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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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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安幼清父母并不在国内,他一直躲在房间不敢出去,夜幕降临,窗外传来沙沙声,吓得安幼清又往墙角里缩了缩。
安幼清并不胆小,相反他胆大的可以,只是,对于某种存在从心底感到畏惧。突然他听到门把扭动的声音,可仔细一看门把却纹丝不动,难道是自己幻听?接着身后的窗户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安幼清一回头看到窗户一个女人的身影,每拍一下窗户上就留下一个手印,安幼清吓得尖叫,狠狠闭上眼抱着自己不去看,突然声音没了,他抬头瞄了一眼,发现窗户上除了树影什么都没有,没有女人影子,也没有手印,重重呼出口气,对自己催眠只是树影只是树影。就当他刚放下心时,她听到高跟鞋的哒哒声,慢慢的,一步步朝自己房间走来,哒,哒,哒,很慢很慢,每一下都好像在敲击着心脏,安幼清顿时又紧张起来,死死盯着门,手里拿着各种除鬼的道具。就当脚步声靠近房门时,突然停了,什么声音都没了。安幼清靠着墙起身准备去看看门外有什么,慢慢靠近,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握门把,手指还未碰触到门把,门把便自动疯狂的扭动起来,吓得安幼清一边尖叫一边往后退,门把发出不看负荷的嘎嘎声,眼看着就要破损突然又不动了。安幼清缩在角落里不敢再过去,双眼瞪得犹如铜铃般大,眼白中都是血丝,精神紧张,身子不停的发抖。
好静,太安静了,安幼清看了一眼手表,3点11分,只要熬到日出鸡鸣之时就可以了,为何时间过得如此之慢。突然安幼清感觉脸上好像被滴到了什么,慢慢滑下,原以为是自己的汗没去理会,可是却有一阵阵腐烂味和血腥味传来,不安的抬手抹了一把,黏黏的,散发着阵阵恶臭,安幼清抬头一看,一张满脸都是伤痕的脸上裂开的大嘴正对着自己笑,脸上的液体就是从这张嘴里流出来滴下。安幼清从不安到惊恐,爬着逃出房间朝大门跑去,女鬼四肢着地以更快的速度朝他爬去,大张着嘴,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仿佛很享受这种游戏。
就当安幼清快被女鬼追上时,甩出手中的符纸,女鬼却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将符纸吃进肚里。安幼清不明白为何符纸没有效用,只好握着桃木剑朝它刺去,却被女鬼一口咬住,拔都拔不下来,女鬼阴险笑着,一用力桃木剑被咬成三段,安幼清见桃木剑都没用把残余的剑柄朝女鬼一丢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掏手机想打电话求救,可还没拨出去就被女鬼一脚踩在脚下,肺部被强行挤出一丝空气,痛得安幼清连话都说不出来,手机摔落在远处,手根本够不到。就在安幼清认定自己会死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身上的力道减轻了,他听到皮鞋的走路声,吃力抬着头想看清面前拿双移动的脚是谁的,可惜视线模糊不清,还没看清就晕了过去,不过在他晕过去之前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那个声音他知道是谁。
“詹情,你已经杀了两个人,难道还要错下去?”
“他们该死!他们该死!!”
“他们该不该死由不得你来评判,就算他们生前对你做了什么,也不该由你来惩罚。”
“法律惩罚不了他们,难道我还不能替自己报仇吗?”
“你要知道,阳阴两界互不侵犯,你如此胡闹破坏了阳间和阴间的平衡,不仅给两界带来影响,你自己本身也无法投胎转世,犯下重罪,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受痛苦。”
“只要能报仇,就算要受苦,就算不能轮回,我也甘愿!”
