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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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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满月有些意外:“你不会杀人?还是不敢杀人?”
珊珊抓住他的手想要推开,“不比你心狠手辣。”
江满月可不是善人,这厢占了上风,怎会罢手?他笑了一声,“人在江湖,不杀人怎么行呢,太心软的话,死的人就是你啊。”
珊珊道:“多谢指教,下次我会注意的。”
不料她会驳话,江满月一愣。“还有下次吗?”眸中盈出几分好奇,望着她的眼睛,“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师从何处?我未听过你的名字,你师长的名号,我或许有所耳闻。”
珊珊在他身下挣了挣。
江满月立刻收紧了手,摇了摇头道,“算了,那都不重要了。你去死吧,在黄泉路上等等我,我稍后就来。”
听听,这癫人的语录!
正常人谁能说出这话?
珊珊一个顶膝,又被重重地压了回去。但她的手抓到了他发上的金簪,趁机朝着他的脖颈刺入。
江满月忽地抬手,紧紧地攥住,簪尖刺破了他的手掌,血如泪注,淌过了光滑的簪身,淌过金燕的展翅,滴答滴答砸在珊珊的脸上。
他低沉了眸光,心知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给她任何反击的机会了,而他的手掌只消一用力,就能掐灭她的呼吸。
珊珊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推他。她胸腔里的氧气稀薄的可怜,那如抽丝剥茧般绵密而诡异的感觉,令她惊愕的睁大了眼,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
江满月凑在她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好像行到山穷水尽处所见的最后一抹日光,好像雏鸟出巢,在悬崖上最后一次展翅;人在濒死的时候,都会想些什么呢?
珊珊仰倒在地上,感到身上的重量如泰山压顶一般,她再也无力挣扎了,目光逐渐涣散,抓住他衣领的手也缓缓垂了下去。
他盯着她,忽然眯了眯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旧时光阴。
那是一个巨大的养蛊场,少男少女们为了争一口饭,自相鱼肉。
江满月看到了,那个站在独木桥上的姑娘,无凭无靠的站住。
偶有一两个同伴提刀,从天而降。她不动如山的站着,直至最后一刻,稳住重心,回身出招。
刀光剑影下,鲜血尽情地泼洒,如雾也如雨,落了她满脸满身。她收了剑,仍是不动如山的站着,等下一个对手,下一次一击必杀。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足够的强悍,足够的传奇。
她骨子里的狠劲儿,韧劲儿,支撑着她活下去,又一步一步一步,走到了风云榜首的位子。
她从尸山血海中走来,暴雨洗去了她身上的泥泞,露出了一张苍白又倔强的脸,忽然看见有人拦路,她指剑问他。
“你也是来杀我的?”
无边细雨,纷纷飞去,天地静了一刹那,故事定格在那个姑娘坚韧的双眼。
江满月倏地从往事中回神,再看王珊珊,发现自己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却怎么也掐不下去了。
他知道她是谁了。但她似乎不记得那些风雨了。
江满月最后松了手,“真是个和我一样可怜的人。但比我幸运一点。”
扼住脖颈的力气突然松开,珊珊猛吸了一口气,肺都要炸了。
意识回笼,她开始大口地呼吸,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呼啦声。
竟然被她打出了隐藏剧情。这算什么?濒死回忆录?
这个江湖果然很玄幻。
江满月捏住她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掌心的血糊了她满脸。
珊珊满肚子骂娘,每每偏头,又被重重地掰了回来。她想踢他一脚,把人从自己身上踹开,但一丝力气也使不出,全身都是软绵绵的,只能任由他动手动脚。
珊珊哀莫大于心死的躺平了,微微偏过头去,透着门缝,听外面的动静。
门外是一条游廊,成拱形环抱,倚栏恰可以俯瞰整个厅堂,堂中设下案几,宴请宾客,歌伎再在台上唱一首婉转低回的与君歌,听得人心肝都要揪起来。
忽然发生了什么骚乱,歌伎的声音戛然而止。
从楼下到楼上,由远至近,由模糊到清晰,嘘声、叫骂声、棍棒声,各种声音揉在一起,乱乱糟糟的,又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是谁?
江满月将她的头偏向门口,在她耳边低语,“你的小伙伴来找你了。”
珊珊立耳去听,心中不免期待,来的是谁?萧楚何,还是李红袖?
江满月盯着她的表情,忽地一笑,“我想到一个绝妙的游戏……”
料他不会有什么好点子,珊珊痛苦的闭了闭眼,在心中暗骂,死变态,玩的还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