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证道的师父》半圆满

2、水鬼镇

　　走到海柳镇的时候，一股阴森森的注视感无孔不入地照射进来，苏檀玉从一开始距离李祈安一米远，到搂着手臂，再到缩进李祈安的怀里，循序渐进。
　　李祈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但是现在的苏檀玉早已经告别了曾经的自己，只要李祈安在外人面前有想打他的欲望，他就会娇滴滴地喊一声：“嗯~老公你怎么了，怎么不知道对人家好点啊。”
　　这招倒是屡试不爽。
　　不知道李祈安是不是被他恶心到了，竟也懒得争辩了，任由他这样放肆下去。但是苏檀玉这人还是挺有分寸感的，他绝对不会故意试探地摸李祈安的胸肌，因为他喜欢摸腹肌。
　　刚走进村口，就有臭咸鱼味萦绕，风声也变得十分奇怪，像婴孩的低语、恶魔的呼唤。而且苏檀玉一走进这样就感觉十分不对劲，身体到也不是乏力头晕恶心的状态，而是一种高度亢奋的感觉，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一般。
　　“两位，这边请吧。我先带你们去找我们的村长，他在这里的时候最久，而且是事件的发现者，他说的话也该对你们有所帮助。”
　　“可能会有吧，那主要看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了。要是真的，我们说不定能很快捉到妖，要是假的，说不定他有什么问题，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苏檀玉以前上学的时候特别喜欢看这些志怪悬疑推理小说，对于一些案件的推理，他倒是也有自己的见解。
　　李祈安快速地瞥了一眼苏檀玉，在对视之前迅速移开了，嘴巴张张合合倒是没有说话。
　　“哎，大师母，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村长在我出生的时候就任职了，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为人正直，乐善好施。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变成心口不一的说谎者了呢？”
　　“哎，小素素你可能还是太天真了。那你来找我们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为什么村长非要在人家结婚后的第二天去找人家？要是有事要公布，为什么不能发个消息？而且为什么非要叫明天就要上学的你来找我们？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好看、长得年轻，能诱惑我们？怎么可能”
　　所以，那是因为王素素你是当局者，你听村长说、你听邻居说、似乎你一直在一线现场，但是你从未参与。所以，你是最能混淆视听的人，而且你是村里文凭较高的人，你说的话倒是跟你的人一样炽热，有力度，所以你一直以你的方式影响着我们，似乎想带我们入局。
　　“嗯，有道理。”李祈安突然冷不丁地来了句。
　　苏檀玉倒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转头与李祈安对视，实在不能怪他，李祈安不是在讽刺他就是在讽刺他的路上，平时听到一句人话都很难，因为李祈安不怎么说话。
　　王素素不说话了，她只觉得这两人捉妖师烦人，捉妖就捉妖，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戏，要是喜欢探究，怎么不去做独家侦探，只知道说大话，说不定这两人根本没什么真本事，打了个大师的噱头，到处招摇撞骗呢！
　　“好了，你们两人还走不走了，你们的那个东什么的住持可是收了我们的钱的！”
　　“走走走。”苏檀玉看得出王素素有点恼怒了，便也不说话了。

　　大家走到了村长的住处，这时候苏檀玉才知道村长其实不跟人群住在一起，他单独一个宅子。
　　听说村长是个老光棍，那也就是说这栋宅子也就村长一个人住了。
　　那座老宅子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宛如一只巨大的、阴森的怪兽。斑驳的外墙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像是岁月留下的一道道伤疤。
　　苏檀玉看到这副被邪恶力量缠身的情景，根本不想上前去立马转身躲在他师父的怀里，一路上一直被苏檀玉的李祈安全程都在表示自己的不耐烦，无奈有人装看不懂。
　　大门紧闭，门上的铜环早已锈迹斑斑，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周围的树木枝丫横生，张牙舞爪地伸向宅子，仿佛要将它拖入无尽的黑暗。
　　“不是，小素素，你确定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看起来像不是人人住的。”苏檀玉一脸惊诧地问，“你没有觉得这里不需要什么大师判断，就可以看出来有点不对劲吗？”
　　“怎么你们老大惊小怪啊！这有什么可怕的，咱们村子背阳，常年见不到太阳，雾气比较大也很正常啊。”说着，便推开了房门，宅子里没有一丝光亮，窗户玻璃破碎了几块，就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冷冷地窥视着外面的世界，风呼啸而过，吹得破旧的窗扇嘎吱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低声呜咽。
　　他们在里面转悠了一会儿，只是觉得阴森恐怖，没感觉有像别人家的意识。