说罢便扑向梅莨辛,梅莨辛摇头,真是顽固不化,他本好意想令她幡然醒悟,可减免罪责,可她却冥顽不灵,自找死路。
梅莨辛掏出手枪,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客气,不如让他灭了她,魂飞魄散也好过去十八层地狱受罪。
詹情杀了两个人,都是用极度残忍的手法,令他们死前感到恐惧,这些负面感情便是她的养料,所以詹情现在比之前怨气更胜,但对梅莨辛的枪却仍有顾忌,因为她的伤还未全好,只要再杀一个人,不仅她的伤能好,连力量也会得到提升。
“为何你每次都要来阻挠我!”
“如果我真有意阻挠,前面两个人就不会死!”
“那你现在出现是为何?”
“我之前就说过,我只要张婷婷。”
“为了钱你可以罔顾其它人的性命,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何还要出手。”
梅莨辛邪笑,缓缓说道:“我从来就不是个好人!”
詹情的力量还及不上梅莨辛,她很聪明的选择回避,还有时间,只要能在那天之前杀了他就行,现在不能硬碰硬。
梅莨辛冷笑,指间夹着符纸默念咒语,抛出,符纸化成一条细小的金线飞向詹情,就这样看着詹情离去。
“猫!”梅莨辛低声唤道,一只黑色小猫一跃而出跟上女鬼。
“喵~”猫叫了一声,示意等它消息。
梅莨辛转身看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安幼清,冷哼一声,跨过他的身体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猫追着女鬼一直来到郊区的一间小屋子,立即隐去身形给梅莨辛发信息,猫不明白,为什么梅莨辛不自己来追,反正都已经做了记号。猫暗叹,估计答案是他懒得追在女鬼屁股后面而已吧,他就是这种人。确实,梅莨辛不去追女鬼是因为他不想破坏形象在路上奔跑,再者自己目标那么庞大很容易被发现,让猫去追踪显然更适合,等找到地点再过去不是一样么。
收到短信后飞车赶往目的地,把车停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徒步来到小屋前,猫轻灵一跳跃上梅莨辛肩头,“就在前面,房子周围设了结界。”
“结界?一只厉鬼能设结界?”
“不知道,但是结界存在是事实,你看。”
猫运用法术攻击,屋前有屏障将法术弹开。梅莨辛邪笑,就算有结界那又怎样?破了就行。甩出符纸低声念咒,火光中出现一只白虎,虎啸一声震耳欲聋,梅莨辛伸手一挥,白虎猛得向前冲去撞上屏障,那屏障纹丝不动。
“哟呵,还挺坚固的。”
猫站在一旁翻白眼,感情他不信自己的说辞,非要亲身经历才信。
“九天玄音,急召众神。齐会景霄,驱雷奔云。金钺前驱,雷鼓发奔。太一行刑,役使雷兵。来应符命,扫荡邪精。”
一道神雷落下,砸在屏障上突然哀嚎四起,屏障出现无数冤魂鬼脸,挤作一团扭动着,可以看出它们十分痛苦。
梅莨辛皱眉,他终于知道为何寻不到张婷婷的气息了,原来是这屏障遮蔽了生气,这屏障是由无数冤魂筑成,阴气鼎盛,自然能掩盖生气。
神雷一道道落下,最终破开屏障,可梅莨辛也耗费了不少灵力,身边的白虎猛得一冲,将屏障粉碎,冤魂没有消失反而全部集中到屋内。
“不好!”梅莨辛还没来得及阻止,冤魂就被詹情全部吸收,屏障消失后房子周围全是森森白骨,少说也有几十人。
原来这一个月来失踪的人全都被她杀死,拘了他们的魂魄收为己用化作屏障隐藏气息之用。这已经不是报仇了,这是在猎杀,为了复仇猎杀无辜人的性命,詹情的罪行恐怕连地狱的刑罚都无用,只有魂飞魄散一途。
“哈哈哈哈……天师,你赢不了我的!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少受份罪。”
“詹情,你杀了那么多人,连地府都容不得你,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诛灭你!”
