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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第四章

      吴弈祺颓丧着走在回家的路上,唉声叹气,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劲爆,让他至今还有些心有余悸。
      “唉……千万不要玩第二次了,我就一条命。”吴弈祺一点是自己跟着跳去的自觉都没有,把一切归罪于厉鬼和梅莨辛。“回家好好拿柚子叶洗洗,真是太晦气了!”
      吴弈祺快步朝自己家走去,突然一顿,仰天长啸:“啊!我忘了找他赔钱!!!”
      他梅大天师还没问他要救命钱呢,他倒是还想从他身上挖钱?两个字——做梦!
      可以说,吴弈祺的人生从遇到梅莨辛开始就没一次顺溜过,好比今天吧,原本是去讨债的,最后差点跟阎王报道去了,想到这儿,吴弈祺气愤的脸稍稍柔和了些,至少他今天救了自己,说明他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儿。显然这是天真的吴弈祺同学他天真的想法,最终是会破灭的。

      第二日,吴弈祺不用上班,窝在家里好好的休息,想着从前的事儿。他4岁起能看到那些东西,告诉父母、老师、同学、朋友,无一相信,甚至他老师强烈要求他的父母带他去医院看看是否有精神病,自此后,吴弈祺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一直埋在心里,就当作是看不见,活了十八年。
      刚大学毕业的他压根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只好打打散工赚点生活费勉强度日,得到这份调酒师的工作那是一个偶然,曾经在大学里选修了调酒课程,跟着那个老师学了许多知识,也曾经在小酒吧里当过调酒师;某一天打工回家路过夜色,发现正在招调酒师,月薪对于当时的他来说算是十分优厚了,便决定去试试,凭着长相和调酒的功力倒是真让他中了,原因无它,因为来应聘的几个人中吴弈祺长得最好,气质也不错,是众多客人喜欢的口味,老板才会留下这个调酒水平最烂的,又叫人好好教导了一番,魔鬼式训练了半个月才算真正上了台面开始独自面对客人。自此吴弈祺的人生虽然没有一帆风顺,可也算是稳稳当当没什么大起伏,过得还挺惬意的。
      一个人的出现打乱了他的生活,让他背负巨额欠款不说还差点跳楼而死,虽然最后是获救没错,可心脏不经吓啊,万一这么一吓停了咋办?谁负责?
      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吴弈祺拿着遥控器乱转台,心思压根不在电视上,全在那个毒舌又耍帅的天师身上,狠狠一按节目键,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如果梅莨辛真的在他面前估计他会扑上去咬几口泄愤,可惜那只是臆想罢了,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扑上去咬人。
      “昨日位于XX路上谜一样的XX酒吧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死者是……”新闻中正播报着昨日的案件,吴弈祺看着新闻一阵暗爽:哈!小气的老板,这下有你受的了!
      吴弈祺完全属于落井下石那类人,可他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个被他落井下石的人与他自己有着切身的利益关系,如果自己的老板不好过,难道作为小员工的他就会好过吗?答案显而易见,可惜某笨蛋还处于暗爽中不能自拔。
      草草解决了中饭问题,吴弈祺准备出门去本市最有名的商业街打望,饱饱眼福,自从走出学校大门,他还没交过女朋友,也有一年多了吧,也该打打牙祭了。
      吴弈祺的长相属于阳光型,令人一见便有种亲近感,所以他的人缘很好,站在广场上,到处都是靓女穿着超短裙,长靴走来走去,那身材真叫一个正点。
      吴弈祺属于那种有了想法就会有行动那种人,所以他一旦选定了目标,自然会出手,往往那张笑脸的杀伤力极大,靠着这张脸可谓无往不利。
      一位上身穿着紧身吊带黑衣,露着肚脐眼,下身一条牛仔短裙的辣妹走来,吴弈祺一看,吹了下口哨,长得不赖,前凸后翘,腰身刚好,不粗不细,简直是极品啊!正想迎面上前搭讪,刚走几步便看见她肩头趴着一只小鬼,邪恶的笑着,拉扯着她的棕色大波浪卷发,美女一吃痛伸手揉了揉没在意,小鬼又开始恶作剧。
      吴弈祺看得寒毛直竖,赶紧往后退,转身便走。这也是他不敢再次找女友的原因,谁晓得她们背后会钻出什么东西来,她的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女友就差点把他给吓死。吴弈祺快步离开,今天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赶紧回家去去晦气,还是不要出门的好。看了下手表已经接近4点半,顺道儿买点吃的回去,家里什么都没有。
      要回家便要经过锦阳小区,那个小区有点阴森,长年照不到阳光的关系,就算名字再明媚也散不去它的阴寒之气。每当回家吴弈祺都要用跑的经过这里,因为这里的脏东西很多,也正是因为被前方高大的建筑物挡去了阳光,这个小区的房子特别便宜,很多没钱的人都住在这里。
      吴弈祺紧了紧衣服,抓紧手里的食品袋,深吸了口气闭着眼冲过去,可不知今天怎的鬼使神差的瞄了一眼里头,心猛得跳动起来,他停下脚步揉了揉眼再看,没有,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眼花?”
