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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第九章

      吴奕祺将铜质小相机串在手机上,这本就是个手机挂件,挂上去后一看,嘿,还挺好看的,顿时对梅莨辛的眼光赞赏了一番然后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去洗澡,忙乎了那么久总算把房间整理得像样了点,不过还是乱得很,至少有下脚的地方了。
      鬼使神差的,吴奕祺这个大懒虫竟然一大早就醒了,心情显得十分好,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他进了厨房,哦不不,这不是该惊讶的地方,惊讶的是他正在做爱心早餐,对,亮点在爱心俩字!问题来了,第一为什么要做爱心早餐;第二做给谁吃,总不可能自己做给自己吃吧。
      只见他小心翼翼将早餐一一放入饭盒,差点连围裙都没脱下就急急忙忙抓了钥匙出门。一路上哼着小调儿坐上公车,这车是开往哪儿的等等就知道了。
      大致过了半个多小时,时间也不算长,平时如果一堵车估计一个小时都到不了。吴奕祺脸上的笑容不曾减退过,腿上放着便当,手里正拿着手机看上头的相机挂件,越看笑得越灿烂,别人都以为他脑袋有问题,一律采取进而远之的动作离开他周围半米。
      吴奕祺捧着便当跨入高级住宅区直上20层,说到这儿我想大家都知道他是准备去哪儿了,这高级住宅区的名字叫海韵名都。
      “叮咚叮咚……”吴奕祺破天荒的竟然很矜持的按了门铃,虽然里面一如往常般静寂无声,却也没让他有任何恼怒的情绪。
      吴奕祺锲而不舍继续按门铃,直到梅莨辛冷着脸来开门,打开的一瞬间立马关上,因为他不想因为一些没有必要的人而打扰自己的睡眠。
      吃了闭门羹的吴奕祺依旧是笑脸一张,转身下楼,不要以为他就此罢手,他只是去找管理员拿备份钥匙,至于以什么理由,我想吴奕祺随便胡诌的理由管理员都会相信,那张笑脸的杀伤力可是很大的,只是貌似对梅莨辛没什么作用。
      管理员随着吴奕祺上楼来到2012室门口,敲了许久的门里面没一点反应,只好拿出钥匙开了门,吴奕祺一脸笑意一直对管理员道谢,反倒让管理员不自在起来,迅速拿了钥匙走人。
      吴奕祺走进梅莨辛家,看见房门紧闭知道梅莨辛就在里面睡觉,笑了一下径直走进厨房拿出盘子和筷子将便当完完整整的拿出来。
      梅莨辛听到厨房有动静,以为是猫回来了,哐一声打开房门冲到厨房,“猫!”
      原本在厨房的吴奕祺听到声音回头对着梅莨辛一笑,“你醒啦,吃早餐吧。”
      梅莨辛即刻倒退三大步离吴奕祺远远的,吴奕祺端着盘子靠近梅莨辛,笑容不减反增,简直就是一副小媳妇样,看得梅莨辛寒毛直竖、冷汗涔涔。
      “吴奕祺,你怎么在这!”
      “我来给你送早餐啊,这可是我一大早爬起来做的,我知道你喜欢吃青椒和胡萝卜,所以我特意多放了一些,你尝尝看?”
      梅莨辛皱眉,如果猫在的话绝对知道为什么他会皱眉,因为青椒和胡萝卜是梅莨辛最讨厌吃的食物,猫是绝对不会放这两种蔬菜的。梅莨辛定神看着吴奕祺,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发现这完全不是平时的他会展现的表情,一副女儿家姿态,怎么可能!
      “吴奕祺,你在干嘛!”推开吴奕祺伸过来的手,一脸嫌恶。
      “我喂你吃啊,你怎么可以拒绝我。”说吧展现一副受伤的神情。
      梅莨辛看得有些反胃,绕过吴奕祺跑进浴室避难,他实在受不了了。外头吴奕祺正孜孜不倦的敲着门劝说,梅莨辛打开淋浴让它防水,他不想听到那恶心死人的声音。
      吴奕祺见梅莨辛不出来一时也没办法,只好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出来,这一等就是一天,可吴奕祺哪知道梅莨辛早就从浴室的窗户逃逸了。
      手机没带、钱包没带、甚至自己身上只穿了睡衣,所幸现在还早没什么人,梅莨辛直奔竹佑天家,先暂时到他那儿避避再说。
      竹佑天对于梅莨辛而言就四个字——无须客气,所以梅莨辛直接冲到他家门口提脚就踹,门应声而倒直接退休。
      竹佑天听到响声从睡梦中惊醒,惊跳起来冲出房门查看情况,只见梅莨辛悠哉悠哉自己找咖啡掏冰箱,完全无视主人愤怒的眼神。
      “梅莨辛你大清早的这是唱得哪一出?”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男人有妹把。”
      “你这什么逻辑,鸟跟人有可比性?”
