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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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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被带走了。
珊珊被控制了。
为了方便管理,江满月喂她吃了一粒黑乌乌的蜡丸,不知是哪个人才给制的,鹌鹑蛋那么大个。
江满月这个奇葩,一巴掌拍进她嘴里,好险给她噎死。
珊珊抻了抻脖子,终于把蜡丸咽了下去,“你给我吃的什么?”
江满月在那笑,“穿肠毒药。”
完蛋,剧毒!
珊珊趴在地上干呕,哕的喉咙都肿了,硬是没呕出来。
江满月补充道:“一报还一报,你给我下了药,我也给你下了药,这才叫公平。”
珊珊抹了抹嘴,蹦起来要手撕了他。
江满月抓住了她的手,九转十八弯的哎了一声,“别急,有药可救。”
他道:“这方面我比你要道德一点,我还给你留了点希望,但有条件,陪我玩几天,你的毒就解了。玩玩嘛,又不掉块肉的。”
珊珊举起另一只手,继续撕他。
江满月又抓住了她另一只手,“瞅你那傻样,我像是缺女人的人吗。”望入她的眼睛,“我应该没两日可活了,死了我不想暴尸荒野。我缺个收尸的,就你了。”
两人落脚在一片竹林,风吹竹叶,唱唱沙沙。
他话说得轻飘飘的,比半空中的竹叶还要轻,竹叶在头顶打着璇儿,两人相互望着,都静了半晌。
珊珊抽出手来,“我可没答应你。”
江满月说,“那你就等死好了。”他拾步向前,声音也被风声吹散,“也好也好,黄泉路上咱俩做个伴也不孤单。”
珊珊暗自磨牙,还是追上去了。“我答应你!”
当晚,他们是在青楼过的夜,该说不说床上的铺盖是真的软和,滑不溜手香喷喷的,好像是苏杭那边的丝绸。珊珊躺在床上,半宿没睡着,只因青楼的睡房太过紧凑,她左手一间房正在那蜜里调油,一口一声乖乖啊我的心肝,打波打的震天响;右手一间房被一纨绔包了圆,再点了七八个美娇娥,正在那嘻嘻哈哈的摸瞎子。
珊珊缩在睡房里,听了一耳朵胡话,从没这么盼一个人死过。
被她诅咒那人,正在前厢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世人都有偏好,有人爱财,有人爱权,有人爱貌,江满月偏爱温柔乡,他死到临头,这厢也学起了的膏粱派头,只管买笑寻欢,不管千金尽散。
打眼看过去,那两个依偎在他身边的伎女,面容身段各有千秋,也称得上是秀色可餐,却无端逊他几分美色。
珊珊暗忖,却不知到底是谁嫖了谁?
如此般想东想西,熬到天蒙蒙亮,珊珊的上下眼皮子开始约架了,梦中依稀听见,珠帘轻拂,不时,身边的褥子一陷,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脱鞋声。是酒足饭饱的江满月往床上摸了来,上来就抢了一角被子,往自己身上放。
他倒也不亏着自己,珊珊陷入沉睡前,这么想。
一天,两天,接连三天,珊珊都睡在青楼。
珊珊熬了三个大通宵,终是忍无可忍,抄起枕头就砸向他的面门。
风门处的珠帘噼里啪啦的乱摇了一通,布枕砸在江满月怀里,他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老血。好像徒手接住了一枚铅球。
姑娘们惊呼一声,纷纷回头,她们与之厮混了这些天,也未料到屋里还藏着一位大活人。
顿时心思百转,只当谁家的丈夫,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竟带着屋里人来明嫖。姑娘们职业素养很强,想是平日里迎来送往,见过的大场面也不少,这厢略惊了一惊就退下去了。
江满月抓住那只枕头,回头看她。
珊珊望着自己的掌心,有些不确定,“我应当没用内力。”
江满月用手背拭去口角的血,“你的确没用内力,是我毒发了。”又懒散地靠了回去,“怎了?”
珊珊瞥着他的脸色,“喂,这个时候,就不要待在青楼了吧。咱活一天少一天的,何不省口气,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你不喜欢这儿?”
江满月是个在风月场浪迹惯了的人,知情识趣,最懂姑娘的心事,立刻觉出了她的话外音。
珊珊反问,“那你又为什么喜欢这儿?”
江满月露出了一副很不解的样子,“我对家的印象,就是这样。人之将死,想回到熟悉的地方,这很正常,不对吗?”
珊珊嗅到了像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味道。果不其然,江满月问了,“我说一段旧事给你听罢?”
珊珊道:“没人愿意听你的过去。”
江满月偏要开这个口,指尖在椅手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早些年,我是在青楼长大的。”
话茬子都开到这了,定不是什么美丽的回忆,珊珊隔着白纷纷的珠帘,斜眼看他。
江满月道:“从前,我也不叫这个名字。我生在二十四节气的小满,就叫小满。名字是泔水房的阿嬷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