      正当吴弈祺相信自己眼花时,让他打破自己谎言的人出现在他眼中,那个高大帅气的天师正拿着不知什么玩意儿往这边来。
      “不……不会吧。”吴弈祺从没觉得自己究竟是有多倒霉,他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脚却好像牢牢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梅莨辛这两天一直在追踪那只厉鬼,好不容易揪到一丝的怨气,当然不能放过,拿着罗盘追了过来,可到这里怨气淡了,不,应该说是被掩盖了。
      梅莨辛盯着面前这座小区皱眉,天然的阴气制造场,重的不像话,怪不得能掩盖厉鬼原本就收敛后泄露的怨气。
      梅莨辛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看样子她又要杀人了。”
      自从知道张婷婷跟安幼清有来往后,梅莨辛扩大了调查范围,发现安幼清有两个感情极好的兄弟,一个叫阿四,而另一个昨夜惨死,叫小飞。
      假设这个女人要复仇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她报了仇后也应该消失才对,既然没有,显然她报仇的对象是多个,如此推算那跟小飞鬼混的人除了阿四和安幼清外,梅莨辛实在想不出其他有关的人来,自然她下一个目标不是安幼清就是阿四。
      梅莨辛让猫蹲点在安幼清家附近,竹佑天负责监视阿四,可恶的竹佑天竟然来了个电话说有事直接跑了,梅莨辛只好自己去阿四的住处蹲点,他要的只是张婷婷,其他人的生死他不管也懒得去管。
      果然不出所料,那只女鬼真的来了,不过来得早了些,梅莨辛差点错过。吴弈祺一见到梅莨辛就把所有的害怕、恐惧全抛诸脑后,掉转头朝他跑去。
      “还钱来!”
      梅莨辛头一低才发现面前站了个人,戏谑道:“呦,跳楼自杀的笨蛋。”
      “你!我不跟你逞口舌之争,总之那天是你弄坏了店里的设备和家具,凭什么让我替你背黑锅,还钱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弄坏的?”
      “明明就是你,那天你来了不知道嘴里在念叨着什么,之后突然吧台里的酒瓶酒杯一个接一个的爆炸,不是你是谁!”
      梅莨辛没有回答,只是小声开始念咒。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梅莨辛不管他,继续念,直到念完,才缓缓开口:“我念叨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见周围有任何物体爆炸,所以说你找错对象了。”
      说完,梅莨辛便不再打算理会这个人,他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吴弈祺再次发挥他不怕死的精神拽住了梅莨辛。
      “你以为随便说几句就能把这件事糊弄去过?我告诉你,没门儿!今天你一定要赔钱!昨天的事儿我都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又想开溜!”
      梅莨辛并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他虽然对这个小调酒师没什么坏印象,可也不是一个可以一而再再而三阻扰他办事还好脾气的跟别人解释的烂好人。
      “你闹够了没有,放手,本天师忙得很,要跟我谈话请付费不然就从我眼前消失!”