      “有,早起的都有好运。”
      “……”无话可说,竹佑天选择无视某人的存在继续睡大觉,按照梅莨辛的说法,他已经把到妹了,所以不需要早起。
      人刚躺下就被梅莨辛喊起来,“竹佑天,咖啡豆你放哪儿了?”
      ……
      “竹佑天,咖啡壶呢?”
      ……
      “竹佑天,借我套干净的衣服。”
      ……
      “竹佑天,电视遥控器在哪儿?”
      ……
      “竹佑天……”
      “够了!梅莨辛你一大清早的不在家睡觉跑到我这儿来究竟干嘛?”竹佑天终于忍无可忍怒吼一声。
      梅莨辛仿佛没看到怒火中烧的竹佑天一样,自顾自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要他不好过别人就休想好过。
      “我来报仇的。”
      竹佑天满头雾水,搞不清状况,“报什么仇?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自从你知道我家地址之后一共弄坏过多少次我家的门你算过没?”
      “呃……这……我不是每次都重新给你装新门了嘛。”
      “装了新门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你也想得太天真了吧,我梅莨辛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看着梅莨辛悠闲的喝着咖啡,一派自在,帅气的脸蛋,完美的身材,真是无可挑剔,竟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果然这世上没有完美存在。
      “就算你要替你的门报仇也不必选在这大清早吧。”
      “不选在大清早你会在家?”
      一针见血,果然是十分了解竹佑天,知道他不玩到三更半夜是不会回家的。竹佑天丧气的坐在梅莨辛旁边,拿过他手中的咖啡杯刚想喝上一口就被梅莨辛夺了回来。
      “自己倒去。”
      竹佑天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气吞声自己去厨房倒了一杯出来。
      “究竟什么事儿让你不到7点还穿着睡衣逃到我家?”
      梅莨辛一挑眉,“逃?”
      竹佑天假装咳了几声,立马换词,“来,来我家。”
      “我问你,如果郭筱仪有一天对着你说,你醒啦,起来吃早餐了,你会有什么反应?”
      竹佑天一阵鸡皮疙瘩,直摇头,“她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这种话她只会对你说。”
      “你他妈能少扯皮么?”
      “呃……我会有什么反应?估计会……”
      梅莨辛正听着他的下文,突然看到竹佑天用不怀好意的神情看着自己,“干嘛!”
      “从实招来,哪个美女给你做早餐了?你们竟然发展的那么快,一下子就同居了?”
      “我看你是欠揍!”
      “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
      “对你不需要君子!”
      梅莨辛挥拳就揍,打得竹佑天嗷嗷直叫,连连求饶,这才停下回归正题。
      “其实我是觉得筱仪压根不会这么对我说。”
      “你是原始单细胞生物么,听不懂人话?没听到我说如果啊!”
      “好好好,如果,如果……”
      “赶紧说,第一反应是啥!”
      “鬼上身,撞邪。”
      这次竹佑天倒是回答得很干脆,确实依照郭筱仪那千金小姐的架子是绝对不会跨进厨房一步的,除非是跟梅莨辛有关。
      梅莨辛眉头深锁,显然在思考什么事情,竹佑天很识相的不去打扰他,刚准备端着咖啡回房就看到梅莨辛奸险的盯着自己。
      “你想干嘛?”
      “不干嘛,快去换衣服请我吃饭,我很饿,你冰箱里连个烂菜叶都没有你都是吃空气填饱肚子的?”