梅莨辛甩出符纸默念:“东甲乾元亨,正气速流行。吾受长生命,天地掌中横。隐伏随吾咒,用则雷雨腾。五雷速降气,入我雷轮行。助我行大道,不敢辄违盟。巽上天丁立,斩汝七祖形。急降急急降,急速现真形。急急如律令。”
詹情承受不了蛮雷咒的威力,处处躲避,一道接一道的砸下来就算再敏捷也会出点小差错,詹情躲进屋中暂避。
梅莨辛扬声,“没用的,躲到哪里它就打到哪里。”
詹情大笑,“那你就打吧,如果你不会后悔的话。”
这时最猛烈的一道雷劈下,詹情掐着张婷婷站在屋前不动,她就是赌这个天师会不会手软,结果,她赢了。
梅莨辛看到詹情与张婷婷一同出现时,撤雷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张开结界抵挡,以自己的能力来说,招来的雷不可小觑,这一击打得梅莨辛单脚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梅莨辛!”猫惊叫,他从未看到过那个强大得神鬼不侵的梅莨辛竟然被打得口吐鲜血。
“哈哈哈……小天师,这一局我赢了。”詹情开裂的嘴笑得猖狂,一脚把梅莨辛踹了出去,梅莨辛靠坐在树下没了动静。
“你是斗不过我的,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将来也不可能!去死吧!”詹情扔下奄奄一息的张婷婷飞身扑向梅莨辛,猫银光一闪化作一个长发少年,挡住詹情的攻势,他决不允许任何人、鬼、神伤害自己的主人!
“原来是一只修炼成人的猫妖,不自量力。”詹情尖锐的指甲猛然暴涨,那锋利程度不亚于开了封的宝刀。
猫轻巧的避开攻击,法术不间断向詹情飞去,一鬼一妖大打出手,搅得周围天翻地覆。詹情占不了什么便宜,身上多处受伤,而猫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他修炼还未到家,连梅莨辛都吃了她的亏更何况是猫。
“连这个天师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小小一只猫妖简直是自寻死路。”
“呵,我并不需要打败你,只要争取足够的时间。”猫冷笑,他知道梅莨辛有自己的做法,只是这次他真的有些担心,从未见过他受伤,不免对战时三心二意,一直偷瞄一旁毫无动静的梅莨辛。
“他受了那么重的雷击,不死也重伤,你为他争取再多时间也是惘然。”
詹情张开血盆大口扑向猫,猫准备闪躲,可惜腰上的伤却让他动作一滞,仅仅这极短时间的错失便可要了猫的性命。面对扑面而来的厉鬼,自己动弹不得却镇定自若,詹情硬生生停住,低头一看,身上被贴了两道符纸,将她困在原地。
猫听到身后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正在轻声吟唱。
“……邪怪消灭,五帝降威。护世万年,帝德日熙……”梅莨辛手指灵活变换各种结印,缓缓出现在猫身后。
“不!住口!不!”詹情惊恐的看着梅莨辛,双手抱着头痛苦万分。
“……景霄洞章,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梅莨辛手印结束,念完咒语,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詹情因咒语而渐渐扭曲,最终烟消云散。
梅莨辛放下结印的双手,重重喘了口气,对着猫一笑,“HI,还是让我看到你人形了。”
猫顿时感到无力,“劫后重逢你就这么一句话?”
梅莨辛摊手耸肩,“不然呢?”
“好吧,在这种时候我不想跟你扯这个。”猫无奈,他早该知道梅莨辛就如他的名字般没良心。
最后,猫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梅莨辛白了一眼少年,“你倒是去被雷轰一下试试?”
“老天真不长眼,竟然没把你轰死。”
“本人是谁?堂堂天师大人,还会怕这小小的雷?再说了,这雷还是我招来的!”
“行行行,梅大天师,属你最厉害,快去救人吧,要不然钱全飞走了。”
梅莨辛这才想起张婷婷,忙跑过去一看,还好只是晕过去了,不过这个女孩算是废了,全身都是伤痕,幸好脸还没破相,还能找个婆家嫁了。
梅莨辛抱起张婷婷,眼里毫无怜惜之意,随口问着身边已经变回猫的猫,“好饿,家里还有啥吃的没?”