      梅莨辛的表情冷冷的,这是他惯有的表情,并不是生气,只是不想有更多的麻烦,而一向面对吴弈祺时的笑脸突然转变成如此,让后者认定他是生气了,亏他吴弈祺还在心里小小的为他昨夜的相救而感动,现在瞬间覆灭了。
      梅莨辛甩开被拽住的手朝里跑去,也不管身后男人究竟会怎样,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现在工作最重要。吴弈祺发誓他今天一定是中邪了才会跟着这个男人跑进令他害怕的小区,一点犹豫都没有。
      阿四的家住在顶楼,在8层,所有这片小区都装有电梯。对于吴弈祺会跟来梅莨辛一点意外都没有,自从昨夜他跟着自己跳下楼后,他已经确定这个人脑袋少根弦,绝对的笨蛋,所以不要去问笨蛋为什么,因为答案会令你哭笑不得。
      “去哪儿?”
      “顶楼。”
      “哦。”
      就在俩人刚进大门时,电梯正好到了一楼,还真是巧的很,电梯门都开了。吴弈祺自然而然朝电梯走去,一只脚刚跨进电梯就被梅莨辛拎了出来,而就在这时电梯门哐一声合上,那力道绝对能夹断人,吴弈祺看着面前这一幕吓出一身冷汗。
      “你是白痴吗?遇鬼还搭电梯是嫌自己命长?”梅莨辛对着吴弈祺冷嘲热讽,“以你的体质能活到现在还真是老天瞎了眼。”
      吴弈祺被说得七窍生烟,“什……什么!你……”
      话还没说完,那个毒舌的家伙早就跑了,只好咽下话跟着拐进楼梯。梅莨辛三四级阶梯一跨,两三步便转个弯,后头的吴弈祺竟然跟得上他的速度。突然楼梯间的灯整栋楼全灭,一瞬间的黑暗令两人硬生生的刹住脚步,吴弈祺紧张的抓住前方梅莨辛的衣角。梅莨辛爬楼梯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吴弈祺害怕的抖着声音说:“喂,你别跑那快,等等我。”
      话刚一出口,吴弈祺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为什么自己明明拉着对方的衣服可脚步声却越来越远?吴弈祺紧张地拿着手机往上一照,一个伸着舌头的吊死鬼瞪着自己。
      “啊!!!”吴弈祺吓得转身往楼下跑,手机灯晃得看不清路。
      梅莨辛听到吴弈祺的惨叫,咒骂了一句:“shit!”二话不说手一撑越过栏杆往下跳,就看见晃动的白光和黑色的人影以及身后那不怀好意的鬼。
      拔出手枪对着吊死鬼就是一枪,瞬间让他魂飞魄散,毫不留情面。吴弈祺听到枪声吓得抱头蹲地一边慢慢往下挪,梅莨辛一把拽起他,后者惊慌失措大喊大叫个没完没了。梅莨辛没什么耐性,在他耳边吼了一句:“闭嘴!害怕就滚回去,跟来干什么!”
      吴弈祺听出了他的声音,顿时紧紧抱着梅莨辛不撒手,他真的是被吓到了,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这回真是要魂魄离体了。
      “shit!放手!”梅莨辛狠狠掰开吴弈祺的手,嘿,这小子手劲还真够大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我……我刚刚……看到……舌头……脸”吴弈祺语无伦次讲述着刚才的经历。
      梅莨辛掏出符纸贴在他脑门上,“行了,现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再跟着我,我不想再回来救一个笨蛋!”
      由于吴弈祺的关系,他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万一被她逃了那又要等到下次才能知道她的落脚点了。转身就走毫不理会身后仍旧发抖的吴弈祺,吴弈祺这次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这次他很确定是梅莨辛的衣角,因为有人体的体温。
      “你究竟想干嘛!”
      “我……我……”
      梅莨辛懊恼的暗骂了声,拉起他的手就往上跑,“如果你再敢出状况,我就让你跟你的状况玩个通宵达旦!懂?”