      被他呛了一句的竹佑天只好认命的请这个煞星吃饭。
      吃过饭后梅莨辛借用了竹佑天的客房,一大清早被打扰的并非只有竹佑天而已。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下午近3点,竹佑天知道梅莨辛在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所以一直在书房工作,他的职业很多元化,主攻设计领域,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在公司上班的都是些呆子,只懂得机械化的上班打卡下班打卡,为了扩宽自己的思想领域能够自己自由的分配工作时间是十分关键的,所以他只需要在家工作即可。再者,竹家本就是商界的巨头,他根本不在乎工资多少,只不过是玩玩而已,而多数他更喜欢酒会应酬等社交活动。
      吴奕祺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突然他反常的起身,像没有魂的人似地走到窗前,看着里头的自己,以手代替梳子抓自己的头发,明明头发就很短,却一下一下梳到胸前,右手小指很习惯的在发梢那儿打圈儿,喃喃自语,仔细听依稀是一个谏字。
      梅莨辛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反正竹佑天家什么都有,新的衬衫、新的外套、新的裤子,还有新的内裤,这里什么都不会少。
      打理完毕之后一看时间,3点半了,敲开竹佑天书房,“出不出去吃饭?”
      竹佑天正聚精会神的搞设计,没听到梅莨辛说话,埋头拿着笔不知道在画什么。梅莨辛走近一看,嘴角抽搐,这种人竟然是搞设计的,真是侮辱了设计这个行业。
      抽了一张画稿看看,人物画的还挺不错的,不过那种欢愉中的表情才是这张画稿的亮点所在。
      “你画得挺有意境的,看样子是老手了吧。”
      一句话震得竹佑天心脏狠狠得收缩了一下,下意识的趴在桌上想盖住画稿,可惜天不从人愿,依旧有很多画让梅莨辛轻而易举的看了个彻底。
      “你进来都不敲门的啊!”
      “我不但敲了门,还问你去不去吃饭。”
      竹佑天乖乖闭嘴,紧张过后也就镇定下来,只要不是郭筱仪就好,梅莨辛无所谓,就算整本拿到他面前他都懒得多看一眼。
      “什么时候不画设计图改当画师了,还专画这种图?”
      “我一直是个画家,只是对设计行业有着无比的热情罢了。”
      “你的热情都放在画春宫图上了。”梅莨辛一耸肩,扔掉手里的画稿,不置可否。
      走到门边的梅莨辛再次询问竹佑天去不去吃饭,这次竹佑天倒是很积极的跟着出来,想必两人都没吃过午饭。
      竹佑天开车载着梅莨辛绕了大半个城市终于在一家意式餐厅面前停下,梅莨辛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要是好吃的东西他都会吃,但是难吃的东西就算是拿刀驾着他他都不会动一下。
      吃饭中,竹佑天又提起早上那个话题,他其实心里一直很疑惑像梅莨辛这种对女人没兴趣的人怎么突然就搭上一个愿意为他下厨做饭的贤妻良女。梅莨辛白了他一眼,说了句八婆便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竹佑天也不强求,他想知道的事绝对能知道,不过对象如果是梅莨辛的话,这句话要修改一下:梅莨辛不想隐瞒的事他都能查到。
      晚饭在静默无声中结束,竹佑天坚持要开车送梅莨辛回去,其实就是想看看那个女人是谁,可梅莨辛哪是那么好算计的?车在高速前进中他竟然跳车!从高架桥上跳了下去,就着黑夜消失无踪。竹佑天自然不担心梅莨辛会出什么事,要出事也是别人倒霉,知道梅莨辛是有意跑路就算追到他家去也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竹佑天很潇洒的将刚刚的计划打上叉,正如之前所说,梅莨辛想隐瞒的事决计不会让别人知道,追也没用,不如打道回府继续搞创作。
      梅莨辛回到家门前,突然感受到房内有人,这个人无疑就是吴奕祺,因为他知道他的气息,突然皱眉,因为他发现吴奕祺的气起了变化,似乎夹杂着一丝阴气,怎么自己早晨没发现?难道是早上受到太大刺激没有察觉?暂时抛开问题,快速进屋开灯一看,吴奕祺正缩在沙发上睡觉,茶几上是那份一动未动的早餐。
      梅莨辛看向吴奕祺,睡得好像很不舒服,眉头一直紧皱,显得很痛苦,而他身上果然有阴气缠绕着,怪不得他今天如此反常。
      写了一道符烧了混在开水里硬灌进吴奕祺嘴里,后者被灌得咳嗽不止,张开眼看清对方怒吼:“梅莨辛,你想弄死我啊!”
