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里》靳毋忧

8、满洲里

　　我总是喜欢夜间独自外出，尤其是在凌晨，因为这个时候街上几乎空无一人，我点燃一支烟，凛冽的寒风让我很难打着火，好不容易抽上一支烟，可我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几个人，他们就那样静静站着，看着我，为什么要看着我，为什么要他妈的看着我，我躲到角落里还他妈在看着我，怎么就躲不掉……
　　从前我的脸上长了几个痘，于是我买了一瓶红霉素软膏，每次睡前抹上一两次，睡一觉第二天脸上的痘就会散去，那天，我的脸上又长了一些痘，于是就在睡前抹上两次，但那天我睡晚了，只睡了两个小时，醒后发现，脸上的痘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发红肿，后来我干脆扔掉红霉素软膏，没用的东西，以后我只睡两小时。
　　新开河破旧的桥上，桥下只有污水在流，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总之在桥下
　　“为什么要分手”我说
　　“因为不适合”她答
　　“什么叫不适合？”
　　“就是不适合”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缠着我不放就有意思了，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男人”
　　“对不起”
　　“我从来不缺什么，更不缺你的道歉，我缺的是一颗完整的心”
　　……
　　我最后一次跟她讲话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她或许早已离开满洲里，我当时是想骂她的，因为她劈腿我原谅了她，她却要跟我分手说我恶心，我不在乎什么，至少当下是，因为我已经活不起，无所谓了
　　“永远都不要对任何事情产生感情，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幻想，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梦一般的存在，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你就永远也醒不来，因为你还活着，活着就永远也醒不来”这是一个鸡对我说过的话，当时分了手，我转头就去找了鸡，因为我渴望性，跟她在一起她永远也不让我碰。
　　“还像老样子，你进去偷，我在外面把风”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里面是？”
　　“因为我就住在隔壁，他们每晚都他妈的再□□，叫声吵得我睡不着，绝对有录像”
　　风来到人间就是个祸害，吹着人群，冬天是刺骨，到了夏天就开始使人们躁动不安，秋天就把落叶吹成一个小龙卷风，在向人们炫耀着自己的杰作，这他妈像什么话？谁在乎？
　　“你妈的，别跑”
　　“去你妈的，为什么他妈这么好看的姑娘没能做鸡让我也爽一爽”
　　我们把硬盘偷了出来，这些硬盘无疑是一个又一个家庭的录像，只不过是□□的录像，这些录像发到网上我们可以赚到不少的钱，要是女人赏心悦目的话，我们就会坐在电脑前面打飞机，这可比找鸡强，那些野鸡的脸使人毫无欲望，甚至呕吐，当时也不知是我和发小谁提议要去干这种工作的，反正现在就是干了。
　　“打开看看，他们玩的很花，我看到他们那里还有炮机，各种制服，开门的一瞬间，那婊子的胸罩还在腰间，穿的包臀裙”我说
　　“我去，这个视频不太对，死了，那傻逼男的把女的用□□捅死了，口吐白沫，后面的十几分钟就一直躺在那里”发小说
　　“不会吧，可能只是昏过去了”我点开接着的第二天的监控录像“好像就是死了，那男的把女人装进了行李箱，不出意外是去抛尸”
　　“报警吧”
　　“你是傻逼吗，人家警察问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你是说自己是个小偷还是说传播□□视频没事做就对着他们的视频打飞机？”
　　我们被这一幕吓坏了，出租屋没有暖气，但我注意到我们额头上都有汗……
　　“没事，把其他视频上传，一收到钱我们就去喝酒，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
　　“夕阳伴着晚风，把悲痛都吹散，偶尔偷看一眼最爱的女孩，然后迅速回头，接着便拿起一台复古ccd走到她面前，说要给她照相，然后就这样拍下了这张照片，被风吹斜的刘海，你的侧脸，向远处望，是一条铁轨，铁轨上还有火车，向上望，夕阳接近逝去，这一刻的天是深邃的蓝，蓝中透着黑，俗称蓝调时刻，我本以为这是男孩青春唯一女孩的照片，会无比珍惜且怀念，可你猜怎么着，那天我去他家里看到这张照片时，上面泛黄，甚至有点粘稠，原来是这崽子的□□，哈哈，原来这张照片就是让他打飞机用的”
　　“哈哈，你脑子里怎么都是这种东西，不利于成长”
　　“什么叫不利于成长，这不是谎言，这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事，就是这么荒诞且离谱”
　　……
　　是啊，如此荒诞，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我没去男孩的家我是永远也不会信，但我去了，我确确实实见到了，甚至他也笑着承认了，就是这样，人们喜欢看电视剧，尤其是偶像剧，大结局总是幸福又甜美，时不时会说“哇塞，这么甜美的情侣，磕到了呢”，我去你妈的，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你没看到不代表不存在，你看到了你还又不承认，哪怕发生在你身上，我讲出来了，你又不愿意听，难道我讲的不是事实？
　　喝完酒后，我们提议去玩个刺激的东西，我们提前把录像中的视频下载到手机上威胁男主人一笔不菲的金钱，这是我提议的，我们走到他家门口时，我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像是狼，在嚎叫，但又不是，叫的很惨，就像是死前的求救。
　　我们撬开房门，刚准备和对方交谈，可谁知一棒子我便昏倒在地，不知道过了几分钟，醒来了的我看到发小和对方扭打在一起，我脱着疲倦的身体走进厨房，摸到一把菜刀朝他头上劈去，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便倒地不起。
　　“你把他杀死了？”
　　“我本想砍他胳膊的，没想到……”
　　“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
　　寒风呼啸而过，楼上邻居的钢琴声被这寒风所覆盖，我很生气，因为我听不到这美妙的古典乐了，积雪很厚，厚到走一步都艰难，每当迈向脚朝前走去，鞋子里就都积满了雪，然后就化成了水，整个脚又湿又痛，随后我便瘫坐在地上，什么也听不到，只有狂风。
　　“屋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吗？没别人了？”我问
　　“是，没别人了”他说
　　“那我们走吧，你去开门”
　　随后在他转头的一瞬间我也朝他的头劈去，十分精准，一击毙命
　　我来到中苏金街，这一次，我不担心人群有没有在看我，因为我发现他们身上都有一股臭味，我确信我闻到了，无论是情侣，还是过路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带有一股腐尸的味道，越来越像，味道越来越浓，后来我发现我身上也有这味道，吓得我跑回家冲洗，但怎么就是冲不散这味道，或句话说就是，我又怎么能幸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