      吴弈祺极力点头,可一想现在黑不隆冬的对方看不到,这才小声且坚定的说了声懂。这回一路上有天师护驾自然是百鬼不侵,很快到达8楼阿四家门口,血涓涓从门缝里流出,梅莨辛知道这次又晚了,狠狠踹开门,抛出符纸燃烧成火焰当照明灯,果然,只剩下阿四的尸体还在流血而女鬼早已不知所踪。
      梅莨辛气愤地看着身后的吴弈祺,而吴弈祺在看到阿四尸体的五秒后很光荣的去见周公侃大山了。
      梅莨辛伸手接住倒下来的吴弈祺,使劲捏着他的脸,“你还真是没用!这么点场面就吓晕了,笨蛋就是笨蛋。”
      抱着吴弈祺直接从8楼窗户一跃而出,飘身落地没引起一点尘埃的浮动,堂而皇之走出小区大门。
      吴弈祺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看着陌生的坏境一时之间还没想明白自己是在哪儿,就被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把思绪拉扯了过去。
      “醒了?”
      “嗯,这里是?”
      “我家。”
      “你家!”
      “对,我家。”
      “为什么我在你家?”
      “不知道是哪个笨蛋胆小还要跟着,又不知道是哪个笨蛋晕倒。”
      梅莨辛靠在门边继续捉弄吴弈祺,看他变脸实在很好玩。猫趴在沙发上打盹儿,尾巴一摇一晃,慵懒又优雅,毛茸茸的耳朵一动一动的,其实正光明正大的偷听他们对话,四个字——毫无营养。
      “我……我也不想的啊!谁……谁让那个场面超过我的负荷,不会晕的人才有问题吧?”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没用又胆小?”
      “我……我……我……”
      “够了,既然醒了,你可以滚了。”说完转身回到沙发看电视。
      吴弈祺自知说不过他,可心里很不舒服:这人怎么那么没良心啊,我才刚醒就把我赶出去。
      “没良心!”吴弈祺小声嘀咕了一句。
      “叫我干嘛?”
      “我又没叫你。”
      “难不成我还幻听了?”
      “我说你没良心!”
      “对,我是梅莨辛。”
      “你……我无法跟你沟通。”
      “我不想跟你沟通,快滚。”
      吴弈祺发誓,他上辈子绝对是欠了这家伙什么才会变得如此。梅莨辛继续喝自己的茶,吃自己的点心,昨晚为了料理这小子耗费太多力气,又没睡好,现在精神很差,只好不断的喝浓茶提神。猫瞄了一眼眼下略带黑眼圈的梅莨辛很是不解,按照他的性格不像是会那么好心把人带回来还安置妥当的人,肯定是哪里搞错了,不会被女鬼怨气侵害太深导致脑袋有问题了吧?
      猫一脸紧张的盯着梅莨辛,梅莨辛完全没在意,依旧挂着腿坐沙发上,认真看着新闻,新闻报道昨晚的凶杀案,也就是阿四的尸体被发现了。
      “今日下午,在锦阳小区内发现一具男尸……”
      “喵~”
      “猫,帮我去倒杯茶。”
      猫送了个白眼给他,但还是顺从的跳下沙发去拿茶壶,刚够到茶壶柄,茶壶就被人拿走了。吴弈祺拿着茶壶走到梅莨辛身边嘭一声放在茶几上,瞪着他,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你怎么可以虐待动物,让一只猫去拿茶壶!”
      梅莨辛双眼没离开过电视,头都不抬一下,“大门在那里,请便。”
      “你!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良心值多少钱?良心可以当饭吃?良心能给我什么好处?”
      三个问题摆出来,吴弈祺无法回答,“你早晚会死得很惨!”
      梅莨辛仍旧不看他一眼,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会死得很惨?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如何的下场,既然如此他不趁着现在好好享受去管什么劳什子的良心作甚?
      “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吴弈祺气得扭头就走,临关门狠狠骂了一句没良心,用力关上门走了。梅莨辛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准备去睡个回笼觉,刚走到门口,传来猫的声音。
      “你从来不关心任何人,为何这个人是特例?”