“只有面包和生菜,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做生菜三明治给你填肚子。”
“我又不是兔子,没肉怎么填的饱肚子!”
“没肉我也没办法。”
“那你别喝牛奶了。”
“那怎么行!牛奶是必须的!”
“家里牛奶没了,被我拿去浇花了。”
“你……谁会用牛奶浇花啊!”
“谁说不能用牛奶浇花?”
“这是常识!”
“常识也是人造的,那谁说不能用牛奶浇花的?”
“……”猫无话可说,俩人就这么一路朝车走去,一路拌嘴。
梅莨辛将还剩一口气的张婷婷带到医院,他的摇钱树可千万不能死了,随后打电话给梁文璟通知她人已经找到了,自然,钱也该准备好。
猫身上有伤,梅莨辛利用他那张帅气的脸从护士那儿要来消毒药水和纱布替猫紧急处理伤口,让猫在车上休息,自己则在医院等张婷婷的父母到来。
“婷婷?婷婷在哪儿?”梁文璟慌慌张张闯进医院当她看到梅莨辛的一瞬间即刻冲上前去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询问。
梅莨辛安抚梁女士,“放心,虽然你女儿失血过多,但是救治及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正在病房里休息。”
“太……太好了。”梁文璟眼下只想得到自己的女儿,因为张婷婷就是她的一切,一切的筹码。
梅莨辛并没有跟随梁文璟进入病房,他现在只是靠在病房门边等候里面担心过度的梁女士出来处理事情的最后步骤。
梁文璟望着病床上闭目昏睡的女儿,苍白的面容带着氧气罩,露出的手臂上插着管子,里面是涓涓鲜红血液正缓缓输送入她体内补充她所流失的。手臂上一道道伤痕看得梁文璟触目惊心,捂着嘴眼泪直往下掉,无声的哭泣慢慢靠近自己的女儿,握住她同样苍白却毫无知觉的手摩挲。
“婷婷,你快点醒过来,告诉妈妈,究竟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婷婷,婷婷……”
梁文璟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正当梅莨辛没有耐心等下去准备走人时,房门哐一声被大力打开,梁文璟低着头走到梅莨辛面前,从皮包里拿出支票本,在上面画下6个0,第一位数字是5——五百万,这与一开始谈好的价格有出入。
梅莨辛皱眉,“梁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师,我知道你既然能找回我的女儿也就一定能找到伤害她的人,我要那个人不得好死!”梁文璟将支票递于梅莨辛面前,抬头盯着后者,眼里透着不容拒绝。
梅莨辛是何许人也?平白无故多给了两百万为何不拿?笑吟吟接过支票,“梁太太,我想不必那么麻烦,那个人已经死了,魂飞魄散,连灰都没留下。”
梁文璟沉默,突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透着阴狠、疯癫,慢慢大声起来,整个走廊上都充斥着她如鬼般的笑声。
“魂飞魄散?魂飞魄散!魂飞魄散!女儿,你听到没有,害你的人魂飞魄散了!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梁文璟一面说一面进入病房,再没出来过。
而梅莨辛自然拿到钱后就走了,猫在车上等着等着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猫伸伸懒腰,从沙发上跳下来,等等,沙发?猫疑惑,他是何时回到家中的?猫抖抖耳朵,回忆:昨天灭了女鬼之后,他们带着张婷婷去了医院,然后自己被梅莨辛缠成了埃及木乃猫,接着在车里等他回来,嗯?他什么时候回到车上的?看来自己在这段时间内昏睡过去了,这才一无所知。
猫叹口气,准备去做早餐,刚拐进厨房,见到了目瞪口呆的一幕。
梅莨辛忙着手里的活儿,头都不低一下,“早。”
猫嘴角有些抽搐,讷讷回应:“早。”猫一度揉着眼睛怀疑是自己的幻觉,打从他跟着梅莨辛起他就没见过梅莨辛下厨,梅莨辛的一句一令把他从完全不会厨艺训练到一爪子好手艺,可想而知猫有多惊讶。
梅莨辛把冰箱里所有的鸡蛋连同摆鸡蛋架子都拿出来搁在一边,拿起一个鸡蛋准备敲进平底锅煎蛋,可还没敲呢,鸡蛋就被他整个捏碎了,他诧异的看着手中的残渣,说了句原来鸡蛋那么脆弱,手一甩,轻轻拿起另一只鸡蛋,吧嗒一声掉在地上一片黄,暗骂了一声再接再厉,这回拿起鸡蛋迅速移动到锅边敲击边缘,咔嚓,蛋裂了,对,终于裂了条缝,只是……这缝貌似大了点,里面的蛋清和蛋黄一半都在锅外面晃荡,另一半在锅中安静的躺着。
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究竟要打烂多少个蛋才罢手?”