      “哟,终于恢复正常了?”
      “什么?”吴奕祺一脸茫然望着梅莨辛,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后者解释。
      梅莨辛没打算解释,这种事光是想想都让他寒毛直竖,更别提让他复述了,所以他坚决闭嘴不提。
      “你可以走了。”
      吴奕祺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不是自己家而是梅莨辛家,他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怎么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
      想得投入的下场就是当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梅莨辛拖出门,并且房门已关上。
      “可恶的梅莨辛!!!”后知后觉的吴奕祺大吼,刚吼完门开了,梅莨辛捧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塞进他手里,门再次关上并且上锁。
      吴奕祺看着手里的便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给我便当?难道他知道我饿了所以做了便当给我吃?不过这便当已经冷了嘛,难道他就不能热一下再给我?在心里猜测了许久毅然决定吃下去,因为他真的饿了。
      吃着梅莨辛“送”的便当,吴奕祺喜滋滋的,“这家伙手艺还挺不错的,我怎么感觉这味道有点熟悉呢?”
      吴奕祺至今还没想起今天的事儿,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想不起来的,回到家后,吴奕祺掏出手机给梅莨辛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的便当。发完后还自认为自己很有风度,不仅没怪他把自己赶出门,也不怪他给自己吃冷饭,为了这饭还道谢,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梅莨辛看过短信后的下一秒手机呈抛物线进入垃圾桶安息。吴奕祺如果看到这反应估计会跳脚大骂,不过对梅莨辛来说没作用,绝对淡定的无视某人自顾自做事。不过梅莨辛很诧异的是,缠在吴奕祺身上的阴气有些熟悉,可又挺陌生,想不起在哪儿遇到过,这绝对不会是偶然,看样子最近要看紧点儿那小子,指不定是会出什么事。
      第二日一大清早,吴奕祺尖叫着醒来,原因是他发现昨晚的饭好像是自己做的,如果真是自己做的,自己竟然还跟梅莨辛道谢,这不是脑子有病么。而梅莨辛惊醒是因为他终于想起那丝阴气是谁的了,就是那天猫失踪的地方所残留的阴气以及前天晚上袭击自己和吴奕祺的那只鬼眼身上的阴气,不过没想到的是,仅仅几个晚上那只鬼眼的力量又增强了许多,所以所带的阴气有所改变,看样子它也挺聪明的,专挑软柿子捏,吴奕祺那轻的出奇的八字不正适合鬼上身么!
      想通这一点梅莨辛就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猫的失踪绝对跟那只鬼眼有关,而现在这只鬼眼又缠上了吴奕祺,既然它把一丝阴气留在吴奕祺身上绝对是想要这个躯体,只要监视他总能找到那只鬼眼。只是梅莨辛没留意到那个小挂件丢了,如果他知道这这个挂件在作祟,可能会更快的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警方那边已经完全没有头绪,所有的线索在安幼清这里断了,褚云杰自嘲式的一笑,想起梅莨辛的话,竟然神经搭错想相信他说的话,醒悟到自己在想什么,立马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告诫自己是刑警大队的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可是如果不是鬼那又会是什么东西?法医曾告诉过他,小飞的头是被活生生咬下来的,这不是人所能做到的。真是一团乱麻,理不清楚头绪,连一个线头都找不到。
      梅莨辛开始借着债主的身份光明正大跟着吴奕祺,搞得吴奕祺神经兮兮的,他知道梅莨辛从来不会靠近自己,除非是跟那些东西有关。越想越觉得可疑,他曾三令五申警告梅莨辛不许跟着他,可对方压根把他的话当空气;也曾软磨硬泡想从他嘴里套出些消息来,可对方嘴巴紧得连河蚌都自叹不如,如此一来一去吴奕祺也懒得再问,由得他去。
      农历七月十三,天气阴有小雨,晚间有暴雨,气温17℃~26℃。
      今天吴奕祺休息,不需要去上班,梅莨辛就呆在楼下不知道哪个角落,吴奕祺不是没良心的人,怎么说梅莨辛也救过自己好几次,外面天气有些阴暗,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小雨,难道就让他淋一晚上?