　　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找到村长。
　　李祈安踏入空间，目光扫视后便将环境洞悉。无事可做，他皱眉，开始找凳子，目光在角落游移，神情淡定随意，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似只有坐下才是要事。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把苏檀玉叫到自己的身边，“好徒儿，今天为师就要教教你怎么找到一个不想出现的人。”
　　“嗯？不想出现？师父，你是说这里有村长的存在，只是特意藏起来了。”苏檀玉对于学习技能还是喜闻乐见的，毕竟他还是挺想过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别人终究靠不住，尤其是这个“师父”。
　　“怎么可能？昨晚村长还叫我去找你们，说是把你们先带过来见见他，一起讨论一下捉水鬼的事情的，怎么可能说没就没，还特意藏起来了？”王素素脸色煞白，双眼瞪大，嘴唇微微颤抖，双手慌乱地不知往哪儿放，脚步急促又凌乱，像只受惊的兔子。
　　苏檀玉看她这幅摸样，感觉被吓得不清，但是眼下也顾不得她了，说不定这村长就是水鬼，要是可以现在立马把水鬼杀了，到也不用跟李祈安逢场作戏了。
　　“师父，你说吧，只要是你说的，徒儿定当一分不差地办好。”
　　李祈安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笑意在唇边晕开。那笑容中透着满满的肯定，可那挑起的眉梢和眼底的光芒却又掺杂着几分戏谑，似恶魔般邪魅，仿佛洞悉了一切，正嘲笑着眼前人的懵懂无知。
　　“你现在拿着这个守规盘，在有木制的东西周围来回转，转着转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这样转出来了。”
　　守规盘置于桌上，铜身泛着神秘光泽。盘上符文奇诡，边缘花纹细密，在昏暗中散发幽冷气息，能招魂。
　　苏檀玉手持守规盘，在四周木桌、木凳、木柜转悠，铜盘在他手中摇晃，他却不知其危险，眼神坚定又懵懂。突然，守规盘剧烈震动，符文闪烁起幽光，光芒似要挣脱盘面，周围空气也随之颤抖。
　　李祈安依旧坐在凳子上，口里却喃喃道，“来了”。
　　黑暗如墨的空间里，一个青面獠牙、身形飘忽的鬼魂猛地现身。它张着血盆大口，发出凄厉的咆哮，巨大的爪子在空中乱舞，带着无尽的怨愤朝着手拿守规盘的苏檀玉扑来。
　　苏檀玉顿时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鬼如影随形，他猛地侧身，脚步飞快地变换方向，像敏捷的野兔般左闪右躲，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但是鬼的速度还是太快了，根本躲不开，无意间他望见了还在那边潇洒的师父。
　　他立马转化了方向，直奔着李祈安的方向冲过去，一把撞到了李祈安的怀里，无意间好像还碰到了小李祈安。
　　他这时根本不敢看李祈安的脸色，只感觉如芒在背。
　　就在这时，守规盘上的符文爆发出刺目的强光，那光芒如同有生命般，化作一道道绳索般的力量，朝着鬼魂缠去。鬼魂被这突如其来的吸力拽向守规盘，它疯狂地挣扎起来。它的身体剧烈扭曲，它不断地冲击着那股吸力，用尽全力撞向周围的空气，发出阵阵闷响，可即便如此，还是被那无法抗拒的力量缓缓拖向守规盘。
　　“苏！檀！玉！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李祈安的脸色黑得可怕。
　　可是这时的苏檀玉像块甩不掉的膏药，厚着脸皮紧紧贴在对方怀里，双臂死缠，脸上毫无羞愧之色，眼中还闪着得逞的光。
　　李祈安他双手快速舞动，食指与中指并拢伸直，其余手指紧握，而后双臂交叉于胸前，双手翻转，掌心向外推出，似有一股无形之力蔓延，这是距离法术，这要是中了这道术法的人不得在施法者三米内，否则内脏受损，破裂而死。
　　噗的一声，苏檀玉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扇开了，直直地撞到了柱子上，倒地的时候，口里还有没有吐出口的血。
　　“这是为师交给你的第二节课，就是遇到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不能总是粘着我。”
　　苏檀玉朝地板上吐了一口血，带着沾血的牙齿苦笑了一下，半晌过去了才说了句“是，弟子谨遵。”
　　王素素站在一旁看到了全程，觉得这两人并不像传说中的小情侣，倒是有世仇的，总是做不讨好对方的事情。
　　“好了，该出来了吧”李祈安冷冷道。
　　黑暗中，柜子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男人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般哆哆嗦嗦地爬了出来。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止不住的颤抖，双手撑地时，甚至能听见关节因紧张而发出的轻微嘎吱声。这人是村长。他眼睛细小狡黠、滴溜溜转，有贪婪之光，脸上肉松弛，下巴堆肉，脸色蜡黄无血色，怯懦又贪婪。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在地上砸出一小片湿痕。身体擦过柜子边缘，蹭下不少灰尘，可他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往外爬，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别……别杀我！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村长匍匐在地上，口里还喃喃自语。