“唔……到能煎出一个完整的荷包蛋为止。”说罢贼手又准备残害可怜的鸡蛋,被猫哗啦一爪子,讪讪缩回手。
“干嘛!”
“我问你干嘛!”
“煎蛋啊!”
猫很想揍他一顿,可惜打不过,重重叹口气,银光过后秀丽的少年出现,抢在他前面拿走蛋架放在一边,把梅莨辛推出厨房,利索地拿起鸡蛋准备煎蛋,刚下手发现锅里竟然没油。
“你煎蛋不放油的啊!”
“没人告诉我煎蛋需要放油啊。”
“是人都知道煎蛋要放油。”
“那为什么不是人的你也知道?”
“……”猫被噎得说不话来,他感觉伤口在隐隐作痛,再跟梅莨辛说下去,说不定会吐血而亡。
梅莨辛奸笑看着猫利落的倒油、敲蛋、煎蛋,“所以说,凡事都有例外。”
猫一下子没转过弯来,疑惑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示意他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梅莨辛双手环胸,靠在门边,“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所有的事情,凡事都有例外,你是妖却知道怎么做饭,这就是例外。”
猫怒吼:“那是因为是你逼着我去做饭!!!”
梅莨辛一脸无辜的摊手耸肩,“是么?”
猫拿着锅铲狠狠铲着鸡蛋,简直是把它当作梅莨辛一样,不然他会被气死,绝对!
“这鸡蛋你吃吧,我是绝对不要吃烂掉的鸡蛋。”梅莨辛看着锅里形神俱灭的荷包蛋摇头惋惜,这辈子它就这么死在猫的手里了,希望来世投个好胎。
然后开始念往生咒。
“以往怎么没看见你对着食物念往生咒,现在念得倒是起劲。”猫一边将蛋倒入盘子,一边重新煎蛋。
“只是突然觉得……死在你手里的鸡蛋好可怜,所以才超度一下。”
“死在我手里?你刚刚还打破三个鸡蛋呢,你怎么不念?”