      “有么?”
      “以往就算有人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就算有人向你求救,你也会毫不理会扬长而去;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会去担心一个人,还把他带回家替他换衣服,替他盖被子,宁可自己窝在沙发,而不是把他随意丢在地上?”
      梅莨辛散发着冷冽凌厉的气息,回眼冷冷瞪了猫一眼,“猫,你话很多!”
      猫整个僵硬不能动弹,它从来没有感受过梅莨辛这种气息,从来没有,今天因为一个人,竟然会散发出如此可怕的气息,猫不禁有种触了逆鳞的感觉。
      梅莨辛收了气势,转而对猫一笑,跟往常无异,“晚上想吃排骨,做排骨吧。”关上房门,梅莨辛扑向自己的大床,他很累,他需要充足的睡眠来休养。

      褚队从现场回来后坐在办公室看着照片上的尸体,死状恐怖,满身伤痕深可见骨但却都不致命,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胸膛破了个洞,心脏被整颗挖出,可没有发现被丢弃的心脏,反而在地上发现很多肉末,法医已然证实那些肉末是属于死者的心脏;死者十指全部被剁下,按照指关节切断被塞进嘴中;与前一位死者相同之处是双眼被挖,□□分离。
      又是一起凶残的杀人案,褚队确信这是报复性的杀人,他查过这两名死者,一个叫小飞,是第一位死者,死在夜色酒吧卫生间;另一个叫阿四,是第二位死者,死在自己家中;这两人都是跟着一个叫安幼清的富家子弟混迹,打架、抢劫、闹事、抢地盘,什么坏事没做过?自然结下的仇家不少,就说近期的吧,前段时间跟人飙车赢了一条街,指不定就是被这伙人报复,如果真是这样,他还真不想理会这种事。事情还没查清楚也不敢断言就是道上的人干的,现在搜集出来的线索太少,除了相关身份资料及背景外什么都不知道。
      “叩叩”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褚队的思路,“进来。”
      “褚队,我查过了,6月4日晚没有与小飞有过节的仇家去过夜色,化验报告也出来了,当晚在夜色搜集的指纹除了死者外其余三十四人都已经排除嫌疑,没有发现疑凶指纹脚印毛发等。”
      “难道他还飘在空中不成?一定是有什么我们遗漏了没发现,让侦查小组再去一次夜色全面查看!”
      “是!”临走前,这个女刑警问了一句,“褚队,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褚队白了她一眼,“小丽,如果这世上有鬼也一定是你这个偷懒鬼!做事!”
      小丽吐了吐舌头关上门出去做事了,她也就那么一说罢了,谁晓得他们的头儿会如此生气,看样子褚队是决计不会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小丽耸耸肩,她曾经看到过类似的东西,但不能确定就是鬼,可如果不这般解释的话,那实在太诡异,太匪夷所思;也有人告诉过她遇到这类东西要心存敬意,它们不会无缘无故袭击人类;如果真的被袭击了那就只好跑,跑到正气强的地方,千万别硬拼!
      安幼清从新闻上知道阿四死后立即飙车去了警局,小飞跟阿四一样都是孤儿,从小跟着他混,感情自然不必说,现在他们接二连三死于非命,说不难过是假的,这次他非要好好问问这些警察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信不信他炸了整座警局!
      安幼清一脸阴沉压下火气随着相关人员来到太平间,刚一进去打了个冷战,毕竟是保存尸体的地方,方形的储尸箱抽开,一阵冷气冒出,里面躺着安安静静的阿四,眼珠被挖去后给找了回来,没有被碾碎,所以依旧放在眼窝中,被眼皮包裹着,往昔飞扬的神采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安幼清拽进拳头猛地挥向储尸箱,箱面被打得凹进去一块,大吼:“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抓到杀小飞的凶手,现在连阿四都死了!我们出钱养你们难道是白养的吗!”
      小警员一脸惊恐,他才刚来不久就碰到这起大案,他也不想如此,可是一点小线索都没有如何下手?难道随便找个替死鬼吗?