　　“村长？这怎么回事？你怎么躲在柜子里？还有刚刚那鬼又是怎么回事？”王素素上前，连拖带拽地将村长支愣起来。
　　王素素一直在晃着村长削薄的肩头，严厉地喊到，“村长？村长？你清醒一点啊。”
　　“好了，不用再叫他了，他是醒不过来的。他被刚刚的鬼当成炼炉了，侵入身体的时间越长越容易陷于其中，越不容易醒来。”李祈安突然想到苏檀玉很喜欢分析，便朝他望去，结果苏檀玉一个人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跟脸上糊成一团的血融在一起，随着流畅的轮廓滑落至锁骨上，胸膛上下的起伏都彰显着此时的脆弱，像一头出去猎食却被猎人所伤的小狼。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也为之一滞，却佯装镇定。
　　“师父，那咱们接下来该干什么？”苏檀玉孱弱的声音传来，念的每一字眼都咬牙切齿。
　　李祈安一抹笑意飞速划过，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留在这里，迎水鬼过来。”
　　*
　　他们两个人以及村长都在这个处所呆着，各自找到了几个房间。苏檀玉住在最东边的房间，村长也被打晕放到靠北边的位置，而李祈安则一个人住在西北方位的杂货房。
　　苏檀玉在一面铜镜面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长相，双眸似星，深邃而明亮，鼻梁高挺，而鼻头上的那颗痣，宛如点睛之笔，这般样貌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呵，李祈安。你以为我就真的甘心当个狗腿子围在你的身侧吗？要不是我身上还有那些鬼东西，我早就离得你远远的了，到时候就是你求着找我都别想了。”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被李祈安伤害的画面不断回放，越想越气。
　　这个李祈安不喜欢我，看我不顺眼，那我偏要碍着他的眼！我非要跟他生生世世纠缠不休，只要我这身体一日不好完全，我就一日缠着他，日日念着他，偏要叫他跟我一样生不如死！
　　在村子里呆上了几日，越发熟悉这里，这里白日还好，看不出什么可疑，但是一到深夜村子附近的河水就泛着诡异的光，如幽冷的眼眸。
　　那时的村里死寂一片，风穿过破旧的门窗，发出如鬼哭般的哀号。墙壁上莫名出现的血手印，在月光下触目惊心，仿佛是被鬼诅咒的印记，恐惧在空气中弥漫。
　　“师父，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该结婚了？”环顾了好几日，周围能熟悉的邻居都熟络好了，该放出的消息也放好了，接下来应该是假结婚，吸引出水鬼，然后一网打尽。
　　“嗯。”
　　“等一下，师父们，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这水鬼出现不仅是要新婚夫妇，而且是要在鱼水之欢的时候，你们两个大男人如何做的？” 王素素这时候已经认定他们两个就是搭伙关系，根本不是什么夫妇，说不定就是两个搭戏台的江湖骗子！
　　“切，素素你瞧不起谁哪，两个男的怎么了？男的就不能在一起，不能在床上滚来滚去了吗？”
　　王素素：“……”
　　*
　　夜晚，李祈安外面裹了一件红色长袍，远远看起来像是成亲的模样，坐在距离门很近的一张木椅上，而他的对面便是苏檀玉，苏檀玉也不想坐在床上，那张床一看就是破旧的不行，而且不仅看起来像是好几年没人用过了，就算是用过的他也不想用了，就这样跟李祈安面对面喝茶也挺好的。
　　“师父，你说咱们要呆在这里多久啊？”
　　“师父，你说那个水鬼什么时候才回来？”
　　“需不需要我们演一演，要不然这鬼怎么会相信我们是夫~妻~呢。”苏檀玉的每个字都带着尾音，似乎要勾着李祈安，将他缠起来。
　　“闭嘴，我早就搞好术法，把人体相合的那种味道萦绕在房间外面了，就这么等着它上钩吧。”说着，拿起来一杯茶，一饮而下。
　　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眼看这天都要亮了，但是水鬼还没有来，苏檀玉不禁怀疑李祈安的术法到底有没有什么用处，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到苏檀玉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只能隐约看到周围的场景，而他自己正在被那一层层布紧紧束缚，仿若被蟒蛇缠绕，每一寸肌肤都在抗议，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空气中充斥这一股腥味，让本来稀薄的空气变得更加令人作呕了。
　　周围不停有水声嘀嗒，潮湿粘腻的液体包裹着整个像巢穴的地方，仿佛来到了巨大水生生物的老巢。
　　不对，我一开始是跟李祈安一起的，既然我被抓了他应该知道，如果发生了打斗我也不至于贪睡至此！如果他不敌水鬼，不应该和我先跑为上吗？不可能蠢到这种地步，被打伤之后还静静地等着水鬼来绑人。
　　他的术法！！对，可能就是这样的，我在他的术法下渐渐陷入昏睡。
　　李祈安你最好有你的计划，你要是把我抛弃了，我做成鬼都要跟你缠死！那些鬼来害死我，我就去害死你！
　　我就知道李祈安这个狗东西！还以为我在骗他是不是！
　　“你醒啦！”一道滋滋的电流声音里面吐露清晰的话语，让人一下拉进了现实。
　　“谁？谁在说话？出来。”苏檀玉的嘴巴被几道厚布缠得很紧很紧，他的呐喊没有声音，但是好像也被它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