“死在我手里它们应该感到荣幸。”说完潇洒的一转身去了浴室准备洗澡,他忙乎了一整晚还没合过眼,现在他需要清理一下并且补充能量然后再好好休养生息。
“……”失去发泄的对象,猫一肚子气只好往肚子里咽。
梅莨辛站在莲蓬头下任由温热的水冲刷着完美有力的身躯,背上的皮肤焦黑了一大片,可他却眉头也不皱一下。
手抚上后肩上焦黑的皮肤,用力一按,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却不是本该有的鲜红,而是黑色,纯纯粹粹的黑色。
“shit!”梅莨辛低声咒骂,那个该死的詹情连死都要拉上自己,她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将一部分的怨念依附在他伤口上,造成伤口不断恶化。
披上浴巾不想让猫发现,不然又有得啰嗦了。回到房间取出混有朱砂的黑狗血快速写下一张张符纸,首尾相连绑于身上,刚一碰到伤口就嗞嗞冒出黑烟,揪心得疼痛让这个男人硬是没出一点声音,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显然符纸对伤口有效,不然应该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以及疼痛感。
“呼……该死的女鬼,当时应该先把你鞭鬼再招雷烤鬼最后挫骨扬灰!啧,竟然在我完美的身体上留下怨念令伤口恶化,简直不可饶恕!”梅莨辛贴好符纸穿上衬衣西服准备出去吃早点。
自从猫现形后便不再抗拒以人形姿态在家中走动,梅莨辛的小公寓是二室一厅,虽说不上大却完全可以容纳一大一小两个人生活。
“猫,你的厨艺进步了,至少不会难以下咽。”一边舀着粥,一边吃着完整的荷包蛋,翻看今日的早报。
猫大步跨向梅莨辛,迅速抽走他手中的勺子还有粥和荷包蛋,“不喜欢可以不吃,以后别叫我做饭。”
梅莨辛向后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一摊,“如果你不介意照顾一个吃了烧焦的米饭和菜而中毒的病人的话。”
猫怒瞪笑得人畜无害的奸诈梅莨辛,回转身重重将粥和蛋放在他面前。梅莨辛指指碗中的勺子,猫压下火气拿起勺子塞进他手里,随后变回一只猫窝在沙发上打盹儿。
梅莨辛继续用餐,瞄了一眼猫,随口问了句:“等我吃完,把绷带换了,你的技术真是有够烂的。”
猫动动耳朵当没听见,继续睡大觉。
自从那日吴弈祺与梅大天师一起闯入小区目睹尸体又极其没用的晕倒之后被搬回了他家,最后活生生被气到跑回家就一直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直到接到老板的电话,今晚准时开工,吴弈祺这才懒洋洋的起床洗漱一番。那天之后他依旧对梅莨辛恨得牙痒痒,可也只能在这里逞逞能,真要面对面了,不用说先败下阵来的绝对是他。
拉开窗帘让快消失的阳光照进房间,去去味儿,宅太久后不仅人发霉连房子也跟着发霉。吴弈祺哼着小调儿穿好衣服,跨过满是堆积物的小沙发,脚一勾把地上的衣服甩到沙发上,径直拿了钥匙开门走人。
走在路上突然手机响起来,吴弈祺掏出手机,“喂?”
“喂,小祺啊,去三里路口的那家老店把我定的货拿来吧。”
“周哥,这是第几次了?合着你每次都算准了我出门时间才打电话给我办事啊。”
“小祺,咱们谁跟谁啊,帮个忙,我请你吃饭还不成嘛。”
“你是你,我是我,咋俩绝对搭不到一块儿去。”
“哎呦,小祺哥,算我求你了。”
“周哥,我可不敢当您叫这一声哥啊,折寿!”
“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我这不是已经走过去了嘛。”
“还是小祺好,那群兔崽子一听要拿货一个个挂得比谁都快。”
“合着我还是个备用货啊!”
“小祺,你人长得帅性格又好,怎么能说是备用货呢,你那可是一流货啊,抢手得很。”
“得了,我说货你还来劲儿了,这次我要吃海鲜!”
老周肉疼自己的票子,一顿海鲜那可是大价钱啊,可好歹是有求于人只好含泪答应:“成!就依你,找个时间吃大龙虾去!”
吴弈祺得寸进尺,奸笑,“海鲜我只吃海湾生鲜酒店的。”
老周一口气没接上来卡得他直捶胸,咬牙一狠心,“你小子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专挑贵的吃。”
“谁让你非得求我办事儿呢。”
“好,你狠!把货带回来,哥就带你去海湾撮一顿。”
“就这么定了!”