      想过来又想过去,吴奕祺就是没办法冲破自己这一关,犹豫不决了很久,时间也过去了大半天,很快天边黑压压的云层以惊人的速度盖过来,也就几分钟的事儿,天降暴雨,砸得人生疼,可梅莨辛依旧站得笔挺,冷眼看着吴奕祺家的一举一动。
      吴奕祺在窗口踱来踱去,就是拿不定主意,暴雨落下还迟疑了几分钟才冲下去找人。
      “梅莨辛!”
      不知道梅莨辛身在何处只有用最笨的办法来找,打着伞在雨中疾驰,暴雨砸下来的力道不小,差点拿不住伞,吴奕祺跑到一个角落,刚喊了个姓,梅莨辛就出现在他面前,看样子反倒比他自己好多了,躲在屋檐下的梅莨辛只是裤管湿了而已,倒是吴奕祺全身都湿了。
      “你也太敬业了吧,下那么大雨还待在这不走!”
      雨声太大,吴奕祺大声吼出来才能让对方听见自己在说什么。
      梅莨辛没有任何表情,不言不语像座冰山,冷眼盯着吴奕祺。吴奕祺也懒得再多费唇舌,抓起梅莨辛就往自己家走,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反正今天他必须得跟他走,就算是拖也要拖走。刚拽着走了几步没有想象中的抗拒,梅莨辛挺顺从的跟着他,这倒是让吴奕祺有一丝惊讶,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两人冲回屋,不用说,绝对是落汤鸡,梅莨辛皱眉,他不喜欢身上黏答答的感觉,便问吴奕祺借用了浴室。吴奕祺找了干净的衣物给梅莨辛穿,可由于人比他小了点,上衣穿不下,裤子倒是勉强穿得上,浴室门一开热气便冲了出来裸着上身的梅莨辛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浴室,看得吴奕祺眼珠子都要掉了,站在一旁暗自羡慕梅莨辛的好身材,却在梅莨辛背对着他收拾自己的衣服时惊愕得合不拢嘴,他看到梅莨辛背后有一片烧伤的痕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想必原来烧伤的面积还要大,光看着就很疼更不用说当事人了。
      “喂,你的背……”吴奕祺是那种藏不住心思的人,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脱口而出问了出来。
      梅莨辛回头看了一眼背上,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什么烧伤而已就算是回答了吴奕祺的问话,弄得吴奕祺不好意思问怎么弄伤的。
      收拾完毕晾了起来,以往这些事压根不用他来做,自有猫来打理,突然发现猫完全被自己当成了保姆,梅莨辛噗嗤笑了一声,声音很小,吴奕祺没听到。
      “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
      “不会,我从来不感冒。”
      “哦,也对,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一句话气得吴奕祺拿着衣服就进了浴室吭哧吭哧使劲洗澡,心里埋怨道:这个人嘴巴怎么那么毒,笨蛋就不是人啊!突然他脑袋不灵光了一下,想:笨蛋好像确实不是人,是个蛋。被自己打击到的吴某某拍打着墙壁欲哭无泪,为什么自己要陷进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中去还说自己是个蛋!!!
