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会来》司与

17、排列组合

　　光盘？光盘可太容易了！老师还在评分呢，多少只魔爪已经伸过来想偷吃。

　　“幸亏我会筷子功！”可不，陈逸凡手上的筷子，虽然夹不住扑过来的苍蝇，可已经拍走了无数只魔爪。

　　“清洁阿姨和大叔们该把卫生搞好了吧？”

　　宿舍里的清洁卫生都搞好了，男生宿舍里还剩下严峰在捯饬自己的床。岚岚也早就干完活了，朝食堂方向张望了几回。

　　第一回看到炊烟渺渺，第二回闻到焦香。这回，看到晓晴在向她挥手。

　　“欸，你还有多久啊？”岚岚等不及了，上去男生宿舍找严峰，站在门外喊。

　　“进来吧，帮个忙！”严峰正在和被套战斗，败下阵三次，已经泄气了。

　　岚岚看到缩成一坨的被子，差点没笑岔气。“我妈给我买的一次性被套，非要我用。”严峰努力解释着。

　　“你妈说要用，就一定要用的吗？”她怼的也对哦，严峰无言以对。

　　原来的被套已经被摘下来了，那就还是套这个吧。岚岚无奈得摇了摇头，看出来他根本不知道被套里有四个角都有小绳子，可以固定被子。

　　她把被套翻过来，系好四个角，再翻正，整张被子用力一扬，舒展开来了。夏被很薄，就像在舞台上扬起蓝色的绸缎，模拟那翻滚的海浪。

　　严峰看得有点愣神，这位女生连做家务都那么优雅，是掉落人间烟火的仙女吗？

　　毕竟是第一次帮男生整理床铺，多少有点尴尬。“算了，他毕竟是救过我的，就当报答恩公了！”岚岚心里的这个想法，把自己也逗笑了。

　　“食饭啦！——”又在催啦！

　　岚岚可不想被大家发现自己在男生宿舍，她推了推严峰，自己贴着墙溜到楼梯了。他心领神会，探出走廊，朝楼下挥手：“来啦！”

　　他们组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名，自封“关记大排档第一分档”。明天加鸡腿！

　　第一天的午餐就要DIY，高中生们既兴奋又悲喜交加，心情指数与自家厨房出品直接相关。这边“关记”组吃得打饱嗝，那边有的组勉强只能从焦锅中挑一些扒拉几口。贫富悬殊不可避免。

　　真真级长还是心软的，最后请婵姨做了一锅银丝面。自己管自己的味蕾，婵姨只管饱。

　　下午要上烧脑的选科课，不吃饱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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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州的高考制度，十几年内已经改革了N次了，有时候改一点点，有时候大概，有时候又改回去……大家都在摸索着，也不敢把步子迈大了。

　　“1/3考学习，1/3考选科，1/3考志愿填报。”江湖如是传闻。

　　晓璇早前就听师姐说过，选科指导会专门上几节课，没想到现在提前到高一学农就上了。

　　这里没有大课室，全级同学集中在老仓库里，坐着红色塑料凳，有点幼儿园排排坐开联欢会的感觉。

　　“同学们，我们的选科，会从以往的高二第二学期中，提前到高一第二学期期末。”怎真级长对甩爆炸新闻是有心得的。

　　高一生们可太开心了！要知道，高一可是要学语文、数学、英语、历史、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地理足足9科！每科都说“作业不多，抽点时间”，最后就是把自己抽干……

　　开心完又有点惆怅，学霸科科都不错，愁怎么能选出自己最强的科目；学渣恨不得科科都不用考；中间的学酥一会儿觉得自己理科好，一会儿觉得自己文科强，摇摆不定。

　　高考的算分是个技术活儿，级长把麦克风交给商老师了。

　　“几个科目，可以理解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是语数英3科，每科都是大头，150分，卷面原始分；第二层是历史或物理2科中间选1，相当于大家理解的选文科还是理科，满分100分，卷面原始分计算；第三层是地理、政治、化学、生物4科中间选2，赋分——就是排队分计算——第1名就是最高分100分……三层的选择都是互相独立的。比如，你可以选‘语数英+物+政’这种又文又理的，也可以选‘语数英+物+化’这种纯理的。”