      嘭一声太平间的门被重重推开撞在墙上弹了回来,褚队一脸寒意盯着面前的安幼清,冷冷的嗓音回响在太平间内,“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打扰死者休息第一个该死的就是你!如果你希望你的兄弟能够死得瞑目就与警方合作,不想合作就滚蛋,这里不需要一个撒泼耍横的二世祖来评判。”褚队说完转身便走,临走之前说了一句,“纳税的不止你一个,而我们要保护的是千千万万个!”
      褚队原本就被这起案件搅得心烦意燥,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二世祖还跑来横插一脚让他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瞬间修罗化。他们警察是靠人民养着,可哪个不是为了人民尽心尽力付出生命?这些年来他的手下牺牲的少吗?难道这些人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就活该死?他们原本有大好的青春,可现在呢,躺在地上毫无知觉,他们做得还不够么?还要被如此羞辱么?
      安幼清何曾被如此劈头盖脸的说过,可不知为何这次他发不出火来,或许他是希望有人能骂醒他,让他看清事实,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再也回不来了。
      安幼清认领了尸体,在拿他们俩的遗物时他看到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一个挂件,一个手机挂件,一个铜质的旧式相机挂件,他记得这个挂件,他知道它是属于谁的,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安幼清惊恐的说不出话来,小丽正埋头填着表格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刚一抬头就看到安幼清疯了一样跑出了警局,连认领尸体的手续都没办全开车跑了,小丽看着这进行了一半的程序,很利落的将表格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转身回去做事。

      6月7日,星期六,天气晴,适宜出门。
      今天是郭筱仪和竹佑天约会的日子,当然郭筱仪并不知情,正满心欢喜的从大清早就开始打扮自己,她要以最漂亮的样子去见她的莨辛哥哥,看样子是要失望而归了。
      另一边,竹佑天也是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想着约会的事儿,他要向郭筱仪求婚,连戒指都准备好了,昨晚上一直睡不着,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最后拿着那精装过后的戒指盒才慢慢入睡。早晨7点,被一个电话吵醒,竹佑天不情不愿的起来替梅莨辛做事,谁让他欠他那么大一个人情呢!
      梅莨辛只能算出张婷婷还活着,但时间越长她就越危险,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她,如果再让那只厉鬼吸收怨气恐怕想抓她就不那么容易了。
      “找不到人?”
      “找得到我还用得着在这儿呆着么?”
      “不如换个方向查查?”
      “这还用你说?”
      之间梅莨辛从一旁的传真机上拿来一摞的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这是他托竹佑天从警局偷来的近月来失踪人口记录以及死于非命还未侦破的案件,比对之前张婷婷的背景资料、通话记录及行踪表,从通话记录显示这几个月来她常跟一个号码联系,这个号码的机主叫石谏,是一家小型摄影公司的摄影师,他有一个女友叫詹情,而这个詹情失踪了一个多月,就在前几天被人发现死了,被埋在施工中的地底,因为是6月天气闷热再加上环境所致,挖上来的尸体已经半数腐烂,露出森森白骨;法医从她的半腐烂的尸体上发现她全身都是伤痕,处处深可见骨,嘴角被人向上切开,眼珠被挖,脸上布满刀痕,显然是被毁过容,不过这些都是死后造成的;头骨上有被重击过的痕迹,但是这并非是死者致死的原因,经过检验,死者是被掐死的;还有一点,死者死前曾被人□□过。当看到詹情生前的照片时,梅莨辛认出她就是那只厉鬼。梅莨辛又看了看一个多月前的通话记录,发现还有两个号码也时常联系,一个是小混混安幼清,另一个是已死亡的詹情。
      如此看来,张婷婷跟安幼清三人关系紧密,而就在一个月前,詹情失踪,失踪之前跟詹情最后在一起的人是张婷婷,那必然跟张婷婷、安幼清三人有关,不然詹情也不会化成厉鬼来找他们报仇了。想通这一层事情就清晰多了,首先张婷婷绝对在詹情手里,可能詹情失踪乃至身死都与她有关,而安幼清三人应该是对詹情做了什么或者就是杀害詹情的凶手,所以詹情才会如此狠戾,宁可永不轮回也要回来报仇!
