这一切完成后，艾希甚至觉得，她的灵魂都降低了一点温度。
“已获得意识加成属性——【冰】。”
一条明确的信息浮现在艾希的脑海中。
意识加成？这是什么？只是简单的【冰】，这和之前那些有着花里胡哨名字的能力不太一样。
艾希沉下心来，消化着最新出现在脑海中的信息。
不同于直接获取的单独能力，意识加成，顾名思义，是提供给艾希的一种作用于她已有能力上的某种加成。
用通俗的话说，就是“buff”。
这是她的意识空间某种对于她突破更多意识限制，点亮且打磨能力，激发更多潜能的奖励。
她运用能力越发成熟，开发的能力越多，意识空间被唤醒的也就越多。
相应的，随着对意识开发的深入，意识空间能调动的力量更多，也就更加能够赋予艾希独特的助力。
这些加成能够直接作用于意识能力，是相当灵活且多变的一种能力升级。
本质上，这些加成也是艾希的潜意识体现。
因此，根据艾希的认知，加成自身具有基础的力量方向。而同一属性的加成与不同的能力结合，可能会结合碰撞出完全不同的效果。
比如，目前艾希获得的【冰】属性意识加成，其基本的特性就与艾希对“冰系”的认知类似。
寒冷、迟缓、冰封、冷却、停滞。这些都是它可能的延伸方向。
看来，她又多了不少需要探索的新东西。想到这里，艾希低头在自己身上看了看，然后突然开始动手解开伊墨尔给她用来遮挡胸口上大洞的布条。
“你要干嘛？！”伊墨尔被她吓了一跳。
“只是试试新能力。”艾希简短地回答。她将绷带团成一团放在掌心内，驱动了【拿来吧你】。
随后，她为其使用了【冰】的意识加成。
绷带从她的掌心缓缓浮起。紧接着，一阵凉意席卷，有细小的冰晶在它的周围凝聚、盘绕，最后它们附着在上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凝霜。
伊墨尔挑起眉毛：“噢，所以，冷冻物品什么的？”
显然，她没有太被惊艳。
艾希少见地露出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一挥手，绷带便直直地飞向伊墨尔。不过，它的速度算不上快，伊墨尔伸手一抓，便轻松将它握在手里。
“唔，蛮凉的。不过如果是要袭击我，这样的还差d——”
最后一个单词突然被放了慢放，它的音节被毫无征兆地拉得老长，女孩清脆的声音被拖成低音一般的男声。
伊墨尔整个人如同0.25倍速的录像带，她的表情出现变化，手也下意识地试图甩开那绷带，但一切都是以一种如此缓慢的速度进行，缓慢到几乎有点好笑。
艾希再次发动【拿来吧你】，将绷带从伊墨尔的手中抽了出来。下一个瞬间，她便恢复了正常。
”哇！刚刚怎么回事！“伊墨尔仿佛被烫了一下般缩回手，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绷带。
很快，惊愕的情绪转变成了好奇与兴奋。”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加成真不错，好有趣！“
现在，两个人实际上都是纯粹的意识体，身上的物品也是意识的拟态。
在包裹着艾希意识的绷带拟像接触到伊墨尔皮肤的一瞬间，艾希所希望向她传达的信息就已经完全传递给了她。
冰系的加成作用于【拿来吧你】时，竟变成了“迟滞”效果。
被由艾希使用【拿来吧你】所操纵的物体触碰，个体就会获得一种缓慢迟滞的减速效果。这种效果不仅适用于人类，也适用于其他的生物，甚至物体。
这种组合效果，如果作用于小体积物体上作为暗器，简直就是可以逆转局势的神技。
伊墨尔转向艾希，眼睛闪闪发光。”你说，你的这个加成，能不能通过链接传递给我？“
艾希略微沉思，随即摇摇头：“我不清楚。或许你可以试试。”她看向伊墨尔，眼神中也带有一丝好奇。
说做就做。伊墨尔随即再度闭上眼，凝聚精神，体会着身体的变化。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站在一旁的艾希有一瞬的怔愣。她仔细地打量着伊墨尔，试图观察她身上任何的变化。