      当吴奕祺洗完澡出来时,梅莨辛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他最近一直没有好好休息,人能力再强也不能跟机器比,机器还要加油呢更何况是人。吴奕祺小心翼翼走回房间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走到一半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哐当一声把梅莨辛吵醒了。
      “你在干嘛?”看了一眼地上的吴奕祺,梅莨辛没好气的开口。
      “我……我在做仰卧起坐练腹肌。”吴奕祺这一跤摔得有点狠了,整个背着地,脊椎疼得现在都站不起来。
      撇了一眼吴奕祺,梅莨辛快很准戳破他的谎言,“我见过拿着毯子睡觉的人,但是从来没见过拿着毯子做仰卧起坐的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吴奕祺一窘,脸就红了起来,“我喜欢不行啊!”吼了一句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把毯子摔给梅莨辛自己转身进了房间,房门嘭一关,两人都清净。
      扶着墙走到床边坐下,揉了揉背脊,还真他娘的疼,不会摔出什么问题吧?吴奕祺在心里瞎猜,不过很快思绪就被敲门声吸引,打开门发现梅莨辛正站在门外手里拿着药箱。
      “不及时查看很容易出事。”
      仅仅一句话就让吴奕祺让步了,一来是他没感觉到以往的那种疏离感,二来他确实背很疼需要药箱。
      梅莨辛指示吴奕祺脱了上衣趴在床上,随后自己坐在床沿上检查,好在这个人骨头够硬,没什么大事,只是一般的摔伤而已,上点药揉揉就没事了。
      梅莨辛从药箱里拿出药水倒在吴奕祺背上,手刚一用力就听到杀猪似的嚎叫,震得他随手将一旁的衣服塞进吴奕祺嘴里,继续按摩。吴奕祺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碍于有外人在场硬生生不让他掉下来,可是背上实实在在的疼痛让他还是没能忍住,偷偷在枕头上蹭了几下,这些可爱的小动作尽收梅莨辛眼底,嘴角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
      “好了,这几天小心点,很快就没事了。”梅莨辛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
      吴奕祺仍旧趴在那儿一动不动,显然是余痛未过,一时缓不过劲儿来,梅莨辛也不去管他径直走出房间顺便带上门,放好药箱就窝在沙发上合眼休息。
      过了不久,房门打开一条缝,吴奕祺偷偷从缝里往外瞧,看到梅莨辛长手长脚的缩在沙发上睡得不是很舒服,眉头一直没舒展,不免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又一想他现在可是一直在光明正大的监视自己,给他进屋已经不错了他还想怎么样!如此一想便关上门心安理得的睡觉。

      石谏这几天胆战心惊,只要张婷婷出现在自己面前,就会时不时的摸下挂在胸口的护身符看它在不在,他查过关于护身护的的用途,一切妖魔鬼怪都不能靠近,可是为什么张婷婷还是能靠近自己?确实,护身符对鬼怪有用,可对人又怎么可能有用,张婷婷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只不过并非是真正的张婷婷罢了。
      “婷婷……你手上的伤……怎么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石谏知道张婷婷被救回来时浑身上下都是刀伤,不仅在这一个月内飞速痊愈,甚至连伤疤都没有留下,这难道不习惯吗?
      “哦,我妈妈说女孩子身上不能留疤,会很难看,就从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给我涂,果然疤痕很快就消去很多,不过有些疤痕还没彻底消除,说罢捞起袖子露出上臂,果然还隐隐可见疤痕,石谏一副了然的神色。其实这些疤痕都是张婷婷临时弄出来的,她身上别说是伤了,连毛孔都看不太清楚,光洁白皙的皮肤羡煞旁人,不过这白却白的有些过分,更接近死人的苍白,大家都默认为是大病初愈后的虚弱。
      “石谏哥,你有情姐姐的消息吗?”
      “没……没有。”很不自然的回答了张婷婷的话,石谏别开头不去看她,心里一直在打鼓。
      “石谏哥,我原本以为你是真的爱姐姐,没想到你也是这般薄情寡义的人,姐姐死了,对吗?我看到一个月前的报纸了,上面报道的那具女尸就是姐姐,对吗!”
      “你……你都知道了?”石谏装作很震惊的样子,叹了口气,“其实我们只是不想你难过,更何况你之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应该好好休息,如果告诉你小情的事,怕你一时难以接受。”
      石谏的理由很充分,但是,不管是真的张婷婷还是假的涨婷婷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原因很简单,真的张婷婷曾经遭到詹情的攻击差点命丧其手,假的张婷婷必然早就知道詹情已死,因为她根本就是詹情的鬼魂附身在张婷婷身上,那还有什么可以骗她的?
      张婷婷,哦不,是詹情,詹情低下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脸,冷笑,抬头时已经是泪眼婆娑,这女人的演技真是能拿奥斯卡金像奖了。
      “姐姐是怎么死的?”
      “还……还不清楚,警方……一直没找到凶手。”
      “凶手?”詹情听到这两个字时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盯着石谏的眼神里透着恨意,猛地扑向石谏掐住他的脖子一边嘶吼:“凶手就是你!”