      梅莨辛皱眉看着资料,这几件案子其实都集中在这几个人身上,安幼清、小飞、阿四、詹情、张婷婷,只要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细查下去,总归会有蛛丝马迹留下。不过这是警方的事儿,与自己无关,他只要知道张婷婷的下落。
      “有什么收获?”猫伏在一旁问。
      “嘿,还不是三角恋的事儿,这个张婷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幸好那天没救她,不然就赚不到今天的钱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指望着发死人财?”
      “NONO,她还活着,不过再过几天就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查查詹情的情况,她就是我要找的那只厉鬼。”
      “你有多少把握?”
      “十成把握是她!”
      “我是问你有多少把握收了她!”
      “这还用问?”梅莨辛自信满满一挑眉,他可是天才天师,能力在这无人能及。
      猫不屑地瞧了一眼梅莨辛,低头继续睡觉,不过既然梅莨辛都说没问题,自然是没问题的。
      梅莨辛收拾了些东西准备出门去找关于詹情的情报,不能从张婷婷身上查那就从厉鬼身上查,跟原先一样,只是现在知道了厉鬼就是詹情,那就往詹情身上查,她总是要出现的,因为她的仇还没报完。
      刚坐上自己的爱车手机就迫不及待的响起,梅莨辛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于是接起。
      “喂,哪位?”
      “你是梅莨辛?”
      梅莨辛皱眉,他不喜欢和不懂礼貌的人接触,一般找他的人都会称呼他为梅大师或者梅天师,而这个人却直呼其名甚至很不屑一顾,既然不屑一顾那又何必来找他?
      “哼,等你知道什么叫礼貌之后再来找我,或许我会突发善心帮你。”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他正牌天师有赚不完的钱,随便看看风水都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收入,少那么一单两单生意他不在乎。
      启动跑车,呼一声冲了出去。
      安幼清狠狠地甩上电话,口里骂骂咧咧,可却不敢踏出房门一步,手中握着从网上抄来的符纸,把房间贴满,房门外也贴了符纸,还有桃木剑、黑狗血、盐什么的都准备好。自从他看到那个挂件他就知道是那个女人来报仇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力强的天师可以为解救他,却脾气超拽,他安幼清从来没低声下气求过人,都是别人来求他,现在让他去求一个人显然他是办不到的,只好龟缩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希望这些东西对她有效。
      梅莨辛去见了石谏,詹情生前的男友。石谏比以往颓废了许多,梅莨辛看过石谏的照片,是一个很干净的男人,有一双灵巧的手握着相机为顾客拍照,在这一带还算小有名气。
      “你好,石先生,我是警察,姓梅,今天来是向你询问一下贵公司一位模特儿詹情的事情。”
      梅莨辛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后者虽然精神看上去不太好,可还是知道警民合作,为梅莨辛开门,请他入座,替他倒了杯水。
      石谏挤出一点笑容,问:“梅警官,你们之前已经有人来做过笔录了,我能说的已经全部说了。”
      梅莨辛并不介意石谏的婉拒,“很抱歉,我希望你能好好再想想,这对我们警方破案有莫大的帮助,即使是一点点很细微的地方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希望石先生你能合作。”
      石谏只是无奈的笑笑,“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实在没有什么好补充的。”
      “石先生,你知道詹情死的时候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梅莨辛拿出詹情的照片,目不转睛盯着石谏的神色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当石谏看到詹情的照片时,忍不住流下眼泪,这是他在得知詹情死后第一次流泪,还是在外人面前,他实在是憋不住了。梅莨辛一愣,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只好干坐在那里等他哭完,他可没那闲情逸致去哄一个男人。
      石谏小心仔细的捧着詹情的照片,他记得为他拍这张照时她笑得有多灿烂,那天正好是詹情答应他交往的请求,为了纪念这一天,石谏拉着詹情到了自己家拿出早就想让她穿上的红色小洋装拍照,他要记住时时刻刻的她。
      就这般无声落泪了一刻钟,石谏没有回答梅莨辛的问话,开始自言自语,“我还记得……那天我经过那家店时的惊艳,这套小洋装深深地吸引了我,我以我摄影师的灵魂起誓,只有小情才能穿出它的味道,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梅莨辛将左腿叠在右腿之上,双手交叉放于腿上,嘴角一扬,他知道故事开始了。
      “那天为她拍了许多照,这就是其中一张,”石谏突然一停,奇怪的问:“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梅莨辛镇定自若,“石先生,我想你没忘记我的身份吧?拿到一张照片我想不难吧?”