吴弈祺挂了电话眉飞色舞就差没手舞足蹈了,一想到海湾的海鲜就直流口水,但是货还是要办的,急急忙忙朝三里路口跑去。
就快到店门口了,转个弯就到了,吴弈祺欢乐地走着就在转弯口跟人狠狠撞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一屁股蹲儿坐在地上,疼得他直喊。
“谁啊,走路不长眼啊!”
撞到他的那个人也不咋地,后退了几步扶着墙才站稳,紧张的朝后一看,立马回头绕过吴弈祺跑了。
吴弈祺气不过,爬起来朝着那个人的背影大骂:“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撞了人不吭声还不道歉直接跑了,小心你被车撞死!”
话刚一出口,那人正好要穿马路,刚巧一辆出租车飞驰过来,一个急刹车停住,差点撞上,那人吓得拔腿就跑,不顾后头司机大口破骂。吴弈祺看着这一幕吓呆了,他只是随口说说,真没想让车撞他,幸好没事,不然事情就大条了,至少对他来说大条了。吴弈祺感觉到这人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但是仔细看又没看到什么,以为是自己太敏感,反正也不关他的事,没在意继续朝店走去。
帮老周拿了货后直奔夜色,时间快来不及了,如果迟到的话,那个小气老板铁定很开心的扣除自己的工资,还会鼓励他再接再厉多多迟到,多多出状况,巴不得给他打白工。吴弈祺一边腹诽一边赶去坐车,还有半小时应该来得及。
气喘如牛跑进夜色,门口的老周早就候着就怕路上出个什么意外的把货给砸了,那他就可吃不了兜着走了。从吴弈祺手里接过拆开一看,还好还好,安然无恙。
“周哥,什么东西那么宝贝。”
老周神秘兮兮的一笑,“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我老婆的生日,这几天关店休息,我不是带着她去海边了嘛,其实早就串通好摄影师为她拍了照片,她当然不知道啦,这不给让冲洗后框起来当作礼物送给她嘛。”
“那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儿啊。”
“这不我今天早上出去取照片正好老板要我办点儿事儿,只好寄放在那里,那儿是我一个老同学家开的店,熟稔,丢不了。”
“周哥,我想问你一下,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知道啊,花园路十三号乐清小区22幢709室。”
“那你知不知道三里路跟我到夜色的路是相反的方向?”
“这个……小祺,周日晚上海湾生鲜酒店吃到你满意为止。”
“这还差不多,周哥,你可别想赖,我盯着呢,先去换衣服,马上开工了。”
老周狠狠一拍吴弈祺这小子的肩,也算是出口气,“去吧,老板就快到了。”
老周这人挺好,是掌管夜色监控室的,做事认真仔细不马虎,为人憨厚老实有责任心,就是一说起他老婆就刹不住车,吴弈祺刚来那会儿跟谁都不熟,唯独老周会跟他搭话,慢慢两人熟稔起来,称兄道弟的,时常一起出去打牙祭。
吴弈祺换好工作服就开始擦拭吧台上的酒杯,今天是闭店后第一天开张,本想着生意应该会很好,哪知还是小瞧了凶杀案的威力,客人稀稀落落几个,冷谈得很,所以今晚可以说是闲得慌。
吴弈祺打了个哈欠,放下手里的酒杯,偷偷抹去眼角的液体,紧张地四处张望一番,直到确认没人看见这才又懒懒散散拿起另一只酒杯擦着。
就这样到了下班时间,吴弈祺有些困顿,换了衣服从后门直接走了。
夏天照理说吹上来的风都是热的,可今天却出奇的冷,吴弈祺搓了搓双臂,加快脚步往车站去,因为他看到了不好的东西在自己身边徘徊。
“阿嚏!”吴弈祺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所谓一声骂两声想三声是感冒,吴弈祺很自然就想到是有人在背后骂他而不会想到是阴气引起的。
快速来到车站跳上车,晃悠晃悠的节奏让人直打瞌睡,吴弈祺头点啊点的,猛的一个刹车让他惊醒,原来车里只有他一个人了。看着前头的司机也是眼皮儿打架的状态,不经有点害怕会不会出事儿,急忙在下一站下车,因为车里越来越挤了,而且那司机看着也不安全。
