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压床》正是干饭好时机

7、死的透透

　　已经是下班时间，玄黄一路跑去门诊大厅。空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一眼就看到胃管鬼他们三个，又是聚在一起正聊着天。

　　玄黄喘着粗气跑到他们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能……帮我……个忙吗？”

　　胃管鬼反应最快，反问道：“那个小鬼呢？还以为你们两个约会去了呢。”

　　光头鬼慢了一拍说：“可以啊，帮什么忙？”

　　玄黄缓过了气说道：“我想让你们帮我去ICU找个人。”

　　光头鬼正准备答应，胃管鬼又抢先一步说道：“那不行，ICU全是些半死不活的，魂都在周围飘着。进去魂挨魂的，挤都挤死了。你得先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玄黄点了点头说：“什么条件？”

　　胃管鬼用胳膊肘捣了捣光头鬼说：“你上次不是看到你女儿大着肚子自己来做产检吗？让她帮帮忙啊。”

　　光头鬼怯怯地说：“我闺女嫁了个当兵的，现在怀孕了一个人不太方便，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问题。你女儿在哪里住？”玄黄顿了顿接着说：“我现在就去找你女儿，你帮我找这个人。”

　　玄黄在手机上打了舟知行三个字，举给光头鬼看。

　　光头鬼看完说：“我女儿叫刘晓慧，就住在三马路农贸市场旁边那栋楼，二楼最左边那户。她特别爱吃橘子，帮我买点橘子去看看她吧。”

　　刘晓慧住得不远，玄黄从出发到她家门口，也就几分钟。

　　玄黄敲了敲门，里面出来一个女人把门开了一条缝。

　　“你好，是刘晓慧吗？我爸是刘叔叔之前的朋友，听说你怀孕了，来看看你。”

　　刘晓慧听来人知道她的名字，又认识她爸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玄黄进了门放下橘子说：“之前听叔叔说过，你喜欢吃橘子，给你买了点橘子。”

　　刘晓慧指了沙发说随便坐，又转身要去倒水。

　　玄黄看她脸色不是很好，忙去拦住她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待一会儿就走了。”拉着她也在沙发上坐下。

　　“哎，我爹啊，就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要是早点去检查……”她顿了顿没说下去，玄黄转头看着她身子一点点蜷缩了起来。

　　“你怎么了？！”玄黄看到她屁股下面渗出了血，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手指甲掐进了沙发坐垫，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玄黄掏出手机拨通了120，“我帮你叫救护车。”

　　没一会儿救护车就把她拉到了医院，直接转去了产科。

　　玄黄帮忙安置好刘晓慧，就回到了门诊大厅。看到光头鬼已经回来。

　　光头鬼好像老师检查作业，发现他没写完一样，低着头说：“抱歉啊，玄黄。我没有找到。”

　　光头鬼慢吞吞地又说：“但我问了问ICU里别的魂儿，说他今天下午还在最里面的单间住着，后来来了一群家属，把人推走了。”

　　胃管鬼嫌弃光头鬼语速慢，抢着说道：“他的意思是估计已经死的透透的了。醒了的话，就转到别的科去了。这么快就拉走的，大都是死了。”

　　玄黄听到这脑袋里嗡了一下子，呆呆地跟光头鬼说：“你女儿在产科二病区，可能快生了。”

　　听完玄黄说的话，三个鬼咋咋呼呼地跑开了。“你要当姥爷了！”远远地还能听到胃管鬼兴奋的声音。

　　玄黄感觉心头突然少了点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之前阿婆给的那张符，用力地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之前就听阿婆说过舟知行快死了，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虽然才相处了几天，但自己好像已经习惯身边总有这么个跟班。

　　不过玄黄又转念一想，要是他真的死了，变成了鬼，再遇到。自己不用喊他舟老师，还能继续叫他小周也挺不错。

　　感觉想通了之后，心里也卸了担子。

　　玄黄想着去产科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三个鬼一排站在手术室门口，光头鬼正反复挠着他没有一根毛的头，没一会儿还要绕着门口转上几圈。

　　胃管鬼被他转得头晕，“你要紧张她你就进去，别在这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光头鬼停下了脚步，“我不敢啊。”

　　支架鬼在旁边安慰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过了快半个小时左右，从楼梯口跑上来一个穿军装的男子。在手术室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个椅子坐下。

　　这应该就是刘晓慧的丈夫了。光头鬼看到他毫无波澜地正襟危坐，自己也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好像是终于有了主心骨。

　　没多大一会儿，护士抱着孩子，在手术室门口喊道：“刘晓慧家属！女孩，先送去新生儿科。妈妈一会儿出来。”

　　男子看孩子出来了跑上去看了一眼，问：“晓慧她怎么样？”

　　护士笑了笑，“没事啊，母女平安。”

　　他着急地跺了两下脚，最后还是选择坐了下来。

　　果然没一会儿，刘晓慧也被推了出来。那男子眼眶瞬间就红了，扑到床边上声音颤抖着说：“晓慧你怎么样？疼不疼啊？辛苦你了。”

　　回到病房，玄黄和男子一起帮着过了床。

　　护士们挂上液体就离开了，男子抬头看到玄黄还在病房里，疑惑地问：“你是？”

　　刘晓慧睁眼看到是玄黄，虚弱地说：“我朋友，今天是她打电话叫的120。”

　　男子脸上的防备瞬间卸下，“那真是多谢了。”鞠了个躬接着说：“多亏你了，我的陪产假还没有到时间，没有想到会提前了这么多。”

　　男子回过身坐在床边，用手捋了捋晓慧额头的碎发。

　　玄黄随即推了推光头鬼，比了个‘走吧’的口型。

　　出了病房，玄黄跟光头鬼说：“让他们小两口说说话，你就别听了。先去看看孩子吧。”

　　没有访问限制的三只鬼，又兴冲冲地飘去了新生儿科。

　　玄黄突然身边一下子空空荡荡的，有点不习惯。一个人走回家，呆坐了半夜，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那天之后，玄黄就按部就班地转科实习，跟相熟的同学约好一起占自习室。

　　相互沟通哪个科室管的不严可以翘班去看书，哪个科室不忙，但带教老师管得严需要带书去科室。

　　玄黄刻意避开了普外一病区，选择了不同楼层的三病区。舟知行的鬼魂也再没有出现。

　　玄黄不敢去普外打听消息，害怕亲耳听到他的死讯。

　　不过充实的实习和复习生活，渐渐让玄黄没空想这些，经常累得一回家就栽倒睡着。

　　后来玄黄报考了本校产科一位老师的硕士，并在过完春节后查成绩，得知自己顺利通过了初试。