      “可是……这张照片只有我有。”
      “呵呵,石先生这张照片是我从詹情的公寓里找到的。”
      “小情怎么可能会有?”
      “那你就要问她了,我没必要说谎,这对我没什么好处。”
      “……”石谏一阵沉默,最后叹了口气,算是相信梅莨辛的话,“那天之后我跟小情每天都很开心,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买菜,回到家后她做饭我就会在一旁替他拍照,我想记录她的每一天。”
      “吃完饭我会送她回家,等我回到家就会给她电话,我们常常聊天至深夜,第二天我再去接她上班。”
      “詹小姐没有亲人吗?”
      “小情父母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出意外去世了,两年后过来投奔这里的亲戚,是她的大伯姓张,叫什么我忘记了,对了,他们有个女儿叫张婷婷,很文静的一个女孩儿。”
      “石先生,你知不知道张婷婷在6月7日的那天失踪了?”
      石谏一惊,抬头盯着梅莨辛,焦急万分,“婷婷失踪了?”
      梅莨辛一笑,“看来你并不知情。”
      “自从知道小情死后,对外界的消息我并不太上心,婷婷是小情最疼爱的妹妹,每次提起这个女孩儿,小情都说庆幸自己有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妹妹,因为她太孤单了。”
      “看来她们俩姐妹感情很好。”
      石谏自嘲的笑着,“何止很好,简直如胶似漆,有时候我这个男友看了都要吃味儿。”
      “我想问一下,詹小姐除了自己的公寓外还有其它常去的地方吗?”
      “……好像没有,小情除了自己家,我家之外就是去公司,其它地方基本上不去,晚上也不会出门。”
      “很有可能她出去了并没有告诉你。”
      “不可能!我们每晚都会通话,我打的是她家宅电!”
      梅莨辛无可无不可的笑起来,“难道她不能等通话结束再出去?每晚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么?或许其中有那么几天没有通话呢?这样的话你也就不知道她的行踪了。”
      石谏紧紧盯着梅莨辛,口气不善,“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石先生,你对女友可谓尽心尽力,我想她会感激你的。”
      石谏不明白梅莨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惨淡一笑,“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
      梅莨辛耸肩,表示时间不可能倒流,“石先生,你该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石谏没有回答,他早该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直还不曾从詹情已死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张婷婷在6月7日失踪之前有和你联系过吗?”
      “婷婷?有,他有打过电话来询问有没有小情的消息,她很担心小情。”
      “哦?是嘛,呵呵,那她也不会突然失踪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想问的都问完了,谢谢你的合作,告辞。”
      梅莨辛起身礼貌性的一笑,转身开门出去,正当他要关门之时,又对石谏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詹小姐可能会来找你,她死时穿着红衣。”
      石谏一惊,却极快的转化成激动,上前踏出一步刚想问些什么,梅莨辛已经带上了门走了。
      梅莨辛邪笑,他刚刚问的所有问题都只想证明一点,石谏有没有撒谎,答案是——没有,他没有任何隐瞒,本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在临关门之时突然兴起再试探一次,所以说了那句话,不出所料的看见石谏惊愕的表情,他很聪明马上变成急切的心情,可梅莨辛锐利的眼睛跟他的嘴巴一样毒,他看到了,所以那些话就完全没有可信度。
      石谏在梅莨辛走后立即拿起电话拨出,嘟嘟声在响了三次后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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