      石谏早就防备着詹情,一看她神情不对,立马闪开朝门口跑去,可还没抓住门把就被詹情掐住脖子,石谏立马掏出护身符对着她,詹情立刻被弹飞老远,趁着这个机会石谏打开门冲了出去,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就是那栋小屋里的人。
      石谏知道遇鬼不能做电梯,所以直接从安全楼梯下去,几乎是两步下一个楼梯,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不敢去拿地下室的车,出了小区大门就朝外面跑,遇到出租车就拦,可现在下着暴雨几乎拦不到空车,暗骂几句只好11路开到小屋去了。
      詹情被护身符震到,撞到书架,被压在下面,要不是她退得快,估计这两条胳膊就废了,虽然这身体不是她的她无所谓,可总是不方便的。从书架下爬出来,头破了,胸口一片焦黑,胸骨一根骨折,腿骨被压伤,一时行动有些迟缓。
      “哼,要不是时候未到,我岂会怕你小小的护身符?”詹情阴冷的说道,今天只好先暂时撤退。
      石谏在雨中狂奔,不时看着后头有没有什么东西跟来,跑了许久都不见张婷婷出现这才停下脚步,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她知道了,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怎么办,怎么办?今天她杀不了我总有一天她还是会回来报仇的,这个护身符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怎么办?石谏慌乱想着,可人就是这样,越是慌乱便越是不知道该如何做。雨滴打在他身上,让他紧张的心情得到舒缓,渐渐镇定下来。
      去找那个人,这是石谏现在唯一的念头,不管如何现在只有他能救自己。不敢多停留,费劲的爬起来朝目的地跑去,好在半路拦到一辆空车,这才让他免于奔波而死的命运。
      詹情没有回家,她回到了之前软禁张婷婷的那间小屋,为了恢复元气,一路上杀过来的,这大半个月来出现的枯尸就是她的杰作;而且她还有神秘人给的一样东西,有了这个东西聚集阴气容易得多,在这件东西里保存着她杀死的人的三魂七魄,这些魂魄在里面得以培养,将以原先十倍的力量反馈于她本身,所以她才会恢复的那么快,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要归功于张婷婷,如果没有张婷婷就算有这么庞大的力量也是难以使用的。
      石谏连滚带爬的冲进小屋,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外头下着暴雨气温低这是正常的,可屋里竟然比外头更冷,那是一种冷到骨子里的阴冷,石谏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那个老者所说的话“我与你是不同世界的人”,难道说他真的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他已经死了?
      石谏走了一圈儿,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人住过的气息,一下跌坐在地上,既然詹情都能来找自己复仇,那么那个老者也有可能不是这世上的人,或许……他根本不是人。一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石谏突然感到恐惧,是那种路走到尽头的绝望,突然石谏大笑起来,笑声在这间空旷的屋子叠了好几层的回声,听起来就像是很多个人一起在笑,他现在的精神已经崩到了极点反而一下子松懈下来,神经承受不了那么大的落差有些错乱。
      梅莨辛一直没能真正得到休息,他知道之前吴奕祺有打开过门偷看他,他也知道再之前是为了给自己拿毯子吴奕祺才会摔倒,他更知道最开始吴奕祺急冲冲跑下来找自己是怕自己淋雨,这些他都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不过是自己监视的一个对象,是从中找到那只鬼眼的线索,仅此而已。
      睁开眼看着吴奕祺紧闭的房门,听着窗外噼里啪啦下得正欢的暴雨,一瞬间心神开始动摇,梅莨辛来到浴室拧开水龙头狠狠把自己的头浸入水槽里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猫也还没找到,鬼眼也不知道什么出现,那残留的纸到底是什么东西,事情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吴奕祺在房里也是睁着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外头有人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能让人安心睡觉么!再说了这个人还是毒舌又腹黑的梅莨辛,能力超强可是却毫无良心,指不定就偷偷摸进来咔嚓一下拧断自己的脖子,自己还做梦做得香呢,到时候去了阎王殿,阎王问,你是怎么死的啊?我说不知道那岂不是很丢脸?突然听到外头一阵水声,想必是梅莨辛醒过来上厕所吧,就没怎么去在意,可是时间过了很久却一点也没有冲水的声音,难道说他便秘?被自己这个想法惹得笑了出声,吴奕祺觉得自己还挺有本事的,竟然敢腹诽堂堂天师大人梅莨辛。
      梅莨辛压根不知道吴奕祺正腹诽自己便秘,不过经过冷水的洗礼倒是让他冷静不少,随后便回到沙发继续窝在,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俩人就这么隔着一堵墙双双失眠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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