她没有看到任何显著的改变，可是她的直觉提醒她，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现在，伊墨尔也在对着她微笑。她轻轻抬起手臂，向着艾希伸出手。
有淡蓝色的光从她颈部的链接印记流淌而出，顺着她手臂上的共生之痕，绘制出血管痕迹一样的形状，最终汇聚到她的指尖。
不同于艾希操控下的凛冽冰凉，那跃动着的光芒竟意外地柔和，哪怕它同样有着冰的冷意，却不会将人冻伤，甚至有些……温暖？
“冰敷疗法，将手指放置于任意外部创口，用于缓解战斗后的肌肉疼痛与损伤。”伊墨尔举着那根纤细的手指，嬉笑着说。
肌体再生，共生者的基本技能——共生模式下的寄生虫们会分泌一种激素，促进共生者们的超速自愈。
现在，【冰】的加成作用与【肌体再生】碰撞，成为了“凝聚”。
它使得伊墨尔可以将这种促进愈合的激素集中凝聚于指尖并进行释放，定点地促进任何部位的修复，且不限自身。
同时，因为冰的特性，它甚至还能够降低伤口局部温度，消炎并促进愈合，从物理意义上地进行治愈。
这真是相当实用的能力。艾希扬起眉，嘴角也浮现了一丝不自觉的笑意。
“哎，你说，我这个力量能不能对你胸口的这个……伤口起效果呢？”
绷带刚刚被艾希取了下来。现在，那狰狞的创口就暴露在两个人的视线之下，伊墨尔立刻注意到了它。
大概是想试试最新获得的这一系列能力，不等艾希做出任何反应，伊墨尔便使用了【定位跳转】瞬间来到艾希身前，然后伸出手指，戳上了艾希的伤口。
指尖轻触，封锁住胸腔伤口的意识油彩像是水面一般漾起了波澜。
“喂！你怎么——”艾希皱起眉，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开这突然而鲁莽的接触。但很快，她停住了动作。
明明来源于她，却被使用得如此温和的力量通过指尖的接触带着治愈的激素与些微的凉意抚慰着她的伤口。
艾希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营养液浇灌的树木。随着滋养，她受创伤的树干正在向中间缓慢地，缓慢地愈合。
艾希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
那里，新鲜的肉芽在原本的创伤处开始出现，它们虽然还完全无法填补这巨大的创口，但之前毫无动静、被封闭的伤口确确实实开始出现愈合的迹象。
“哇噢，居然真的有用。”伊墨尔声音惊喜而雀跃。
艾希也微笑起来。她刚想抬头同红发女孩说点什么，却猛然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那种讨厌的，被窥视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但现在的意识空间里并不存在杀手，而且……艾希隐约感受到这一次传来的几乎实质化的视线重量，远远要比一个共生者杀手沉重、也可怕得多。
难道是……艾希心头一沉，突然毫无缘由地想起前不久，伊墨尔在空间中诡异地得到了“启示”的事情。
噗通。
静默中，除去她们两人的心跳声，一下不同于她们频率的，清晰的心跳从伊墨尔触碰她的指尖传来。
艾希警惕地、缓缓地抬头。就在她的面前，伊墨尔身上能量如同炽热的火团一般翻涌，它们的边缘抽搐、蠕动，有一层阴影笼罩着它们。
那影子无边无际，没有语言能够形容它的形态与存在，又或许它本来就不在艾希意识的认知范围之内，无法被辨别。
艾希没办法描述它有多大，又或者它本来就一直存在，只是甚至没有仔细观察时，因为太大，艾希甚至以为那只是一片奇怪的阴影。
它就栖息在伊墨尔的身体上。或者说，它们其实就是从伊墨尔的身体上生长了出来。
不知何时，伊墨尔的身上，居然多出了一只巨大的、不成形状的、活着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冰系加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