离家还有段路,吴弈祺走在冷清的街道上,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把他的注意力全转移到路口去了,就是刚刚那辆车,撞到电线杆儿上去了。
吴弈祺拔腿跑去一边跑一边打电话,110、120、119全打了一遍。跑到驾驶室一看,这司机已经晕过去了,也算是他狗屎运,在撞上去的一霎那清醒了过来忙护着头部,这才没直接死亡。在暗叹司机狗屎运的同时吴弈祺也拍拍胸脯定魂,自己的运气也不算烂,提前下了车,不然自己就真挂这儿了。
各方人员赶到现场,救人的救人,询问的询问,直到凌晨7点多才放吴弈祺回去。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慢腾腾走回去,打开门脱掉衣服直接扑向自己的床,不一会儿就睡死过去了。
第二天下午,吴弈祺醒来,他是被电话吵醒的,老板要他马上去夜色。吴弈祺不甘不愿的起来,慢悠悠的到了夜色,看见老板的第一个举动是打了个哈欠问早。
“还早呢!都快4点半了,不是让你4点到嘛。”
“老板,我是干什么的你比我还清楚,往常这个时候我还在补眠,不然我哪有精力去面对晚上的工作!”
吴弈祺不甘示弱反驳,他是真的很累,昨晚还发生交通事故,他现在睡眠严重不足!
“行了行了,别废话,如果你这件事儿办成了,我给你加工资。”
吴弈祺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了自己老板,“老板,别忘了我还欠了一屁股债,就算加了工资也还是你的,这不等于没加嘛。”
“吴弈祺,你再啰嗦工资倒扣!”
“老板……”吴弈祺哭丧着脸求饶,“什么事儿,我一定漂漂亮亮的替你完成,不要再扣我工资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老板奸笑,“去请一位业界知名的人来去去晦气,店里死了人不吉利,客人没有我们拿什么吃饭,喝西北风啊。”
“老板,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我怎么知道谁是知名人士啊,再说了,他们又不会在脑门上贴着:我是知名人士,专除妖魔鬼怪的字样。”
老板晃悠出一根手指,“在7点半之前如果你能把事情搞定,每个月的工资我给你加一千,年度奖金加一万,如何?”
吴弈祺一听,来劲儿了,算算自己现在的工资大概是七千左右,一年大概也就七八万,这么一来一年收入也有近十万,不错不错,至少算是小康水平了。心里打着小算盘,噼里啪啦算着那笔欠款的帐,瞬间跨下一张脸,就算给我加了一千工资,我几年之内也还不清这笔帐啊。
老板看着吴弈祺从欣喜到绝望的变脸,不明白咋个回事,“这样你还不满意啊!”
“老板,不是我不满意,就算你突然慷慨了那么一小下,我的欠款还是个无底洞啊!”
“算了算了,欠款给你减半,这总行了吧。”老板这次可是大出血啊,不过对于夜色来说,区区几十万也不过是凤毛菱角。
吴弈祺心里乐开了花儿,小算盘打得piapia响,如此一来至少不会过得太辛苦,如果自己再加把劲儿,一年内还清债款就有望了。一想到这儿,吴弈祺就满口答应老板的要求,巴望着能快点解决这件事,风风火火就要走被老板一把拉住。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谁是这行的知名人士吗?”
吴弈祺露出奸笑,嘿嘿两声,“老板是不是早就有人选啦?”
“嘿,就是这个人,”老板拿出名片,放在吴弈祺手里,还没等吴弈祺看呢,就挥挥手转身走了,“记得在7点半之前搞定,不然工资减半!”
吴弈祺从没见过老板如此快的溜之大吉,不明其理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名片,当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顿时晴天霹雳响彻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