　　台下的同学们已经开始掐着手算自己的科目了。“大家算算，一共有多少种选科组合？”商老师担心大家晕菜，先问一个问题让让大家清醒一下。

　　“12种！”学霸如许嘉讯，很快就算出来了。看来，如果你是数学渣渣，连选科都不配。

　　“第二个问题，同学们根据什么来选科呢？”

　　根据大家陆续报出的答案，商老师列了两个关键词：兴趣、能力。

　　“除了自己的兴趣和能力，大家一定不要忘记，还有两点很关键：高校专业的对选科组合的要求、这个组合的拥挤程度。”台下的同学们都只是略知一二，听着听着真的懵了。

　　真真级长招呼各班班长上台领书，每位同学人手一本《博雅升学指导》。

　　“天呐，咱中学还自己出了本书！”海晴早有耳闻博雅的升学指导做得很细致，没想到还专门写了本书，逆天了！

　　“如果你有自信是个顶级学霸，在哪个赛道都会是全省第一，那么你可以随心所欲，让别人颤抖。如果不是，那么，你要先认真研究这几点，‘选择比努力重要’。”

　　商老师对志愿填报政策的研究可太深入了，已经画上了思维导图，努力言简意赅地把复杂的政策说清楚。

　　“第一，看各种组合vs.可报志愿数——这里所说的‘志愿’是指‘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为一个志愿’……比如，人文社科类，各选科组合可报的志愿数目并无太大差异，即使是历史专业，也并不是限定你必须选历史……而理工农医科类，则很多志愿要求你必须选物理+化学，剩下选哪科倒不重要……总结来说，物+化组合的选择范围最大，可以报96%的志愿。”在密密麻麻的表格中，大家听到了最重要的一句。

　　“第二，看升学难度。”商老师还用上自己数学的优势，用数据详细计算了物理、历史两条赛道的各年考生比例。

　　“招生计划人数，物理:历史是3:1, 而考生人数之比是1.4:1。”只看录取概率的话，物理是历史的2倍多！

　　摆出来的数字已经让大家震碎了一地，商老师还继续补充：“而且，越是好的学校，物理的优势越大。”

　　“啊，这太不公平了，我还想选历史呢！”岚岚抱怨道。

　　“国家现在就是更需要科技型人才，毕业后也是理工科类的岗位更多，所以高校的专业设置，也是顺应未来发展趋势的。”商老师解释得很在理，含辛茹苦学了四年，毕业才发现找不到工作，不是更浪费吗？

　　接下来还有各种图表，给出好几个维度的分析。什么物理类的一本录取率比历史类高很多啦，数学是最拉分的科目啦，各个专业的就业率啦，balabala……

　　很枯燥的数字，结论却和自己息息相关。

　　似乎，你刚习惯了埋头做题，沉迷卷子无法自拔，现在又不得不马上抬头看看这个现实世界，选科连着志愿，志愿连着工作，一环扣一环。

　　都说选择比努力重要。努力很好理解，干就是了。

　　“但怎样的选择才是对的呢？那么多的排列组合，就决定了未来的人生吗？”晓璇右手托着腮，“头好大”，得先支撑起来。

　　她看了看周围的同学——

　　许嘉讯在书上写写画画。他肯定选物理化学吧，再加个生物？理科学霸怎么都好选，医生世家，考个临床医学应该很稳。

　　岚岚会去艺考吗？那又是一条很卷的赛道。

　　海晴一直很有主见，她说过想做大学物理老师。

　　陈逸凡坐在椅子上总是一个往后摊的姿势，总是说怕挡住同学的视线，估计更是因为他想躺吧！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严峰肯定是他妈妈说了算。

　　关之铭坐在晓璇前面，翻了一下书就合上了，看背影似乎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他在想什么呢？以他的学习能力，再努力一点，一定也是个学霸。又或许，他会另辟蹊径投身饮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